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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042.老宅鬼媳十二 ...

  •   夏日炎炎,孟玄武心里头挂记着徐家的事情,还是在张云雷的催促下才吃了午饭,刚吃饱没多久,便瞧见周九良出屋来了院子,顿时有些欲言又止。

      知道他惦记,周九良闷头睡到晌午,起来随便吃口饭便出来了,看到他那期待的眼神心里明镜一
      般,叹口气道,“咱们单独说话。”

      “去楼上吧,”张云雷也好奇,看着孟玄武那蔫儿了吧唧的样子跟着犯愁,好心拿着扇子给他扇凉风,见他们要说话赶紧插嘴,不由分说便拉着人上楼了,“这儿清净。”

      这倒是真的,二楼他的房间没人敢随便进来,周九良瞧他这热络的样子有些好笑,憋着笑意不推辞,坐下把大致的情况都说了一遍,只说人是掉在井里头淹死的,否则张云雷又要吓得做噩梦,末了才道,“反正就是淹死的,该是失足掉进进去的。”

      “哦,就这么简单啊?”张云雷闻言略显失望,还当出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呢,合着就是意外,一撇嘴用胳膊肘顶了孟玄武一下,“你看,我就说没那么些怪事儿吧,你还惦记一上午。”

      “……嗯,”孟玄武有些无语,看他一眼,瞥向周九良,瞧见那目光中的深意,顿时明白,“既然没别的,那徐家该是没有邪祟的,否则师父不会发觉不了,没事就好。”

      “可不是呢,不过这样你们就少赚了一笔啊,”张云雷随口一说,放心不少,“但愿秋少奶奶下辈子别这么苦,投个好人家。”

      “既然没事,那你晌午歇着吧,天儿太热了,我去买些冰碗点心回来,师父今儿念叨呢,”他单纯好骗,孟玄武有些庆幸,朝周九良使了个眼色,就见对方立马反应过来。

      “可不是呢,太热了,刚堂堂还说想吃蜜饯,要不咱俩一块儿吧,多买点还能讲价呢,”周九良赶紧接茬。

      张云雷不疑有他,点点头看向孟玄武,“你给我买点糖呗。”

      “嗯,”孟玄武应了一句,看他准备要去午睡,瞅见窗户多了句嘴,“别迎风睡,被风扑着容易坐病。”

      “知道啦,”张云雷起身还没走两步便听他叮嘱,回头没辙的瞪他一下,眼睛里却满是笑意,嘟嘟嘴往里屋去了。

      周九良只觉得牙都要倒了,说不出是被酸的还是甜的,赶紧先一步下楼,看孟玄武跟上来,才边走边道,“我看你快成了他师弟了,对张老板关心的程度不低于对堂堂啊。”

      孟玄武一愣,觉得好像是这个理儿,微微一笑,“是啊,大概是习惯了吧。”

      “你对谁都这么好,真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周九良看他那理所当然的模样哭笑不得,得亏张老板跟堂堂都不是女孩儿,否则早就被这小子给骗走了,最可怕的是他本人还一无所知,不知道其中的暧昧。

      这大概就是当局者迷吧。

      周九良懒得提点他,再说也不到时候,出了广德楼的院子才道,“我刚刚是为了唬张老板,要早知道他也在外头,我就待会儿叫你了。”

      “我知道,”孟玄武看他那表情就知道徐知娴的死没那么简单,跟着他往城西方向走去,“咱们能去徐家再看看吗?”

      “应该成,我也想再去瞧瞧,昨儿去的匆忙,徐知娴屋子都没仔细看,正好你跟我一起过去,我也放心,”周九良哪敢说自己吓得连徐知娴的门儿都没进去,只让人随意瞅了瞅,又怕动了里头的东西丢了线索,干脆把门给封了,“徐老夫人因为这事儿病了,现在就是他们家少爷跟管家管事,徐少爷忙生意哪顾得上这些,怕让岳父知道惹麻烦,也怕让生意场上的人知道传出去,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徐知娴的婆家知晓,因此知会了我们让写成意外,我们就这么处理了。”

      “正常,毕竟没法儿解释,”孟玄武知道其中牵扯甚多,很多人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承认,匆匆处理便是,“你再仔细跟我说说,到底什么情况。”

