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豆恋上精神病算作死吗》悟悦

60、第 60 章

　　“Surprise！Li！”

　　丹尼吴俏皮的推开曹天亿休息室的门，探进自己白胖白胖的圆脑袋，笑到没眼睛的程度。季离绝望一闭眼把手里边的剧本扣在膝盖上，不胜其烦的说

　　“正对戏呢！进来不敲个门，再说你怎么又来了？！”

　　“Li，你说的我伤心。。。”
　　“那个那个，三哥，我。。。我找勇哥练，你们、们，好好叙旧”

　　曹天亿抄起手边的大包，什么剧本水杯靠垫的一通乱塞拉锁都来不及拉，撅个屁股弓腰钻出门缝，期间不忘跟丹尼吴打招呼

　　“吴总，您慢聊，慢聊”

　　“呦，今天穿的肃静啊，参加葬礼去了？”
　　“属你最坏！还不是因为你，在宁夏的时候天天笑我，不是说我像马戏团就是圣诞树的。我每一次都为你精挑细选的打扮，没听你夸我”

　　“哎！”
　　季离抬手挡在两人面前，做出一个阻止的手势，语气坚定的说
　　“大可不必，为我不用。看得我闹眼睛，上次你那什么衣服啊？阳光下边一站，晃的我半天瞅哪哪是绿色的”

　　“高定高定！那件可贵了呢，光是水晶就三千多颗”
　　“高定低定的，你瞧你那肚子，衣服穿你身上比灯泡都亮”

　　“季离！”
　　丹尼吴大声叫到，不服气的叉腰站在他面前，义正言辞的说
　　“我是愿意胖的吗？！我胖还不因为你！”

　　丹尼吴年轻的时候，的的确确没胖到如此田地，那时候的他仅称得上是壮。虽然不是纤瘦或者健美的身材，但结实的肌肉线条是有的。之所以他口口声声自己发福全怪季离，乃是当初单恋不成积郁成疾，疯狂的暴饮暴食，造成今天两百多斤的虚胖身材。

　　“太吓人了，我的妈呀。。。快说正事，来福建干什么？嗯？有事办事，好聚好散”
　　“呵呵，三哥，咱们谈谈合作吧？如何？”

　　“合作？跟你有哪门子的合作？”
　　季离警惕三分，他明白丹尼吴醉翁之意不在酒，若是合作了，他不得天天跟在自己身边形影不离的？必须不让他得逞
　　“谈合作应该找我们张总”

　　“给曹天亿成立个人工作室怎么样？你最近挺器重他的，他走到哪你陪到哪，可见你是有意捧，不如一步到位更上一层楼！”
　　“他早着呢，那臭小子的脾气给他工作室？到时候跋扈的团队搞不定，我不自讨苦吃。他的心性不再磨他几个月吧”

　　“那好此事再议，我听林有年说，尽长安的私生粉丝在青岛大街上闹自杀。他是那个‘一千万’的小少爷吧？”
　　“对，就是他”

　　星辉石不止一次给尽长安推荐其他的公寓住所，只是都被他一一回绝。自从私生粉丝事件愈演愈烈，这回他无从推脱，不得不在备选地址中挑出自己尚算满意的。新小区较现在居住的地点隐秘不少，且小区环境不错，院区绿化面积大，楼宇不多，很好的避开密集人群，最重要的是带有地下停车场以及一梯一户的隐私保障。但要说它有多豪华，没有。仅仅是硬件设施适合尽长安而已，绝非豪华高档小区。

　　“邱楠请假？”
　　“啊，我跟他说也不用他过来，咱们东西不多，有两个师傅够用了”

　　尽长安今日搬家没想到邱楠请假，野子抱个纸箱先行出门，又被他叫住

　　“回公司借个车来，不请师傅搬家，咱们自己弄”
　　“啊？！自己搬？你，我？”
　　“搬家公司多贵啊现在，那房子比之前的贵一倍还多”
　　“哥。。。你太会过了吧”
　　“嗯，抓紧时间，我下午还有事”
　　“有事？咱晚上赶飞机去三亚的”

