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啊坑》焚稿八

6、第 6 章

　　当然他只是想想，不可能真的去砸墙，何况诡计之塔多半经不住他裹着硬的一拳。
　　佐伊维持住了表面的淡定，定在原地。
　　伊尔迷似乎很高兴，从脸上一颗颗拔钉子，面部肌肉变成各种奇怪形状后回归原位，头发也回到原本的形状和长度。
　　两人几乎同时舒了一口气。
　　“轻松多了。”伊尔迷说。
　　佐伊想：……顺眼多了。
　　伊尔迷：“还好遇见的是熟人，一直维持那个模样我也很辛苦的。”
　　如果忽略表情，只听声音一定会觉得说这话的人是个开朗活泼大男孩。
　　佐伊面无表情：原来我只是你的熟人啊，真是好他妈熟。
　　气氛尴尬下来，可能是只有伊尔迷一个人在说话的原因。
　　经过了昨晚的拒绝，佐伊真的不想和伊尔迷单独相处，这会让他在忍不住胡思乱想的同时感到自己很悲哀。
　　他希望接下来的权衡游戏能好玩点，好玩到可以让他忽略身边的人。

　　第一道门缓缓升起，佐伊主动走到伊尔迷前面，做好了战斗准备。
　　门后挂着题版：喜欢吃甜(o)还是咸(x)？
　　佐伊心说:我**你个**。

　　一路答下来都尽些没什么关联的问题，两个人的回答很神奇的从未一致过，佐伊几乎怀疑伊尔迷故意和自己反着选，毕竟事先分析别人选了什么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但伊尔迷大概没有这么幼稚……大概。
　　佐伊发现即使谈了三年恋爱，他对伊尔迷的兴趣爱好可谓一无所知。比如他以前从来不知道伊尔迷居然喜欢明亮的颜色，比起简洁的装修风格更喜欢华丽繁复的。
　　恰恰相反，佐伊家里装修的像酒店套房，还是黑白灰的商务款，倒是确实很适合伊尔迷拎包入住，干完就走。
　　走走停停大概过了十个小时，两人都稍稍有些疲惫。伊尔迷拿出不知道藏在哪的早餐面包吃，佐伊不饿，但有点困，索性坐在墙边闭眼小憩。
　　他做了个梦。
　　梦里伊尔迷递给他一张黑卡，说：“刷我的。”
　　他感动不已，刚接过来那卡就变成了一张方片4的扑克牌。抬头一看，西索揽着伊尔迷的腰骚里骚气地离去，还对着他挤眼睛。
　　伊尔迷更绝，连头都不带回的。
　　佐伊心里骤然一痛，追在他俩屁股后面大喊：“伊尔迷，你家里人不让你和我在一起，凭什么西索就可以！”
　　西索妖冶地仰着脸一笑，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说：“我能生～”
　　佐伊跪在地上呜呜地哭，哭着哭着面前来了个光屁股小孩，赫然是背后长翅膀手里拿弓箭的奇犽。
　　“我是爱神丘比奇，你想要和谁在一起，我帮你射他。”丘比奇拍着胸脯说。
　　“我要和伊尔迷在一起。”
　　丘比奇说：“不行，我害怕西索，你换个人吧。”
　　佐伊又哭了：“没有别人喜欢我，只有他喜欢我。”
　　丘比奇说：“他不喜欢你！”
　　佐伊嚎啕大哭，这辈子没哭这么大声过。
　　丘比奇不忍心了：“不过我可以帮你把他射死。”还冲他举一举弓箭。
　　佐伊吓得不敢哭了：“不行，我不要他死！”
　　“已经射死了！”
　　佐伊啪嗒啪嗒掉眼泪，爬过去把伊尔迷的尸体翻个面，脸居然是集塔喇苦的。
　　佐伊彻底崩溃，扑在他身上：“伊尔迷，你要死也不能这么丑的死啊！”
　　佐伊睁开眼，眼底依稀还有湿意。
　　“几点了？”
　　“你只睡了二十三分钟。”伊尔迷看手机，“休息好了就走吧。”
　　“哦。”佐伊抓抓耳朵，总觉得这种对话以前经常在早上出现，岔开话说，“你不困吗？”
　　“先到达塔底可以好好休息。”
　　“……”怪我耽误时间咯？

　　终于出现了一道和之前的颜色都不一样的门，佐伊猜这就是最后一关了。
　　假设在金钱与名望之间只能拥有一个，你会选择成为？
　　O背负骂名的富豪 X倾尽家产的慈善家。
　　毫不犹豫的两个O。
　　“有意思，请分别说出你们选择O的原因。”考官的声音从监视器里传来。
　　“比起好人我更喜欢当坏人。”佐伊说。
　　伊尔迷：“有钱很重要。”
　　“……能具体展开一下吗？”
　　“很简单，当好人是没有尽头的，即使只有一个污点都会被揪出来无限放大，人们无法容忍好人有任何不好的行为。”佐伊道，“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倾尽家产做慈善后就会有人质问你为什么不把全身的器官捐献给有需要的人——既然能把钱捐出来，还怕捐命吗？所以我不会去当好人。”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监控摄像头转向伊尔迷，“你呢，会变脸的301号考生？”
　　伊尔迷平淡地复述刚刚说的话：“有钱很重要。”
　　“……好，本关的所有题目已经回答完毕，根据你们的权衡结果分配了不同的对手。对决采用车轮战的形式，无规则限制，获胜者即可进入直达塔底的通道。17号考生请在下一个路口向左走，301号考生向右走。”
　　佐伊走了两步，突然觉得就这么浪费掉最后的二人独处时间实在太过无趣，于是伸手在后面拉住了伊尔迷的衣角。
　　“？！”没想到伊尔迷立刻转头，就像一直在提防什么似的：“他的意思好像要我们各自战斗。”
　　“……啊？”
　　“在这之后我再被你打约定的那一拳好吗，佐伊？这样就不影响考试了。”
　　佐伊到嘴边的话又憋回去了，他松开手，懒得解释：“随你。”

