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
第十章为何如此大怒
太子刘荣收到这份美食，吃得正开心，就看到栗姬怒冲冲的出现。
栗姬进屋后，气得连鞋都不脱，直接入席将食案推翻。
一桌菜肴就这么浪费了，刘荣心痛地看着还剩下的两个烧鸭卷。后悔刚才吃得太慢了！倘若他吃快点，早就进他肚子里了！
他不解地看向栗姬，手指着那两个烧鸭卷，问道：“母妃为何如此大怒？这道菜是十弟特地送来的，味道极佳……”
谁知，栗姬听了这话，脸色更黑，神色阴鸷地用脚踩烂了这两个烧鸭卷。怒骂道：“王娡那个贱人抢了我的权力！胶东王这两日在讨好太后与陛下！他今日都进椒房殿了！你在干什么！吃对手送的东西！你也不怕他在食物里下|毒！”
刘荣：……
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什么性格，他无奈地言道：“十弟孝顺长辈，值得我学习。我从未将他当成对手，他更不可能蠢笨到给我下|毒。”
见自己的儿子这么单纯，栗姬气得不轻，指着他教训道：“王娡已经暗中勾结馆陶长公主，若不是这两个贱人在背后算计我，陛下怎会夺走我的权力！我在这宫中没有了权力，你以为你的太子之位能坐得稳吗！你未把胶东王当成对手，焉知他是否将你当成了对手，此时也许正在暗中算计你！”
盯着那两个被踩烂的烧鸭卷出神，刘荣咽了咽口水，低声说道：“若不是母妃拒绝了姑母提的婚事，惹恼她在先，她又怎会对付母妃？”
明明都是拒绝婚事，可是刘彻那边拒绝了之后，并没有得罪刘嫖。反而被刘嫖当成一桩趣事告诉其他人。反观栗姬拒绝联姻的时候，直接羞辱了刘嫖，把人得罪到底。哪怕刘荣这两日派人送去珠宝给刘嫖，刘嫖都没有收下，东西都被退回来了。刘嫖这个人最爱钱财，现在连刘荣送去的钱财都不要了，可见恨极了他们母子。
被儿子指责，栗姬恼怒，咬牙骂道：“我是你的母亲，我会害了你吗！放着这么多大臣的女儿不挑选，为何要选馆陶长公主的女儿！只要从这些女眷中挑选出一位合适的女子，你在朝堂上就有人帮忙！陈家只不过是仗着祖辈的功劳袭爵，在朝中并无官职，没有权力。与陈家结亲，于你有何利？再而言之，馆陶长公主向来看不起我，陛下还未登基之前，总是羞辱我！让我忍受这份屈辱，与她结为亲家，休想！”
刘荣缄默不言。
栗姬深吸了几口气，调整情绪后，放轻说话的声音，对儿子言道：“我已经为你挑选合适的太子妃与良娣，但是还需你亲眼看看。”
“儿子知道了。”刘荣送走栗姬之后，盯着那两个烧鸭卷叹了好几声气。
刘彻落水后，他曾经想去探望，奈何每次过去都被王娡拒绝。他与刘彻将近三个月没见面了。而这个弟弟做了好吃的还记着他，派人送一份过来给他品尝。这弟弟待他不错。刘荣不认为刘彻想跟他争夺太子之位。刘嫖与王娡有意联姻的事情，在后宫里都传开了，明明这两位都已经谈妥，是刘彻跑过来亲口拒绝了婚事。无论王娡是是什么心思，至少刘彻本人是没有这种心思的。
越看这两个被踩烂的烧鸭卷，刘荣心里越愧疚。这是弟弟的一片心意，却被他母亲糟蹋了。
起身，刘荣到自己的库房里翻找出适合送给刘彻的礼物，打算明日亲自送给刘彻。
九月即将过去，天气越发寒冷。
昨夜刘彻睡前交待了林嬷嬷一些事情，天还未亮，林嬷嬷就起床干活。
领了一只刚宰杀好的乳猪，林嬷嬷背回到椒房殿，让庖厨的食官长帮忙把四只猪肘子剁下来。
食官长虽然面上听从林嬷嬷的吩咐，心中却警惕林嬷嬷这个人。景帝让刘彻使用椒房殿的庖厨，这是一个信号，说明王娡极有可能会被立为皇后。林嬷嬷是刘彻的人，等王娡成为椒房殿的主人后，没准这食官长的位置会被林嬷嬷抢走！
公乳猪还未成年，没有公猪那么重的膻味。宫里的猪肉，都是宫女与宦官在吃。今日林嬷嬷去领这头乳猪的时候，还管事的人多问了几句。林嬷嬷没有多言。
