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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 73 章 ...

  •   “你怎么来机场呢?”
      尽长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程优竟然跑到机场来接自己。他歪头一笑俏皮的回答
      “等你呗”

      “刚出院不好好在家呆着四处乱跑”
      “我没乱跑啊,不是藏在你车上了吗”

      程优坐在保姆车后排,探出个脑袋不错眼珠的紧盯他的脸看。即使尽长安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强调需要立刻抱他在怀中,碍于车上还有两位保镖在场,必须忍耐,搞得他连连给程优使眼色。
      程优朝他做个鬼脸似有不甘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尽长安要求车子停在东坝郊野公园对面的马路边,跟程优两人双双下车一前一后的朝工作室走去,程优跟在他身后两步远的距离。惹得尽长安回头问他

      “为什么走那么慢?”
      “那你跟在我后边”
      “又为什么?”
      “我怕自己忍不住,马路上人怪多的”
      “那你就不要来机场啊”
      “哇。。。哦。。。大明星了说话很不一样嘛。我说的多美饱含深情,你竟然。。。喂?我话没说完呢,郑淼?郑淼!你大爷的。。。跑那么快干什么啊?!”

      程优见他脚步加速,自己连跑带颠的追上他去。深秋畏寒的夜竟也跑得浑身发汗,刚进家鞋都没换上,尽长安回身把他压在门上,左手搂紧他的后腰右手扶着他的手别在自己身后,凑近他的脸庞问

      “想我吗?”
      “想啊”

      尽长安忽觉脚底振动异常,随即四周不断震颤,轰隆的声音听不清程优在说什么。

      【飞机正遇气流将会颠簸,请各位旅客返回座位扣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

      一段刺耳的广播声吵醒正在熟睡的尽长安,他睁眼发现自己仍坐在飞机商务舱内,努力清醒头脑好去分辨究竟刚刚的所见所闻是梦或是现实。
      他抬起手腕查看手表,清醒过后怅然若失,原来是梦。此刻他坐在返回北京的飞机上,再有不到两小时飞机即将抵达。

      伴随人潮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工作人员带领尽长安穿过人群,艰难的挤进保姆车内,尽管知道车后座不会有人出现,他仍然转过身去仔细瞧过一会儿。

      “找什么?”
      “没事”

      “所以我们是直接去对吗?”
      林有年询问他是否打算直接去程优家,尽长安回答他
      “我自己一个人,你们回去休息,停在公园马路对面就好”

      说完他拿出手机按动开机键,这一按充他满是期待。尽长安依旧不知他提早出院的事,按照原定计划,此时程优不过出院七八个小时而已。他希望看到程优发来的消息,更希望接到他的电话。果然电话正常运行后弹出近30条消息,他顾不得其他任何事直接点开程优的那条,世界上再没有比他短短15字还令尽长安感到幸福的了

      【我在家里等你,路上小心,不要心急】

      程优站在衣柜前反复挑选即将见面的衣服,最终选定白色衬衫搭配一条黑色的休闲裤,他仔细的吹好自己的发型对着镜子笑了笑。约有四十分钟过后,尽长安达到,他下车后急走几步又慢走几步,急在迫切要见到程优,慢在心情真的非常紧张。
      满心幸福当中藏有一丝担忧,他来到门前半天不敢将自己的手指搭在门锁上,生怕自己的指纹打不开门,不过显然他的担忧十分多余。门开后并未见程优站在门口,他穿过玄关便瞧见那个让自己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男人站在沙发旁手里拿有两瓶矿泉水,显然他刚由厨房出来,正为自己回家做准备。

      16个月未见,尽长安先是惊住半晌,而后思绪完全被程优的外貌吸引过去。他惊在程优清瘦的像变了个人,只是吸引他的恰恰也是这点。
      过去的程优从不在意自己外表,哪怕是大家多次跟他说教衣品超级有问题,架不住他十分自信,更不要说自己的体重了。
      他多次强调自己的181的身高149斤足够标准。现在的他,精心吹过的头发,标致的身材配上他一弯笑眼甚是迷人。

      “你怎么光站着呢?”

      程优才一张口,尽长安大步朝前走向他一把拉住他拥在怀中。他的拥抱温柔而深情,他没有丝毫的压迫感或窒息感,紧紧贴住的胸膛传来炙热心跳。尽长安的脸深埋在程优的颈部,右手一次次拂过他的脑后,轻声说

      “我多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每次手机突然响起陌生的号码就心惊肉跳。哪怕是罗盼的电话或消息发来,弹出的当下我同样会心惊。我害怕你会失忆,怕你不认得我,担心你唯独不记得我是谁。你在医院拒绝见我的时候,我更加怕。。。”
      “那时候。。。我太狼狈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懂,我都懂”

      程优至始至终站得笔直,觉得时间差不后才将双手放在他腰间两侧,轻轻推开尽长安,向他嫣然一笑说道

      “听说你最近工作特别辛苦,刚下飞机快坐下吧”
      “怎么了?”
      “啊?”
      “有什么事吗?”

