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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 93 章 ...

  •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

      “喂!没人你还一直按门铃?你哪位啊?在这样我叫保安的”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位说粤语的男人,十分不满尽长安的行为。尽长安站在一扇门前不停的按动门铃,足足五六分钟过去仍不见有人来开门。其他房间的住客虽有疑问但多数是小声讨论,并没有人上前制止,直到这位大哥看不过去上前质问。

      “你们酒店有没有搞错啊?随便什么人站在门口不停的按铃居然没人管?”

      他跟赶过来的酒店经理用粤语不停的抱怨,经理先和他道歉而后耐心有礼貌的准备询问尽长安。因为尽长安头戴渔夫帽,大大的黑色口罩和一副墨镜,再加上他的诡异行为难免叫人有些胆怯。

      “先生?”
      酒店经理先用粤语称呼一句,看他没有反应转而用英语再次叫他,尽长安依旧没反应,旁边的女服务员温柔的用葡萄牙语问他说
      “请问先生是来找人的吗?”

      “。。。 。。。”

      “先生,如果您找的客人不在房内,请问您有他的联络方式吗?”
      经理改用普通话再次尝试跟他沟通,尽长安依旧不肯说话。经理自认该做的努力全部做便,只得提醒他说
      “先生,如果您继续不配合的话,我们有必要报警解决此事”

      “我要进去”
      “嗯?先生请问您说什么?”
      “联系房主,我要进去”

      程优在松山顶一路下坡溜溜达达的走,初步排查有了自己的想法。特别大的那种,一打眼是顶级豪宅应该不会是安菲菲的房子,她再有实力也是抵不过亿万富豪的。其中有三栋是他比对网上的照片得知属于哪几位名人的,剩余的那些他分别拍下来,正当他拍摄的时候,一通电话打进来归属地是澳门本地。接起的一煞那竟然不知该用哪种语言回应好,迟疑期间电话那边先说话。

      “啊?啊。。。那。。。这。。。”

      程优发出一连串意味不明的代词,对于电话那头交代的事情他是凌乱的。首先,来电者是金龙酒店经理,他询问程优是否约一位友人前来探访,其次,探访者不肯出示任何身份证件,最后,探访者要求进入房间。
      就是再傻,他也能猜到去的人肯定是尽长安!于是一边加快脚步往回赶,一边告之店方给尽长安开门让他先进去。可惜回去的路并不顺利,富豪的居住地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出租车经过呢,程优心躁得如同一只破茧而出的蝶,蠕动挣扎拼命往身体外窜。
      他头顶36°高温不断奔跑到山脚,下坡路走多了人同样不好受,虽不及上坡气喘吁吁两腿绵软,但程优下山的双腿僵硬垂直,乱颤久久不好回弯。等上好一会儿终于有辆出租车经过,他健步飞上车向酒店赶回,心里忐忑不安生怕尽长安先行离去。

      咣的一声闷响,程优速度过快冲撞到自己房门上,房卡贴在门锁不过数秒却急暗自念叨确认时间太久太久了。他累的满头是汗,额前的刘海左右分飞乱糟糟的,T恤杉的领口浸的满是汗水,脖颈动脉一股一股的跳动。
      门开后他长长舒出的一口气,背后感到些许清凉微风,然后缓慢轻声的关好门。程优透过穿衣镜反射的画面发现床上躺了个人,他来不及去浴室取毛巾,随手撩起衣服下摆擦擦脸上的汗水蹲在床边,温柔的说

      “搞那么大动静,被认出来怎么办啊?”
      “洗澡去”
      “啊?!”
      “快去”
      “。。。郑淼,现在是中午。。。”

      尽长安睁开眼睛,嫌弃的撇他一眼再次合上不愿再多讲话。程优眨巴眨巴眼睛,进退两难。一方面担心拒绝他的要求,他一气之下又走了,另一方面非常纳闷他突然抽什么疯呢?刚一见面就要自己洗澡,要求实在是暧昧不明。暗自思量一会儿,委婉的笑说

      “不瞒你说,我从山上跑回来真是有点饿。能不能,让我吃点饭?”
      “。。。 。。。”
      “啊?不给吃饭的啊。。。”

      尽长安烦透了他唠唠叨叨的自说自话,下意识的皱紧眉头。见状,程优慌忙起身连连点头

      “去去去!我这就去,你等会儿啊,很快很快”

      走到浴室门前,程优再次探头回望尽长安,怎么想怎么觉得事情不对头。目前他的可选项不多,先洗澡再说。待他再出来的时候尽长安已经坐在床边了,垂头弓背,单从坐姿来看明眼觉出他情绪不佳,程优拿在手中的毛巾忽然停住,完全不懂自己接下来应该以何种方式和他相处。
      于是乎轻手轻脚的坐在尽长安身旁,多少有些尴尬又不敢问他发生什么事。尽长安瞄见他围着长浴巾而来,命令道

