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豆恋上精神病算作死吗》悟悦

62、第 62 章

　　野子按时来到尽长安房间，提着餐厅打包的两盒外卖进去。脚下恰好带过一张A4打印纸，随便踢了踢没在意，放好餐食立刻查看尽长安的身体状况。
　　好在见他精神许多，还纳闷怎么好的如此快。但不管怎样康复就好闲谈中旬问他地上的白纸打算做什么用的。
　　尽长安默默捡起纸张发现上边写有几个大字，随即咬牙冷笑着把它揉成结结实实的纸团。野子瞧他样子似是生气，不懂为何一张普通的纸到底咋惹到他的，疑惑的问说

　　“顺门缝放进来的纸条？！”

　　“是”
　　尽长安回答的同时，两个眼睛不停左右滑动，最后白眼一翻扔掉纸团坐在餐桌前准备吃饭

　　“你只买一盒饭？”

　　野子没听见他的问话，心急火燎忙着检查他扔掉的纸团，打开惊现四个大字：

　　【开门，别怕】

　　“又？！他们是不把人折磨疯誓不罢休啊！留好当证据”
　　“用不着，扔了吧”

　　“那不行，谁知道以后这人会不会自杀威胁你，必须留”
　　“程优写的”
　　“程优？哪个程优？”

　　野子怎可能联料到远在北京的程优，正要问便听到厕所有冲水声，随后门开了窜出个人来，笑容很尴语调很尬

　　“早，不对，午，不是。嗯。。。你来了？哈哈”
　　“他只买了一盒饭，你吃吧，反正我没胃口”
　　“开什么玩笑，你还病着呢不吃饭？快快全吃了，全部吃光！”
　　“没胃口，不吃”

　　“饭菜挺好的啊，你看白灼生菜做的明亮油少，多符合你要求，不吃绝对不行”

　　说罢程优掰开方便筷子，夹住叶生菜放在白水碗中过滤掉菜汤，再用生菜叶包好米饭送到尽长安嘴边

　　“张嘴，不吃饭等会儿吃药刺激胃，胃疼更难受”

　　听到不仅需要吃饭，药也要吃，尽长安无辜的小眼神四处乱飘，八字眉头蹙得紧，瘪紧嘴巴无声抵抗。野子敢用生命起誓，他绝对从来没有见过尽长安竟然有如此时候，除非过去的他瞎过，不然今天保准儿是他头一回领教尽长安孩子气的一面。

　　“野子，床头柜上有把小勺帮我拿来，筷子不好喂”
　　程优回头跟他说话，瞥到野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继续笑说
　　“热吧？他感冒我把空调关了。要不你先回房等快到时间再来，省着陪在这里怪闷的”

　　野子犹如机器人接收到指令，十分机械化转个180度的正步，呆愣愣的就出门去了。他站在门口久久不能忘怀刚才的一切，冲击力一个接一个。
　　先是程优大变活人似的出现，紧接着尽长安那闹别扭的死样子是在干什么？！勺子又是怎么回事！昨天自己送他回房的时候是晚上八点不到，到目前为止不过十六小时罢了，真应了“千变万化”四个大字！

　　“怎么出来了？他没醒？”

　　邱楠出现在走廊，边走边问。野子深深提上一口气，朝他挤眉弄眼的好顿投放各种纠结的表情，闹得邱楠不明所以的。进而询问他因由，当听闻是程优来到之后，显然没有野子想象中的惊讶程度，反而笑了。

　　“楠哥，里边那个已经变异了，你怎么也跟着诡异呢？”
　　“哦？尽长安怎么个变异法？”
　　“幼稚，及其的，幼稚。难以诉说的，幼稚。。。”
　　“哈哈哈，哈哈哈，那我倒真是挺想应该见见”
　　“最要命的是，程老师竟然说服他吃药！多么，令人发指的举动！”

　　两人前往餐厅的路上，不断伴随邱楠的笑声，还有野子那宛若讲述诡异故事集般的生动描述。

　　程优连哄带吆喝的可算是说服尽长安吃掉半两块鸡胸肉，大半盘的生菜，顺带三口米饭。本来有意让他再多吃些补充抵抗力，再一思量恐怕他也是到摄入极限，就此作罢。尽长安得空回忆到昨天他来时的样子，好奇道

　　“为什么你每次来找我，大夏天的全是穿件黑色外套呢？帽子也是黑色的”
　　“不防止被人认出来吗，我看明星出街都这么穿的啊。黑色毛衫棒球帽口罩，眼镜的”