      尽长安敏锐的观察到程优刚刚看向自己的眼神似有躲闪,他没有久别重逢的情谊凝望,同样不曾有过思念的渴望。

      “哦,嗯。。。你先坐,坐吧,喝水吗?”

      面对程优一遍遍的让他坐下,尽长安纵使再疑惑仍是坐在沙发上,只不过眼神中的困惑愈发深刻。程优拿来他的转椅坐在尽长安对面,沉默许久过后终于开口,他小心翼翼的口气,加重尽长安的惶恐

      “我。。。昨天把所有能变卖的画都给了罗盼,卖出去需要时间。而且工作室马上拆迁,我需要。。。”
      “你需要多少?房子我给你找,不用你操心。先给你80万,下月6号公司有笔剩余分账,到账以后我转给你”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要和你借钱”
      程优局促不安的坐在椅子上,双膝之上的手掌不自觉攥成拳头
      “我意思是,房子的租期加上医药费。。。一时半会无法还给你,恐怕需要你多等两年,我一定尽力”

      “你说什么呢。。。?”
      听到他的以上话语,尽长安哭笑不得
      “我什么时候说过需要你还这么钱的?嗯?我们第一天见面不是应该说点高兴的吗?干嘛扯出它们来”

      “我知道你一时间很难接受,不过快一年多了。。。我们很久没见对你来说是好事,你应该很快能适应的”

      “适应什么?”
      尽长安越听越不对劲,急躁的反问他
      “程优,你到底怎么了?”

      “都过去了”
      程优的双眼充满抱歉,别无其他。他平和的犹如遁入空门的圣人,悲悯的注视尽长安的眼睛
      “我们”

      尽长安无法冷静的听他说任何一句话,气急败坏的站起身准备离开

      “医生说你会有性格改变,你需要时间接受全新的生活我理解,我给你时间。我们改天再见吧”

      程优何尝不知自己说出的话来有多伤他,奈何事情总要有了断,成年人的感情有始有终很重要,尊重对方应该面对面的说清楚同等重要。他没有挽留尽长安的意思,转头跟他的背影说

      “尽长安,希望你接受我说的话”

      已经太久太久没听过程优称呼自己的艺名了,这三个字如同穿心钢针骤不及防的插入他心底,心痛的要死却找不见凶器。尽长安强行展开紧皱的眉头,缓缓睁开被刺伤瞬间闭紧的双眼,说

      “我等你”

      尽长安懵懵懂懂的走出程优家,他来不及回忆刚发生的事,以至于连程优和自己说过什么也记不得。依然是十一月底的北京,冷风瑟瑟夹杂初冬寒气的味道,附近建起的层层高楼建筑灯火通亮,他终于不用趟过漆黑的泥土地去找程优,可笑的竟然是,哪里是路不好走呢?早已变成没有人在等他过去。
      穿过新修的小马路,迎面停住的车灯亮起,是林有年在等他。尽长安木然的眼神交代出自己今夜所有遭遇,林有年见他不肯上车,打开车门说

      “我送你回去”

      他担心尽长安和程优会有不好的状况发生,因此回到家后立刻开车过来等他,至于等多久自己没考虑过,只觉得应该等的。林有年心急他的情况,多番追问无果,尽长安一句话不肯说。

      “你不说话我帮不了你”
      “。。。 。。。”
      “所以是我猜测的事情发生了?”
      “。。。 。。。”
      “你们两个需要时间冷静,这十分必要。你之前把自己的行程搞得一团糟,多年业界口碑不应该顷刻崩塌,特别是在如此重要的关口,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停一下,咱们电话联系”
      “你要去哪?!”
      “我们出发当天机场见,我要一个人待会儿”

      尽长安没有回答他的问话,林有年很少表现出愤怒的样子,作为整日周旋于人际的老手,喜怒不形于色的那套功夫早已烂在他脑子里,熟练地不能再熟。
      可是尽长安的态度足以叫他丢掉全部学识涵养。他气尽长安永远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他更气程优怎能这样折磨自己精心呵护的人。

      一夜过后,没有人找得到尽长安去了哪,做了什么。没人知道他的心情,他的感受,他的失落。

      “我的天啊。。。”
      李胜秋停下脚步,叹气过后来到尽长安身边。尽长安蹲在她家停车场电梯门旁的角落里。
      “你们两个是把我或者是我家,当什么呢?怎么谁有心事全来找我?”

