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四章 广陵散（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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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的地方，几个人才算是彻底的放下心来。
白玺和风景说了他们进入废墟之境所发生的的事情，祁铭铮毕竟在尼雅有见到过这样的场景，但也没有想到这次会这么的夸张，一时也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相比较来看，萧潇就显得兴奋的多了。
“平行时空的概念我只在小说中听过没想到真的存在呀。照你们这么说，白木头的眼睛并不是生来就这样，而是废墟之境的原因。”
“可以这么说”白玺淡定的喝了口茶，嫌弃的看了眼萧潇。
“这真的是太神奇了！与现实平行的一个时空里还存在着一个承载消逝文明的空间，这太刺激了！”
白玺眼都没抬起来的说道：“别妄想了，我不会带你进去的。”
“切~谁说要去了！”
“好了萧潇，别闹了。师父还需要休息。”祁铭铮拉了拉自家女友。
“师父，现在我们要怎么跟秦会长交代？”
白玺还是那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跟他有什么好交代的，就说东西是假的，骗人的不就完了。”
祁铭铮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但嘴上 也没说什么。
“那师父，我们就先走了，您好好休息。”
关上了门，白玺这边还在纳闷，今晚风景怎么这么安静。
“小六，说吧，现在他们都走了，把你想到的都告诉我们吧”风景沉声说。
白玺有些疑惑“怎么了？”
陆域还是不说话，紧咬着嘴唇，手也使劲的握成拳，全身还有些发抖。
“没事，小六，以前的事我都想起来了。”白玺拍了拍陆域的肩，安慰道。
“都...都想起来了....？”陆域干哑的声音从喉咙里传了出来，身体也抖的更厉害了，突的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白玺和风景赶忙要将他扶起来。
“小六！你这是干嘛！快起来，发生了什么你就说呀”白玺有些生气的说。
风景将陆域的头用手抬了起来，眼睛直视着。“哭什么哭！都说了你是我们的弟弟了，做哥哥的还有什么不护着你吗？给我站起来，把你知道的都说清楚！像个男人样！”
陆域还是很固执。“哥你就让我跪一会吧真的”
“你喜欢这样说话是吧行我们都这样。”说着白玺和风景都跪了下来。
陆域一下子慌了。“哥哥你们你们不用这样的快起来呀 起来呀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这就起来这就起来。”
三个人这才都站了起来。
给了陆域一些时间让他缓和自己的情绪。
“哥那件事都不是你的错 说我的错”
白玺的手抖了一下，杯子里的茶洒了一些出来，他没有说话只是示意继续。
“你们还记得，我说过我曾经有交到一个朋友吗？”
二人点了点头。
“有这么一个人，但我对他没什么印象了。”
陆域接着说：“那段时间，我们玩的非常好，可能是因为相似的身世吧，我们也很能聊到一起去，我也时常会给他们讲一些你们的事情，起初他还不是很在意，知道我说了先生的名字后，他整个人都像变了一样，我当时以为是先生的名气在外，连街边的这些小混混都知道呢，心里还有些得意，便时常会说一些先生的事情。”
“然后呢？”白玺问道。
“突然有一段时间，我发现你们都很忙，而且时常吵架，我当时也不懂，整天也很郁闷，不知道怎么可以帮到你，兴许是我的情绪太明显，他看出来了，就问我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就向他说了一些，听完后他便说，他很仰慕先生您的才华，也想帮你们，我当时是很开心的，可是我没想到.....我没想到......他是在利用我，来伤害你们,,,,,,”
陆域闭了闭眼，停顿了一会接着说：“等到我反应过来，我才知道一切都晚了。废墟之境要不是他不会出那么大的问题的，那唯一的出口就是他亲手封上的，我当时怕极了，如果我没有逃，如果我再坚定一点，或许先生你就不会这么痛苦，风景哥就不会...就不会....”