　　尽长安端着肩膀嘴角一歪，冷笑说

　　“好歹你知道换防晒服，没穿个棉质连帽衫把自己热中暑。但大晚上的不至于吧？昨天你来的那时候几点了，打扮成那样走大街上警察没抓你真不错”

　　“呀呀呀！”
　　程优用力敲打外卖餐盒边缘，直勾勾的瞅他
　　“说到这事正要问你呢，昨天我敲门好几次，怎么不给我开？害我跑来跑去的”

　　“跑来跑去？”
　　尽长安故意装作不知道，他可不愿意让程优知道昨晚的自己到底窘迫到何种田地。程优撇撇嘴，又喝上一口水，解释说

　　“第一次我敲门等半天不见你来，走廊那边总是来回徘徊几个人影，我怕是找你的粉丝就赶紧跑了。第二回，刚到门口手才碰到门那几个人又来了，没办法，我再躲呗。
　　第三次是去前台跟服务员借纸笔，在纸上写‘开门，别怕’，顺门缝塞进来以后，依稀听见是屋里有动静，我就趴门缝的地方小声喊你名字。因为声音压太低呛到自己口水又不敢大声咳嗽，忍受窒息跑楼梯间去咳的。再回来没等干什么呢，你死命勒脖子把我抓进来了”

　　尽长安竟然不知是说他蠢还是说自己蠢好，结合真相，再回忆昨晚自己的心路历程，被吓得全身颤抖的鬼样子连个灯都打不开，丢人丢得想把自己顺窗户扔出去的程度。佯装镇定的摸摸自己鼻尖，岔开话题

　　“行吧，我收拾东西准备出发。晚上有夜拍，明早回来”
　　“夜拍？去哪？”
　　“阳朔漓江景区一带，我得下湖，乘船，项目挺多的”
　　“你没好利索居然要去湖里拍摄？！”
　　“有什么办法？工作，你要我怎么办”

　　“哎呦。。。”
　　程优心疼的哼哼出声，无精打采的落寞眼神不错眼珠般锁在他脸上
　　“我的大男孩太爱生病了，还有份如此辛苦的工作”

　　“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时间久了你也会习以为常”
　　“把药放好，到时间吃我打给野子，让他提醒你”

　　尽长安乖巧的接过两个药盒放在随身包中，整理好换洗的内衣裤，鞋袜毛巾等用品准备出门。走没有两步，转头看程优犹豫的说

　　“我明天早上才能回来，要不。。。”
　　“不去，你说的啊，工作嘛，随便带个朋友去看热闹算什么事，快走吧”
　　“我有想吃的东西了”
　　“你想吃什么？”
　　“凉皮，山西凉皮”

　　程优呲牙好一顿虚张声势，若不是他病着怕是真的会踢上两脚。桂林市去哪里给他找凉皮？分明是作妖行为。

　　安菲菲翻阅手中资料文件，忽有一声鸟叫传来。她转头侧目顺声寻找，原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一只腹白颈黄头绿小鸟落在她客厅门外的院门前，是只暗绿绣眼鸟。因为全身除肚子与脖子之外，均为暗草绿色，特别是眼睛周围长有一圈白色绒毛，因此得名。

　　【“澳门常见的鸟，有很多”】

　　再次偶遇它，曾经那人说的话仍旧清晰无比闪回在安菲菲心里。她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它时，他就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我怎么会像鸟？”】
　　【“怎么不像？你整天飞来飞去，我想见你一面还要等，我从来没遇到过让我等待的人”】

　　那时青春正盛，荣光登顶。那时相爱不疑，幸福易得。

　　“所以最后，我真的变成了一只鸟”
　　安菲菲刚刚追忆往昔的怀念之情荡然无存，厌烦地移开眼睛不愿再去多瞧门口的鸟群。

　　“太太。。。”
　　权叔走进客厅，小声对她说
　　“郑先青，今早突发心梗刚过世了”

　　“过世了？！她、她死了？！”

　　权叔向来可靠，他绝非道听途说之人，如果跟安菲菲汇报那必定确有其事，只不过她一时间无法相信，她有许多许多的事情没有跟她算清楚，居然死了！她要的东西还未到手该如何是好？

　　“要不要告诉。。。？”
　　“不用，去找他。公司发悼文了吗？谁主持记者会？”
　　“公司暂时没有回应，记者会也没有公布时间”

