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苏格拉提拉米苏

3、第 3 章

　　第三章谁生的谁来照顾

　　王娡忍着怒气回到屋里，看到刘彻面色无辜地看着她，脸色不正常的红，她的怒气一下子消失，关心地问道：“彻儿怎么了？”

　　趁着王娡刚才出去的时候，屋里又没有别人，刘彻均匀地打了打自己的脸蛋，现在脸蛋肯定是红红的。

　　“快传太医过来！”

　　王娡担心儿子的身体，拉着他回屋休息。心里开始后悔弄这一出。

　　有侍从在，王娡不便说刚才的事情，只能在榻边坐下，面色焦急的等着太医。

　　王儿姁那边出了血，太医止血之后，准备离开北宫。一出门就碰到了王娡派去的宫人。

　　给刘彻检查了一番，太医告诉王娡：“王太后不必担忧，胶东王并无大碍。”

　　王娡关切地言道：“可是他今日出门吹了风，方才面色发红。是否高热？”

　　太医摇头回答道：“王太后放心，胶东王并没有高热。”

　　王娡有些不相信，伸出手摸了摸刘彻的头，的确不热了，他的脸色也恢复如常。她这才松了口气。

　　太医犹豫了一下，低声言道：“王太后既然是王夫人的亲阿姊，那就容下官多言几句。她怕是时日无多了……”

　　闻言，王娡震惊地站起来，不敢置信地说：“怎么可能！”

　　太医叹气道：“生皇十四子的时候，王夫人难产，出了不少血，身子大伤。哪怕这两个月用了不少好药给她调理身子，奈何她的身子已经亏损，根本无法恢复如当初。昨夜她被陛下宠幸，今日又出了血。再加上她思虑过重，心情抑郁。下官只能用上好的药材，为她续命一段时日……”

　　这件事，太医还没有告诉王儿姁。就怕患者得知后，心情更糟糕，导致身体情况恶化。

　　王娡哭着坐下来，哽咽地言道：“可怜我的妹妹！”

　　刘彻沉默不语。历史上的王儿姁，在王娡当上皇后之前就香消玉殒了。前几日见到王儿姁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活不到明年。

　　太医走后，王娡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刘彻看了眼屋里的侍从，对他们挥了挥手。

　　侍从跟宫女都很尴尬，见刘彻让他们退下，赶紧离开这里。

　　“母妃，姨母最放心不下的是四个弟弟。如果母妃能够当上皇后，我与四个弟弟才能好好的活着。”如此王儿姁才会走得安心。

　　刘彻已经半坐起来，眼睛直直地看着王娡。

　　王娡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擦掉，转头看着儿子，颔首言道：“我儿说的是，这皇后之位，我必须要争到。”

　　若是让栗姬当了皇后，而王儿姁又要撒手人寰。四个未封王的皇子怎么办？无论是王儿姁还是王娡，都不放心将四个孩子交给栗姬抚养。而王娡若是以王太后的身份抚养这四位皇子，这不合规矩，肯定会被大臣反对。所以，只有当上皇后，王娡才能名正言顺的抚养这四个皇子。

　　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情，王娡心里难受地问道：“彻儿，你为何要跟馆陶长公主说那些话。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那些话，怕是得罪了馆陶长公主。”

　　刘彻却说：“母妃，姑母会帮忙的。”

　　王娡已经收敛了情绪，带着鼻音问道：“你如何笃定她会帮忙？”

　　没有了联姻的关系，这层利益关系能维持多久？

　　刘彻告诉她：“姑母没有直接拒绝，就是同意的意思。”

　　王娡愣住了，仔细回忆，刘嫖的确没有直接拒绝这件事。她低声说道：“可是她也没有点头答应此事。”

　　刘彻说：“母妃拿出一些财物送给她，她定会同意。”

　　历史上刘嫖收了别人的钱财，所以将美女送进宫里，帮她们得到景帝的宠幸，因此而被栗姬记恨，所以拒绝联姻。武帝登基后，刘嫖仗着自己帮他登基有功不断索取财物，足以证明刘嫖是个爱财之人。既然是求对方帮忙，那肯定要拿出点诚意，对方才愿意出力做事。

　　王娡顿时明白了儿子的意思，点头言道：“我儿聪慧，我这就去准备东西。你好好休息。”