      “把衣服穿上”
      “等会儿又要脱多麻烦啊,我是怕气氛太突兀才用浴巾的,不然浴巾都免了”
      “你陪我去个地方”
      “现在吗?!”
      “不是,我不知道具体时间”
      “哦,好,没问题”

      尽长安在等程优继续追问,追问他去哪里,做什么,为什么要去。只是程优没有问,他安静的继续坐在自己身边。尽长安目光微侧和他对望,程优立刻笑起来,俏皮的问说

      “那我现在应该干什么?躺过去吗?盖被还是不盖好呢?”
      “穿好衣服”

      程优扭曲的面部表情,无尽的跟他诉说自己有多诧异。两条眉毛成八字挂在额头,抬头纹依次弓起,费解的反问

      “让我洗个澡,就为了穿衣服?!”
      “那你意下如何?应该要做什么呢?”

      “。。。嗯。。。”
      程优努力撑开他那双桃花眼,死命的望向尽长安身后的床,双唇收进口腔呈现出诡魅的笑容,再抬眼瞄到他的表情,火速变脸说
      “知道了知道了,收敛点嘛。好好好,我穿我穿”

      两个人呆在房内安静如斯,一个在窗前躺椅上时刻观察另一个的动向,另外一个则呆在床边时坐时躺。一串咕噜咕噜声打破沉静,程优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尽长安从床上爬起,拿上口罩站在镜子前戴帽子。

      “你要去哪?我陪你”
      “是我陪你”
      “啊?干什么陪我?”
      “你不是饿吗,去吃东西吧”

      “郑淼,等等,你等下”
      程优发觉不可以再放任他不管,默默的守在他身边依然不够,势必需要知道发什么事情
      “不是要为难你,但现在我认为我有必要搞清楚你的心情,你可以不告诉我发生过什么,不愿意讲给我听也无所谓的,只是。。。我想你知道,我很担心你”

      “去吃饭吧,你不是饿了吗”
      “吃饭不要出去了,叫餐吧”

      尽长安始终消沉,送到房间的饭菜一口未动,程优见他的样子愁眉不展心事重重,自己吃的索然无味,草草结束一餐。不知道是不是尽长安看出他的心思,在程优准备打扫饭桌的时候,悄悄拿起筷子犹犹豫豫的开始吃饭。

      “饿了?这个葡国鸡不错,你尝尝。今天早上我在酒店餐厅吃的也不错,他那个青菜汤好喝啊!我还吃到了马介休,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鳕鱼”

      瞧他动筷子,程优顿时食欲大开,给他饭碗中夹过去好几种食物,滔滔不绝地向他描述自己对酒店餐品的见解。尽长安似听非听一声不吭,冷不防的出声打断他的说辞

      “我让你陪我去的地方是警察局”
      “警察局?你难不成在澳门犯事了?!我的妈呀,水哥澳门我没有熟人呀,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请律师?”
      “你需要替我取一份报告单”
      “哦?那容易,比捞你出来容易得多”
      “吃饭吧”

      饭后两人依旧无话,不是程优无话可说,是尽长安不肯同他对话。期间他接到林有年的电话,两次走出房外接听,搅得程优心里实在不舒坦。哪怕是当他的面说些暧昧不清的话,总比过避开他的视听躲出去要好得多。
      即使往后的几小时内彼此仍旧沉默以对,不过程优心里或多或少有点窃喜,这是他们分开17个月以来,呆在一块时间最久的。他多数时间都盯住尽长安看个不停,似乎要望尽一年半的相思之情。
      每当尽长安同他四目相交,短暂对视时,程优便嘴笑泛笑情难自禁。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为何他不靠他更近些呢?自己傻乎乎的坐在椅子上缺心眼儿简直缺到达某种境界!

      他眼珠悄咪咪的转过好几圈,张嘴活动自己脸颊肌肉,深提吸气大胆起身。他假装舒张自己身体,来回转转手臂,脖颈,腰部,每锻炼一个部位他就往前移动点,顺便紧盯尽长安的反应,最后把心一横靠在床头右侧。
      尽长安闭着眼睛躺在左侧,面向程优。他低头凝视他的脸,亦如三年多前在宁波的酒店,那天半夜自己刚睡熟,尽长安不请自来打开房门直接躺床上,口中振振有词的威胁说,他仅有两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想到这里,程优掏出手机按亮屏幕放到他的面前,尽长安气语萎靡的说

      “又没关灯,为什么照我?”
      “哈哈,你记得啊?不是在睡觉吗当时?你应该说‘太亮了’”

      尽长安没心情跟他玩闹,伸手去抓他的电话移开,不经意触碰到程优的手。轻微的碰触直接敲到他心尖,蜻蜓点水般的力度已将他心房点得抖动异常。他费尽心力,牢牢抱紧理智的小尾巴才不至于做出失智之事,干巴巴的用力吞咽喉咙逐渐抚平冲动。

