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之境》自目白

31、第五章 青囊集（二）

　　二人被眼前这人骂的是一愣一愣的。
　　身体底子差？白玺是不爱运动但也没见平时有什么身体上的问题呀 风景不解的看向一旁的陆域。
　　此时的陆域也是一脸的疑惑。
　　黄老看着眼前这两个兔崽子心里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他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说道：“你们 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该知道什么？”陆域不明白的回道。
　　黄老这边此时真的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他现在是真的快被床上躺着这人给气死了。自己明明说过他现在的体质根本就经不起任何的劳累，这就是个富贵病必须得养着，这人可倒好自己完全就没当回事，周围的人没一个人知道的。不由得叹了口气。
　　“罢了”
　　“不是，黄老什么罢了，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呀，到底是怎么了？”风景急切的开口问道。
　　一旁的陆域也接着说。
　　黄老缓缓地将白玺的手放进被子里，又将被子给他往上盖了盖。这才缓缓的开了口：“其实，我认识白小兄弟也有好几年了。我想他估计都没跟你们说过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吧。”
　　陆域回想了下说道：“这个倒是真没有”“黄老你也别在这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被催促的黄老不满的敲了敲陆域的头说：“一天天的催什么催，就不能好好听我把话说完”
　　“我这不是担心着呢吗故事啥时候不能讲哦。”陆域小声的嘟囔。
　　黄老瞥了他一眼正打算说什么一旁的风景出声打断：“小六 少说点”扭过头对黄老说：“先生您继续不用理他。”
　　黄老听到风景的话心里想：不错嘛，小伙子。
　　“我当时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就昏倒在我店门口，我当时也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他怎么会昏倒在这里，又在这里躺了多久，没办法只能将人先搬进房间里打算看看这人到底怎么了，可当我正准备将他背起来的时候，他醒了。一张开眼睛，把我给惊到了我当时就觉得他是看不见的，可是他接下来的所有反应却让我觉得他其实是看的见得。我当时也就觉得稀奇，白瞳却可以看见其实在世界上并不是什么多罕见的事情，但我却是第一次见，立马就起了想要仔细研究的心思，一来二去的我们也就认识了。”黄老说到这歇了口气。
　　“你就没问为什么昏倒吗？”风景问道。其实原因大概风景也能猜出来大概，他以为废墟之境的崩坏所带来的影响只是作用在白玺的眼睛上，他完全没有想过白玺的身体也被影响了。
　　黄老看了看眼前这个叫风景的年轻人，心里总有些奇怪的感觉，他这人心里是藏不住事的人，心里想什么嘴上就会问什么。于是他问道：“你是什么人？”
　　风景明显被问得一愣，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有想过，自从回来这么久以来，还从来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什么，从前的自己是一个时空的拥有者，不老不死，不生不灭。那么现在呢？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陆域看风景走了神，连忙出声解释道：“这是白哥以前的朋友。”
　　“朋友？”
　　“对，是朋友”陆域肯定道。
　　风景突然回过神，补充道：“没错，以前的朋友，现在的男朋友。”
　　！！！！！？？？？
　　陆域此时只觉得眼前猛地一黑。
　　心想：白哥，我真的尽力了，你看到我的努力了吧。这真的不怪我。
　　黄老现在只觉得自己脑中好像被人放了鞭炮一般，炸的噼里啪啦的到处都是。刚才那个年轻人说什么？？什么朋友？？男？？朋友？？
　　白玺？？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怎么自家兄弟都被猪给拱了？？呸呸呸！瞎说什么！
　　整理了好久崩坏的心绪，黄老才缓缓的开口说道：“玩的还挺新潮哈，都男朋友了。”
　　风景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说道：“我们没有玩。”
　　黄老实在是懒得搭理这人了，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陆域赶忙过去去扶着老人家。“您老可歇着吧。”