　　罗盼提前请位“大师”，花重金给画展开幕仪式择吉时。为这事程优好一顿心疼钱，他觉得有那个钱，不如俩人当天晚上悄咪咪狠搓一顿饭来的实际。
　　尽管程优在业内的名声不是响当当的，但是罗盼竭尽所能的遵循最高画展流程操办，首先市区领导悉数到场，多加媒体助阵，圈内名家也来了不少，更有些商界的朋友捧场，如果加上名人效应，堪称“重金打造”。可惜程优说什么不同意让尽长安帮自己站台，罗盼只得作罢。

　　“行吗行吗？罗盼，哎哎！罗盼”
　　程优紧张的来回检查自己穿着，罗盼忙于核对流程单，一眼没瞧敷衍了事
　　“特别好！倍儿棒！”

　　“看一眼啊！”
　　“一早上看千八百回了，没问题！不是大少爷挑的嘛？专业人士毋庸置疑！”
　　“没说品味，就、就我穿的感觉”
　　“那没法评价”

　　罗盼干脆拿单子出办公室去找主持人重新敲定环节，程优咬牙切齿的朝他背影狠狠一瞪，突然深切的体会到如果尽长安在该有多好，假如刚刚自己询问的是他，他定会微笑着回望说，很不错。

　　“不行，我要靠自己，靠自己有底气，有底气才可以增长能力，有了能力我好跟你并肩”

　　程优站在镜子前，默默为自己打气。

　　通常颇具规模的画展流程顺序几乎差不多，领导层们在正式开幕前会安排合影时间，有开幕嘉宾的则预留嘉宾签名时段。待到开幕时间，主持人依次介绍到场领导，开幕嘉宾，参展画家以及此次展览的主题，寓意等。
　　随后进行的是领导发言致辞，如美术协会，宣传部门，□□门的领导们逐个讲话。最带动气氛的一般是嘉宾，不过程优的画展没有嘉宾，这部分直接略过之后，是画家发言时间。
　　人生第一次站在完全属于自己的舞台，登上台阶的那一刻，是一种荣光。为自己感到骄傲的同时，感谢上苍眷顾，感谢自己坚持没放弃，感恩有许多帮助过自己的朋友。
　　他享受此时的荣耀，珍惜所有前来支持自己的各界友人，同时懂得今天过后不是他人生的制高点，仅仅是个开端，崎岖之路永远在未来，过去的再过艰难终究归于平淡。
　　程优没有追名逐利的雄心壮志，他只想要与尽长安携手并肩的资格。为此，他决意不断的前行，进步，不超越不落后，刚刚好转头他就在自己身侧。

　　首日展顺利而圆满的结束，要不是后续有些小事情耽搁时间，程优是来得及赶去送尽长安的，然而现在的时间来讲肯定不可能了。两人只好在电话中互诉衷肠，最后不得不因为飞机起飞中断通话。
　　忙完程优的画展，罗盼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他跟柒染无论最后走向如何，总会有个结果。
　　自打开幕仪式后罗盼便没有出现过，程优每次询问，他的回答多以忙为由，其他不曾提起。四日过后，程优决心不任由他如此消沉逃避，亲自堵到他公司去。

　　“她说明天回来”
　　罗盼打开家门，进屋站在客厅却不坐下
　　“房子应该留给她吧？是不是？我能回家，她一个人要是没房子住，我不放心”

　　“别说的跟没有任何回转余地一样嘛，你们不没谈呢吗？”
　　“谈不谈都一样，我心里有数”
　　“你说你，几天不回家住天天睡公司，好歹回家去”

　　程优明白罗盼的心事，柒染假如真提分手，他若回父母家居住必然露馅，那他爸妈会是个什么心情？双面夹击的苦楚是不好过的，于是乎提议说

　　“上我那住吧，怎么样？无非是你上班远点，别的没坏处，你这阵子要是在我眼前吧，我常盯着你我也放心。你说多巧，我家现在正好两个床”

　　盛情难却，加上罗盼确实没有更好的去处，很快同意程优的提议。第二天柒染回到北京，罗盼如旧去机场接她。在他心里，迎接爱人的喜悦，迎接分别的痛苦，问哪一种更强烈？哪种都很强烈，哪种又都不强烈。
　　从机场路上到家中，他们没有任何交流，无声的道别已经在各自心中拉开序幕，相对无言，是一个不愿意一个不忍心。

