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豆恋上精神病算作死吗》悟悦

22、第 22 章

　　怎么说尽长安也是生病的人，让安菲菲找来这么一闹，回来没一会又开始发烧。不过这回有程优在身边，他总算是能够好好睡上一觉。

　　程优轻手蹑脚的在厨房跟客厅认真的帮他整理屋子，不知不觉窗外天色蒙蒙亮，自己困的哈气连连，但一想尽长安醒了以后应该会饿，强忍困意熬好一锅粥给他备上。

　　正当程他备睡觉的时候，问题来了，自己睡哪呢？倒不是没有地方，次卧还有客厅都行，不过距离尽长安太远点，万一有什么事情自己还听不见。实在不放心扔他一个人在屋里，想想干脆趴他床边吧。于是乎拿个四方凳子放在床侧，自己附身趴下。

　　台北的迪化街，是传统春节当中年味最浓的。清末开始成为台北的批发采购圣地，有台北年货大街的美誉。
　　沿街满是通红的灯笼悬挂，各种红色的条幅增添许多的年味。虽然已经是大年初一，不过年货的采购还在继续。特别是最著名的“乌鱼子”，寓意多子多孙，财源广进。

　　李胜秋最近两年的春节只有除夕夜在家里过，每年初一一大清早准时“出逃”。因为年龄问题，这几年在家被亲戚跟父母催婚的实在是没办法呆。今年她干脆带父母到台湾旅游过年。这样不仅能够多几天陪家人，又不用听七大姑八大姨的催婚令！

　　“人生就是哈姆雷特”这是李胜秋的宗旨，千人千面千万种结局。她并不是恐婚，同样不是拒绝传统的人，只是想要好好掌握自己的命运。
　　如果不能够跟正确的人度过余生，那么单身不是最坏的选择。她认为婚后不幸福才是最坏的结果，毕竟没有人真的可以做到毫发无伤的离开一段感情。

　　早年因为工作原因，她经常往返于台湾，有幸结识三五好友。今天正是跟一位旧友相约在明福台菜见面，去之前特意来到迪化街为朋友购买一些年货礼盒。
　　别看她在公司里是个钢铁侠女强人，私下的李胜秋还是有少女心的一面。

　　叼个棒棒糖的她，每路过一个摊位便要驻足瞧瞧，若是扫到什么新鲜好玩的会问上几句了解了解，如果碰到中意的还会买上一点。
　　三走两走的一条街逛完，她已经拎有不少东西在手。估摸时间差不多，是时候赶去饭店跟朋友见面。
　　她找到有出租车的地方坐上去，告诉司机师傅地点以后，开始清点手中的年货，清点的过程中自己的电话响起

　　“怎么了晓骁？”
　　“（姐，你看新闻没？）”
　　“还没有”
　　李胜秋出于职业敏感，预感到这样问自己的话，肯定是有什么工作上的突发事件，追问道
　　“咱们的人还是别人家的？”

　　“（姐，你在哪呢？）”
　　“台北，到底什么事情？”
　　“（。。。尽长安的企划曝光了。。。）”
　　“什么？！”

　　季离一脚踹开自己办公室的大门，吼道
　　“回不来的统统开除！”

　　刘秘书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手指正飞速的在手机屏幕窜动。季离没好气的把外套脱下狠狠的甩在椅背上，刘秘书吓得声音怯懦的问他

　　“那、那、那个，路、路费，报销吗？”

　　“路费？！”
　　季离高声反问
　　“现在是关心路费的问题吗？！跟我计较路费！告诉他们一个个的，别说路费，工作都快没了！”

　　刘秘书一五一十的在工作群里跟大家复述季离的话，还不忘嘱咐每一个人一定要尽快回北京

　　“季总，然后。。。。”
　　刘秘书小声音说
　　“张总下午一点半到北京”

　　“啊？！他不是去夏威夷吗？回、回来了？”
　　“张总让我跟您说，他先去东莱美。。。让您一直等到、等到他回来”

　　季离不禁一个冷战，鸡皮疙瘩冒全身。他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现在彻底没辙了。如果给他一天时间研究好对策，兴许这事情还有救。本以为2018年那么多“破事”过去之后，一切能够在2019年时来运转，真是没料到开年的效果如此的“火爆”。

　　“啊。。。啊。。。我天啊我去。。。”
　　程优从睡意中感受到来自左侧肩膀酸痛的侵袭。他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躺在尽长安的床上，还盖着被
　　“嗯？我？我自己上来的？我的妈呀，肩膀肩膀！”

　　缓了好久勉强能动一动，旁边的尽长安已经起床。程优奇怪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床上睡的，难道是自己睡的太难受，不清醒躺过来的？然而目前不是思考这事的时候，他立刻走出卧室确认尽长安的状况。