　　风景看着黄老坐到了椅子上才又接着说：“现在可以好好给我们说说白玺的身体怎么回事了吧。”
　　黄老哼了一声，闭上眼睛，不想理这人。没好气的说道：“一点也不担心呀你。”
　　风景笑了笑，轻松的说：“黄老您都不怎么担心，我就更不担心了。”
　　黄老一时被噎住。“瞎说什么呢你！我可是医生！我说他现在很严重！”
　　“那你快帮我看看他，这不是您最要好的小兄弟吗？”风景故作惊讶道。
　　黄老一时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指着风景的头，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个下文。
　　风景心里不免好笑，这人还真的是个小孩子脾气，还真是人们常说的老小孩老小孩。慢慢走上前，拍了拍黄老的肩膀说道：“黄老您就别装了，要是白玺真有什么的，您还不是最着急的那一个。再说了，我们也都知道白玺这次是累着了，这还不是希望您能有什么好办法给他补补么不是。”
　　陆域赶忙在一旁猛点头。风景这一番话说的黄老很是受用。黄老这个人其实很好打交道的，人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坏脾气和难以接近，只不过就是比较性情中人罢了，喜好全都写脸上的，不喜欢的从来都不会去奉承，这脾气也正是合了风景的胃口，所以风景知道这人也一定是全心全意为白玺好的，一开始在哪里聊来聊去的，他心里也就大概知道白玺的状况应该就没有那么严重，心里也就不由得放心了不少。
　　“早说不就好了么。”黄老来劲了。
　　风景在一旁轻笑出声说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黄老在一旁听着很是受用的说道：“其实白小兄弟这个身体说严重吧倒也不至于，但就他现在这个体质如果长此以往下去，恐怕就不会这么乐观了。这一次是这么长时间的沉睡，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了，所以还是要好好调理的。我想你们应该也是知道他很少运动的，其实这并不是他不喜欢运动，而是我给他下过死命令说他不可以有太过剧烈的运动。尤其是当他告诉我他有一个必须要等的人的时候。”说到这的时候黄老刻意的看了眼风景。
　　必须要等的人
　　风景心里咯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拳头不由得紧了紧。
　　“看来那个人他应该是等到了。”说完这一句黄老突然换了语气，有些生气的说道：“没想到等来个个不会关心人的小白脸！”
　　风景被这突如其来的数落搞了个大红脸，自己还没得辩驳，也不能辩驳。只好赔笑着照单全收了。
　　黄老没有理会接着说：“中医的基础理论主要是对阴阳、五行、气血津液、脏象、经络、运气等学说的研究，这些白玺最不正常的就是气血，经络还有运气。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小小年纪到底是怎么把自己的身体搞成这个样子的。血亏，经络又不通，运气也不畅通，大大小小的毛病一堆，虽然都不至死亡，但都是中医都无法条例好的顽疾，这些都极为耗损人的身体，一点一点的直到把人的精气神都耗完为止。”
　　黄老一字一顿的说着，风景一点一点的听着，黄老没说一句，都好像是在风景的心里扎上一刀。他实在是想像不出来明明是连记忆都没有的人，为什么还要执着于那个或许根本就不会回来的人呢？这样破败的身体究竟是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那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吗？”风景努力的压抑住那就要出口的哭声，略带哽咽道。
　　陆域却没有那么好的情绪管理了，泪痕早已布满在脸上了，哽咽出声道：“黄老 我知道您很厉害的，您一定有办法调理好的对不对？”
　　黄老将目光转到床上躺着的白玺的脸上，语气中有些少见的迟疑道：“如果是在这之前的话我还有把握说我可以，但是现在我也不确定了。他目前来说，不至死，但太耗身体就是了。”
　　“真的没一点办法吗？”
　　“有啊，养着！还得是那种好好养着！你们办的到吗？”
　　二人一时都没了声音。
　　黄老又悠悠的说了一句：“你们可知道我的铺子为什么叫青囊记么？”
　　听到黄老这么问，风景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名字，可是自己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该死！要是白玺的话，他一定就知道，都怪自己以前从来不注意这些。
　　陆域在一旁有些不确定的出声道：“或许你说的是那本...不可能的那早已...”话还没说完，已经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黄老长长的出了口气说道：“是啊 不可能呀。”
