《坑啊坑》焚稿八

5、第 5 章

　　佐伊沉默地站在崖边，风声猎猎，他正在看崖下悬挂在蛛丝上的一串人。
　　这时候谷底风还没来，只要对准蛛丝与崖壁的接口处轻轻一刀，一刀就可以让这串散发着令他作呕的生机与活力的生物如断线的珠子般摔个粉身碎骨。
　　“佐伊。”熟悉的腔调。
　　“佐伊！”
　　两枚圆头钉挡开了裹挟着风声的刀片。
　　佐伊抬头看他：“滚。”
　　”我想你也不想因此被取消考试资格，明年再来一次。”伊尔迷语气轻快，“你会后悔的。”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不分场合的自以为是很让人恶心？”佐伊的声音比他更轻柔。
　　“现在还没有跳下去的考生就默认放弃资格了哦！”门淇大喊。
　　佐伊迅速抓着蛛丝荡了下去，感觉自己有点像回到了深山老林里人类的原始形态。

　　“味道不错～”西索评价道。
　　“这蛋比我睡过最大的男人的还大。”佐伊咬了一口，突然惊奇地睁大了眼睛，“咦，那个16号居然能苟到现在？我以为他在跑步的时候就会被刷下来呢。”
　　“听说他已经考了几十次了～”西索并不在意。
　　“可是以他的实力，根本不配走到这里呀。”佐伊神色间有些奇异。
　　西索漠不关心地移开视线：“哼……只要你不对我看中的小苹果出手，随便～”
　　伊尔迷易容后小了好几圈的红色眼睛注视着小杰。
　　经过短暂的休整，穿绿色短裤的男孩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曾被西索施压的痕迹，正毫无芥蒂地请之前挑衅的考生品尝蜘蛛蛋，而奇犽则带着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双手插兜，那种温暖的笑容是他四岁后就很少出现的。
　　佐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忍不住笑起来。小杰和奇犽，是因为太明亮才会被暗处的豺狼觊觎，还是因为身处的地方太黑暗才宁愿被灼伤也渴望接近光明？
　　“你也发现了呢～小佐伊～”西索凑近佐伊耳边吐气，语气变态。
　　“嗯哼，真搞不懂伊尔迷到底在害怕什么。”佐伊挑眉，生怕某人听不到还稍稍放大了音量，“奇犽总有一天会长大的，他可不是会甘心被你囚禁在黑暗里的提线木偶。”
　　西索：“嗯？”
　　佐伊：“……啊？”
　　西索：“我是说，我发现小杰的屁股比奇犽的更翘～”
　　伊尔迷：“……”
　　佐伊恼羞成怒：“去死啊你个变态炼铜术士！”

　　猎人协会的飞艇上，小杰与奇犽趴在舷窗上向外看，夜色中远处有灯火寥寥。
　　“你的爸爸是职业猎人啊！”
　　“嗯！只要我当上了猎人，一定可以找到他！”小杰坚定地握拳，转头看向奇犽，“奇犽，在马拉松测试的时候你不想说你的哥哥，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吗？”
　　“啊，那个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可以。”奇犽有点不好意思，“是杀人机器。”
　　“两个人都是吗？”
　　“噗哈哈哈哈！”奇犽乐不可支。
　　”诶，笑什么啊？”小杰豆豆眼。
　　“你是第一个相信之后这样问我的人哎！”奇犽擦掉笑出来的眼泪，“其实不光爸爸妈妈，我们一家人都是杀人机器。”
　　“那哥哥也是吗？”
　　“嗯。如果我当上猎人，一定要把我全家都抓起来，他们的悬赏金肯定很高吧！”奇犽举起一只猫爪，“然后用悬赏金换一大——大——大堆糖果！”

　　“好感人啊，某人在弟弟心里居然还有这么重要的作用。”佐伊感叹道，“一大大大堆糖果的n分之一呢。不跟。”
　　“红桃A，我赢了～”西索放下牌，“小佐伊，你用圆偷听小苹果们聊天的行为真的很猥琐哦～”
　　“伊尔迷也在听，为什么只说我？他明明听的连打牌都忘了。”佐伊伸手在集塔喇苦的小眼睛前挥一挥，“啊，你看，因为哥哥对弟弟的爱被单方面曲解而打击过大石化掉了。”
　　“真是没办法～那下一局我来当地主好了～”

