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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我们好久不见”

      说这话的人叫林有年,是季离好友吴总的第一执行秘书。因为吴总经常跟季离来往,所以他得以同尽长安相识。那年尽长安年仅19岁,初次见面他并未对24岁的林有年有过多印象,然而林有年却不同。
      青葱年少的尽长安,稍显得稚气未脱,清澈如冰晶的眼神晶莹剔透,笑容美的不可思议。尽长安当时正处于非常混沌的状态,刚刚失恋不久,萧逸阳的事情又搞得他焦头烂额,再加上其他琐事折磨的他苦不堪言。
      有幸得到林有年的帮助,给他不少有用的建议,虽不是助他渡过难关,但至少在灰暗的日子里位鼓励自己的好友。

      林有年位居高职,年纪尚青便颇得吴总认可,业务能力超过很多同龄人甚至前辈。他为人宽厚平和,斯文守礼,温润的性格使得他广杰好友,人脉极广。在尽长安眼中,他不像一个游走在商场中的人,更多的拥有学者的书卷气息。
      他跟尽长安同高,长有一副标准的剑眉鹿眼,鼻梁略微有处驼峰,下颚见方。时至今日他也没弄不懂,究竟他和尽长安之间是什么出了问题,才使他不肯接受自己。

      自从大年初一那天跟尽长安分别之后,程优便没他任何消息。刚开始的那两天,他总是在等尽长安联系自己,然而随着时间推移,没有接到任何电话短信的他,越发的不敢主动询问去。

      程优觉得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心理,明明是非常着急问他的近况,却会因为这种“非常”的念头而更加的让自己畏首畏尾,生怕主动以后,换来令自己非常失望的结果。

      不过具体“失望”的是什么呢?程优自己又说不好。在苦等8天之后终于选择让自己更加舒心的方式,逐渐放弃等待,令自己回归平静。

      他一连几天寄情于创作当中,因为这是最快让自己摆脱内心焦灼的办法,更何况程优打定主意要参展试试。大前天原本约好罗盼商量自己参展的事情,谁知道罗盼初四就登上高铁去找柒染。
      至于为什么嘛,因为柒染跟他联系的不频繁,罗盼心慌意乱实在等不得。再加上他爸妈催的紧,希望他快点结婚。这一来二去的,他把心一横,干脆借由子自己带好拜年礼登门算了。

      眼下正好闲来无事,程优思绪漂游,不禁记起安菲菲的事情,索性在电脑网页搜索“安菲菲”的名字。打开网页才知道,原来安菲菲本名叫做任安菲,再联想前几次看到尽长安手机的显示屏幕,那个【任】。

      “没错!是她!”

      安菲菲在90年代初期风靡两岸三地,妥妥的影后级人物。只怪年代太久远,而且新闻中是写到她突然在34岁的时候息影,常年定居澳门。当时的澳门归属葡萄牙,大陆能查到的新闻几乎没有,不过程优在一个帖子里见到有人说,当初她是机关算尽,迫不得已去的澳门。

      若是有心打探其他的消息,那么唯有找一位经历过她时代的人。程优回忆到罗盼说过自己的爹曾经是安菲菲的“铁粉”,那时候追星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还记着点什么事情,登门拜访,说走就走!

      程优买了些好酒,手提一只罗叔叔爱吃的烧鸡到罗盼家,开门的正好是罗叔叔,一见程优的东西,眉开眼笑

      “呦呦呦,优,来就来吧,买什么东西呢,您瞅瞅,这。。。”
      “哎哎哎,叔,乐就乐吧,卖什么关子呢,您瞧瞧您这笑容”

      “哈哈哈哈哈,这么明显吗?我觉得我演挺好的啊?”
      罗叔叔举着烧鸡凑近程优,乐的眉开眼笑
      “我正馋这口呢!你阿姨非说过年家里剩的菜太多,死活不让我去买。优子,你救了我啊,哈哈哈”

      “阿姨呢?没在家吗?”
      程优换好鞋子,脱下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又将毛衣袖子向上卷卷,走向厕所洗手去,顺便探头瞧瞧屋里的卧室。罗叔叔这边头不抬眼不争的忙乎烧鸡,随口一回

      “去她大姐家了,大姐那小孙子今儿回来,嚷嚷一上午要见三姨奶”
      “哦,那您怎么没跟阿姨一去呢?”