　　“哈！哈哈，哈哈哈”
　　安菲菲笑声朗朗，以嘲讽的口吻继续笑说
　　“王子等不到加冕的那天，是他们家族的传统，嗜血君王果然全都不得善终。坐上宝座没有十年，自以为翻云覆雨，呵呵”

　　郑先青是澳门富豪家族第三代继承人，她爷爷郑立丁老先生是澳门最早一批收售稀有金属的人。等到她父亲郑良史接棒家族企业，又同香港地产大亨千金朱垂儿联姻，才得以将生意盘规模不断扩大。
　　涉猎房地产，旅游业，电影等诸多本土及海外投资。在郑良史未及花甲之际，大儿子郑先名一纸文书向社会公布其父亲健康出现重大隐疾。
　　一时间舆论哗然，郑式股价动荡加上董事会集中火力围剿，有心人联动澳门廉政公署复查当年郑式集团为夺地标贿赂官员问题。在内忧外患不堪重负下，郑良史不得不在年底公开声明退出董事局，卸任所有职位。
　　郑式来到第三任继承人手中，郑先名分的百分之七十的公司股权，郑先青仅占百分之二十。

　　尽长安在桂林漓江拍摄一部宣传片，根据制片方要求分别拍摄夕阳，夜色月光，黎明朝雾三个部分。拍摄完涉水部分，午夜未到他再次烧热，早先程优交代野子必须让他按时服药，可结果必然是野子无能为力。
　　晚上七点到凌晨一点大部队有近四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一行人驻扎在阳朔宾馆等待再次出发。但是尽长安并没有休息的时间，短短四个小时中需要安排当地记者的采访，电视台录制宣传片花，一切结束后距离重新回到景区拍摄不足两小时。
　　他在车上一路昏睡，到达拍摄地点冷汗多到影响上妆却还要一遍遍的跟化妆老师道歉，再亲自上阵方便灯光组的老师们调光，坚决不同意找人代替测光。

　　“鸡蛋总是要吃的吧？”

　　邱楠弄好一枚煮熟的鸡蛋举在尽长安面前，他虚弱的瞧瞧没做声。尽长安有个特质，他只要有任何不舒服，最终表现都会升级为发热。由于他对药物固执的偏见，常常导致高烧不退的情况，痊愈完全凭借他年轻体魄扛过来。

　　“真怕你一会晕倒在湖里，大晚上的多危险啊。当我求你了，吃一口吧。你要是再不吃，我就回去开车把程老师接过来”
　　“我要吃苹果”
　　“苹果？咱们没带苹果”
　　“好想吃苹果，用勺子刮的那种”
　　“用勺子刮？苹果咋用勺子刮？？”
　　“没事，鸡蛋给我吧”

　　程优打过三次电话给他，前两次碰上尽长安正在拍摄过程中，最后总算逮到他。才听到他出声，自己的嘴炮活力大开全程没停过，统统关于他不肯吃饭又不按时吃药的问题。

　　“唠唠叨叨的，你是年纪大了吗？有事没事？没事挂了”
　　“（要不是你在景区山里我进不去，现在哪怕租车我也要过去，狠狠给你一巴掌！）”
　　“不用心急，再有五个多小时我就回去了”
　　“（郑淼，别跟我装听不懂）”
　　“我要去拍无敌帅气的镜头了，不要影响我心情，说到这吧”

　　尽长安放下电话交给野子，眼神犀利的瞟过他。野子战战兢兢的别过头去假装没事发生，他当然不会因为他的若无其事便作罢，淡定的说

　　“野子，要不然，咱们两个商量商量，从下月开始你跟程优领工资吧，怎么样？他应该能给你个好价钱”
　　“你。。。也就敢欺负欺负我吧。。。”

　　“什么？！你小子。。。说什么？”
　　转头顺便怒瞪邱楠，不满的继续说
　　“笑笑笑！你也没什么好作用”

　　“哎？野子，车里是不是有衣服忘拿了？要不你帮我照亮，咱俩找找”

　　邱楠怎会在此久留，分明是个多事之秋，急急叫住野子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走去保姆车。尽长安一想到回去后程优肯定念叨自己不停，与其说烦心，不如说心理有点打怵。

　　“死小子，桀骜不驯真不是闹着玩的。。。我要研究个招法出来应对，不然以后一步登天非要骑我脖子拉屎不成”

　　程优躺在床上喃喃自语，琢磨如何治他不肯吃药的坏毛病，连带跟自己傲娇的拽样子一并拿下

　　“冷落他两天？。。。嗯，不行啊，他那张脸，我的天呐”