陆域说不下去了，捂着脸哭出了声。
白玺听到这里一时也有些懵，他完全不知道当初的事情还有这么一出，大脑此时都是空白的，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风景上前将陆域拉着坐在了沙发上。“这事儿也不能怪你，再说了，我这不是也回来了。”
“景哥，你别安慰我了，这都是我应受的。”
白玺从一旁的沙发里起身走了过来。看着陆域道：“没有什么应不应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那位莫先生想干什么。”
“哥，那个人应该叫墨琰。”
“墨琰？你还知道什么吗？”风景问道。
“过多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总感觉他好像知道你们的身份，而且他有他自己的目的”
“知道我们的身份？看来他是想通过废墟之境得到什么别的东西。”
“好了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时候也不早了，睡吧。小六别多想，没事的”白玺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
“对了，这些事就先不要告诉小祁了，能瞒多久瞒多久。”
白玺和风景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白玺直接闭上眼向后倒在了床上，自从回忆起从前，他的大脑还没有完全放松过。风景坐在床边，指腹缓缓地按压着白玺的太阳穴，给他适当的放松。
“都想起来了”风景随口问道。
“是呀，多荒唐。”
风景轻轻地低下头，在白玺的左眼落下一吻。“我的木鱼，不一样了。”
哪有不一样，我还是那样，只是这次你还在罢了。
“你说我们当时怎么都那么固执呢？”
“那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那样吗？”
白玺沉默了会，笑道：“恐怕还会”
风景揪了揪白玺的耳朵。“你就那么见不得我好哦。”
不是见不得你好，而是我自己不够好。
千年前的一切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都像是自己曾经做了很久的梦一样，如今梦醒了，彼此都还在身边，实在是没有什么比现在更让人安心的了。
那一场梦一般的过去里。
白玺记得那一段时间，他们的争吵真的很多，其实也不全是小六的错，要不是自己当时过于的固执，不听风景的劝阻，其实事情完全不会发展成最后的样子。
说到底他一直原谅不了的人只有自己啊
为了些会随历史消失的文明，去跟伦理抗衡。有些东西消失了就是消失了，作为当时的自己能做到的就只有好好珍藏，不至于让他们蒙尘。他们都像是白玺的朋友一般，拥有着他们自己的生命力，在离开的时候，最好的姿态就是告别，可那时的白玺还学不会告别，他只想留下。
“想来，真的是我错了，怎能将重要的你弄丢呢”
睡吧，醒来后，我不会再搞错了。
本应该已经闭上眼的风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温柔的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人
我们说好了这次都不准再将彼此弄丢了。
广陵散:(晋书)嵇康尝游洛西，暮宿华阳亭，引琴而弹，夜分，忽有客诣之，称是古人。与康共谈音律，辞致清辩。曰，\"君试以琴见与。\"乃弹广陵散。声调绝伦，遂以授康。仍誓不传人，亦不言其姓字。后康临弄东市，顾视日影，索琴弹之曰，昔袁孝尼尝请学广陵，吾靳固不与，广陵散於今绝矣。谢灵运诗，\"凄凄明月吹，恻恻广陵散。\"明月吹，亦琴曲名，凄恻哀声也。
——《潜确居类书》
一周后。
“秦会长，我不是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吗？传国玺不是真的。”白玺抚了抚额头，这几天真的快被这人搞得头要炸了。
“我说白先生，你去了一趟就给我这一句话，你让我怎么交代哦”
我管你呢？跟我有啥关系。当然这是白玺心里话没说出口的。
“放心了，你就这么说，不会有人找你麻烦的，你也知道的这世上没几个人相信有真的传国玺现世了。”
白玺此时真的好想关门放风景哦，这个气死人的东西，又出去浪了，回来后几乎每天都往外面跑，天不黑就绝对不会回来的那种。也真是奇了怪了，不知道在哪里窝了几千年，丝毫没有刚刚接触新世界的茫然感，整天开心的跟个二傻子似的，学东西还快的不得了，这魔鬼一般的适应能力.....
秦清这边看着自己眼前不知道想什么想出神的白玺，不好意思的咳了两声
“白先生？”话还没说完就被进门的陆域打断了。
“秦会长，我家先生都说的很清楚了，您还是请回吧”躬身便把人往外面请。
秦清看着明显就是在赶人了，自己也是不敢真的得罪这位祖宗，只好顺势往外面退。
“那白先生，我就先走了啊，真是打扰你了，您好好休息哈，我有时间就来看你啊。”
白玺头都没抬一下的，只是摆了摆手，算是知道了。
一天天的还知道打扰人哦。
“人送走了？”
陆域将刚泡好的茶给白玺端了一杯来。“走了，先喝口茶吧。”
白玺接过杯子，浅浅的喝了一口。“这人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一样哦”
陆域听到这话，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对了，小六，我们这回来也有一周了，小祁这两天怎么都不见往这跑。”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在陪萧潇吧，年轻人嘛。”
