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驱魔少女》万人空巷

22、第 22 章

　　“既然来了，哪还有走的道理。”恶魔曼斯沙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态，认真起来。眼前的这两个小东西让他生气极了，他迫不及待的要吸取她们的血肉。

　　“走。”佐伊将米诺护在身后，示意她赶紧离开，不然两人都走不了。

　　月桂花的香味越加的浓腻，月桂花是一种好坏参半的花卉，它的花可以提炼出制作香水的原料，但是它提炼出来的这种原料又是带有一定毒性的。这种特性让人对待它是既爱又恨，所以它的话语代表着蛊惑。

　　既蛊惑人心，带着诱惑的，让人充满幻想的，想一直沉沦下去的那种感觉。

　　突然的，弟切草的尖刺穿透过佐伊的右腹，给她带来不小的伤害。她左手捂住右腹，强忍着痛楚道：“米诺，快走，我还能撑一会会……”

　　“我不走！”米诺愣住，她从未想过佐伊会因为保护自己而受伤。

　　她是来帮助她的，她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同佐伊并肩作战，她不是她的累赘，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她的任性，她的执着害了佐伊？

　　她的心灵受到了自我的罪责，因为她的鲁莽伤害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就如同达芙妮一样，因为她的小脾气，她的口不择言，伤害了最爱自己的人。她的妈妈倒在这一方庭院中，她的鲜血滋润着这一方土壤。

　　黑暗不断的袭来，她的意识快要被这份罪责所吞没，她看着佐伊不停抵挡攻击的背影，一切都化为十分之一的慢动作，像幻灯片一样，一帧一帧的在她的视线里播放。

　　黑暗……黑暗的尽头是什么？虚无？

　　茫然的伸出手，想抓住什么？

　　一道裂缝，一丝光线，是什么？

　　“达芙妮，我的女儿，妈妈可能要支撑不下去了。但是妈妈想，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强，最勇敢的人。就如同我怀中这拼命生长的仙人球一样，它虽瘦弱，但它依然顽强生存。”身着尊贵华丽荣服的一位贵妇人倒在那盆栽架之下，额头蹭蹭的冒着鲜红的血液。

　　米诺慢慢走上前，她想扶起受伤的夫人，却发现身体是透明的，她的双手透过夫人的身子。

　　“你是？”

　　“如果可以，请帮我转告我的女儿，妈妈永远爱她。不在乎她任何的言语，任何的行为，无条件的爱她。”伯爵夫人望着身体透明的米诺道。

　　米诺木讷的点点头，这场景真实的让她惊叹，可却是虚幻。

　　“可以帮我把这个交给达芙妮吗？我想她会懂得！”贵夫人将仙人球盆栽推到米诺身前。

　　“恩。”米诺允诺着，可是她想着透明的身体应该是拿不到那仙人球盆栽的，但她的指尖触碰到了，那实物的触碰感让她觉得真实，随后是一阵晃眼的白光。

　　白光之后，她回归于现实。

　　她愕然于手中那仙人球盆栽，她刚刚差点被心中的罪恶感和悔恨感所吞噬，但似乎隐隐有些许光芒在帮助着她。信念的坚定是驱魔师必备的，信念被摧毁，离堕落也就不远了。

　　而此时佐伊有些吃力的防备着恶魔曼斯沙的攻击，她右腹的伤口不断的扩大，逼迫的她呕出一口血来。

　　“佐伊……”

　　米诺第一次感觉如此的无力，以往哪怕自己快要死了，也没有这么绝望的感觉。

　　“咯咯咯……接受死亡吧。”恶魔曼斯沙说道。

　　裂开的土地上不断出现尖锐的花刺，它刺破佐伊的脚踝，刺破佐伊的右肩，将她横在尖刺之上。接下来，只要将最坚硬的黑刺刺入这女孩的心脏，那么她就死了。

　　佐伊挣扎着，右手下意识的去拔出身侧的黑剑。

　　米诺也被这由地底窜起的花棘和花刺刺伤了肌肤，可是她的皮外伤跟佐伊的相比起来，又算的了什么呢？

　　“缺失信仰者不得道，由神之路，开辟雅各布的阶梯……”

　　米诺心一横，她张开五指，默念咒语，花棘和花刺仿佛感受到热浪的火焰，一时间不得近身。

　　米诺挣扎着走到佐伊身侧，她弄破手臂，将鲜血滴于周身形成一个保护圈。她抱着怀里虚弱的佐伊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她需要力量，她需要强大的力量！

　　米诺的眼神看向佐伊身侧的黑剑，她伸手想去触碰，却被佐伊拦了下来，“没用的，你用不了它。”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米诺不信，这是她们最后的机会。

　　佐伊在心中苦笑，六年前就试过了，难道六年后的结果会不同吗？

　　果然，黑剑纹丝不动。

　　看来是注定要死在这里了，佐伊想着，不过这倒也轻松，她看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佐伊，淡淡的笑了笑。轻抚着她的侧脸，她费力的坐起身，吻上了米诺的唇。

