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的尘埃》若水飘

84、风波不断

　　杜晓雯思量了许久，告诉蓓蓓在广州，蓓蓓意识到韩少阳去找林新娜了，她央求杜晓雯要到了林新娜的地址。
　　郝强安慰着吃饭时，蓓蓓匆匆的往嘴里添了几口米饭后，放下碗就走了，说要赶最快那一趟飞往广州的飞机。

　　时间和事件的总是那么巧妙，蓓蓓打车走到楼下的时候，肖伟正和林新娜站在家属院门口。
　　两个人没有什么语言交流，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起。

　　林新娜看着一个穿着小短靴和裙子的女人往自己的身边走来，开玩笑说了句：“你的熟人来了。”

　　肖伟回转身，看见蓓蓓，真的吃了一惊。笑着对林新娜说：“果然是熟人，是我前女友。”
　　蓓蓓走到肖伟的跟前，伸出手：“肖伟你还好吗？”

　　肖伟说，蛮好的，今年研究生毕业，正打算考博呢。

　　林新娜被晾在一旁，有点手足无措，指了指楼上说：“去我家吧，站在这晒得厉害。”
　　进屋后，蓓蓓发现韩少阳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肖伟的军装。

　　她这才发现肖伟只穿了一件衬衣，客厅里有点凉意，蓓蓓去林新娜的卧室找了个毛巾被出来给韩少阳盖上，把外套递给肖伟，并帮肖伟穿上，这一举动让一旁沏茶的林新娜有点不太舒服。

　　蓓蓓倒是一点也不外气，看见林新娜脸上掠过一丝不悦，蓓蓓表现倒很大方，她去冰箱看了看，对林新娜说：“折腾半天大家都累了，给大家做顿好吃的，庆祝有缘重逢的这个美好日子。”
　　林新娜点点头，跟蓓蓓两个人在厨房里做起菜来。

　　林新娜看着这个之前在照片上见过的女孩，将葱姜蒜统统切好装盘，再将蔬菜切丝的切片的收拾停当，鱼肉和鸡肉都切得有模有样，不禁在心里啧啧赞叹。韩少阳的确找了个好女人，这个女人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娇贵小姐的气质，相反还有一股识大体顾大局的闺秀风范。

　　一个红烧鲤鱼、一个干煸辣子鸡、酸辣土豆丝、韭菜炒鸡蛋、千叶豆腐，几个菜迅速装盘后，蓓蓓问有什么做汤的食材。

　　林新娜懒洋洋说了句：“平时很少煲汤，没了。”
　　蓓蓓什么话都没说，去楼底下买了肚丝和玉米羹上来，不一会的工夫弄了酸辣肚丝汤和鲜甜的玉米羹出来。

　　林新娜在自己的家里俨然成了站立不安的外来客。
　　蓓蓓把熟睡的韩少阳轻轻的摇醒，招呼他在卫生间洗完脸出来，却发现肖伟不见了踪影。
　　林新娜在卧室里给表姐打电话，让她中午在外面吃饭，在外面找个宾馆住一晚，明天回家。
　　出来后，发现韩少阳跟蓓蓓在那吃饭，头也不抬，都跟饿疯了似的。

　　听见门铃响，林新娜开门，看见肖伟手里提了两瓶酒。

　　韩少阳吃了一阵，打发蓓蓓下楼买点凉菜上来。
　　林新娜看着之前在脑海中异常熟悉的脸庞，在现实中却面目不清晰起来，肚子里咕乱响唱着空城计，可她好像一点胃口也没有。
　　生命中之前寻寻觅觅的那个人突然在毫不知情的前提下，闯进了自己的世界，与此同时另外两个人也在同样的时间和地点与自己共同见证了生命伊始的那场再度重逢。

　　生命的境遇像是一场玩笑，这一切像是一个梦，这个梦中，蓓蓓是主角、林新娜也是主角、肖伟是主角、韩少阳也是主角。

　　对于事情的下一步发展，林新娜考虑最多的是阳阳。
　　蓓蓓想的是韩少阳，韩少阳脑子里昏黄不明，只说自己喝醉了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买了广州的火车到了林新娜这里。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只是钱振豪的这个托付，让肖伟着实尴尬不已。
　　此时此刻面对的两个女人，自己都是两个女人的初恋，这个身份，在蓓蓓嘴里出来时显得从容不迫，让林新娜惊了一下，韩少阳没心没肺倒是表现的很积极乐观，一个劲的说肖伟高大帅气，英俊潇洒，而且才华横溢、前程似锦，前途一片星光灿烂。