　　十二点整，新的一天开始。
　　“呼啊……厕所的地方还真是偏，让我一通好找！”东巴系好裤腰带，自言自语地向外走，准备去看看酷拉皮卡和雷欧力有没有因为自己的谎言而辗转反侧。
　　“好巧啊，你也来上厕所吗？”
　　温和动听的男声在漆黑的走廊上响起，东巴被吓了一跳：“……你是谁？”
　　“抱歉，忘记开灯了。”那声音更近了，却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东巴有点哆嗦。
　　“不过我想你也没必要知道我是谁，开灯什么的就更多余了……”分明是溪水一样柔和的声音，东巴在一片漆黑中居然听出了几分媚人的喑哑尾音，“因为你本就不该存在在这里。”

　　银色卷发的漂亮青年心情大好地戴着耳机拐进明亮的走廊，迎面撞上光着上身的奇犽。
　　“晚安。”佐伊冲他笑笑，擦肩而过。
　　奇犽有点脸红，转身喊住他：“喂，我有话问你。”

　　不得不说，猎人协会真的很会赚钱，居然在接送考生的飞行船上安装无人售货机，要价还比陆上的贵。
　　佐伊在无人售货机里买了一盒薄荷烟，想了想，又买了瓶饮料给奇犽。
　　“喏。”
　　“谢谢……啊，是绿科林龟味！”奇犽接过气泡水，不可思议地看着佐伊。
　　“你喜欢吗？”佐伊温柔一笑。
　　“嗯，这是我最喜欢的口味。”奇犽和他对视一秒，连忙错开目光喝了一口。
　　佐伊心想：这到底是什么几把奇葩口味，你哥还真了解你。
　　“其实是伊尔迷告诉我的。”佐伊点上烟，和奇犽并肩坐下，“你要问我什么？”
　　奇犽蓝色的猫眼眨了眨：“你和我大哥是什么关系？你能从他那里了解到我就说明你们绝对不可能只是‘认识’那么简单。”
　　佐伊心说那可不，说出来吓死你。我和你哥上床做过爱，下楼买过菜，还一起上过天跳过海，就差约好手拉手前往幸福的彼岸了。
　　佐伊呼出一口烟气：“怎么这么问，你是想从我这里证明什么吗？”
　　银发的孩子不说话。
　　“我猜猜。是因为小杰，对吗？”佐伊满意地看到奇犽不安地动了动脚尖，“你是不是在想，自己能不能和小杰交朋友？”
　　“小杰很好，酷拉皮卡和雷欧力也是，他们都很善良，从来没有杀过人。小杰是生活在阳光下的。可我……”奇犽顿了顿，眼中满是挣扎，“老爸和哥哥一直告诉我，杀手不需要朋友。
　　“可我还是想和小杰成为朋友。”
　　“是担心你会轻信于人，遭到别人的背叛，为了保护你才这么教育你的哦，”佐伊把手搭上奇犽的脑袋，银白色的发丝又细又软，“只要奇犽足够强大——到了像你爸爸一样强的时候，奇犽就可以自己选择和什么人交往了。”
　　“……那我还差得远呢。”奇犽低下头，“变成老头子再交朋友还有什么意义。”
　　“唔，那倒不至于，不过最起码得和你大哥一个水平。不过他也依然会受到家族的限制呢。”佐伊揪着奇犽的一缕头发玩，瞳色幽深，“弱者是没有资格交朋友的，奇犽。现在的你和小杰都不够格，只要强者稍加阻碍，你们就不得不分开，受害的会是两个人。”
　　“……”奇犽皱眉，“我不信，你说的是错的！”
　　“你试试就知道了。”佐伊无辜地弹下一截烟灰，“这是关于你的问题我所能给出的答案。不如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伊尔迷他怎么想好了……”
　　“不要！”奇犽用力推开佐伊，头也不回地跑开。
　　佐伊坐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拿起被丢下的绿科林龟味气泡水闻了闻，随即万分嫌弃地扔进垃圾桶。
　　墙后转出穿着绿色钉子服的身影，佐伊叼着烟站起来。
　　“你说，他为什么认为我是错的？”他轻轻笑起来，凝视来人的黑色双眼，“这明明是我的经验之谈啊，伊尔迷。”
　　“这次先放过你，佐伊。”男人面无表情，置若罔闻道，“奇犽将会成为揍敌客家的下一任家主，不要再插手奇犽的教育问题。”
　　“如果我不呢？”透着淡粉的指尖点上伊尔迷无色的嘴唇。
　　“你会受到惩罚。”
　　“可以啊，杀了我或者上我都可以。”佐伊扶着伊尔迷的肩膀，踮脚时睫毛轻轻擦过他的脸，“你还喜欢我，不是吗？不如现在就试试怎么惩罚我比较好。”
　　伊尔迷没有反抗，任由他解开自己胸前的系带。
　　“大家都睡了，这里没有人会来……”
　　佐伊声音喑哑，他脱了太多次伊尔迷的衣服，动作比脱自己的衣服更熟悉。

