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驱魔少女》万人空巷

23、第 23 章

　　恶魔曼斯沙事件之后，搜索总部派了支援部队赶来善后，米诺和杜克也回了巴斯蒂亚外殿休养待命。

　　哈维·佐伊依旧是面瘫的模样，只是那柄黑剑入鞘之后，又拔不出来了，这让她颇为头痛。她将事件汇总上报给审判所，再由审判所定夺。

　　审判所，隶属于领主哈代·路的一个私密科研机构。审判日常有两项职权，一是侦查异端的圣职者，何为异端？也就是思想产生歧义的，或是异象的人。二是审判，审判一切带有权威类的事件，包括这次哈维·佐伊所遇之事。

　　审判所的空间是一个圆柱形的建筑，分为上下两层。下层正中放有一圆台，被审判之人站立其中，圆台之下设有一禁忌的魔法圆，稍有不慎便会被就地处决。

　　审判所的上层像是歌剧舞厅里的vip坐席，它一个门洞一个门洞的分配好，每个门洞前配有一把石椅，身着白色圣袍的审判官们坐在这石椅上，显示着他们至高无上的权威，审判官们皆带着白色的面具，让人看不清他们的模样。

　　“使魔贲薨，你无法召唤了是吗？”位于右侧第一位的审判者威严道。

　　“是。”佐伊看了看身侧沉默的黑剑。

　　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但是在这里，没有价值意味着没有生命，价值与生命同等。因为她们所肩负的人类的命运，不是简单一句‘神圣的肃清’就可以解除的。

　　众审判官们纷纷议论着。

　　佐伊静静的等待着，因为她知道，今日必将迎来她的审判。

　　突然，正中门洞有人掀帘而入，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领主哈代·路。他头戴一华丽荣冠，一头冰丝般的灰发，俊魅深邃的脸庞，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贵族气息。

　　他饶有兴趣的看向底下的哈维·佐伊道：“我最疼爱的孩子。”

　　“承领主大人抬爱！”佐伊低头。

　　六年前，她和米诺，就是由这个男人带来这里的。

　　审判所里，有一个极其阴暗的地下室。那里有无数的恶魔。穷凶极恶的、杀人如麻的、钓名欺世的，它们被封印在这之下。地下室有一个形状极其复杂的魔法圆，只要是人站于其中，就能有与恶魔沟通的能力，不仅如此，还可以与恶魔签定契约，为己所用。

　　只不过这方法一般人可受不住，大多数人，又或者说大多数驱魔师，都死在这魔法圆之中。这是审判所科研机构的研究成果，圣职者们，也可以说是将人类变得和恶魔一样，拥有力量，拥有智慧，拥有杀戮，拥有夺取一切的权利。

　　“审判就到这里。”领主哈代·路对着众审判官老头们说道。

　　“领主，万万不可……”

　　“是啊，毕竟她已无价值！”

　　“无价值的工具只会泄露这里的秘密！”

　　审判官老头们一个接一个的说着，似乎想要制止领主哈代·路的决定。

　　“我可不记得有谁的权利可以逾越在我之上。”领主哈代·路面色一冷，他把玩着大拇指上的金玉戒指，寒声道。

　　“这……”

　　“尔等不敢……”

　　“都各自忙各自的去吧！”领主哈代·路邪魅一笑，命令众人道。

　　他对此次事件知之甚多，包括米诺一事。双星之子，预言虽未提及，可他却知一二。

　　“跟我来吧。”哈代·路对佐伊说道。

　　佐伊对眼前的这个男子是敬畏的，并非单单因为他的地位。他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让人不得不诚服，仁慈的笑脸下是深不可见的城府，浅浅划过耳边的话语也可能是恶魔的低泣，他就是这样一个谜一样的男人。

　　他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恶魔，他是个独特的个体，他似乎有着自己的想法。

　　穿过一条幽暗深邃的地下通道，便是审判所中最神秘的地下室。通道的墙面上画满了各式各样的奇怪图案，有两个小人在一起追逐的，然后第三个小人在其后露出倾盆大口。有远古时代的爬虫物种肖像，然后不断进化成现在物种的示意图。

　　‘哒哒’

　　两个脚步一前一后的走着，这并非佐伊第一次来。

　　第一次进入这里，是在六年前。梅里亚教堂，那日发生的一幕一幕都刻印在佐伊的脑海中，她忘不了满目的鲜血和刺耳的呼救，墓地里寒风的萧瑟刺穿了她的肌肤，路西法的残暴和狂妄让她无时无刻不在恐惧着，她本以为在那一日，她就该死掉了。

