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豆恋上精神病算作死吗》悟悦

86、第 86 章

　　“你究竟把他逼到什么程度，能让他说出这么荒唐的话来？他自己不觉得荒谬吗？他当然觉得！但有什么办法，太爱你啊！”

　　程优始终低头，李胜秋骂的没有一句是错的，他哪里有脸面去反驳跟解释。

　　“你究竟要怎样？”
　　“他现在在哪？”

　　他的回答多半在她预料之内，李胜秋只不过是求一个肯定，然而听到程优回答的时候，自己仍旧控制不住两难的纠结。她大口用力呼吸，双手叉在腰间认真思考。程优有意找回自己的感情令她无法视而不见，同时她又不能再次把尽长安至于险境。稍作平复后，她态度缓和许多，但语气十分冷漠，问他

　　“你33岁了，病也好利索了。这一次，究竟你可不可以弄清楚理顺畅自己啊？”
　　“他为什么去医院，你还没告诉我呢”

　　李胜秋手才扬起，程优怕得一缩。

　　“听季离说他拍戏受伤，好像是烫伤腰但是坚持拍摄。公司营销部的梁总前一阵公出顺道去组里探过班，说他盖住伤口坚持拍戏”

　　“烫、烫伤。。。？！烫伤伤口需要。。。唉算了算了”

　　程优没心情跟李胜秋辩驳正确处理伤口的方式，他直接拿出手机询问尽长安。李胜秋见状夺过他的电话，郑重其辞的和他讲

　　“程优，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能保证你不是一时发疯吗？”
　　“我病早好了，电话给我”
　　“向我保证”
　　“好好好，我非常认真，我特别真诚。我又不是跟你分手。。。干嘛呀你这是，快给我电话”

　　程优抱怨的对，李胜秋明白自己毕竟不是当事人，没什么立场要求他承诺，他们的感情走到哪一步，抉择人应该是他们自己。
　　她把电话还给程优并且告诉他，尽长安在上海拍戏，她说等会儿回到家跟邱楠要一份他的行程表，拿到后会传给他。两人友好道别后，程优再次陷入白天的状态，他几次输入和尽长安说话的内容，全部删除重新再措词，最终他写到

　　【烫伤一定不可以掩盖伤口，发炎感染可大可小，务必遵医嘱】

　　然而他的信息没有成功传送过去，消息栏最前端有一个红色的小叹号，下方两行灰色字体提示说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

　　“哎？！他。。。他、他拉黑我？！”

　　坐在车里他首先检查自己的钱包，确认身份证带在身上。再瞄一眼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二十七分，北京飞往上海的末班机时间已过。程优手握在方向盘上犹豫是否要开车去上海，现在立刻出发。
　　再三考虑后他还是觉得先回家，明天一早飞机去上海。一来是北京开到上海十多个小时，他怎等得了。二来外地车辆在上海行驶条款他根本不知，别到时候弄出其他麻烦事，自己可没心情处理杂事。

　　程优到家便开始收拾行李，由最大的旅行箱换到最小的登机箱，后来干脆拿随身旅行袋。程优仿佛又回到四年前，他第一次收拾东西准备去宁波找尽长安时的心情，忍不住笑的开心，当时他故意不告诉罗盼自己去哪，其实他听到罗盼不陪自己去上海的时候，他心里便有了注意，自己更想去宁波玩玩。

　　整理衣物的间隙，李胜秋给他发来尽长安近一个月的行程表，程优打开文档一瞧，简直不得了。密密麻麻的没有一天休息日不说，好几处是同一天辗转两个临近城市出组商务。

　　“日程密集到这样，那他在组里。。。又没觉睡”
　　他放下电话两眼发呆，心中回想起尽长安睡眠浅，那时候他常说邻居声音大睡不好
　　“也不知道现在的邻居，安静吗。。。”

　　“睡得好吗？”
　　林有年从卧室走出来，尽长安站在餐桌前正在准备早餐。林有年一夜几乎没合眼，面容略有憔悴感，黑眼圈差不多挂到脸蛋上，双眼无神，哈气连天的问他
　　“楼上住的谁。。。呀？过分点吧。。。”