      周九良这才把事情跟他讲了,越讲越觉得瘆得慌,最后摸了摸后脖颈,咋舌道,“你说吓不吓人,我们转圈找,愣是什么脚印都没有,连徐知娴的脚印也没有,她怎么过去的啊……”

      “脚印其实好说,这几天没下雨,天干物燥,徐知娴去了井边,死了之后有旁人用长杆的扫帚远距离一扫,什么脚印都消失无踪了,这些都可以作假,但她死的确实蹊跷,”孟玄武暗叹一口气,心里又觉得幸运,“若不是我跟张云雷一个屋子,怕是他也会死的不明不白,只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是徐知娴,如果说张云雷被人下手是因为当时的流言蜚语坏了秋素梨的名节,那徐知娴是为什么?”

      他的想法跟自己并无出路,周九良顿时觉得自己想对了方向,也算是对得起自己探员这个身份了,赶忙道,“我盘问过徐家的下人,这个徐知娴是徐知义的大姐,徐家的长女,不过从小不受宠,你也知道,徐老夫重男轻女,在家里没少被母亲责骂,后来长大倒是嫁了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不过也没什么感情,徐老夫人为的是家里的生意,所以夫妻关系一般,我打听过她婆家,算是北平的大户,徐知娴进门后一连生了两个女儿,婆家有些不高兴,早就给她丈夫娶了姨太太,她在婆家没什么地位,说话也做不得主,一受委屈就回娘家小住,然后拿下人撒气,秋素梨也是她主要的撒气对象。”

      “少奶奶?”孟玄武闻言不解,皱了皱眉,看向他道,“秋少奶奶好歹是徐少爷的妻子,妯娌之间不止于此吧?”

      “你想的太简单了,”周九良看他这模样有些好笑,转念一想,他又没有媳妇儿嫂子,自然不懂女人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自己要不是在警局工作,怕是同样理解不了七大姑八大姨之间的攀比恩怨,“徐老夫那性格的人能教出什么好儿女,下人说徐知娴跟老夫人性格很像,惯会拜高踩低,在婆家极尽讨好,回娘家作威作福,她觉得秋素梨的身份配不上自己弟弟,从秋素梨入门就看她不顺眼,几次说她就是个妾室的命,还冷嘲热讽她生不出儿子,没事儿就对这个弟妹言语讥讽,要不就是让她做下人的事情,给自己端茶倒水做饭,做不好还会把碗筷摔在秋素梨身上,反
      正秋少奶奶是被这个大姑姐折磨的不轻。”

      “原来如此,”孟玄武这才明白,摸了摸下巴,倒是能想象出秋素梨在徐家的地位,本来就不被老夫人看好,后来徐家要巴结豪门大户,自然就成了绊脚石,感慨她所嫁非人,“徐少爷就不为她说句话?那不是他妻子吗?”

      “嗐,甭提了!”提起这个徐知义,周九良只想翻白眼,“那徐少爷瞧着人模狗样,其实就是个是非不分的糊涂蛋,凡事孝为先,只要他妈说他一句不孝,他直接能吓尿,为媳妇儿出头就别想了,没跟着家里人一起欺负秋素梨,我都敬他是条汉子!”

      这话里的鄙视跟厌烦直接让孟玄武笑出声,看样子徐少爷还真是愚孝第一人,可怜秋素梨所托非人,还为他说话,“但后来秋少奶奶不是生了个儿子吗?”

      “生了儿子也没用啊,那时候他们家正为秋素梨他爹搞砸了一桩好婚事而生气呢,他们家不是想让秋素梨自请做小,娶个有钱有势的正宫娘娘回来吗,生了儿子,老夫人是高兴,可对她没好脸儿,连孩子都给抱在老夫人房里养着,徐知娴知道弟妹生了个儿子更不乐意,对她变本加厉,后来秋素梨绝望至极,趁夜偷偷抱走孩子跳井自杀,她回来给侄子奔丧,还说秋素梨是活该不知好歹呢,嘴太坏了!”周九良光是听着都气不过,想到一个弱女子被一家子这么欺负就觉得可怜,没好气儿的道,“你听听,徐家死了儿媳妇,反而给早夭的孙子办丧事,大姑姐给亲侄子奔丧,听着就可笑!”