      “他什么时候来过?”
      “你昨天去哪了?”

      李胜秋捏着他的脸左右转动,只见尽长安面容憔悴浮肿的厉害,浑身散发浓烈的酒气

      “明天不开工吗?等着导演骂你呢?”
      “窜开了”

      “又窜?!”
      李胜秋气的别过头不愿理他,使劲翻他两个白眼说
      “跟我走吧”

      尽长安的酒量非常好,能让他喝道撒酒疯的程度那必定是海量的灌酒。诸如现在走路摇摇晃晃的半清醒状态,也肯定没少喝。李胜秋勒令他马上去洗澡,又将他的衣服丢进洗衣机内,再去自己的卧室拿一件男士睡衣给他备用。冲凉过后他清醒不少,便询问她

      “你家里怎么会有男人的衣服?”
      “我三十好几的人,家里有男性备用品很奇怪吗?”
      “他穿过吗?”
      “看来你清醒过来了”

      尽长安坐在上次程优的位置无话可说,李胜秋简直感慨两人是绝配。她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走去厨房给他弄些醒酒的清淡食物。和程优上次来的情况如出一辙,在李胜秋烹饪期间他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沮丧的驼腰弓背,双眼直勾勾的死盯地面。

      “快吃点东西吧,听邱楠说上星期你常饭后呕吐,说像是食道炎。瞧你喝酒的量应该没吃过东西,暖暖胃,快吃”
      “他来的时候,吃过东西吗?”
      “我觉得我应该跟公司申请双倍工资,我怎么好像成了你经纪人一样?”

      尽长安拿起汤勺喝过两口汤,李胜秋给他做了碗菠菜玉米烫,用黄油煎一片吐司。并不是不愿意动手做其他的食物,而是考虑到他酒后宿醉,吃过多油腻的食物怕他胃肠道不舒服。
      她接程优出院那天便料到他们两人很有可能发展到今天的程度,否则李胜秋不会两天内不断地试探程优对尽长安的态度,当时程优表现出的回避意味已经十分明确,加之他选择自己前去办理出院手续,必然是笃定自己不会把他出院的事情提前泄露给尽长安,因为比起他们的感情,又或是她和程优的友情,尽长安的事业在李胜秋眼中更为重要。

      “昨天我特意去过程优的医院”
      “去干嘛?”
      “我问医生为什么他会情感淡漠,甚至企图遗忘过去的感情。我去问,比你去问要方便许多”
      “医生怎么说?人格疤痕?多久会好?不能痊愈吗?”

      “他发病前几天来找过我,坐在你现在位置上,跟你一样默默的一声不吭。后来他问我,年轻的时候我拒绝他是不是因为他有精神类疾病”
      “你怎么说?”
      “我说我考虑过因素,但它绝非重点。其实我懂他问我的企图,无非是担心害怕你知道后会的诀别。这些全不重要不是吗?抛去医生说的科学理论知识,你有没有想过,他所害怕担忧的?”

      周初告诉李胜秋,程优拥有自卑性人格,它在治疗末期凸现出来,之前或许其他病症过分强烈将其掩盖,亦或经由治疗康复的过程中衍生而来。他显得情感淡漠一部分来自人格疤痕,一部分来自需要时间适应调整新的生活,另外一部分来源于自卑人格。
      程优处在一个十分脆弱的时期,伤痛过分深刻迫切,急需亲情弥补他内心缺失掉的情感,很可惜他没有亲情来弥补这段空缺。周围的人太过优秀,对比自己的落魄显得他自惭形秽不难理解,因此他才会一直强调在医院的日子,不希望大家见到他不堪的模样。
      综上所述,周初跟李胜秋讲,是否他要忘掉的感情归属者优秀过头,迫使他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承认,自己于对方而言早就望尘莫及呢?

      “程优的问题十分复杂,我们没办法把他归为哪一类,然后按照类型去处理。时间,耐心,关怀,你能给的有哪些,全力以赴吧。如果你没有信心,如果你。。。”
      李胜秋停顿不语,尽长安追尾她
      “什么?”

      “如果你。。。连自己都还没搞清楚,究竟要和他发展到什么程度,你才23岁,人生路漫漫,年轻冲动为爱冲昏头脑不少见。我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贬低的意思,单纯可观的陈述事实。我所知道的程优,他想要的是非常久远稳定的关系。至于你,你不仅仅是你,你还有个名字叫‘尽长安’。平衡很重要,怎样平衡你要考虑清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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