　　“飞行船即将到达第三场猎人考试地点，诡计之塔。参与本场测试的考生共42名，其中三人死亡……”
　　“三人死亡？是在飞艇上被杀的吗？为什么？”小杰惊讶道。
　　雷欧力和酷拉皮卡对视，摇头。
　　奇犽有条不紊地切着牛排，装作无事发生，内心慌张：他从尼特罗的游戏室出来后只杀了两个人，剩下那一个是谁杀的？
　　他暗中观察，佐伊的早餐几乎一动未动，发丝凌乱地靠在座位上打盹，钉子怪人面前的盘子空空如也，用一根长吸管在偷喝佐伊杯子里的牛奶，西索正盯着小杰，手里把玩着一个被强行捏成苹果形状的面包，笑容分外妖娆。
　　奇犽一阵恶寒:肯定是西索这变态干的！

　　“啊，到了！好高的塔啊！”小杰一口吞下剩下的早餐，兴奋地喊道。
　　圆柱状的高塔沉默矗立，满载着人类的罪恶，此刻却给人以顶天立地之感。
　　“哇哦，真是好大，好粗，好长，好硬。”佐伊打哈欠。
　　“哼……今天很没精神哟～昨夜发生什么了吗～小佐伊～”西索眯起眼来回打量佐伊和一旁正襟危坐的伊尔迷。
　　“没有，我倒是想发生什么。”佐伊揉眼，“可怜可怜我吧，我只是已经整整半年多没有性生活了，馋男人馋得要命，看什么都像几把。”
　　“……”
　　“西索，要不是当你的床伴结局必死无疑，我就上了。毕竟你只喜欢十八岁以下的青苹果小男孩，而我已经过了这种有免死特权的年纪了。”
　　佐伊用手理顺头发，神情忧郁迷人，”我可不想某天被酒店清洁人员发现横死在床上，不仅下面硬邦邦，脖子上还插着一张扑克牌……”
　　“小佐伊，够了～再说下去我现在就可以满足你哟～”
　　一张方块4擦着佐伊的脸颊钉进餐椅靠背里，佐伊瞬间静音。

　　诡计之塔内。
　　“真是短暂的分别。”酷拉皮卡无奈地笑道。
　　“哎？这里写的是五人之路啊。”小杰跑到放手环的桌子前面，“手环也有五个。”
　　“没办法，看来只能等了。”奇犽说。
　　话音刚落，顶上的机关轻轻一响，落了一个人下来，激起灰尘。
　　“咳咳……”雷欧力呛得咳嗽，推推眼镜上前，“是谁啊？”
　　“哟～原来是你们啊～小苹果～”
　　“西……西……西索！！！”

　　佐伊转了一圈，墙上写着“二人权衡之路”，他希望可以来一个没什么威胁的同伴，方便随时解决掉。
　　佐伊刚戴上手环，第二个人便轻轻落地。
　　“……”
　　“……”
　　“喀哒喀哒。”
　　佐伊转身就开始砸墙。
　　为什么偏偏是他！喂，老子不玩了！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