　　穿着囚服的死刑犯们在看到对手后集体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
　　“就这家伙也要让我们来解决，考官要么疯了，要么就是想给我们谋福利，送来的慰安品？”
　　“管他呢，反正我的刑期又可以减少了。”
　　“遇到我们算你倒霉，小子，你是不是和监考官有什么仇啊？哈哈哈哈哈！”
　　“瞧他那副样子，我一口气就能吹飞他。”
　　“既然是自己选择的敌人，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佐伊充耳不闻，对前男友的满腔怨念在正主身上得不到发泄，戴上耳机，准备换个突破口泄洪。
　　在震耳欲聋的金属乐中，身形清瘦的青年叼着烟按响手指关节：“来吧，别一个一个的浪费时间，一起上。”

　　两具穿着囚服的尸体相继飞过，伊尔迷转过头，看着墙上骤然炸开的大洞：“……”
　　片刻后，半个人头准确地砸落在他脚边，断裂面上挂着参差不齐的血肉。
　　嘈杂的乐声和有节奏的撞击声终于停止，伊尔迷站在洞边问：“好了吗？”
　　“好了。我扔下塔好几个，猎人协会清理起来可能会有点麻烦。”两手鲜红的银发青年跨过断墙，左右环视，“分给你的人好少，不过看来都是高手。”
　　伊尔迷看着他的手：“佐伊，你现在要打我的话必须先把手洗干净。”
　　他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佐伊，如果你现在要亲我必须先去漱口。”那时佐伊的回答是“为什么？我抽的都是女士烟，很香的，一点都不臭！”然后堵住他的嘴。
　　佐伊蹲下，把手上的血来回蹭在死人的衣服上：“唔，你想被揍哪儿，打屁股怎么样？我会把你打到骨盆骨折，高位截瘫，这样下半辈子你就只能坐在轮椅上流着口水靠别人喂饭，脖子上还挂着一块写着‘我本来以为前男友的分手拳不会太狠’的纸板。”
　　说这话的时候佐伊幻想了一下自己照顾动弹不得的伊尔迷的场景，难以自抑地升起一股幸福感，要是真能这样就好了，伊尔迷哪里都去不了也逃不掉，而揍敌客家不会需要残废的孩子，他可以一直一直和伊尔迷在一起。
　　“佐伊，你为什么还在生气？”毫无波澜的黑色眼睛眨了眨，这动作显得伊尔迷终于像个大活人了，“我征求过你的意见，你同意我们分手，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生气。”
　　他又说：“如果你确实因为不满分手的结果而生气，当时就应该明确告诉我，这是你的错误。”
　　佐伊心平气和地闭上眼，幻想自己正骑在伊尔迷肩膀上把他的头像拧螺丝帽一样一圈圈拧下来。
　　“我确实不想和你分手，但我的想法并不能改变什么，只会劳烦你的家人千里迢迢地跑一趟来剜我这个男狐狸精的心。”佐伊说。
　　伊尔迷认真道：“不会的，他们答应过我。”
　　佐伊没力气去问他为啥想不开要和家里公开，反正伊尔迷永远觉得自己是对的。
　　他点上烟：“不打你，走吧。”
　　伊尔迷想：轻松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就像奇犽小时候穿裙子的现场版他总是因工作而错过，只能让佣人拍照片给他。
　　他把钉子重新扎进脸上的穴位里，场面很有些科幻惊悚。
　　佐伊头疼地想：愁死人了，我该怎么说我期待分手炮胜过给他一拳呢？混账东西。

　　两人一前一后踏出窄门，播报音同步响起。
　　“第一名，301号集塔喇苦，十二小时两分钟。第二名，17号佐伊，十二小时两分钟。”
　　佐伊抬头，一眼看见塔底搭起的简易浴室，包都没放下就冲了进去。
　　两天不洗澡，是0都忍不了。
　　光头的忍者从另一个侧门中走出，兴高采烈：“太好了，我是第一个！”
　　“第三名，294号半藏，十二小时三分钟。”
　　他抱头叫道：“哇！怎么会这样，竟然是第三名！”
　　佐伊进到浴室里，发现居然没有能放包的地方，无语地翻出洗浴用品裹着浴巾跑出去：“帮我看着包，别乱翻。”
　　伊尔迷抱着包：“喀哒喀哒。”
　　仿佛从西方油画里走出来的美貌青年和光头忍者擦肩而过，他有着白皙莹润的皮肤和干练简洁的肌肉线条，薄唇嫣红，银发熠熠生辉，冷淡与性感的气质巧妙交融，好似雕刻家刻刀下最完美的艺术品，让人忍不住想把一切都献给他，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浴室里水声哗哗响起，半藏兀自坐在地板上打坐，满脸通红：“那是男的男的男的男的男的男的我要静心静心静心静心静心静心静心……”

　　塔底另一侧，伊尔迷打开佐伊的手机，把通讯录看了一遍，确认没有西索嘴里的新男友“乔利恩”或者“老公”“宝贝”之类的暧昧备注，心满意足地放回去，又翻来翻去找出一包饼干，撕开包装塞进嘴里。
　　虽然不知道西索走的哪条路，但他一定快来了，佐伊绝不会当着西索的面冲我发脾气——伊尔迷愉快地这样想到。

　　好想看西伊生子文（震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