　　“我见你睡的不错啊？听得到动静吗？前一波人住挺好的，最近不知道来的什么人天天晚上吵吵嚷嚷的，不过好在前一阵夜戏多不经常回来”
　　“让野子找生活制片换房，为什么要凑合？怕说你挑剔事多？”
　　“全酒店爆满哪有房间换，过两天再说吧。野子送的早餐快过来吃吧，二十分钟后出发”
　　“好，你先吃，我洗漱去”

　　丹尼吴在加拿大的总公司出现点小状况，有部门员工被解雇后声称掌握部门税务造假证据，威胁公司高层出面谈条件不然举报给当地税务部门。丹尼吴自然不会因为一小职员的话而亲自出面，不过未免确有其事，为保公司声誉，他派林有年亲自回去调查。
　　事情刚有眉头，林有年因国内媒体大肆报道得知尽长安受伤，他加紧处理手头工作，紧赶慢赶提前两天回到上海同他汇合。昨天他下飞机直奔拍摄现场，尽管时差搅得他头晕脑胀，不过一门心思全在尽长安的伤口上。
　　好在最近几天伤口愈合的不错，林有年看到的时候水泡基本吸收殆尽，但是他仍旧好一顿教训，最后叨叨的尽长安“威胁”他如果继续说下去，他恐怕没办法好好拍戏，林有年方才罢休。

　　程优在第二天上午十点半顺利抵达上海浦东机场，他按照李胜秋给他的酒店地址找过去，启料酒店方告诉他全部房间售罄，系统显示最近退房时间需要等到7天以后。
　　他再三解释有要非常紧急的事情约好朋友在这里碰面，实在是太需要房间入住了，大堂经理热情的向他推荐大约一公里外，有一家同星级酒店，劝说他若是有急事需要在附近办理，可以尝试联系那间酒店。
　　他一连丧气的走出酒店大堂，大大的墨镜带在脸上仍旧挡不住他的满脸泄气，跟朵十年没浇水的小花，枯有外形。

　　没办法程优只得前往经理给他推荐的另一家酒店，幸好这家有房间，不过仅剩3间，两间总统套房，一间标间。
　　然而不顺的时候，呼气都能呛风，唯一的标间暂时没有冷气，房里的中央空调控制面板坏了，需要后天维修。
　　总统套房一晚五六万，标间仅要四千六，看在钱的份上程优打算忍忍没冷气的大上海。

　　推开门，屋内热浪滚滚，房间内6扇窗户全部打开依旧抵挡不住三伏天里的暑热。
　　服务员给他送来4台空调风扇，希望对降暑有帮助并且赠送他三天的晚餐自助卷。
　　空调冷风扇多少起到缓解暑热的作用，程优礼貌道谢后坐在门口的穿鞋椅上开始查尽长安所在位置。

　　按照行程单标注，尽长安今天在组拍戏，虽然李胜秋给过他影视基地的具体位置，但是程优手里没有他的通告单，不知道尽长安几点收工，只得再次打给李胜秋询问是否可以拿到尽长安剧组通告单。

　　“程老师您想什么呢？剧组的通告单多保密的事情，我一个经纪公司副总还是个宣传部的，上哪给你弄通告单去？”
　　“。。。。那，我。。。我。。。该怎么办？”
　　“活该，就应该让你站在大太阳底下等他一整天”
　　“你别呀，帮人帮到底，我人都来了总要做点什么吧？”

　　“你去他酒店楼下找人多的地方，特别是年轻女孩多的或者是男性多的。如果是女孩们八成是粉丝，跟她们打听尽长安几点收工。如果是男性几乎个个是黄牛跟拍的，发挥你的社交能力打听出他收工的时间不难”