　　站在卧室门口，探出头来，瞧见尽长安正在整理安菲菲拿过来的保温袋。如程优所料，里边真的是两个做工精致的饭盒。虽然他不明白到底两个人是什么样的情感纠葛，但显然尽长安并不会吃里边的东西。
　　只是没想到他并没有丢弃，而是将它们摆放在冰箱里，收好手中的袋子放进柜子里。按照程优的分析，昨天尽长安对她的态度以及说话的语气，用避如蛇蝎来形容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是自己，肯定会把所有跟她有关的东西统统扔掉来个清净。
　　而尽长安并没有这样，即使说过那么狠的话，仍然没丢掉她送来的东西，那么大概这两个人，至少在尽长安来讲还是有感情的。

　　“我一直忘了问你，你几号回来的？”
　　“3号中午到的北京，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问问”
　　程优发现茶几边有一包零食，直接伸手过去拿出来开吃，又问
　　“那你几号走？昨天还挺担心你要是一直不好怎么回剧组，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没什么问题。你。。。怎么爱吃酸奶味的薯片？”

　　程优发觉自己嘴里嚼的薯片味道实在是有点难吃，举着薯片桶好一阵的端详。

　　“后天”
　　尽长安并没有把程优的问话放在心上，心里面一直犹犹豫豫的想要问他别的事，偷偷的瞧他半天，没想好要怎么开这个头
　　“你、你，昨天晚上。。。”

　　昨天两个字刚一出来，程优立刻红了脸，简直是羞的想把自己的脑袋插进薯片桶里。

　　“我错了我错了！”
　　程优眯缝上眼睛想要逃避来尽长安投来的目光，身体整个转向左侧，背向尽长安连连摆手，说
　　“我真的是想给你送件衣服，我不是有心的。对不起对不起”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是想说。。。”

　　“够了，停！”
　　程优是真的哪怕一个字，都再不想听尽长安提及。他实在是羞愧的无地自容
　　“你要是接受我的道歉呢，你。。。不要再说了。如果你、你担心。。。啊啊啊不对！不对，不用担心因为我什么也不知道，没听见。。。”

　　“好好好，没事，没事”
　　尽长安走到程优身边，安慰他说
　　“又没怪你，有机会跟你解释。。。”

　　话未说完，尽长安的电话响了，是野子打来的。

　　“（哥，我40分钟以后到你家，亮哥已经到了。但是邱楠怎么办呢？他从老家回北京还是后天直接去宁波？）”
　　“说什么呢？大过年回北京？你们要嘛？”
　　“（啊？！还没人跟你说吗？没上网吗？）”

　　“又出什么新闻了？我在家呆的好好的。。。”
　　尽长安和程优扬示意他拿出手机
　　“找新闻”

　　程优心想这时候哪有什么新闻，正是举国欢庆的日子，不是春晚的各种热搜，就是春节期间百姓的生活写照。谁成想这翻着翻着，程优的心犹如有人伸手从后边掏住那般。

　　因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必须集中精力阅读来确认消息是真的。尽长安见他骤然突变的脸色，知道肯定没好事。挂断电话后紧挨程优坐下来，低头一瞧。

　　程优的作品在网上疯传，最重要的7张商用插画稿，被曝光有6张，其他的日常形象被曝光三张，并且连宣传计划一同曝光。有粉丝们已经在声讨“路透”这种卑鄙的行为，也有不明事态严重性的粉丝们认同这次尽长安所走的路线风格，纷纷表达喜爱之情。

　　星辉石此次遭遇的商业外泄事件非同小可，如果是平时而言或许没有这么严重。但问题是，最近半年星辉石本就岌岌可危，在资金非常艰难的情况下依旧肯为尽长安的营销计划卯足劲头。

　　前期投入280万，后期成本还要增加，为的是能够打造出“石破天惊”的道路。现如今物料被泄，计划在网上传个底朝天。虽然有真有假，但肯定是失去正式推出的爆点。

　　每个艺人，每部影视作品，每一次营销计划，所有的一切全靠个神秘的爆点，这样能博取大众的眼球，从而达到更高的热度。
　　别说是艺人的营销策划，连一本时装杂志的封面设计被提前泄露，重拍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更何况是艺人这一整年的宣传营销计划。

　　“李胜秋还没回来吗？”

　　季离坐在会议室里，身旁是搭乘最早一班飞机赶回北京梁玄礼。刘秘书确认过航班信息后回答

　　“还有19分钟抵达，蓝晓骁半小时前到机场，一定能顺利接到李总的”
　　“告诉蓝晓骁，让李胜秋回来到25层会议6来”
　　“好的季总”
　　“她媒介中心的人回来全吗？”
　　“一共10个人，说是今晚8点之前能回来6个，另外有4个，一个是。。。。”
　　“行行行，让她自己看着办吧”