　　风景一头的雾水着急的开口道：“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就不可能。”
　　“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中医，从小就被灌输了《青囊书》的由来，现在的历史文献上也都记载了个大概，人们对于那本医书还是有太多的未知，华佗是那个时代最先进的医者，他很多的理论即便是用在现在都是超前的，我毕生都是在追寻老者的脚步，试图在不断的探究中摸索出一些他当年的风姿。所以我想着要是有他的指导，或许我还有多几成的把握调理好白小兄弟的身体。”黄老低着头缓缓地说着。
　　“青囊书？”风景看着眼前的白玺，在脑海里不停地思索着。最后说道：“黄老，您先尽您最大的能力吧，我们以后都会注意的。”
　　黄老点了点头，眉头微微的皱着。“那等我回去抓几服药，让他先喝着，最起码让人先醒着。”
　　“真的麻烦你了。”风景连连应着。
　　“倒也不是麻烦，你们可给我记好了！气血是构成人体的根本，是腑脏、经络等组织器官进行活动的基础。要是无法调理和稳定好这里，剩下我所有的药方，都是无效的！所以！给我看紧他了！”黄老中气十足的嘱咐道。
　　风景连忙说：“是是是，我们知道了，等他醒来一定好好说说他！您就放心吧。”
　　“那你们在这等着，我去隔壁拿药。”边说边往外走着“对了！还有先给他凑合吃点流食。”
　　陆域应声去准备了。
　　风景就在床边坐着，等着陆域拿了些白粥过来，给白玺喂了些吃下去。
　　“小六，拿着这去煎了，注意火候啊，小火慢煮，不要怕时间久，大火药效不好的。”黄老拿着药嘱咐着。
　　陆域记下了，就去厨房煮药了。
　　房间里黄老又看了看白玺的脸色，抬眼看向一旁的风景道：“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风景心里一个咯噔，他只觉得这老人性格爽朗，却从没想到心思竟这般细腻。
　　还不等风景开口，黄老又说道：“就他现在这个状态，根本就不可能是什么狗屁旧疾复发！我是个医生，西医有些看不出来的，是完全没有办法逃过中医这里的。他到底是做了什么能这么耗费精气的。”
　　风景有想过可能瞒不过眼前这老头，可自己却没想过会这么快，有些无奈的斟酌的开口道：“这件事，我也不知道具体要怎么跟您解释，毕竟就连我们自己都没有彻底理解。”
　　黄老皱着眉头打断道：“我不管这些，你也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你只用告诉我他到底干了什么就好了。”
　　风景望着眼前这倔强的老头，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对视了好久才又开口道：“就像你说的，中医是以气血为基础的，白玺他为了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违背了自己的身体条件，其实如果他的身体没有你说的那么虚的话，那件事情根本就不会把他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可错就错在他的逞强。任性的挑战自己的身体极限。”
　　黄老知道这个年轻人还是对他隐瞒了，但既然对方不愿意说，他暂时就不问了。“听你这话说的，出事时你们在一起？”
　　风景倏地从回忆里出来回道：“嗯。”
　　“那你就是这样做的？”说着还将目光挪像此刻躺在床上的白玺。
　　风景被这一句质问的心尖一痛，他将那如潭水一般深沉的眸子射向白玺的脸上，眼中浓的都是化不开的情愫和懊悔。
　　“我当时没想到他会...”话还没说出口自己就意识到这并不是借口，回想这几个月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明明在心里说要好好护着的人，却一次又一次让他因为自己受伤，这样的自己还有什么资格找借口，还有什么脸面说自己没想到。最危险的时刻他永远都是将自己放在第一位的，自己心里明明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黄老将目光移到窗外悠悠的说：“既然他选择了你，就给我把背挺起来！我想你们应该还不至于只到现在这个地步！”
　　风景扭头看着黄老在光晕下的背影敛了敛情绪，笑道：“那当然了！”
　　黄老哈哈哈哈的笑着拍着风景的肩膀说道：“这才对嘛！”
　　“咳咳咳 黄老您身体可是真的不错！”风景被那几掌排的咳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风兄弟，你这小身板可不行呀！”黄老捏了捏风景的大胳膊说道。“要加强锻炼啊！”
　　风景讪讪的应着声。
　　二人坐在椅子上，风景开口问道：“黄老您跟我再解释解释木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木鱼？？有意思，你别说还真挺像他的。”黄老刚听到还有点疑惑，略微思索了下反应过来这指的是谁，不免的就笑出了声。