白玺不开心了。“什么年轻人，一天天的不来给师父问安，就知道谈恋爱，小心我给他导师告状！”
“哥，你就别在这说了，我还不知道你了，是不是最近又有什么新的活了？”陆域说着将手边的茶具都收拾好了。
“就你有嘴哦”“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自从风景回来之后，你们一个个都被他迷的那是一个神魂颠倒的。”
陆域正要开口说话。
“死木鱼！你又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呢。”一看风景回来了，陆域很有眼力见的，撤退了。
“哎呦，您还知道回来呀？”
“来来来，快让我闻闻是谁家醋坛子打翻了。”说着就一个劲的往白玺身上凑。
“停！”
风景抬眼。怎么？
“离我远点，臭死了，一身的汗味。”
“有吗？没有吧”风景还仔细的闻了闻。“好像是有一点哈，嘿嘿。”
“嘿嘿你个大头鬼！赶紧去洗澡！”
洗完澡的风景，不出意外地在书房里找到了白玺。
“在干什么？”边擦头发边扫视。
白玺专注的头都不抬一下的。“你不要打扰我，我给你说真的”
风景也知道此刻的白玺是不能开玩笑的，自己就随意的在这里看看。
看来白玺是真的还蛮喜欢玉雕的，这些个随意摆放的小玩意不难看出一些当年颜老师傅的影子，色彩绚丽，玲珑剔透，就单看自己面前的这字画雕，雕刻十分注重造型，具有宫廷艺术的风格，不难看出这是从玉雕的质地、色泽、雕工和纹理入手，选的玉石也是那种质地坚硬、晶莹细腻，很明显的是北派的雕法。当然这里还有一些南派雕法的玉器，可南派相较于北派就没有那么的精细华美，南派玉雕一般造型比较随意，风格比较粗犷。这只是可以看出门道的，还有好多小物件，风景压根就看不明白这是个什么雕法，这也只能怪自己当时屁股做不住，没有好好学，不过自己也确实是不喜欢。
自己还正想着呢，不知道什么机器声音一响，猛地吓了一跳。
转身之后才看明白了，原来是个切割器，不得不说现在的玉雕技术要比千年前要精湛的多，各种各样的机器，这些都让风景赞叹不已。
白玺戴着眼镜，将手中选好的玉石放在切割台下，设定好了自己想要切割的形状，不一会一个大概的形状就出来了。
玉雕真的是太依靠一个好的玉石了，好的玉雕师，他们一定是会完美的运用好一整块玉石的，因为在他们的眼里，一丝一毫的切割都是对整块玉石的不负责。对于这一点白玺可谓是做到了极致。
在雕刻之前，他从来不会给自己规定说是今天要雕一个什么东西出来，往往他都是先观察玉石，想像它是有生命的，自己只是给他美化的化妆师而已，白玺始终坚持，创造可以有，但不能破坏其原有的意境和状态。这也是他很难出作品的原因，而且在他这买玉雕产品的顾客是不允许提过多样式上的要求的，因为他自己都无法知道自己手中的玉石可以被打磨成什么样子。但同样的，只要是白玺自己出手的东西，虽然不是很多，但到目前为止还很少有人不满意的，这也是白玺在业内闻名的原因。
风景看了半天都不知道白玺这是想雕什么。
“看出来这像什么了吗？”
“不就是块怪石头吗？”
白玺被噎住，我就不该问你。但还是耐着性子，又转了个角度“这样呢？看出来了吗？”
风景看了又看，还是摇了摇头。
“你要你那眼睛和脑子干什么哦！云遮月！”
“云遮月？”风景眉头又皱了皱。
白玺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一切，这人还是没有看出来，真的是完全一点艺术鉴赏细胞都没有！懒得再搭理他了。
拿着手中的白玉开始琢磨了。拿起了笔在玉石上慢慢的划线设计，尽量的摒弃了原石上的瑕疵，最大限度的利用原石。自己手中的这块白玉，从质地上来说并不能说是上成，但总的来说算是不错的了。
设计好了一个大概的云遮月的样子，白玺起身，拿来了各式各样的取样小刀。人们常说看一个玉雕师父的技艺师父精湛你只需要看他手上的茧子有多厚，就白玺自己而言，要是几天不练习他一定是会手生的，所以他每天都会要求自己练练手，没必要多精细，但一定要熟悉。
玉件勾好样后就可以粗取了，粗雕也可称为做胚，粗雕非常重要，这一工序是整个玉雕是否成功的基础，玉料一旦雕琢，就很难回头，就是白玺自己现在的水平，在这个步骤都必须集中全部的注意力，否则一旦出错，那就是对原石和之前的所有设计的不负责。
白玉其实是软玉的一种，硬度6.5，韧性极佳，半透明到不透明，纤维状晶体集合体。软玉的色泽比较接近于油脂的凝脂美,纯者色白,细腻温润。白玺初步设想是用浮雕和透雕的方法来打造云遮月这一缥缈的意境，浅中深三层雕法的不同穿插，在层次感上营造云层的感觉，透雕主要是想将云和月这两者之间做出一定的透明感，让人感觉云也只是轻轻柔柔的浮在月的表面。这些都是白玺初步的设想。
想着想着，手底下也没有闲着，慢慢的取样也差不多完成了。
在旁边不知道睡了多久的风景，被白玺从梦里敲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啊 结束了？”说着还揉了揉眼睛。
白玺放松的活动活动肩膀，一直低着头，肩膀还有颈椎真是酸呀。“我说你呀，要是困得话，就回房间睡呀，何必待这儿。”
风景没有说话，拿起白玺刚刚粗雕完的看了看。“你别说，这一看还真是云遮月哈。”
白玺彻底不想理这人了。能不像吗？我都给雕出来了，再不像！再不像就是你瞎了！
“好了，放下吧，出去吃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