　　可是路西法却消失了，消失没多久，这个男人，这个帝国的领主，便出现了。他有些惊讶的看着还存活的两人：米诺和佐伊，随后淡淡的一笑。

　　“愿意跟我走吗？”那时的哈代·路还很年轻，他的声音很轻柔，带着无限的吸引力。

　　佐伊无助的颤抖着，她抱紧怀中昏迷的米诺，不知该何去何从。细枝上黑色的乌鸦嘶哑的叫唤着，像是收取灵魂的夜差，一动不动注视着。

　　“我可以给你力量。”哈代·路微笑的伸出带着白手套的左手，流转的眼眸中反射着淡淡的月光。

　　佐伊流着泪，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力量的重要性。她和米诺，需要力量。

　　“恩。”佐伊点头，她怯生生的伸出右手放在哈代·路的左手上。

　　感受到那一双大手上的温暖，佐伊逐渐放下戒心。哈代·路抱起昏迷的米诺，带着佐伊一起离开了梅里亚区。在这之后，佐伊才渐渐了解到这个男人的身份，他尊贵、儒雅、智慧。她和米诺在这里受到了很好的照顾，直到有一天，她们被带来这个地下室。

　　再次来到这里，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一切的发生就在昨日，却又是那么遥远。

　　哈代·路低头默念咒语：“阿撒咕，孕育所罗门之灵的钥匙，在此开启沉睡于此的永恒。”

　　沉重的镶金黑色大门缓缓打开，地面堆积的尘土不断扬起，不知是错觉还是现实，门内传来空洞且空虚的叹息声。门内的面积很广，大概有三四百平米，地面是用专门的泥土铺制而成，十分平整，带着淡淡的安稳心神的气味。

　　墙面被分为九个板块，板块上刻有繁绘的图案和文字。其中有七个板块的图案和文字是彩色的，仅有两个板块的图案和文字是灰色的。佐伊记得六年前的时候，只有一个板块的图案和文字是灰色的，如今怎么又多了一块？

　　“熟悉吗？这里……”哈代·路迈着步子往正中走去。

　　“……”佐伊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过来吧！”哈代·路对佐伊说道。

　　佐伊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前走着，往事历历在目。圆圈正中是绘制的完美六芒星图案，在分割的圆体中，每一个不同的部分都被刻上了奇怪的符号，‘倒立的字母A，倒立的字母T，横写的字母N，横写的字母S’

　　一旁的精致木长桌上摆放着不同的兵器，刀、剑、枪、鞭、针……

　　兵器，让使魔寄居其上的介质物体，不同于一般的驱魔师。拥有使魔的介质物体，可以轻而易举的驱散恶魔的精神体或是本体，同样的，它也可以用来猎杀人类、牲畜以及各种生命体。使魔靠其击杀驱散的生命体获取力量，维持自身并获取成长。

　　佐伊的黑剑就是从这中间选出来的，她饶是记得当初那严苛的考验，差点让她丢了小命，她不禁陷入了回忆之中。拿着兵器进入魔法圆内，神秘的力量就会迅速包裹住你的全身，将你整个吞噬。其实吞噬的并非你的身体，而是你的精神，你的思想。仿佛只是做了一场比较真实的梦境。

　　拿住贲薨的那一刻，佐伊看见了地狱。如果你见过三月里明媚的暖阳，品尝过夏日里甘甜可口的西瓜，那你肯定不愿身处在充满硫磺的火湖边，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刺鼻气味，每呼吸一口，都会吸入满满的烟尘，附着在呼吸道里，让鼻子逐渐堵塞。

　　只单单一瞬间的后怕，贲薨便从火湖中一冲而出，它灼热的精神体涌入佐伊的身体中。每一滴血液仿佛被灼伤般炙痛，岩浆流下一秒就要爆体而出的感觉，无穷无尽的在折磨着佐伊的每一寸神经。她在地上打着滚，喊叫着，嘶吼着，眼球满是红血丝，眼泪还未流出就被蒸发干掉了。

　　贲薨想要霸占她的身体，它想要代替她，抹去她的思想，让她成为傀儡。

　　身体的剧痛不断地煎熬着佐伊的神经，只要她稍一松懈，就会被击垮信念，在入魔的同时，就会被哈代·路毫不犹豫的下令驱杀，神形俱灭。

　　可她熬过来了，任凭贲薨如何折磨她的肉/体，她也不曾有一刻松懈。她要坚持下来，为了米诺，为了保护她。贲薨知道肉/体的折磨已不作效果，它咯咯咯的大笑着，随后一阵漩涡般的灰暗包裹住了佐伊，她成功的让恶魔贲薨屈服于她，为她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