      “我可不去,她大姐夫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喝起酒来没完没了。还老熊我买酒,回回说到家给我钱,没一次给的。不去,没劲!”
      罗盼爸爸回头翻开厨房的柜门,发现自己家里没酒了,说到
      “优子你坐会,我出去提一瓶上来啊”

      “不用不用”
      程优快速从厕所出来,用毛巾擦着手
      “酒我给您买了,牛栏山,怎么样?嗯嗯?”

      “爷们儿!哈哈哈哈”
      罗叔叔俨然老顽童的样子,程优把毛巾挂回原位,坐下来给罗叔叔倒上酒,边吃边聊。

      “我听罗盼有天跟我说,您年轻的时候喜欢安菲菲?”

      “呦!”
      罗叔叔故作神秘的样子
      “这要是你阿姨在家,万万不能这么说话”

      “我听说,阿姨因为生气照片都烧了好几回,哈哈哈哈”
      “哎呀,这小子,跟你说这些个做什么,真是的!是有这事。。。”
      “那您给我讲讲”
      “嘿,你怎么跟这事上心了呢?”
      “好奇嘛,我以为只有现在人追星,哪知道您那年代也追星。再有,那时候媒体不发达,要追,怎么办啊?”
      “来,咱爷俩儿先走一个”
      “好!”

      程优跟罗叔叔举杯相碰,一饮而尽,各自再吃上一口鸡肉,罗叔叔娓娓道来

      “那时候啊,虽然媒体不发达,但非常靠谱。不跟现在这么乱,一天天的真假新闻啊,什么各种微博呀微信公众号那些个,想写什么写什么。我们那时候不那样,更不敢。媒体要诚信,公正公平,揭露真相,报道事实”

      程优非常认同这样的话,真切的点头,罗叔叔继续说

      “那时候刚兴办杂志,挺贵的呢。我从上边啊,剪下安菲菲的照片来,然后好好地夹在我那个钱包里,还会买跟她有关的报纸”
      罗叔叔又喝一口,回忆年轻时候的往事,脸上的笑容别提多幸福
      “那时候,安菲菲像极了当年的刘晓庆,谁见她都得喜欢。跟你现在,那个谁,那个。。。谁了?”
      “宋静!”

      “对对对!”
      罗叔叔指着程优的脸,瞪圆了眼睛
      “就她!你不挺喜欢宋静的吗?”
      “叔怎么知道的?”

      “哎呦喂,过来人啊”
      罗叔叔眯上眼睛窃笑的说
      “你一见她的戏,那眼神跟我当年一样,哈哈哈哈”

      “啊?是吗?哈哈哈,那安菲菲后来怎么不演戏了呢?”

      “哎呦,这个真是可惜啊”
      罗叔叔脸色沉了,惋惜之情倍感而生
      “人呐,一辈子逃不过一个‘情’字。她最后。。。败在这事上了”

      “嗯?怎么说”

      事情的重点来了,程优准备洗耳恭听。罗叔叔举起酒杯刚要放到嘴边,又停住,双眼望向程优身后的地方,似乎在回忆一段往事

      “她当年。。。我记得好像是。。。?哎呦这我真忘了。反正是,当时的一个香港富商猛烈的追求她,你要知道90年代初,可劲儿的送她外国的那些个名牌的东西,那是很大的事。特别是那时候北京刚兴盖房子,方庄小区。给她送了一套,又过没两年,开始有商品房,好家伙又送一个!”

      “那这人是真有钱啊。。。”
      听的程优禁不住赞叹

      “人家是香港当时有名的富豪,安菲菲当时才25岁,你想想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谁能经得住这么追求的?27岁以后她开始不怎么拍电影了。现在的话来讲,应该是等待嫁入豪门”
      “那后来呢?”
      “结果啊,说这富豪有太太!那时候改革刚开放,哪个敢当第三者,那太臊得慌的事。她名声一下子给毁了,再后来她总是呆在澳门”

      “听谁说的?”

      “当时的同事,有个迷她的。哎呦,岁月哦。要说安菲菲比我小不了多少岁,我今年56岁,她估计要有四十二三岁了。一晃,那时候的人都老喽。。。”

      梁玄礼坐在车里,认真留意电梯间的门,似乎在等什么人。没多久,他要等的人出现了

      “李副总!”