      孟玄武抿了抿唇,似乎明白了秋素梨为什么阴魂不散了,换做任何人,一定都会心存怨念吧,“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

      “可不是呢,虽说死者为大,但也得分人分事儿,徐知娴要真是秋少奶奶的魂魄杀死的,我倒觉得……情有可原,”周九良本想也说句‘活该’,一想徐知娴坏就坏在嘴上头,硬是生生压了下去,别回头损了自己的阴德报上身来,得不偿失。

      孟玄武知道他这次又要被吓怕,只是摇头笑笑,跟着他来到了徐家,便瞧见门口挂了挽联,白事当头,死者为大,生前也算是恩怨两清,跟着他进了徐家,去灵堂拜了一下,转头看到他正跟管家说完话,过去问道,“怎么样?”

      “管家自然同意了,还说待徐老夫人身体好些,想请你们来做个法事呢,”周九良摸了摸手心里的几枚大洋,心情大好,“徐知娴的房间被我封了,咱直接过去,没什么事儿我就解封。”

      “嗯,”孟玄武没有异议,跟着他去了徐知娴的房间。

      徐知娴的房间很大,看得出府里的小姐再不得宠也是主子,徐老夫虽然爱子,但对女儿也没那么苛待,周九良有些畏手畏脚,生怕屋子里蹦出她的阴魂,跟在孟玄武身后才觉得保险。

      孟玄武由着他,其实徐知娴头七未过,就算心里头有怨恨也不至于白日里蹦出来闹事,再说怨念执念足以回魂只是个例,要是个个都这样,阴曹地府还不得翻了天?

      他也懒得理会周九良,进了房间大致看一眼,直奔床边,循着之前的记忆在床头床尾摸索半晌,
      最后在靠内的床脚处摸出一个小小的符咒,已经被折成三角绑好,压在床脚下,若不仔细查看,必然不会发觉。

      看到那枚符咒,周九良不自觉的摸向挂在胸口的符咒,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说话有些结巴,“这……这什么?”

      孟玄武不作声,小心拆开红绳,展开来看,正反都如预料之中写着字,皱紧眉头叹气,拿给他看,“跟我想的一样,徐知娴是被人用符箓杀死的。”

      “啊?”周九良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小心翼翼瞅了一眼,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符咒,而是如他之前拿来的纸人一模一样,只是上头画的东西似乎不太一样,“这……跟张老板那个一样?”

      “不一样,”孟玄武一摇头,指着纸人正面道,“后头大同小异,写的应该是徐知娴的生辰八字,一查便知,前头这个可与张云雷不同,如果说那次只是试试手,这次就是动了杀机,张云雷那张画的只是诅咒,这张画的是勾牒符咒,致死不休的。”

      “……勾什么?”周九良听过勾魂,勾引,再不济勾芡,勾什么碟?又不是吃饺子,
      “碟???”

      “勾牒,其实就是拘票,跟你们办案拘人的证明一样,只是这画的不是普通拘票,而是阎王殿的拘魂凭证,被画了这种符咒,那就是在阎王殿有了底,必死无疑,”孟玄武没想到会有人画出这种符咒,心里顿时不安极了,“这不是正统道教的符箓,原本不该有效果,但有些东西在不同人手下会有不同的作用,能生效的,画出这符箓的必然是高人,绝对有法力的东西,徐知娴就是被符箓诅咒,所以产生了幻觉走到井边,但是她毕竟是女子,无法搬动封井的巨石真正跳井,可即便如此,符箓的诅咒也足以让她陷入幻境,以为自己真的溺入井中,因此生生被幻想淹死了。”

      他说的太过离谱,周九良一时无法接受,脑子里却闪过了郭麒麟之前的话语——

      [肺部没有溺液,口鼻无该有的泡沫残留,从外表看,她是被淹死的,可解剖看,她却不是淹死的,她到底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

      当时以为是荒谬之言,可在孟玄武的口中,一切荒诞都成了事实。

      符咒杀人,悄无声息。

      那凶手,真的是夏艳雪?

  • 作者有话要说:  小二的探清水河都听了吗!!单曲循环了吗!!!
    这个故事结束
    我就要写探清水河啦~~
    小六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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