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豆恋上精神病算作死吗》悟悦

43、第 43 章

　　尽长安早已经熟睡，唯独程优依旧捧着手机久久不肯睡去。从出事那天开始，他难得有时间浏览网络世界。让他措手不及的是，完全不知道现如今的网络暴力，竟是比自己刚20出头那会猛烈多了。
　　他无法想象事发当日乃至第二天舆论大爆发时的情形，即便是萧逸阳的事情走到第六天，余温仍存。好在尽长安背后有季离的支持，调动全公司的力量帮助他，不然以目前形势来讲，别说是暂停工作，以后退出娱乐圈恐怕都不能独善其身。

　　萧逸阳和尽长安的流言在网络疯传，尽管星辉石连续2次严正声明，照样抵挡不住个别群体的以讹传讹。所幸在律师信发出之后，谣传尽长安参与萧逸阳凶杀案的造谣戛然而止。
　　尽长安往日代言的产品未能幸免于难，不明就里的网友们开始攻击甚至谩骂厂商未能带眼识人，聘请杀人犯男友做代言等。言辞激烈，语言暴力，更有不冷静的键盘侠直接输出血腥暴力，甚至P上尽长安的遗照泄愤。

　　程优不知道在网上肆意谩骂宣泄情绪的人当中，有多少人平时关注过尽长安，又有多少人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过他。若是关注过，喜欢过，一时被舆论导向干扰变得失望，怨恨，是可以理解的。
　　最令人费解咋舌的要数完完全全对他毫不知情，一眼之缘而已，要不是热搜新闻或许有些人根本都不认识他，却如此毫无保留的说自己讨厌他，怨恨他，责备他。

　　程优不懂他们的想法，更加无法理解。如果过去不曾对尽长安有关注，那么此时此刻他的事情完全是旁人之事。带有自己的观点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也行，像是自己真心爱过崇拜过的偶像那样，包含自己被欺骗，被愚弄之情，义愤填膺慷慨激昂去讨伐，着实令他目瞪口呆。
　　没人在意事情的真相，大家关注的仅仅是事情走向，舆论发酵膨胀的体积。谁管尽长安究竟是不是被冤枉的，人们的茶余饭后最重要。

　　当程优在某一条微博下边留言说“人言可畏”四个字的时候，一位网友的回复引他格外注意，那人留言附送一个链接。

　　【有些给垃圾洗白的舔狗们看看这条再说话吧！他是不是渣男自行定论：网址链接】

　　程优点进去一瞧，是尽长安同一名貌美的女孩并肩而坐，在户外的草坪里。二人同穿白色防晒长外套，内穿T恤衫同花不同底色。尽长安左手托腮，女孩右手托腮，他们相视而笑。
　　此照片正是李胜秋前天询问季离的那张，但内容显然被发微博的人描述得很是暧昧。大致意思是尽长安劈腿于图片上的女孩，萧逸阳惨遭遗弃，并且时间线写的无比详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程优好好垫正后背的枕头准备在线辟谣，此时安菲菲的电话打进来。22岁的年龄，“四通八达”的人脉。
　　“年纪不大，怎么社会经历，人际关系那么复杂呢”

　　季离详细的翻阅一叠叠多年前的练习生档案，终于让他找出一些线索，于是通知秘书把李胜秋找来。秘书答应后告之邱楠等在门外，因此季离决定先见邱楠。
　　他委任邱楠顶替响一亮成为尽长安的执行经纪人，季离在没有找到更适合的人选之前，实在是无法信任除他以外的人。

　　李胜秋今天早听蓝晓骁报告响一亮的事情，她见邱楠也在办公室，猜个八六不离十，说笑间拍拍他的肩头

　　“邱经纪出道了？加油干！回头我给你排个得力的宣传助理过去”
　　“李总，我临时的，临时而已”
　　“嗯？助理变经纪你倒不愿意？”
　　“我怕我能力不够”

　　邱楠碍于季离的盛情难却，又明白此时公司无法找处代替响一亮的人选，故此勉强同意的。李胜秋可不这样想，她认为此事是邱楠绝佳的机会，好好鼓励他几句后，邱楠安静的退出办公室。李胜秋接过季离递给自己的档案夹，仔细一瞧

　　“她不是照片上那女孩吗？”
　　“她叫常月，跟尽长安一次合作都没有，所以那个合影应该是私下的”