　　幸好她之前编了个理由，现在可以利用这个理由送钱财给刘嫖。

　　于是，王娡以报答陈娇对刘彻救命之恩的名义，送去了两箱钱财给刘嫖。

　　刘嫖回到家里，心情不错。让乐人过来奏曲。

　　陈娇好奇地问道：“母亲，胶东王拒绝了婚事，为何你这般高兴？”

　　刘嫖笑眯眯地言道：“难怪陛下如此喜爱胶东王，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阿娇，你若是嫁给他不吃亏。”

　　陈娇疑惑不解，追问道：“可是他已经拒绝了婚事。我为何还要嫁给他？”

　　刘嫖做了个手势，让乐人停下来。又挥了挥手，这些人退出去后，她才缓缓说：“他现在只不过是个胶东王，没资格娶我的阿娇。待他成为了太子后，这桩婚事必定会成。”

　　“太子已经册立，胶东王为何还能成为太子？”陈娇不懂这些事情，满脸疑惑。

　　“凭他身上这股聪慧，就比刘荣强。”今日刘嫖不单见识到了刘彻的坦荡，还发现了这孩子的聪明。小小年纪，便如此有谋算，将来这太子之位，还真有可能归刘彻。

　　思及此，刘嫖叮嘱女儿：“阿娇，今日入宫的事情莫要告诉他人。包括方才你我的谈话，也不能让其他人知晓。”

　　陈娇虽然没有弄清楚这件事，但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迟暮之时，宫中派人送来了两箱珠宝。刘嫖收到后笑得合不拢嘴。

　　翌日，刘嫖再次进宫。直接去见景帝。

　　虽然景帝被下|药当晚找了王儿姁，也许是一夜放纵太多，这两天他身子发虚，浑身无力，根本没办法处理政务。

　　“陛下这是怎么了？身子不适？”刘嫖一脸关怀地询问景帝。

　　景帝面色青灰，淡淡地言道：“也许是前夜下雨，吹了寒风，这两日身子不太舒服。太医已经看过，并无大碍。阿姊今日过来，有何事情？”

　　“难道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自己的阿弟？听说陛下将薄氏废了，这是为何？”刘嫖是真不知道薄氏被废的原因。

　　提起薄氏，景帝脸色难看，冷声说道：“她自己咎由自取！德行不配为一国之母。”

　　见景帝当真是恨极了薄氏，刘嫖换了话题，转而说道：“昨日我进宫，到王太后那边去做客。看到胶东王聪慧过人，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他。陛下猜他是怎么回答？”

　　景帝疑惑，询问道：“彻儿身子康复了？”

　　刘嫖点头，又摇了摇头：“看着倒是恢复好了，但是王太后还是很在意胶东王的身子，不许他出来吹风。”

　　景帝颔首，聊回了刚才的话题，问道：“你想将阿娇嫁给彻儿，为何不同他母妃与朕商量，而是直接问一个孩子。”

　　刘嫖从容随意地坐下来，笑着言道：“我与王太后都谈好了。是胶东王跑过来拒绝了婚事。他说年纪尚小，二人尚不知情愫，若是现在订亲，对他与阿娇都不公平。”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于这件事，明明该批评两句。可是景帝却欣赏起儿子。若是他当初拒绝了薄太后的赐婚，不娶薄氏为妻，也许两人就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她当初成为政治联姻工具，而他也是因政治原因而娶她。这桩政治婚姻只有利益，毫无情感。

　　比起他当初身不由己接受政治联姻，儿子有此胆色拒绝联姻，景帝怎能不欣赏？

　　见景帝在发呆，没有说话。刘嫖打量着他，又说道：“前些日子，我入宫跟栗姬谈婚事，被她拒绝了。她说我的阿娇配不上太子。同样都拒绝了联姻，可是胶东王却拒绝得让人舒服。栗姬不单侮辱了我的女儿，还侮辱了我这位长公主。陛下，我好歹是你的阿姊。被你的姬妾如此欺辱，她这是在伤害你我的姊弟感情！”

　　听了此话，景帝面色发沉。告诉刘嫖：“朕不知她如此对待阿姊，回头定会训斥她。阿姊若是还想将阿娇嫁给太子，此事朕做主。”

　　若是之前，听了此话，也许刘嫖会顺势答应联姻。但是现在，见识过刘彻的聪慧后。她更想将女儿嫁给刘彻。

　　刘嫖摇头，回答景帝：“我知道陛下对我好，可既然栗姬不同意这桩婚事，我看还是算了。栗姬不喜欢阿娇，若是阿娇嫁进宫里被她欺负了怎么办。我听说她在宫中霸道得很！不许宫人议论她。若是发现有人谈论她，必定会严惩宫人。不是直接处死，就是拔了舌头。这女人真是狠毒！”