　　“钥匙我放在抽屉里了，回头有空，你找个地方留一副备用，免得哪天忘带。。。”
　　说话到这，罗盼难过犹如全身横过一阵凉风，根根汗毛分明竖起。咽下心酸，稳住哽咽的声音，继续说
　　“免得哪天忘带钥匙，没人帮你开门。。。”

　　柒染默默的点头，她没有去看罗盼的脸，沉默许久提议下楼坐会儿，把两个人的事情说清楚，不清不楚的分开不是成年人的体面。
　　两个人来到小区凉亭，酷暑难耐，烈日当头，罗盼心凉的像寒冬腊月，柒染心悲的如同深秋飘落叶。走到今天，不是他们任何一方希望的。

　　“咱俩起初，其实不合适”
　　柒染先说话，罗盼回应道
　　“是”

　　“我努力的改变过，你知道”
　　“知道”
　　“东西你提前收拾过？我看家里少了东西”
　　“啊，昨天程优跟我回来的时候，我们两个一起整理的，暂时全放他工作室了”
　　“你要去他那住？”

　　罗盼再次点点头，柒染也点点头，说

　　“好，在合适的时间跟你爸妈解释吧。事出的挺突然。。。挺对不起你的”
　　“不突然，我最近一直在反思，咱俩的事全是把对方推太远，我怕你嫌我没本事，不愿意跟你沟通。你因为不沟通没安全感，没安全感导致你的事，越发的不想跟我说”

　　“咱俩要的东西不一样”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要的是什么？明确吗？”

　　罗盼问的是，柒染的人生目标经常发生变化，她摇摆不定的性格促使她无法锁定自己人生主题。柒染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自己的人生都没搞清，如何带着两个人的未来去生活？

　　“明不明确的，现在来说，没什么大意义了。我。。。就盼着你好吧，往后的日子，越来越好。胖子，谢谢你。你为人宽容，体贴特会照顾人，反正再别遇见我这样的姑娘吧”
　　“你挺好的，特别好，你最好！”

　　没有人能不带任何感觉的抽离一段感情，罗盼是，柒染亦是。分手与他们而言，皆是输家。潇洒转身，真的只有转身瞬间是洒脱的，他懂为什么程优当年会因和杨莉分开导致妄想症复发。
　　无法死去，又失去生活的希望，那就是生不如死，罗盼正在没有光亮的地狱之路，踏着烈火行走。
　　程优经历过所以懂得，罗盼的撕心裂肺，声声哀嚎，捶胸顿足，唯一办法只有随时间的流逝不断的冲淡它。自己给予的除了陪伴，加油，鼓励，没有更多。
　　白天的罗盼哪也不去蒙头大睡，公司全全交给合伙人处理，晚上整夜整夜的呆滞坐到天亮。
　　好在有程优监督，他没走上自己当年酗酒，满街发酒疯惹得路人报警，罗盼深更半夜去警局签字领人的窘迫日子。

　　画展展馆每晚七点闭馆，此时临近六点四十分，一位仪表堂堂的青年男子步入程优的展厅，他与人流相对而行，有条不紊的细细参观馆中每一幅画。遇到心仪的作品毫不畏惧闭馆通知的广播，亦然驻足端详。
　　光洁的黑色皮鞋之上是笔挺的西裤，剪裁相当合身。深灰色竖条西服外套搭在手臂中央端举在身侧，身着黑色方格衬衫，领口的扣子散开一颗，分明的喉结敞露在外。
　　每日程优都会巡视完整个展览馆后再离开，今晚一样。他由长廊转到中厅，未等走到主展厅，便听到工作人员礼貌的轻声提醒客人马上闭馆的声音。他拐过隔断来到正圆展厅，见一名男子屹立在主作品前。

　　“您画的很用心”
　　“多谢赞赏”

　　“《寄言》，程老师对它有很深的感情吧？”
　　这人笑着转身伸手向前，程优礼貌的同他握手，听他继续说道
　　“实在抱歉，我的中文名片今天刚好用完，只剩英文的”

　　程优接过名片，低头一看，上边写的名字是

　　【Hugo Lin】

　　“林有年，我的中文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