　　恶意造谣尽长安劈腿时间线的那张合影，照片中的女孩是和他是同学，两人均为星辉石练习生。照片中同花色不同底色的衣服则是那一年公司组织参加《青春友谊夏令营》节目的队服。
　　李胜秋听完季离的陈述喜不自胜，终于有扭转局面的证据出现了。尽管众多谣言之中仅有一例可辟谣，于舆论声势来说，圈中素有“一假皆假，一真皆真”的规律。

　　即当艺人们被发现一件事造假，那么接下来他无论做什么说什么，几乎都会被说是假的。当一件事被辟谣，真相大白的时候，那么很多其他被冤枉的事情，也变得容易引发群众的同情心。

　　“一帮不要脸的混蛋！”
　　连日来压在李胜秋胸前的那口气瞬间有了突破口，钢铁女战士的气势顺势而发
　　“还有其他的线索吗？”

　　“暂时只有它，其他的有任何发现，我们随时沟通”
　　“好”

　　李胜秋本要去梁玄礼的办公室，好巧在电梯口偶遇。梁玄礼外出办公，李胜秋索性跟他同乘电梯，边走边聊以节约梁玄礼的时间。了解到尽长安的营销进程，李胜秋将自己初步计划跟他交换意见，一切谈妥之后，李胜秋不忘提到邱楠

　　“以后你跟他要常见面的，季总让他当执行经纪”
　　“哦？今天早上的事吗？”
　　“响一亮的情况你没听说？”
　　“早上来的时候同事跟我说了”
　　“现在可不是我不放人，是人家升职哦”

　　程优正在创作准备参展的作品，尽长安在一旁练习近日他教授的内容。无意瞄到他反复查看自己的手机屏幕

　　“你为什么总看我电话”
　　“有个陌生的号码，来电9次”

　　这种时候陌生号码打过来，是比尽长安通信录中带有姓名的人更可怕。因为他们永远猜不出接听后对方说的是人话还是鬼话。

　　“号码你认识吗？”
　　程优举起屏幕让尽长安确认，他再三思索后摇摇头。程优借由打起自己的小算盘，他左眉异动，故作镇定的试探问

　　“要不。。。我帮你听？但你不愿意的话，不勉强”
　　“不是不愿意，我是担心你。。。”
　　“担心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怕你被无缘无故的咒骂一通”

　　程优以为什么事呢，与他同意自己用他电话相比，简直这小事一桩。他内心的喜悦早已飞上脑顶心，在头上无形中喷发出一片彩虹。装的比上次试探更加淡定，甚是无所谓的说

　　“骂我就挂呗，又不能杀我来。另外你消息应该清理清理吧？”
　　“可以”
　　“那你帮我解锁”
　　“3026”

　　程优忽觉身体一凉，没想到尽长安居然把密码说出来，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一直呆愣愣的傻看他。

　　“哈哈，告诉你个密码开心成这样？”

　　上一个事情还没缓过来，尽长安又搞出另外一件来，程优哪里经受得起“双重打击”啊。他犹犹豫豫的似要开口又难以启齿。
　　让他如何作答呢？回答尽长安自己没开心，尚若他乘胜追击询问自己指的哪方面，程优反被他将一军，说与不说，回答与不回答堪称两难。
　　快速思考过后唯有岔开话题是最佳选择，于是程优顾左右而言他的说

　　“快好好画，我一会检查你”
　　“哪？”
　　“嗯？”

　　“你重新说一遍刚才的话”
　　尽长安单手拄在耳侧，笑眯眯的注视程优。程优傻呵呵的照做，重复自己的话说
　　“我一会检查你”

　　“查我哪里？”
　　“我的天啊！你那些纯情而天真的粉丝们知道你污成这样吗？”
　　“又不是我说的”

　　当他们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那个陌生号码再次来电，程优做好准备，从容接起，打来电话的是个女声，她说话的语气和声音听上去有那么点胆怯。先是礼貌性的问好，随即询问接听电话的是尽长安本人还是他的经纪人。

　　“。。。我、我是经纪人”

　　尽长安听到程优如此回答对方，瞪大双眼满脸嘲笑的转过身来，用相当夸张的表情故意鄙视程优以经纪人自居
　　程优咬紧嘴唇抬腿一脚踢在他小腿上，尽长安的恶趣味达成，无声的拍着画板大笑。

　　“（请问您方便跟公司老板说说吗？我儿子还没满月，我哺乳期都没过，但是网友的各种攻击谩骂，肆意诽谤我，我真的受不了了。。。）”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您贵姓？”
　　“（我是常月，我愿意配合公司的，只要能让舆论放过我，什么方式的证明我全部配合）”
　　“哦，好，我。。。我尽快帮您反馈，来电是你的联络方式对吧？”
　　“（谢谢你，是我的联络方式）”

