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豆恋上精神病算作死吗》悟悦

85、第 85 章

　　梁玄礼坐在邱楠的房间内悠然自得细品茶香，他刚巧出差路过上海，尽长安的《声音》拍摄在上海影视基地，加之他拍戏受伤季离本打算亲自过来，听闻梁玄礼途经上海，便将慰问的差事交给他。

　　收工后邱楠和野子带尽长安去医院处理伤口，他三天前拍爆破戏时后腰部位不慎被飞弹的铁皮划伤，划伤并不严重，麻烦在于铁皮烧的滚烫直挺挺地贴在尽长安身上，烫出三四厘米见方的水泡。
　　上海夏天闷热异常，正值酷暑伏天烫伤后理应暴露伤口不可以遮盖，尽长安不愿意耽误剧组进程，执意遮盖受伤部位继续拍摄。

　　“幸好不是古装戏，不然三四层的长袍挂在身上，伤口肯定会发炎”
　　邱楠说到，尽长安坐在医院的等候区，透过帽子缝隙斜眼瞪邱楠一眼。野子更是不站在他一边，附和道
　　“如果今天医生要求必须暴露伤口，明天不可以拍”

　　“你们两个，是中午吃多了需要消化消化吗？人来人往的生怕别人认不出我是吗？”
　　“偷着乐吧你！年哥要不是回加拿大，他现在可比我们骂的狠多了”
　　“警告你们两个啊，不要没事给我找事，安安静静的过几天很快会好”

　　尽长安先是指过邱楠，再转向野子，生怕他们哪个嘴不严实把风声透给林有年，回头他要么赶紧飞回上海，要么一天360个电话追命的问情况，他光是假想都头疼。
　　邱楠等在处置室门口，提醒尽长安到他的位置赶紧进去。野子负责捏起尽长安衣服后摆，尽量不要让织物碰触到他的伤口。护士不负众望，再三叮嘱他的伤口需要暴露，要求他们务必配合医院，遵医嘱否则伤口发生感染患者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结果不用多说，尽长安是不愿意的。他总觉得全剧组一百多号的人，加上群演等等，二三百人只多不少，夏日炎炎的日头晒成碳烤的样子，哪能说因为自己受伤而去调动所有人的时间，重新协调一切。

　　“他好点没？”
　　梁玄礼见邱楠回到房间，邱楠心神疲惫，一方面担忧尽长安的身体状况，一方面连续两日没睡觉着实困意难忍。直接掀开被子躺在床上，期间睁开一只眼睛瞧他问
　　“你喝茶？为什么没冲咖啡呢？”

　　“上午见的客服送我的，尝尝吗？”
　　“不要，困的要死。。。”
　　“那我留起来好了，以为你会喜欢”

　　邱楠横七竖八的趴在床上，双眼紧闭却不忘抬手朝他勾勾手指。梁玄礼应他而来，一条腿跪在床上另一条腿撑在地上，双臂拄在他面前等他说话。邱楠依旧不睁眼睛，右手随意摸索他的衣襟，先是抓住腰间又自下而上揪到领口的位置，没有力气拉他俯身向下，虚弱的说

　　“。。。太远，近点”

　　梁玄礼大为无奈，哼笑过后凑近他。只听邱楠跟他柔声细语的说道

　　“我是喜欢，但是今天不行”
　　“什么不行？”
　　“。。。统统不行。。。”

　　星辉石今年下半年的任务是顺利完成第三轮融资，之前业内已有传言他们准备上市，如今计划正式落实。公司为保各路资本信息，不断放出利好消息，更是利用手中当红艺人和其他公司签署对赌协议，尽长安是其中一位。
　　公司同公司之间的对赌协议有别于艺人直接向公司签赌，艺人与公司对赌，协议达成艺人分获得大量资金，完不成既定任务需要自己补齐差额。
　　但公司借由艺人去跟其他公司签赌的话，那么艺人得不到对赌协议的分成。两种对赌方式都会获得大量资本夹持，公司倾尽全力输出资源。又因资本倾囊相助，即便是没有直接参与对赌的艺人，同样不少赚，工作量增多赚的自然多。

　　曹天亿的个人工作室两年前成立至今，运营有序，他在电影圈内风生水起，去年斩获2个电影奖项。目前只有尽长安的团队零零散散，经纪人林有年是跟丹尼吴临时借的，邱楠是由宣传助理升到执行经纪人的，野子向来负责助理一职。其余宣传助理，生活助理的人选经常变动。
　　季离开始着手准备给尽长安成立个人工作室，依照他现在热度来说，找投资人并非难事，问题难在季离自己，工作室投资人持股比例是除公司以外，第二大股东，放眼望去那些自动找上门来的投资商们，没一个能让他放心的。用丹尼吴的话来说

　　“要我说，三哥你自己占比第二最好！”
　　“开什么玩笑！我是公司总监，不能双重持股你想什么呢”
　　“找个听你话的人，又肯给你出钱的”
　　“我去哪找那位大发慈悲的散财童子呢？”
　　“我呀！”

