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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多一种选择 ...

  •   一个人在客厅自嗨,一时间忘记是在领导的家里,颇有反客为主的架势。昏昏沉沉,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倒在沙发上昏然睡去,再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卧室的大床上,吹着空调,还盖上了被子。
      浑身一激灵,翻身下床,忐忑着走出房间,刘曼妮缓步向客厅挪去。那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看着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
      “醒啦?”他抬头瞥了眼她,依旧面无表情,“我要坐沙发,就把你搬去卧室了。”
      “我……”刘曼妮揪着头发,竟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
      “衣服就沤在洗衣机里,电视开了一宿,你躺在我的沙发上,看我的DVD,吃我的零食,翻我的电脑,穿我的T恤,真把我这儿当你自己家了?”他瞪了她一眼,冷言冷语。
      “我不是故意要在这儿留宿的,是因为您吐了我一身……”似乎是意识到这解释内容里漏洞百出,刘曼妮低下头,微咬嘴唇,轻声道了一句,“对不起嘛……”
      “你的衣服我拿去晾了,但没那么快干。”言北一声叹息,“你去卧室床底下翻翻,有那女人留下不要的衣服,你凑合着穿吧。”
      刘曼妮刚要领旨谢恩,又被言北喊着,他告诫她:“一进门左手边柜子上的娃娃眼睛里有摄像头,你把那个挡住再换衣服。”
      闻此言,刘曼妮后背一凉,瞪圆了眼睛骂了一句:“在卧室安摄像头,你变态啊?!”
      “前一阵子老有奇怪的人溜进来,才装上的。”面对她的指控,他倒是不为所动,自顾自地敲着电脑,冷冷地补充,“每个房间都有,包括厕所。”
      那昨天晚上她换衣服,他岂不是全都看到了!
      脸涨得通红,刘曼妮气得转身而逃,他却又给了她致命一击:“连着手机呢,那女人也看得到!”
      刘曼妮一边翻出床下的箱子,一边暗自庆幸,得亏昨晚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则还不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太太身材一定很好,她穿她的衬衫和裤子还觉得有点瘦,紧着吸气才拉上拉锁。
      走出卧室,拎了包要走,却又被他拦在门口:“洗漱一下,吃了早饭再走吧。”
      他熬的粥,味道还不错。
      “你昨晚用我的电脑,干什么呢?”
      “看明如月的应援,有点上头。”刘曼妮抢过话题,追问道,“您怎么会有那么多明如月的材料啊?”
      “因为我是超级粉丝啊。”言北一声冷笑。
      刘曼妮目光呆滞,盯着言经理看了许久,竟鬼使神差地自言自语:“您太太不会是因为您追星追的太狠才要跟你离婚的吧?”
      突然,言北把碗摔在桌子上,发出“哐当”一声响,吓得刘曼妮汗毛直立。
      “我的私事,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他瞪了她一眼,恶狠狠地说了个“滚”字。
      刘曼妮吓得脱了魂,她从没见他发这么大脾气。
      拎了包就跑,一开门,正撞上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她尴尬地笑了一下,侧身绕开他朝电梯跑去。
      敲门的手愣在空中,他回头望着那跑进电梯的女人,直至被言北喊进房门。
      “什么情况啊,老言?”男人熟练地甩下公文包,自顾自地走向冰箱,拆了支钙奶来喝。
      “你也滚。”言北叉着腰,呵斥道。
      “我滚了,谁给你送东西呢?”丢下饮料,任恕捡回公文包,掏出个文件夹,递到言北手上。
      翻开文件,“离婚协议书”的大字刺痛双眼,言北合上夹子,随手丢到茶几上:“我不会签的!”
      “算了吧,老言!”小任律师瘫在沙发上,一声叹息,“都分开那么久了,你和她早就不是同路人了。签了吧,就当是给彼此留一点余地,难不成真的诉讼离婚啊?对你,对她,都没有好处的。”
      “我说任恕,你怎么老向着她说话呀?”言北一声冷笑,接着说下去,“好啊,这协议我不是不能签,但我要她当面跟我说清楚。派你来当说客,算怎么回事?你不够格!”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们这些破事儿呢?!”任恕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演唱会门票,塞到言北手里,“这周六,她在B市。签不签都好,你自己去找她说清楚。”
      推门回家,刘曼妮又被哥哥逮个正着。
      “哟,一晚上没回来,衣服怎么换了?”哥哥的眼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
      嫂子也在家,笑着问她怎么舍得花那么多钱给自己置办新衣服。
      曼妮一时没反映过来,眼睫毛忽闪忽闪——她这一身,很贵吗?