按照刘彻教的，林嬷嬷先用葱姜将四个肘子焯水。焯完水后，把肘子捞起来放在大的陶锅里。然后将适量的香料用纱布裹起来扎好，放进陶锅里。
昨夜林嬷嬷就将刘彻做的白盐与酱油都带过来了，怕有人拿走，特地带了一把锁将东西锁起来。现在正在用钥匙打开柜子，把东西取出来。
食官长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好奇地问：“林嬷嬷藏了什么宝物？”
林嬷嬷没有回答对方，忙着将自制的酱油跟蜜糖以及白盐与清水加入陶锅里，水淹没肘子后，盖起来，开始炖肘子。
食官长在看清楚细盐的时候就惊呆了。等林嬷嬷生火后，激动地问她：“那白净净的是盐？”
林嬷嬷淡定地点了点头，吩咐他将剩下的猪肉切成条。
食官长一边处理猪肉，一边追问细盐的事情。
林嬷嬷正在用厚厚的铁锅，试着炒白盐。炒白盐的时候加入了一些香料。炒出了香味后，她觉得差不多了，将炒好的香盐盛起来，用筷子将盐里的那些香料慢慢清理出来。
“如此干净的白盐，从何而来？”食官长还在问这件事。
林嬷嬷没有回答，而是拿起食官长切好的那些肉条，放进木盆里用盐开始搓肉。
见状，食官长顿时肉疼起来。这么好的盐多珍贵啊！这厮竟然用在这些贱肉上！
他忍不住了，有些气的说道：“这豚肉贵人根本不吃！怎能将如此好盐用在这些贱肉上边！”
这时候的大猪称为彘，小猪称为豚。哪怕乳猪味道不重，但是有身份的人也不喜欢吃猪肉。
天早已经亮了，刘彻来到这里，正好听到这话。懒洋洋地说道：“都在干活呢！”
听到小孩子的声音，食官长立马回头看向门口，连忙向刘彻行礼：“见过胶东王！殿下安康！小奴是椒房殿的食官长，负责庖厨的一切事情。看到如此好盐被林嬷嬷如此糟蹋，心中不忍，故而出声劝阻。”
“没有糟蹋，她在做腊肉。等做好之后，回头我要给父皇品尝。”
虽然昨日刘彻来过椒房殿，但是却没有来庖厨。第一次来这里，他走进来转了一圈，满意地点头。这地方够大，灶台也有好几个，可以同时生火做好几道菜。
食官长欲言又止地看着刘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出声提醒道：“殿下，宫中的贵人都不食豚肉……”
“嗯，若是做出来后长辈不吃，我自己吃。”刘彻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见这头小猪肉不少，有些担忧这一盅盐不够用。
他吩咐林嬷嬷：“这事交给其他人做，你去回昆德殿弄一些盐。”
明白刘彻的意思，林嬷嬷把用盐搓肉的活交给庖厨的一个打下手的宦官，让他来搓肉。她起身离开椒房殿。
食官长忍不住问道：“殿下，这白净净的细盐，是林嬷嬷做出来的？”
刘彻颔首，告诉他：“林嬷嬷是个能人。”
食官长心中不安，更是担心自己的位置会被林嬷嬷抢走。
厨房挺暖和，刘彻找了个位置，让人把劈柴用的木墩搬进来，放了个软垫，凑合着坐下来。
昨夜他在一张羊皮上画了椅子与书桌的样式，吩咐宋虎今日送去木匠那里打造。又让宋虎顺便去催一催铁匠赶紧将铁锅做好。
有些无聊，刘彻扫了眼做事的人，随口问道：“近来发生了什么趣事？”
屋里的人有心讨好刘彻，可是宫里实在是没什么趣事可谈。
林嬷嬷回昆德殿煮盐，做这件事用不了多久的时间，煮出沉淀物放好后，她返回椒房殿。半路上遇到了喜儿。
喜儿早上特地跑去北宫那边将昨日刘彻做的事情汇报给王娡。
喜儿跟林嬷嬷聊了几句，两人一起来到椒房殿。
刘彻把剩下的事情交给林嬷嬷来办，带着人离开了这里。
“殿下身子已经康复，该读书了。”喜儿特地提醒刘彻。这是王娡的意思。
刘彻没理会她的话，在未央宫里随意溜达，找适合种菜的地方。