　　季离没好脸色的斜眼瞧他，默不作声的拿起放在玄关处的文件夹走进书房，丹尼吴追在他身后

　　“真的，我再投一个”
　　“不可能你放弃吧，要不是曹天亿的工作室得了你的道儿，我今天能落得如此地步？再跟你合作，我还能有活路吗？”

　　由于尽长安频繁在晚上出剧组，得到消息的狗仔们似乎嗅到有惊天密文在等他们，连续两日倾巢出动决心捕捉绯闻传言。
　　照片一张没拍到，文案传的全网到处都是。有说他夜会女友的，有说他搭上富婆的，风言风语在所难免。碍于没有照片仅是在各大营销号上暗示发出，倒无需星辉石发声明的地步，毕竟艺人传闻常有，总不能传一次发一次。

　　事情终究是要传到林有年那里去的，得到消息后的他哪里坐得住，自然是询问个一清二楚，原来尽长安不愿向外界透露自己受伤的情况。起因是上一个剧组工作人员无意间跟媒体讲过他掉威亚伤过大腿韧带，人家本意是表扬尽长安敬业程度，特意用“轻伤不下火线”来形容。
　　结果报道一出，竟然变成抨击年轻演员秀受伤来凸出自己敬业。吃过一次教训绝对记得，这回他不打算透露，包括剧组他也仅轻描淡写的说小伤不妨碍拍摄。

　　绯闻传到第九天，终于有一家媒体拍到他出入医院的照片，奇怪的是明明一间三甲综合医院，到撰稿人手里故意提到此间医院以妇产科闻名。
　　视频中尽长安一路小跑进去，小跑出来，更被绘声绘色的描写成“看不出生病的样子，应该是探病”的内容。

　　程优读着新闻火冒三丈，他不是气绯闻的真假，他是受不了那帮坐在办公室单凭揣测，联想，粗制滥造写出的新闻稿。尤其是尽长安进医院的一张照片居然转载出5种版本，女友堕胎的，女友自杀的，女友生病的，女友绝症的，荒谬的是有个版本说他探望刚出生的儿子！

　　“要不是不能跟傻缺争长短，你们这群二傻缺们，老子不骂你们个满地找牙！”

　　说完，他用力上推APP退出黑暗恶臭的舆论漩涡，程优着急给李胜秋打电话，报道仅有一个有用的线索，那就是医院。
　　李胜秋初接到他的电话时，没有回答程优询问的事情反而跟他约定时间要求见面再谈。吓得程优立刻手心冒汗，李胜秋做事素来雷厉风行，不是婆婆妈妈的人，能三言两语说完的话绝不拉上你唠他半个钟头。
　　况且她工作较忙，常常自己约她叙旧都难，怎么到尽长安的事时态度直转，见面详谈的话，岂非他的情况特别严重？！

　　程优可无法相安无事的坐等十点半的到来，现在才五点多。他又不好再致电给李胜秋，人家也是有事情要做的人，又不是不解答只是现在没时间而已。这下如何是好？
　　他再次打开APP着手自己查询，一查倒坏事，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再被杠精网友揉个稀巴烂，焦头烂额的他顿觉自己双眼喷火，头上的热气仿佛能蒸熟一碗鸡蛋羹。

　　【生病了吗？】
　　“不对，删掉删掉”
　　【看到你去医院的新闻，哪里不舒服吗？】
　　“太。。。矫情，不行”
　　【你在干嘛】
　　“程优你有病吧你？！”
　　【照顾好自己】

　　好死不死的程优手滑失误，明明去按删除键，误碰发送键直接把以上五个字发送给尽长安！他恨不得扒开自己的天灵盖，将大脑掏出来用水好好洗一洗。极度惊慌换来的是失智，死盯盯地瞅准屏幕想不出来自己应该怎么办。

　　“撤、撤撤回、回！”

　　紧张的情绪操控着程优，他一度忘记如何撤回微信消息，好容易反应过来一通电话直接打进来，他忙中出错滑动挂断键两次未能成功，更丧的是手机没电关机了。

　　“特么要不要搞成这样啊？！你大爷的。。。玩死我吗？！充、充电器。。。”

　　他战战兢兢的插上充电器，等待开机的20秒钟，如同有座千年古钟在他耳畔鸣响，声声不断的提醒他时间的流淌。电话重新开机，他点进尽长安微信对话框，想都不用想，必须错过撤回时间。

　　一句国骂，简单的两个字带有意志消沉，失落懊丧。程优握住电话砸在自己额头，两个眼皮实在无力支撑只得闭眼。黑红色的视线布满金黄色的闪光点，他陷入各式各样的幻想中，再次努力睁眼犹如惊醒一般。
　　慢慢的，程优开始期待尽长安会不会回复自己。在过去的18个月里，除他每月发送一次汇款金额的内容外别无其他。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程优没有等来他期盼的回信却不知不觉到了与李胜秋约定的会面时间。