　　挂断电话，程优不得不感叹圈内的神奇现象。按照她的指示，他轻装上阵打扮得极为普通来到尽长安所在酒店门前，四处寻找不见李胜秋说的人堆，心里头琢磨多半是距离他收工的时间差太多，自己必须找个地方耐心等等。
　　他走到酒店大堂，大堂经理很快认出他面带微笑的迎上前来。程优感谢他介绍其他酒店给自己，打算在酒店的咖啡厅坐坐。
　　经理带他穿过大堂来到咖啡厅，他找好一处面向酒店大门的窗边坐好，点过一杯咖啡，一份甜点。

　　前一小时过去，酒店门前绝无异常。前两小时过去，酒店门前稍有骚动，惊的他以为尽长安回来了，身体弹射直立不过仔细观察发现是其他不相关的人。时间转眼来到下午四点多，他总算见到些苗头。
　　门口不断出现年轻人聚集而又四散，随后陆陆续续出现多名男性聚集，同样没多久散去。他结账离开咖啡厅，悄悄站在酒店门外远处的一棵树旁，忽然有个声音跟他说

　　“新来的？”

　　程优冷不防的听到声音吓一跳，跟他说话的男子哈哈笑起来

　　“又不犯法你怕什么的，设备呢？”
　　“设备？”
　　“啊，你干直播的吧？”

　　很显然，这名男子将程优认作是自己的同行，误以为他是个尾随明星的黄牛党。他来回打量程优半天没见有相机之类的，因此推断程优是直播视频博主，毕竟现在通过跟踪明星发起直播的人不少，通过粉丝打赏礼物一样不少赚。

　　“你平时在哪一片活动？”
　　男子继续跟程优攀谈，程优心想既然误以为是同行，那不如将计就计套套他的话，他故作神秘的笑说
　　“刚干，不太懂行呢。以前是在市里活动的时候蹲点，多数在机场。后来成本有点高，朋友介绍我来影视基地，说尽长安在这拍戏呢”

　　“是他，你瞅瞅那边，那边，那那那，那些小姑娘，全是堵他的。他最近火的厉害，你今天直播以后，回家数钱吧”

　　“呵呵，是是是。”
　　程优随声附和，装作跟他一见如故的样子。暗自盘算如何攀谈将尽长安回来的时间套出来呢？他灵机一动，以退为进是个好办法故意沮丧个脸说道
　　“唉，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蹲到，我收到的时间说他下午两点就回来啊，现在三点都不见他”

　　“哈哈哈，哈哈哈，兄弟，你跟谁买的时间表啊？人家坑你的吧？”
　　“啊？！要不大哥指导指导我？”
　　“他收工是四点半，估计到酒店五点。你给你上家多少钱啊？”
　　“我。。。那个。。。”

　　程优不敢回答他，生怕说的不对露出马脚。好在有另外一个他相熟的朋友过来问有没有昨天的一张图，两个人很快比对昨天的拍摄内容。程优借机跑之大吉。他一路以标准竞走姿势溜走，来到一处隐蔽的地方确认时间，现在是五点零六。

　　按照几年前的记忆来说，尽长安基本选择酒店最隐蔽的消防通道。程优在咖啡厅并没有干坐着等，他借故去洗手间的时候探查好一处自认尽长安最有可能走的门。
　　凭借对他的了解，程优断定他会选择运送草布的偏门，因为运送草布的门时常有货车和工作人员在工作，通常人们会认为那里不方便进出。

　　人群越聚越多，酒店安保出动遣散在门口扎堆的人，人们逐步向后移动三五米的位置排好队形等待他。程优远远观望，心中美滋滋的，免不得说笑两句

　　“小姑娘们啊，你们在这里等，是白等的。啧啧啧，他又不会走大门”

　　此话一出未过五分钟，两台黑色商务车由远及近，按照人们的欢呼声判断是尽长安没错，程优瞄好形式动态，时刻准备跑向运送草布的偏门。令他出乎意料的是，两台商务车稳稳的停在酒店大门口。

　　“唰——”