　　韩少阳的话语里自然有酸溜溜的味道。肖伟很清楚，但是自己身处此种尴尬，也是命运驱使，谁能想到世界上竟然有这样巧合的事。钱振豪，韩少阳与自己，竟然都有新娜有关联。

　　吃完饭，喝完酒四个人各怀心事，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肖伟接到钱振豪的电话后，起身告别前，将电话给了林新娜，林新娜不知道是谁，有点慌乱，将电话放在耳旁，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新娜，是我，振豪。你那没什么事情了吧，我离你太远帮不了你什么忙，只能让我一个战友过去看看你，他跟我们还是老乡呢，你以后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记住，我们是亲人。”

　　林新娜握着电话，一时间变成了哑巴，只在一边点头。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生命中的最重要的男人在一瞬间集合在一个焦点上，让林新娜深感命悬一线般紧迫。

　　晚上林新娜去街对面给韩少阳和蓓蓓找了间旅馆，安排他们住在了那里。蓓蓓还是很从容，没有任何感激的话语，只表现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拉着韩少阳进去了。
　　睡到半夜，蓓蓓上厕所回来，发现韩少阳的□□竟然高高在上，不由把韩少阳从梦中叫醒，两个人兴奋的抱头痛哭。

　　林新娜一直到凌晨三点才睡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像被绳子捆着似的，呼吸也变得异常短促。
　　她躺在床上慢慢回想，回忆起最后一次跟肖伟的告别。

　　肖伟只是打了一个电话，后来还托别人送给自己一个记事本。记事本是去参加父亲和继母婚礼回来的那次，她从家里找出来的，回来的时候好像落在了杜晓雯家里。

　　那记事本里有他俩当时互相写的蒙昧情愫。

　　后来问了杜晓雯几次，杜晓雯都说没见。久而久之，林新娜也就淡忘了，有时候明明记得很清晰的事情也会浑浊，不知道真的是记忆出了问题，还是压根只是内心强烈的意想掌控了自己的内心。

　　胡乱想着，睡梦中再次梦见了和肖伟在小屋里的情形来，一会是告别，一会是写诗，一晚上迷迷糊糊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睡着。

　　睡醒后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到客厅发现上面有表姐打来的二十多个未接电话，收件箱里还有表姐夫的短信。
　　“鑫，出车祸了，现在正在抢救。”
　　“怎么不接电话呢？”
　　“情况很不好，看到信息速回电。”

　　林新娜浑身感觉被电击了一遍，她穿着拖鞋下楼跑到韩少阳住的旅馆，拿着电话的手颤抖着敲开门，浑身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蓓蓓给肖伟打电话，肖伟很快就赶了过来。

　　阳阳托付给了蓓蓓和韩少阳照顾，林新娜什么也没来得及准备，让肖伟陪同坐上了去深圳的飞机。
　　急匆匆的赶到医院时，林新娜冲过护士的阻挠，跑到急救室，透过玻璃窗看见铁鑫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已经停止了呼吸。

　　表姐夫哭着告诉林新娜，铁鑫昨天下午六点多回到住处，只说自己头疼，说要休息一会，可表姐夫看着铁鑫苍白的脸色，说话时有点神志不清的样子，而且衣服上尽是土，裤子膝盖处好像还有破了的一大块。当时他还跟铁鑫说话，铁鑫就说困的很，想睡觉，到九点多的时候，他一直叫喊说头疼的厉害，于是赶紧开车带着他去医院。

　　去拍了片子，大夫诊断是被外力撞击过，脑部集有一个大血包。抢救到半夜，一直昏迷不醒，好像还有强烈的意识，迷迷糊糊一直叫着你和阳阳的名字，凌晨三点的时候气息很微弱，大夫进行了电击，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抢救过来。五点多的时候断的气。

　　主治医师办公室，医生指着铁鑫的片子对林新娜说：“送到医院的时间已经过了最佳的抢救时间，病人明显是受到强烈的外力撞击后被弹起来摔下后伤到了脑部。”

　　林新娜流着眼泪，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问：“为什么没有流血，他被人撞了，为什么还能找到住的地方，而不是去医院呢？”

　　主治医师说道：“医学上我们最害怕的就是遇到这样的情况，发生车祸的时候，如果现场流血，所有的目击者第一时间都会想到医院，而且经过医生的及时抢救都能够转危为安。而像你先生这样的情况，被车撞了之后，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一样，还能行走，回去后还能跟人做简短的对话，这说明病人还有思维意识，如果那时候送到医院做脑部手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过也不好说，也要在当时查看颅内出血和血管的位置，像头部生命中枢的位置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医生也无能为力。”

　　表姐夫说：“我们原本下午进了货就要回去的，铁鑫说想去转转，给你买件衣服，五点多出去，六点多回来好像手里还提着一个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