　　“别光看我啊，盯的我怪瘆得慌。。。”
　　程优被李胜秋瞧得浑身不自在，两人见面到现在她一言不发，光顾凝视。
　　“怕不是。。。你，打算跟我说，你喜欢我吧？”

　　李胜秋充耳不闻他的无稽之谈，目光仍旧锁定他。程优觉得她再多瞅两眼，自己非嗓子冒火后背发大水不可。他不自然的挠挠自己鼻子旁边，又喝一口水，长叹一声，问道

　　“李副总，请问您端详够没呀？是公司有艺人走‘面相学’路线吗？”
　　“你的想法，说出来”
　　“啊？！”
　　“怎么想的怎么说，我逻辑推理能力很不错，危险预估走势预计的也不错”
　　“叨叨咕咕的干嘛呢，吃不吃饭呀，我等你五个多小时”

　　李胜秋按动服务铃，很快一名服务员走到桌边呈上菜单，她大手一挥表示不需要菜单，盯住程优的脸告诉服务员

　　“酱油炒饭一份，先生点的”
　　“好的”

　　服务员礼貌后退，程优脸上的褶子皱吧的活像个沙皮狗似的，合着她准备给我自己吃盘炒饭打发了？！酱油炒饭实在应景，下单不到十分钟端上桌来。

　　“抓紧吃，吃完再说”
　　“弄得好像我是待审的嫌疑人似的，没菜没酒的，怎么吃啊。。。”

　　李胜秋索性将炒饭的盘子拉到自己跟前，再推到右手边。既然他没吃饭的意思，继续友好对话更重要。程优张个嘴巴朝她喂喂喂的好几声，李胜秋根本不理睬，再度发问

　　“理由，动机，挑一个说吧”
　　“先别谈无关紧要的，他到底因为什么事情去医院？”
　　“。。。 。。。”

　　两人沉默一会儿，李胜秋拿起手提包转身要走，程优一把抓住她，口中连连求饶

　　“哎哎哎，我错了错了不行吗，不准走！坐下”
　　李胜秋不太相信他的话，僵持不动。程优再次请求她
　　“我说我说，我跟你说。来来来，快坐下，旁边的人还以咱俩闹分手呢。。。”

　　“您多虑，您的分手戏码不要人命不错了”
　　“你瞧你，冷刀子句句捅我，我哪敢告诉你什么”
　　“再见”

　　程优飞速买单顾不上找零直接追出饭店赶上她，挡在她身前不让离开。李胜秋忍无可忍，拿起手提包一顿捶打。程优起先站着等她撒气，谁知她下手愈发狠，疼的他不得不撒腿开跑。
　　大晚上的闹市区饭店门口，一女生拼命的追打一个男人，任凭哪位路人怕是免不得多瞄两眼。一位等在饭店门口的代驾大哥及时出手，他先截住程优，在仔细询问李胜秋因由，又因两人双双不做解释，好心的大哥相互劝过两句只得走开。

　　“你闹什么情绪啊？！我没把你怎么样吧！好歹是个明星公司老总，回头被蹲坑的狗仔认出来拍几张照片往出一发，你准备C位出道吗？”

　　李胜秋气得双眼如同火山爆发，猛然爆发的岩浆化作锐利目光冲向程优。她人生第一次感悟什么叫怒气填胸，瞠目结舌。久久过后，她开口说道

　　“我恨不得拿把刀子捅到你身上，真是没见过比你更厚颜无耻的人。程优，你自己扪心自问，你是人吗？去年你刚出院，我特意去医院问周医生，他跟我说你治疗过程中出现自卑人格，需要时间重新接受自己的生活。我理解，他理解，我们所有人都理解，谁没给过你时间吗？！有人把你逼到要死的份上了吗？”

　　李胜秋边说边用手指头戳他的胸膛，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斥责的语气掷地有声

　　“你倒好，就差没把他杀了。也罢，感情的事情我是外人，我不能感同身受我没资格评判你对错。可是你当初执意把他扔出来，现在干嘛非要捡回去？！他不仅仅是我公司的艺人，他16岁来到公司，我眼见他一点点长大的，他吃过多少辛苦，遭过多少罪，受过多少屈辱走到今天的？分手就分手，不爱就不爱谁也别强迫谁，但是我恨你，恨你33岁一个大男人搞不懂自己的心思！”

　　“胜秋，我可以解释”

　　“你解释个屁！有一天他突然凌晨跑到我家，当时野子和林有年他们满北京城的找他，团队要搭飞机去烟台取景结果一夜找不到他人。他进门后直接栽倒在我家大理石地面上。
　　我费劲巴力拖他进来，因为醉酒持续昏睡，我正等他团队的人来赶紧接他走，结果人还没到我家，他一下子醒过来拉着我开始哭。我到今天，我到现在，我依然记得他哭到不行的样子，你见过吗？见过吗？我问你，你见过吗？！
　　后来我问他为什么来我家，他说他没有地方可以去，他说我是离你最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