　　是啊，最后的时刻，放纵一下又如何？

　　什么末世录，与她两又有何干？

　　唇齿间那轻柔的触感夹杂着血液的黏腻，米诺只感觉心脏无规则的跳动着，她感觉到佐伊的虚弱，她喷洒在自己鼻尖那若有若无的呼吸，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去她。

　　轻吻之后，米诺将佐伊抱得更紧了，她不甘，不甘于这样死掉。她将头埋在佐伊的脖颈之间，感受着她身体的余温。

　　她仰天长吼，怨恨命运的不公，她的血液一滴一滴，滴在黑剑之上，一圈一圈黑色的圆形波纹飘荡在黑剑之上。黑剑仿佛有了心跳般，在佐伊的腰间震动着。

　　“吾名贲薨。”

　　不知名的能量在米诺的身体中暴走着，她思绪混乱，六年前的记忆断断续续在脑海中播放着。

　　“啊！！！”

　　米诺头疼欲裂，大喊一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黑剑应声而出，佐伊一惊，她右手执起黑剑，贲薨的力量重新回归于她身，受伤的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这若是让正常人见了，恐怕会惊掉了下巴。

　　“伤这么快就好了？”恶魔曼斯沙有些愕然，人类那脆弱的躯体什么时候可以瞬间治愈了。

　　“你的死期到了。”佐伊剑指恶魔曼斯沙道。

　　“你，不是人类吧。”恶魔曼斯沙看着手执黑剑的佐伊道，黑剑上淡淡的旋风妖娆于剑身，发出淡淡的嘶吼。

　　“是与不是，有何差别？”佐伊挥剑，

　　第一剑，彼岸花，悲伤的回忆，死亡之美的彼岸花如粒子般飘散。
　　第二剑，茶靡花，末路之花，终将死亡的黑暗迎来了生机。
　　第三剑，白头翁，绝交之花，应背叛而被丢弃的爱情。
　　第四剑，月桂花，受人蛊惑，因消散而变得纯洁。
　　第五剑，弟切草，代报复仇，忘却仇恨的人将随风而散。
　　第六剑，郁金香，无望之爱，因心死而不看见的希望。
　　最后一剑，黑百合，诅咒，难以得到解脱的爱恋。

　　恶魔曼斯沙应剑而亡，对它来说，它的一生是短暂的，却也是精彩的。它包罗了万千的花草，它曾拥有这世界上最精致的庭院。它是天空庭院的看门人，只不过舍不得这世下的繁华，污浊了本心。

　　心静则神明，黑暗消散之后，是耀眼的黎明。

　　佐伊看了看手中的黑剑，贲薨的力量似乎已无法再感知到，手中这柄黑剑，跟其他铁剑已无任何差别。

　　佐伊不解，她失去了使魔的力量吗？可是与黑暗签订契约的她，一旦契约之力消失，她也会随之湮灭。可是现在的她手脚完整，心脏也在属于自己的身体中不停跳动着。

　　她眼神复杂的看向米诺，这一生本不愿有所纠缠，只望你余生平安。唇齿间还残留着米诺香甜的气味，正可谓是一生不动情，动情则一生。

　　战斗结束后，战场也随之解放。杜克慌手慌脚的撞进来，见米诺躺于一旁，急忙凑了上去。

　　“米诺？米诺？”量了量，鼻尖还有气息，杜克呼出一口大气。

　　杜克见米诺无碍，瘫坐在他身侧掏出记事簿，将此次事件一一详细记录下来：卡尔罗塔伯爵的城堡，其庭院藏有一中位恶魔，名为曼斯沙，其为恶魔花……

　　“整理一下吧。”佐伊看着满庭院的狼藉，对徐徐赶来的管家说道。

　　达芙妮的双腿已无当初那般恐怖的模样，甚至可以正常行走，只见她怀中紧紧捧着一仙人球盆栽，也不知是何时何人给予她的。但那仙人球似是寓意着新生，成长与坚强。

　　毕维斯伯爵拥抱着宛若新生的女儿，激动的痛哭流涕。达芙妮也彻底顿悟了，她不该沉迷于过去的悲痛，而忘记珍惜眼前。

　　‘天空庭院’虽被毁，但人若在，一切皆可重来。达芙妮决定，她要创造属于自己的美丽庭院，她看向父亲，看向蔚蓝的天空，未来尚在希望之中。

　　一切往事同时间行走般淡忘，经历的久了，伤痛就越加的浅了，对人的伤害，也就可以渐渐忽略不计了。痛虽如此，但爱意不然，越爱越深，爱情因时间的积淀而变得长久，变得深沉，变得美味。

　　爱与痛，两种情绪的极端。这潜移默化的影响，是何种道理？无人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