      李胜秋侧目而视,没有要搭理他的样子,继续朝自己停车的地方走,梁玄礼鸣笛,执意要引她的注意

      “李副总赏个脸嘛”
      “梁总有事?”
      “我们聊聊”
      “我跟你似乎没什么共同语言”
      “感谢你同意我的计划”

      李胜秋第一次听见梁玄礼对自己道谢,不过她还是站在原地不动,没办法梁玄礼只能再“请”一次

      “为表示感谢,我送你”

      梁玄礼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如果自己执意不肯,未免显得小气,迫于无奈的上了他的车。一路上两个人是没什么共同话题,无论梁玄礼说什么,李胜秋总是呛他两句,引得梁玄礼分外好奇

      “你到底因为什么对我这么大的‘敌意’呢?”
      “我只是不认同你的行事作风”
      “我行事作风?我有什么歪风邪气吗?”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那你意思是说,我跟你唱反调?难道说,你应该早一年提副总,因为我当初的反对意见,让你晚一年提升?”

      “梁总误会了,要不是您屈尊降贵从总公司调任我们这么个小公司来扶持营销部,星辉石恐怕也没今天啊。不希望梁总因为这种问题而错误的理解我,我认为我们今后更没有必要再有任何公事以外的交流”

      “我怎么敢质疑你,你是咱们公司‘第一公关’,谁能比你更胜一筹?”
      “前面停下吧,你的谢意我收到了,谢谢送我一程”
      “你这样子,不好谈恋爱啊”
      “你不也单着没有人要吗?”

      “呵,有人在前面等我”
      梁玄礼自信的微微一笑,李胜秋不甘示弱的双眼皮一挑,故作醒悟的样子,说
      “哦~~等你的是阎王爷吗?”

      “我要的人,放给我行吗?”
      “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您是个看过无数风景的人,观景这种事另寻他处吧”
      “呵,我并非只当做欣赏的,你知道的”
      “不好意思,真的对不起梁总。我似乎,不知道”
      “那你又怎么知道他愿不愿意呢?”
      “可以让他递交人事调动申请,我会,非常,认真,的,审核”
      “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呵,下次我再问”

      尽长安在剧组的拍摄仅剩最后的1天,自打他的策划外泄以后,回到剧组总是能听到有些人的闲言碎语,比起就在自己面前的讨论,那种背地里窸窸窣窣的议论更让人心里不舒服。

      甚至连统筹都跟副导演吐槽过,不知道目前拍的这个剧会不会收视惨淡。响一亮自从尽长安回组自己就没有离开过,一直陪尽长安拍戏,帮他排练,对戏对词无微不至的照顾。
      他心里特别着急,天天想什么时候能等来星辉石的最终计划。黄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盼来了,激动的他顾不上尽长安正在睡觉,用房卡开门后开始喊

      “长安!长安!”
      “嗯。。。”
      “哎哎哎,快起来,来来来!”

      “补拍吗?”
      尽长安勉强睁眼,误以为响一亮急成这样,没准儿是导演组通知补拍镜头的事。

      “不是,公司来电话了,季总亲自打的!”
      响一亮喜出望外,只不过尽长安听到公司来电,又把头放回枕头上继续睡
      “哎呀,你听听啊,大事大事!”

      “啊,我听,你说吧。。。”
      “你杀青以后回公司,定你的策划了!”

      “。。。画能用吗。。。不能的话。。。程优要退稿费吗?”
      尽长安依旧闭着眼睛,但是明显话比刚才多了,而且思路清晰好多。响一亮不怎么高兴地说到
      “你不管你自己,管他干什么?具体的没说,但是季总亲自打电话,我听声音,应该不错!”

      “你没问他画的。。。事。。。吗?”
      “你怎么老提画呢,又不是程优的宣传,是你的”
      “啊。。。行。明天几号?”