　　“梁总，咱们组的齐了”
　　说话的这位是营销部的组长张成，梁玄礼非常满意的笑说
　　“在部门等”

　　宣传部跟营销部素来是明争暗斗，既是合作共赢的伙伴，也是想压对方一头的竞争关系。梁玄礼在多次合作中领教到李胜秋的坚忍不拔与执着，以及对自己的偏见。李胜秋对梁玄礼的偏见源自什么不得而知，季离早年问过，得到的答案是—理念不合。

　　李胜秋喜欢铁腕政策以及擅辩好斗，梁玄礼则是温润平和，他的形式观念倾向以柔克刚，缓急拿捏得当，两人的行事风格刚好与自己所处部门的职责相吻合。

　　“姐！”
　　蓝晓骁远远瞧见李胜秋，快速摇手大喊。李胜秋急步上前同她汇合，蓝晓骁急着向她报告宣传组的情况
　　“姐，啊不对，李总，AB组12个人中能回来9个人，媒介中心的10个能回来6个，今晚8点之前全部保证到位”

　　“查到哪里是源头吗？”
　　“贴吧的帖子，发出2分钟后传到打铁站，后来又从哪传到的微博，正在追”

　　“贴吧？”
　　李胜秋觉得有些奇怪，论热度，传布速度，想要曝光商业价值信息的话，哪都没有微博快。竟然跑去贴吧曝光，说明这人是非常故意隐藏的，并非偶然得到信息的人，而且中间一直在绕弯，目的是让追源的时候耗费时间
　　“季离见过张总了？”

　　“没有，张总在东莱美还没回来”
　　“总公司消息倒是够快的，路透贴目前撤掉多少？”
　　“已知的1293个当中，撤下177个”
　　“177个？！”

　　李胜秋惊的停住脚步，蓝晓骁明白她的意思，速度太慢。

　　“李总，今天初一，人手实在不够。。。”
　　李胜秋低头确认腕表上的时间，四点三十六分，命令道
　　“今晚9点，所有的全要撤下来！有一个算一个”

　　程优不知要如何安慰尽长安好，他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但不知道具体带来的后果。唯一明白的是，恐怕尽长安这次策划宣传要难上许多。
　　当初程优跟星辉石签约的时候，保密协议上密密麻麻的条款那么多，如果只是小事情，想必不会写的如此详细，以及赔偿金额达到300万之多。

　　尽长安心里非常清楚提前被泄密宣传的后果，这次宣传计划透的太严重，几乎是断送他这一整年的公关策略。并且本来公司不愿意投入他的项目，是季离好不容易求来机会，前期投入已经正在运作中，停与不停非常的两难。

　　“可惜你的画”

　　程优没想到这时候尽长安还有心思为自己的创作感到惋惜，相对而言，尽长安更加让自己心疼。他只是出社会工作时间早而已，论年纪论心态说到底依然是个大男孩。

　　别人家21岁的男孩子，要么是早上醒后懒懒散散跟妈妈讨饭吃，吃完饭碗一推屁颠屁颠跟三五好友疯玩一天去。要么下课一窝蜂的拥簇进网络游戏的世界中，尽情厮杀宣泄过剩的热情。

　　而他面前坐的这个人，神色凝重，略微紧锁的眉头解不尽的忧愁在其中。程优尝试体会他的处境，如果是自己的画稿被提前曝光作废，内心的焦急彷徨岂能是用一句焦头烂额来概括的？

　　桩桩件件皆是自己的心血，自己努力做到最好，竭尽所能的配合，再委屈再难咬咬牙挺着！
　　结果到头来一场空，全部付之东流。他注视尽长安许久，最终目光停在他温柔的下颚线，猝不及防的竟被吸引去思绪，微微激动几分后马上收回自己的眼神，叹口气说

　　“画无所谓，我没死画总会有，但是你。。。”
　　“我送你回去，野子马上就到”
　　“不不，你快去公司吧”
　　“那你怎么办？”

　　程优站起身，故作镇定的将手臂搭在尽长安肩上

　　“满大街的出租车还有地铁，我能丢在北京城？你快穿衣服吧，多穿点，把药带上。你这一去，按照你们艺人的套路恐怕是不一定几点能回来”

　　没多久野子赶到，程优一直跟到停车场目送他的车离开，自己才放心的回家。尽长安来到公司，推开25层会议室6的门，刚坐没多久，李胜秋跟蓝晓骁随即赶到。季离正要开始分组开会，却听见刘秘书说

　　“季总，张总让您跟李副总，梁总到他办公室去”

　　季离跟梁玄礼相视一眼，又看看李胜秋，三人知道过去是肯定要挨骂的，谁都没说什么，默默的向张总的办公室走去。
　　留在会议室的蓝晓骁赶紧返回自己26层的部门去拿工作用品，好在会议室等待的时间里能抓紧办公。