　　风景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感觉像是被家长知道了什么似的，很奇怪的感觉。尴尬的笑了笑。
　　黄老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接着给风景解释道：“中医上有病因学说一说宋代陈无择提出\"三因学说\":外所因、内所因、不内外因。近代则将病因分为五类，其中包括，外感，内伤，继发，其他。其中又有‘正气’和‘邪气’之争，\"正气\"指人体的自我修复调节能力、适应环境能力、抗病能力等，\"正气不足\"是发病的内在依据，即\"邪之所凑，其气必虚\"、\"正气存内，邪不可干\"。而白小兄弟的体内这两股‘气’就常年争执不断，这也就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他的整个气血流通。当然这些都是从表面一下子看不出来的，但是在中医的角度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黄老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说了一通，风景其实也没咋听明白，也就试探着问道：“那 这个问题严重吗？”
　　黄老一听这个问题猛地就抬手敲在了风景的头上说道：“我就知道你一个子儿都没听明白！真是不可教！”
　　风景真的是有苦也说不出。太难了。
　　“中医始终都秉持着人与自然的统一性，自然界的变化可直接或间接地影响人体，而机体则相应地产生反应。在功能上相互协调，相互为用，在病理上是相互影响。就拿中药材的治疗作用来说，它有:补虚药、解表药、清热药、温里药、理气药、消食药、收涩药、祛风湿药、芳香化湿药等等，每一味药就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制作方法的不同，他的作用都会有很大的变化。”
　　风景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的，神农尝百草嘛。”
　　黄老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就像我给刚配的药一样，用了一味行气药陈皮，安神药制五味子，补虚药鹿角片，三味再普通不过的药，主要就是先将身体的底子先垫起来，底子打好了，我才敢接着往下一步走。但还有很重要的就是对于药物的采摘都是有它相应的要求的每药之下不但对原有的性味、功能与主治有所补充，并增加了产地、采集时间和加工方法等，所以我刚才也刻意的嘱咐了小六关于煎药时的要求。”说完还往风景这边刻意的看了一眼。
　　风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他是要醒了吧？”
　　“先把这服药喝了看看吧”黄老淡淡的说道。“不过，你一定要记得，这样的情况千万不能再有了。他已经很久没有沉睡这么久了。”
　　风景看了看眼前的黄老，目光又慢慢地移向白玺，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当然的！”
　　黄老的目光在两位年轻人身上扫了扫，微微的勾了勾唇角说道：“那当然最好。好了，我们也聊了这么久了，我去看看小六的药煎的怎么样了。”

　　风景一个人在屋子里坐了会，陆域便端着药走了进来。
　　“景哥，快来，趁着热先给白哥喂着喝了。”
　　风景接过陆域手上的药碗随口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黄老呢？”说着坐在床边，先将碗放在一边。
　　陆域走上前说道：“黄老先回去了。毕竟是年龄大了，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消息，连夜赶回来，到现在还没怎么合过眼呢。”
　　风景将白玺缓缓地从床上扶的做了起来，自己则坐在床边，端起放在一旁的药碗说道：“那倒也是，实在是辛苦他老人家了。”
　　舀起一勺药，放在嘴边小心的吹凉，然后再慢慢的送进白玺的嘴里，风景和陆域配合着让白玺将那一小碗的中药喝完了。
　　喂完药的二人不由得感慨道：“的亏是现在神志还不清醒，要不然这药很真的不知道能不能这么顺利的喝下去了。”
　　没错，活了不知道多久的白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喝药，而且非常不喜欢苦涩的东西，喜欢吃糖，风景实在是记不清了从前为了让白玺吃药给他喂了多少块糖。
　　“对了，刚才黄老说，今晚白哥身边不能离人的，他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白哥今天晚上任何时间都有可能醒来，让我们随时都注意着。”
　　风景将药碗递给陆域说道：“行，我知道了，那我今晚就在这守着。”
　　陆域还正想说些啥，被风景制止了。只好改口道：“那我在外面候着，要是有啥事了你就喊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