      “14号,怎么?情人节有约?有约也要先回公司!你别玩疯了把这么老大的事给忘没了”
      “我。。。跟能谁玩去。。。那么个木鱼脑袋的人。。。”
      “沐浴?你要洗澡?先睡吧,明天洗”
      “。。。 。。。”

      尽长安拍完几场戏份之后顺利杀青,剧组开始各种欢送与祝贺。他忙于同各个工作人员合影留念,相互加油鼓劲,祝福收视长虹等等,借中午伙食饭的机会跟剧组的人吃“散伙饭”。
      席间相互推杯换盏,相互敬酒,嬉戏打闹,正经的好一顿折腾才正式的离开剧组飞回北京。
      晚上五点多下飞机去马不停蹄赶去星辉石,坐在会议室听宣传跟营销新策划的介绍。整个会议期间他唯一的问题是,程优的画稿是否能用。在得到肯定答案后,一直以来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
      最后公司给他布置新任务,原本杀青后有3天的假期,不过因为突发事件不可以放假了,他要马上开始学画画。

      程优连日来创作的太过于投入,导致他的生物钟完全颠三倒四,自己是愿意睡就睡,想吃就吃,不乐意的时候那便不吃不喝。总之是“目无章法”的过着“混世魔王”般的日子。
      今天又是不知道睡到几点,反正天是黑的。因为这无组织无纪律的日子过久了,自己的头是越发的不舒服,整天浑浑噩噩的感觉,睡觉越来越跟没有睡过似的,怎么都不解乏力之感。

      “啊~~~”
      程优躺在床上长长的伸个懒腰,自言自语
      “饿,想尿尿,困。。。我应该先干什么。。。?”

      又开始伸手摸电话的老动作,三找两找的摸到了,手机显示晚上九点五十七分。

      “这个点。。。唉。。。”
      程优觉得这个时间段醒来非常尴尬,如果起床呢,势必要撒欢到早上六七点才能再次睡觉。然后指不定几点开始困,睡下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别的先不说,尿还是要尿的,于是他从床上赖赖巴巴的坐直,双耳“嗡”的一声开始鸣叫,他非常厌烦的用双手捂了捂耳朵,说
      “安静。。。。不许吵。。。”

      说罢走向楼梯,准备上厕所。未等他走到楼梯附近,明晃晃的光亮让自己本不精神的双眼更加睁不开。他抬起左手遮在自己面前,生怕看不清楚一脚踩空整个人飞在楼梯上,右手伸进自己的睡裤里抓痒。

      楼梯还剩最后5节,谁知程优猛然的精神了,甚至可以说是惊悚的吓了一跳。客厅的落地灯投射在地面的影子为啥有个人形呢?!
      他一面头晕眼花难掩睡眠质量不高的困倦,一面让灯光耀的睁不开眼睛,勉强挣扎的定睛一望,真是差一点从楼梯上飞下来。
      好在自己眼疾手快牢牢抓住扶手栏杆,不过还是双腿一软,几乎是要坐在楼梯上。

      只见尽长安坐在客厅沙发上,面无表情的注视自己。两人仿佛被按动暂停键那样,程优是被吓的僵住,尽长安并不是,他是很平静的观察程优要做什么,仅此,而已。

      程优眨巴眨巴自己的两个大眼睛,过度紧张导致双唇嘟的很紧,一时间他有太多的问题涌上心头,可谓是千丝万缕无从下手。待他彻底缓过神来以后,第一反应是转身就跑,跑回楼上。
      尽长安疑惑不解,但也没问什么,转而低头继续玩手中的手机游戏。他不知道程优再次回去是要干什么,反正是能听见程优一个人喃喃自语,具体讲什么倒是听不清楚。

      过了好一会儿,程优颤颤巍巍的问尽长安,前半身伏在楼梯的围栏上探出个头

      “。。。你看见了?”
      “看见什么?”

      尽长安依旧专心致志的玩游戏。程优抖着下巴缓慢的说出

      “。。。我从楼上下去。。。的,过程”
      “嗯”
      “那我。。。在床上刚醒的时候,说的话,听见了呗?”
      “你说你饿,想尿尿。怎么?”

      程优真想当即自杀,活生生的把自己的脸扭成包子褶。默默无声的在自己的心底捶胸顿足,苦苦挣扎好一会。最后用手抚摸着自己的鼻子,终于冷静下来,又问尽长安

      “那我手。。。伸、伸手抓痒。。。你也。。。看见了?”

      “哈!”
      尽长安没能忍住,噗嗤一声,随即疯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

      不用回答,这嘲笑的声音已经此处无声胜有声了。程优自暴自弃的从围栏上滑落蹲下,双臂高高举起还吊在围栏上,整个人呈现标准的“猩猩举手”的姿势蹲在楼梯口的位置,一遍遍的用头撞着栏杆。

      “造孽啊。。。造孽。。。今年犯太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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