      嫂子那一箱一箱的时尚杂志可不是白看的,指着她身上那看似普通的衬衫、牛仔裤,说是能上T台的大牌货,是两年前的明星爆款。
      “我昨天聚餐又喝多了,去我们同事家里凑活了一晚,把衣服弄脏了,就借了两件。”
      兄嫂二人对视了一瞬,她自觉是被看穿了,但他们没有说破,她也没再多说,换了衣服,奔公司去了。
      今天言北脾气特别糟,在例会上公开向刘曼妮发难,几个专业问题,问的她哑口无言。
      “你们俩昨天晚上,没事儿吧?”菲菲姐在洗手间里关切地八卦了一下。
      “没有,我把他扔派出所了。”曼妮冷静地说谎,“他可能是怪我,没通知他太太吧。”
      “啊,他结婚了吗?没听他提起过啊!”菲菲姐目露震惊之色。
      “人家不想提呗,谁知道。”曼妮自顾自地补妆,红嘴唇抿了又抿。
      散了会出来,正遇上言北新配的秘书小陆,她神色慌张地问曼妮,有没有看到一份印着“机密”的档案袋。她今天才调过来,业务都不熟悉,可能是把该送给夏总批阅的机密档案,混在一摞图纸当中,给工厂来的同事拿错了。
      “没事,你别着急。”刘曼妮连忙安慰,“工厂我熟,我去跑一趟,帮你拿回来。”
      “你很是太感谢了,曼妮姐!”小陆眼神里露出得救后的喜悦。
      工厂在B市郊区的县城,坐车赶到的时候,天都要黑了。好在是顺利取回了机密文件,就混在那一堆乱糟糟的图纸当中,还没被启封。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走出工厂大门,天色已晚。刘曼妮一边往地铁站走,一边反复检查手中的档案,有没有重新封好,终于确信没有路出马脚。突然,天降大雨。她没带雨伞,又怕打湿了文件,只好把那东西塞进衣服里,低着头快跑。
      才刚跑了几步,鞋跟陷进泥里,抽身不能。
      正狼狈,眼睛被远光灯闪了一下,抬起头,穿过雨幕,一个熟悉的车牌映入眼帘。
      下车撑伞,言北正杀到她身边,搀她出泥潭。
      好容易坐进车里,浑身湿透了,刘曼妮猛地打了个喷嚏。
      言北忙探出身子,伸手拉开副驾驶的储物箱,里面有纸巾,他让她擦擦身上,不要感冒。
      “您怎么来了?”刘曼妮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文件袋,言北伸手来接,她却死死攥在自己手里,“怎么,怕我偷看啊?”
      “你没看过就最好。”他兀地笑了,“我可不会和一个擅自在我家里乱翻的人谈信任。”
      “我不是道过歉了嘛……”话到嘴边,又咽进肚子,刘曼妮垂下头,吸了吸鼻子。
      “好了好了,我逗你呢,我没生你的气。”他自己动手,抽了两张纸巾递到曼妮手边,“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到现在,都还困在S市回不来呢。今天早上,我话说重了,我向你道歉。原谅我吧,曼妮小姐!”
      一抬头,瞥见他殷勤的笑容,曼妮方才破涕为笑,任性地嗔闹:“那你请晚饭,我就原谅你。”
      快餐店里,言北端着托盘,落座在一处靠玻璃的位置。
      “其实,我不是故意想打听你的私事。”刘曼妮试探着重启这个话题,“我只是觉得,如果你还喜欢她,就不应该轻言放弃。”
      “轻言放弃?”言北自嘲着勾了下嘴角,“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不在B市,无论什么时候通电话都是工作在忙,想见她一面比登天还难。你教给我,怎么做才算是不抛弃、不放弃?”
      刘曼妮想了想,放下手里的薯条,认真地注视着言北的眼睛:“就好像我跟你去出差咯,台风过境,飞机、高铁全都停运,但并非没有多一种选择。所以,为什么不能多想一种办法呢?如果她不愿意见你,那你就想办法去见她,多说几句好话。女人都喜欢听好话的。”
      言北垂下双眼,若有所思。
      见他信以为真的样子,刘曼妮紧张地抓住可乐,猛吸了两口。
      其实这世间,离婚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性生活不和谐。
      她瞥了眼面前的男人,心里已经冒出一万个奇奇怪怪的想法,像是参透了什么惊天秘密一样,暗自欢喜。
      转眼已是周末,演唱会即将开始,却还是不见易天圆的身影,打电话也不接,刘曼妮猜他一定是被什么奇怪的案子缠住了,只好站在队伍之外,踮脚张望。
      眺望远方,竟一眼识出了人群中的言经理,他像是也看见了她,径直走向她的方向。
      “您也来看明如月的演唱会呀?”刘曼妮抽出言北手上的门票,扫了眼抬头,不觉惊呼起来,“这可是内场的赠票啊,您怎么弄到的?元老级粉丝果然不一样!”
      言北随手抽回票面,瞥了她一眼:“等谁呢,还不进去?”
      “约了朋友。”曼妮随口答道。
      “被朋友放鸽子?”
      话音未落,易天圆小跑着奔到曼妮面前,扶着膝盖气喘:“抱歉,处理了一个宠物纠纷的案子,稍微来迟了。”
      “我朋友,易天圆。”刘曼妮互相介绍道,“我领导,言北。”
      易天圆站直身子,盯着言北看了一会儿,微微笑道:“您就是技术部的言大经理啊,老听曼妮提起您。前两天她喝多了,还是您送她到我们所里去的吧。我可得好好谢谢您呢!”
      “哦,原来是易警官,我听您同事说起过。”
      看似友好的会面,眉宇间浓墨重彩的笑意,却是被握手的力道出卖。
      言北却并不解释,礼貌地向曼妮道声再见,扬长而去。
      “你干嘛呀,人家是我领导,又不是你的犯人,那么凶干嘛!”
      “我看他不像好人。”目送着言北离开的背影,易天圆自言自语。
      “哟,吃醋啦?”刘曼妮一把挽住易天圆的手臂,打趣地说,“人家早就结婚了,还能贪你一对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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