　　思绪到此忽然跑偏不少，程优脑海中随便浮现尽长安任何一幕，都能嘴角笑弯弯露出六七颗大白牙来。夜深人静，又躺在他的床上，枕边是他叠放整齐的棉质背心，散发着尽长安的香水味。不知不觉程优心神飘荡的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忆出一次他家中，尽长安吻在自己嘴角的感觉。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房间铃声仿佛大到在程优耳边响震，吓地他虎躯一震眼大如灯泡两点，现在肯定不是尽长安回来，更不会是服务员，因为自己没有叫过任何服务。那么唯有一种情况，走错房间的。程优不自觉的给自己点点头，住酒店嘛，类似情况偶尔是会遇到的，不理会便好。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距离上次按动门铃大约间隔有十几二十分钟，他意识到绝非偶然巧合。只好前去检查，程优没有刻意隐藏自己行走的声音，在没有开灯的情况下撞到门口处的立式置衣架，扶衣架的过程中隐约听到门外两个兴奋的声音在讨论什么。
　　他紧贴猫眼望出去，两个女孩戴着口罩兴奋的在门外手舞足蹈，窸窸窣窣的说着什么来了，有人，醒了等词汇。

　　“他出门在外的晚上到底是怎么度过的啊？太吓人了吧，我开门告诉她们走？说他退房了？默默不出声？应该如何是好呢？啊，问问李胜秋，对！”

　　没成想李胜秋回答的言简意赅：

　　【你等没人后重新开间房去睡觉】

　　程优哪里是为自己询问的，完全是处于尽长安的角度考虑，于是再问：

　　【他要是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去助理房间，或者忍着】
　　【公司没什么好办法吗？加强安保嘛，经常如此他休息不好哪能好好工作。你们公司太不人性化了，他带病坚持工作遇到麻烦居然是忍着？！】
　　【季离电话133****2444】

　　“啧啧啧，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不可爱了？以前挺好的姑娘，现在跟女魔头一样，不近人情！唉。。。”

　　程优几番挣扎，在弄不清状况之前不能随意惹出事端，考虑再三认为自己默默的忍过一晚吧。可越是这样越心疼尽长安，自己倒是好说一两天而已，但是他呢？日积月累的，长此以往是何等的心情？一夜伴随时有时无的门铃声程优睡的浑浑噩噩，早早醒来心里头闷得慌索性出门去外边走走。

　　尽长安拍摄归来，回到酒店是八点零九分。经由消防通道进入酒店直通二楼天井，穿过天井即可达到酒店电梯长廊。他头戴鸭舌帽几乎罩住自己整个眼睛，双手插入裤中口袋，一路低头紧贴天井处的围栏快步疾走。
　　因帽子的关系，尽长安目光仅看见自己脚下或者一楼大堂，所以在行走途中无意间瞄见个人影，那人上半身要趴不趴的样子撑在酒店前台，喜笑颜开的扭头跟身边的女孩热聊闲谈。

　　“哎呦，怎么不走呢？”
　　跟在尽长安身后急行的野子撞在他后背上，随手推推他。尽长安反问他
　　“他干什么？”

　　“谁啊？”
　　“给我录下来”

　　邱楠探探头向大堂放眼望去捕捉到程优身影，此时前台服务员整理好退房手续，礼貌递交回他面前，程优边说边查看单据，最后统一递给身边的年轻女孩。
　　野子借由邱楠的目光找去，也看见他们两人有说有笑的缓慢离开前台，说说停停的样子，疑惑的问尽长安

　　“为什么要录下来？”
　　“哼，是啊，为什么要录下来。你们回去吧，不用管我”

　　尽长安原计划自己先回房间，免得遇到闲杂人等搞出热闹引起围观，只不过事情发展到现在，他怕是一步走不动回去了。

　　“你站这不好吧？”
　　邱楠小声提醒他，好歹找个隐蔽点的地方，这人来人往的
　　“要不然你去那，那边，有个墙垛还有颗高大的发财树”

　　程优依旧同那女孩聊的起劲，时不时的哈哈大笑，偶尔会拿出手机查找东西然后分享观看。六七分钟过后，程优指指门外，贴心的帮女孩拉动行李送她出门口，半晌面带笑容如沐春风的回来。
　　他脚步轻快，踏上通往二楼的环型楼梯，口中哨声洋溢的走向酒店电梯长廊，不过距离尽长安两米左右时哨声戛然而止，只见“死神”出现在自己的右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