　　景帝的脸色不太好看，这些事他是第一次听说。将后宫的管理权交给栗姬后，这后宫的事情，都是她在管，除非有人告到他面前，否则他还真不清楚后宫发生的事情。

　　想起王儿姁当夜说的话，景帝心不在焉地回应刘嫖：“阿娇是朕的外甥女，嫁入宫中，朕看何人敢欺负她！”

　　暗中观察景帝的面色，刘嫖不接这话，而是说道：“昨日听了胶东王的话后，我仔细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反正阿娇尚且年幼，不急着嫁人。她未来的夫婿，可以慢慢挑选。”

　　景帝顺着对方的话点头言道：“这倒是，阿娇年幼，那就慢慢相看。”

　　刘嫖又跟景帝聊了一些家常话，便告退了。

　　景帝脸色阴沉，派人去查栗姬是不是经常严惩宫人。

　　半个时辰后，出去查探情况的人回来禀告道：“回禀陛下，后宫的宫人都惧怕栗娘娘。尤其是不敢议论栗娘娘。过去，议论过栗娘娘的宫人，不是被活活打死，就是被拔了舌头。唐娘娘那边，已经好几年没有领到份例了。听说是两位王夫人与贾夫人暗中接济她的……”

　　闻言，景帝一脸怒容，气得拍案骂道：“好你个栗氏！去把她给朕叫过来！”

　　虽然出身宫女的唐姬不得景帝喜欢，但是对方毕竟给自己生了一个儿子。终究是有功的。栗姬怎么敢这样苛待他的女人！

　　栗姬今日邀请了各家女眷入宫做客，目的是为了给她儿子选个满意的太子妃。谁知景帝要见她，只能留她们在此等候，自己到宣室殿去见景帝。

　　“妾身参见陛下。”景帝很少将她叫来宣室殿，栗姬不知道对方叫她过来有什么事。

　　此时的景帝，面色平静，看不出息怒。他打量着栗姬，今日她身穿华丽衣裳，这身衣服的布料，是去岁上贡的，天下只此一匹。应该是分给皇后的，现在却穿在了栗姬身上。

　　“你这身衣裳不错。”景帝的语气很冷淡。

　　栗姬却笑起来，欢喜地转了个圈，问道：“陛下也觉得妾身的这身衣裳好看？”

　　“朕记得，这是上贡给皇后的布料。怎么到你手里了？”景帝面色平静地问她。

　　栗姬快速解释道：“薄氏不是被废黜了吗！她都被打入冷宫了，如此鲜丽的衣裳她也穿不上了，故而送给了妾身。妾身命人改了一下，便穿着了！”

　　景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缓缓言道：“听说你近来在忙着太子的婚事？”

　　栗姬点头回答道：“正是！陛下，妾身今日请了各家女眷入宫，就是为了给太子选一位合适的太子妃！”

　　看着面前笑靥如花，温温柔柔的女人。景帝试探道：“朕身子不适，做了个梦，梦到了父皇。父皇说想朕了，让朕去陪他。若是朕驾崩，你可会照顾好朕的儿孙们？”

　　栗姬这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景帝这话是什么意思。怔了一下，她仔细打量景帝，发现对方今日脸色青灰，的确不像是健康的模样。思量了一下，栗姬一脸冷漠地言道：“我只是陛下的姬妾，并非是陛下的妻子，没有照顾陛下儿孙的责任！我生的儿子我自会照顾，但是别人生的儿子，呵呵！谁生的谁来照顾！”

　　眼神锐利地直视着栗姬，景帝面色不变，心中对这个女人失望，他冷淡地言道：“既然你近日忙着太子的婚事，想必也没有空管后宫的事务。明日起，让贾夫人跟王太后来管后宫。你就安心为太子选妻吧！”

　　栗姬震惊，瞪着一双眼珠子看景帝，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喊道：“陛下！妾身已经管理后宫多年！现在陛下让两个没有管理过后宫的人做事，难道就不怕这后宫会乱起来吗！”

　　景帝心中恼怒，沉着脸没有发火，告诉她：“此事已定！你若是不想交出后宫的管理权，那就让贾夫人跟王太后为太子选妻！”

　　是要后宫的管理权，还是要婚事的做主权，二者只能选一样。这让栗姬气得脸色发黑。

　　景帝可不管她有多生气，让人进来把她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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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刘嫖：呵呵！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