怕近侍将自己送礼的事情告诉栗姬，刘荣特地支开了自己的近侍，独自来到昆德殿找刘彻。没想到对方不在。他又跑去了椒房殿那边，也没有找到刘彻。他还要上课学习，不能在未央宫久留，便返回昆德殿准备将礼物留在这里，然后回去读书。
未料，返回昆德殿的时候看到刘彻在院子里逗狗，刘荣高兴地叫道：“十弟！”
闻言，刘彻抬头看向来人。
“太子。”不管栗姬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原主的记忆里刘荣这个人还不错。刘彻朝他招手，邀请对方进来。
“这是你养的狗？”刘荣先前过来的时候，这狗虽然没有叫，但是眼神却凶狠警惕地盯着他。故而刘荣没有踏入昆德殿。
刘彻笑眯眯地点头：“是也，它叫小黑。昨日我派人送了一道菜去太子宫，太子品尝了吗？”
提起那道菜，刘荣咽了咽口水，心中有些愧疚，他拿出礼物，递给刘彻：“那是我吃过最美味的佳肴，这是送你的礼物。前段时日你落水后，我曾去探望，王姨母没让我进去。现在看到你身子康复，我便放心了。”
外面风大，刘彻拉着刘荣进屋坐。
两人脱鞋入席坐下后，刘彻打开了盒子，看到这块精美的虎形白玉，夸赞道：“真好看！如此宝物，太子舍得送我？”
刘荣笑着言道：“你送我美味佳肴，我送你这个白玉虎，兄弟之情，理当如此！”
小手摸着白玉虎，刘彻跟刘荣说：“今日做好菜后，我再派人送一份到太子宫。近日你可有去看过薄姨母？”
提起薄废后，刘荣面色有些不自然。薄氏当皇后的时候，栗姬仗着管理后宫有权，没少到对方那里挖苦讥讽。薄氏不喜欢刘荣，刘荣也不太亲近对方。景帝刚下旨废后，收到消息的栗姬马上带人把薄氏赶出椒房殿。刘荣能想到对方肯定恨极了他母亲，定是不想见到他。
刘荣摇了摇头，低声言道：“我母妃与她一直不和，想必她不愿意见到我。”
刘彻告诉刘荣：“你我毕竟曾经喊过她‘母后’，虽然她现在被废，但还是长辈，也算是你我的姨母。你应该去看看她，毕竟你是太子，身份摆在那里。有你照顾，宫里的人就不会欺负她。”
刘荣叹了口气，开始跟刘彻倾述：“我母妃做事嚣张不留情面，得罪了不少人。她若是知道我去看薄姨母，定会恼怒。也许还会去找薄姨母的麻烦。”
当下环境重孝，刘荣拿自己的母亲没办法，不想跟栗姬吵架。
刘彻凑到刘荣身旁，抬起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改口言道：“不如明日你陪我去看薄姨母，若是栗姨母责问你，你便说是我强拉着你过去。”
谁知，刘荣反应激动，连忙摇头拒绝：“不可！”
“为何？”刘彻盯着刘荣的眼睛。
对上这双清澈澄明的眼眸，刘荣移开视线，瞥向别处，找了个理由解释道：“我不想让母妃恼怒于你。”
“既然如此，只能我自己过去看薄姨母了。”
刘彻从刘荣的神情里看出他心里有事，想到刘荣是一个人过来找他的，连个侍从都没有带着。看来是不想被人知道过来找他这件事，尤其是不想让栗姬知道。如此可见，栗姬对他跟王娡有敌意。
刘荣松了口气，夸赞起刘彻：“你的孝顺懂事，值得我学习。”
他还要回太子宫读书，不能在这里久留。又跟刘彻聊了几句，随后刘荣起身离开这里。
摸着白玉虎玩了一会儿，刘彻起身出门。回到椒房殿，见肘子炖得差不多了，让林嬷嬷捞起来。
四个炖肘子，切开分成八盘菜。刘彻试了试味道，满意地点头，让人撒了点葱花上去。自己吃了半盘，剩下的半盘赏给干活的人。五盘肘子肉他派人分别送去太子宫、宣室殿、北宫两份、还有一份送去薄废后那里。剩下的两盘肘子肉，一盘留给三个弟弟品尝，一盘由刘彻亲自送去长乐宫给窦太后品尝。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