　　张总办公室的气压低到常人无法忍受，他从总公司带回来一肚子火气，大家做好必定会被咆哮一番的准备，然而张总并有，他只是安静的坐在办公椅上一言不发。
　　这种气氛更压抑人心，莫不如被领导劈头盖脸一顿骂来的痛快。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张总开始在屋里踱步，悠悠地说

　　“策划外泄，这种事，相当于什么？”

　　三个人之中没一个敢接话的。

　　“是商业犯罪！赤裸裸的商业盗窃！平时什么偷跑物料，路透这是小事情。尽长安这件事情问题严重在，能够如此彻底！如此了解我们的计划！如此不要脸的王八蛋他到底是谁？！”

　　张总一巴掌拍在自己的桌上，满脸通红的像马上要气炸的河豚，继续义愤填膺的吼道

　　“刘部长已经发话，事情查清楚之前，所有这个项目的支出总公司会停止注资，一切费用我们要自负盈亏！什么意思懂吗？你们懂吗！”

　　张峰终于宣泄出内心的愤慨，自己正在浦东机场候机，准备带一家老小去夏威夷玩几天，万万没想到被秘书的电话打破所有喜悦。紧接着总公司的电话要求他立刻去东莱美，见他的人是刘部长。
　　东莱美那么大的公司不会对一个刚火的艺人的事情这么关心，甚至可以说，哪怕是星辉石的顶级明星出事，作为母公司不会过多干涉子公司的处理方法，唯有一种情况母公司不会视而不见，那就是动了自己的利益。

　　商业机密外泄是大事情这点谁都知道，出事自然要怪领导层的管理无方，今天是泄露艺人策划，明天或许是税账，内部人事，利益关系网等等。
　　以上这些跟总公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种种利益当中迫使东莱美不得不提醒星辉石的张总——“要注意”。

　　三个人被张总揪住骂有两个多小时才得以解脱，刚出门，季离直接推开张总办公室前方5米左右会客室的门，跟李胜秋跟梁玄礼说

　　“咱们谈谈”
　　“季总，我耳朵嗡嗡响，你稍微控制点情绪”

　　李胜秋第一个走进会客室，梁玄礼随后。季离随意拉开一张椅子人还没坐稳，便迫不及待的开口

　　“比起内鬼，我更关心这个策划还能不能做？你们两个，谁先说？”

　　梁玄礼保持一贯的绅士风度，朝李胜秋做个“请”的手势。

　　“我现在手里的消息不多，不确定到底废到什么程度。但是如果说硬做，宣传能配合，你呢梁总？”

　　梁玄礼扶扶自己的眼镜，平和的说到

　　“营销来讲，目前的情况后期艺人推广不很乐观。如果有公司在我们之前做出 ‘文艺偶像’的话，那尽长安不算是新鲜的，还有可能被说‘抄袭营销’”

　　“这个我们知道，显而易见的事”

　　李胜秋听不出来梁玄礼说的话有什么实质性的意见，好在梁玄礼并没有受李胜秋的影响，继续说

　　“首先东莱美停止注资总计划的566万，除现有的280万以外，星辉石要拿出来286万跟进。季总，你能说服张总吗？还有宣传肯定能硬做，但是推广艺人，让甲方‘买’我们的艺人才是实际，需要我们营销能够做到，转化为效益。不然一切全是‘空头支票’。”

　　“说的跟没有我们宣传，你们营销一样能推出去似的”

　　“不要吵，不要。。。吵”
　　季离及时的制止两个人，他并没有心思听有关任何尽长安策划以外的只言片语“尽长安的这个计划原定多久做出来？”

　　“我们宣传是从6月开始，那时候广告就上了”
　　“营销这边大计划是要从7月初，包括小计划在内，6月20号左右陆续开始试水”

　　“能不能提前？”
　　季离的问题李胜秋内心的想法不谋而合，早在飞机上她便想到如果实在不行，整个计划全部提前。她很快给出答案

　　“我查过，不行。尽长安的宣传规划表是6月份之前要配合3月播的新剧，当时跟出版方签的内容是连广告都要与剧中人物相关，不能营销新形象”

　　“我们营销也没办法提前”
　　梁玄礼继续补充
　　“他正在拍戏，顺利的话月底杀青。但是他需要时间学画画，而且谈好的两个画展人家是不能提前为他更改时间的，另外。。。。”

　　“好了好了，行了”

　　季离打断梁玄礼的回答，没有一个是他想要听到的。总公司的要求是查内鬼，而张总的要求是查内鬼的同时，还要将损失降到最低，必要时弃兵保将，这是季离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况。

　　当初自己花费太多的心血跟精力一次次的找张总“磨”出来的策划，恨不得天天跪在他面前，更何况事情到这个地步，如果计划搁浅，尽长安很可能被雪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