      “你能给我搞到工作证吗?我听你们李副总说剧组很严格,她拿不到工作证”
      “。。。 。。。”
      “如果很难办的话,那要不然你给野子放假行吗?我替他!”
      “。。。 。。。”

      不回答要比明确拒绝好,程优担心自己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两次过后再不问他话了,安安静静的躺在他身边,就目前而言,幸福万分。
      没过多久,尽长安的电话再度响起,他心里一直计算时间,这通电话八成是警察局打来的。眼神中的恐惧及时被程优捕捉到,由于害怕,尽长安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去拿电话,程优心知他们等待一下午的结果,多半是这个来电。
      他替尽长安抓过电话看一眼,显示的是澳门当地号码,再瞥回尽长安显然抗拒接听只好自己代为接起。电话那头的警务人员通知他,DNA检测报告结果完毕,需要他本人亲自签名带走单据。

      需要检测DNA的无非是亲人,子女这两种,再者偶尔会出现鉴定血源概率的事情,程优在联想到安菲菲的遗产官司,难道尽长安真是安菲菲的儿子?!他把所有的疑问咽到肚子里,再疑惑也不肯提出只言片语,仅告诉尽长安他们可以去警署签字了。

      “请您在这里签字”

      按照警员标识的地方,尽长安签下自己的本名,附带自己的港澳通行证和大陆身份证。这是程优第一次见他的身份证件,谜题再次出现,安菲菲曾跟程优说过,尽长安生在澳门,长在澳门,那他的身份证件缘何是内地户籍呢?理应是澳门户籍才对,另外他还观察到一件事,那就是尽长安的生日,登记在网络上的日期有别身份证件的日期,网络日期是10月19日,身份证是11月27日。

      程优有过后悔,后悔一次没给他庆祝过生日,2018年第一次认识他的时候,11月末他的生日已过,2019年没等尽长安到生日,程优在7月份入院开始接受治疗。2020年11月份出院,再次错过尽长安生日。2021年3月两人正式分手,再到今天,2022年8月。
      原来自己曾有两次机会给他过生日的,着实令程优倍感堂皇,网络生日日期有误他是万万没料到,值得他后悔的事情再次增加。因为他们签合同的第二天,也就是第一次共同拍摄广告当天,实则是尽长安的生日。

      签字过后尽长安转身离开,丝毫未有停留的意思,程优明白善后的事情需要他亲自接手了。工作人员将他的身份证件和报告单统统装进一个通明密封袋中,递到程优面前。他接过口袋的当下,依旧不能立刻直视DNA的报告单,陌生人尚且做不到,假如没人陪尽长安过来,他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去面对现实,光是想象都让程优心疼不已。

      他没急着出门去找尽长安,而是来到一处角落谨慎仔细的打开袋子,取出里边的单据,紧张到他后背冒汗,依照报告内容显示他鉴定的是亲人,需要到警察局领取DNA报告单,不用多想必定是跟死者做鉴定的。
      程优亲身经历过突如其来的打击,猛然收到亲人已故的消息有多让人难以接受,相信没人比他更懂。带有这层感情,他心情异常沉重,努力定定神才开始认真寻找最后的结论:

      【非亲血缘关系】

      这下他彻底松口气,僵直的身体顿然松懈,没什么比以上六个大字再叫人庆幸的了。他缓过神后跑到警署门外到处寻找尽长安的身影,终在一处矮树丛旁找到他,程优满心欢喜的朝他过去一把搂住他说

      “不是,那个人不是你要找的人,她跟你没关系”
      “。。。 。。。”
      “你看,看看,给你看”

      程优打开密封袋取出报告单,指在最后结论处。尽长安整整一天板的脸可算有几分笑意,同样松口气的他仰头大口大口呼吸,无论如何他的希望没有破灭。

      “谢谢你,谢谢你陪我来”
      “哇哇哇,怪见外的。今晚上你能好好睡觉了是吧?走吧走吧,早点回去,中午你没吃好,晚上这顿必须要好好吃,俗称吃个‘喜’!”
      “不了,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我帮你拦车”

      “啊?你不跟我回去吗?那你去哪?”
      程优很快意识到自己问的话非常白痴,他在澳门有家,当然是回家去。
      “你家在哪?带我去看看呗,豪宅吗?嗯。。。公寓?”

      尽长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带他朝车流较多的马路走去。程优显然不希望就此跟他分别,一步一拖两步一赖的磨蹭,最后自知拗不过他干脆要把话说完,怅然的是尽长安没给他机会开口

      “我明天要去澳大利亚,回来之后在机场停留不到四小时再直接回内地。你最近几天玩够了自己回北京吧,不要等我”
      “我跟你去澳大利亚”
      “你有签证吗?”
      “。。。 。。。”
      “有车了,快走吧”
      “你今天来找我,只是因为你走投无路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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