　　第二辆车的车门被拉开，先下来的是野子，人群阵阵尖叫不断爆发。程优的小算盘碎的稀巴烂，他既没有站在人潮最前头，又没办法大声的喊出尽长安的名字，主要是他喊也没什么用，所有在现场的人都在喊啊，又不差他一个。
　　急得他冲到人堆儿里边左扎右扎的愣是挤不到最头排，实在无能为力愁的他原地蹦跳。
　　他一米八多的个头在一群女孩子中间，确实有些鹤立鸡群，只可惜尽长安从车到进大堂，短短不过数十秒未曾和他有过对视。
　　目前别无他法又到了寻求后援的时候，程优真想双膝跪地仰天长啸，咬咬牙再次打给李胜秋。

　　“房间、房间号你。。。！哎呦。。。”
　　李胜秋搞不懂他一大天在上海究竟干些什么呢，由衷感叹道
　　“拜托你做事有点效率行吗？”

　　“我有啊，不是再问你吗？快帮我问问，求你了求你。我等你电话，拜拜，拜拜”

　　程优尾随其他住客进到电梯，发现酒店电梯需要刷房门卡才会到所在的楼层，而整座酒店一共33层。心里暗自祈祷尽长安住在低楼层，万万不要是顶端的总统套房一类的，否则他的腿同意，肺子怕是要罢工的。

　　等待有二十多分钟，李胜秋传过来尽长安的房间门牌号。读完数字后他倒吸一口暑气，2609号房。
　　程优双眼发直的瞧向镜面墙中自己的倒影，用力抿嘴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加油加油加油！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冲进去。上楼的过程是漫长的，呼吸困难是真实的，双腿绵软是无奈的。
　　尽管他有自己的作战方式，没有夯实一口气奋勇前行，选择细水长流的匀速上楼，仍旧抵不过楼层实在太高。
　　程优走到19层的时候不得不坐在楼梯台阶上呼呼喘气，气温高达34°的天气里若不是每层安有通风窗，他恐怕要一命呜呼在此了。

　　最后的五阶楼梯他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上去的，双手颤抖无力的拉动楼梯间的安全门，连续两次用力拽不动门，实在是累的他要死要活，干脆背靠在门上滑向地面坐下休息会儿。
　　具体休息多久程优不知道，唯一记得的是，他坐下的时候外边阳光尚好，待他重新恢复体力的时候，天色已变得几近黑夜。

　　步出楼梯间，恰巧一辆打扫房间的卫生车停在走廊，他四周窥视无人瞧见自己，顺手抽取两张纸巾快速擦擦自己头上和脖子的汗水，再蹑手蹑脚的寻找2609号房。
　　尽长安的房间在一处走廊最里侧，走廊够长但是房门不多，程优推断房间应该不小，不然怎会如此悠长的走廊只安排4扇房门。
　　他站在走廊拐角处不敢继续前行，自己哪有脸过去直截了当的敲门呢？况且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另外他是否会给自己开门都还不知道，难不成要在酒店上演一出认错的苦情戏？
　　正在程优纠结不清时，他听到走廊间的一扇门打开，有人走出来。程优慌忙窜到另外一处地方藏匿，他判断出来的人脚步越走越远便悄悄探头出来，凭借背影他也可以准确地判断出，出来的人是林有年，他穿着长袍睡衣低头滑动手机不知去哪里。

　　“他回房吗？打电话？找剧组的工作人员？那我现在继续藏还是。。。？”

　　问题一波接一波的袭击程优大脑，不等他整理好问题一，问题二继续前仆后继，照这形式搞下去，没准会有问题三问题四席卷而来。没多一会儿，林有年脚步匆匆的往回走，程优再度躲藏在另一侧拐角处，不过他多出一个心思，那就是去确认林有年是回到哪里去。
　　一步步，一点点，他移动的谨慎小心最终探头望去，林有年确实回到尽长安的房间关上门，不到十秒钟，他再度开门似乎再确认屋内暗锁是否故障而后又关好门。

　　程优心想一会他会出来的吧？或许有很多工作要商谈吗？有明天出席商务活动的细节需要确认？心里头想着这些事的时候，他已经走到门口的位置，门旁的墙上一块电子显示屏亮有四个字：

　　【请勿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