　　挂断电话后，程优告诉他来电话的人名叫常月。尽长安难以置信怎么会是她主动联系自己。遥记当年常月并未走红，不久便回归到普通人的生活，两人更没有过一次联络。此时的尽长安并不知晓，在网络世界中自己和她的绯闻铺天盖地，传得有板有眼。

　　“又是你前女友？！”
　　程优顺藤摸瓜，有意试探他和常月的关系。尽长安斩钉截铁的回复他一个单字
　　“滚！”

　　“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告诉你好好练习！在家等我回来”
　　“你要出去？去哪？我也去”
　　“不行，说过不许你出门的”
　　“你要去哪？”
　　“见你领导”
　　“我领导？我什么领导？我领导多了，你说哪一个？”

　　程优在二楼专心致志的挑衣服，哪有闲工夫回答他。尽长安接连喊他好几次全没回音，刚要亲自上楼一探究竟，恰逢程优换好衣服下来。眼见他嘴角高高扬起，喜笑颜开的眉梢，脚底恨不得飘两步试试快感。
　　尽长安似有似无的跟在他后边，为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稳，他将两只手同时插入自己的裤子口袋，瞄好时机，问他

　　“去哪？见谁？”
　　“哎呀你别管”
　　“别管？！你说的是人话吗？程优！”
　　“干嘛干嘛？跟在我身后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小爷我正归置自己呢，忙着！”

　　尽长安可不吃这一套，直接将自己横在他与镜子中间，垂落眼帘漠然的看他。逼的程优不免要倒退两步，却被尽长安拦腰截住退路。

　　“大哥，虽然我腰好，但你不能回回玩这招吧？”

　　程优上一次被他反手俯身将自己活活压成倒C型，腰椎疼的记忆犹新。这把尽长安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狠，可他单手穿过程优肋骨附近，手肘略弯加上手腕用力，将他牢牢搂住，零距离的接触迫使程优不得不用力后仰。

　　“你春风得意的死样子。。。”

　　尽长安恨不得把他放进牙缝里嚼碎，他搂在程优背后的手掌默默发力，紧紧扯住他的衣服后摆，外力加持让程优上半身的姿势更加后仰，眼见自己双腿无法再支撑重压，急得他直结巴

　　“我可跟你说好，我我我我、我站不住的。要是仰过去你不是跟我一块趴下？”
　　“到底是谁？”
　　“谁个屁啊？！完、完蛋了！”

　　程优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重心，在即将仰过去的瞬间，出于人类本能反应，他用尽全力搂住尽长安的脖子。那一瞬间真是惊险无比，先不说地面材质，单凭两个身高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垂直砸向地面，哪怕倒在床上想必也要磕的不轻。

　　程优做好负伤准备，的确实有那么一瞬间他被惯力操纵，但不是倒下去，而是站住了。惊魂未定的他紧搂尽长安不撒手，劫后余生一般心脏跳得嗵嗵响，胸前位置起伏明显。
　　他尝试睁开眼睛感受自己依然“活着”的现实，发现两个人全都好好的站立在地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故，他没有因为自己抱着尽长安的姿势而慌乱不堪，反倒是十分安心，维持原有的姿势说

　　“幸好有你。。。我以为我会脑震荡。。。你听听，你听听我心脏跳的，你听！没把我吓死！”
　　“那是我的心跳好吗？”

　　程优细细品了品，还真是！跳得更加激烈的那个并不是自己。他稍微松开自己的双臂，但说话间又把手贴在尽长安胸口，故意学他之前的语气，问

　　“抱我一回，开心成这样？”
　　“你太胖，我累的”

　　尽长安松开手扭头便走。

　　“你大爷的。。。”
　　程优目送他背影而去，随后去照镜子看看自己背后的衣服，活活让尽长安揪出好几处褶皱来
　　“白挑了，唉”

　　邱楠走进一间韩式料理店坐在梁玄礼对面，梁玄礼笑着反问他

　　“你不说不来吗？”
　　“你不说不等吗？我是出公司门的时候，刚巧饿了”

　　“嗯，我也是”
　　梁玄礼说完，给邱楠倒满一杯沏好的大麦茶
　　“不烫了，最好喝的时候”

　　“我说我仅是顶替一段时间”
　　“其实如果你有意向做经纪人的话，你现在的年龄跟机会是最好的。错过很容易就过去”
　　“我更喜欢在公司”
　　“呵，喜欢哪方面？”
　　“喜欢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