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豆恋上精神病算作死吗》悟悦

2、第 2 章

　　【“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阿姨让警察叔叔带你去找，好不好”
　　“我、我、我我没有、有、有爸爸妈妈。。。没、没有。。。他们不要我了”】

　　【“以后你住这里，要守规矩知道吗”】

　　【“我在哪？我怎么躺在。。。？我、我。。。我家人呢？！我爸我妈呢？！妈！”】

　　噩梦再次惊醒程优，多年来他的睡眠质量很成问题。他要么梦见自己回到童年惨遭父母遗弃，要么被妖魔鬼怪抓走关起来，再者是有人追杀他。程优时常认为，如果自己是位作家，估计靠自己噩梦出书，准能拥有一批忠实读者。

　　纵使昨夜睡的再不好，今天的工作不能耽误。他赖在床上好久才起身，今天有个大型活动需要他参加——公益性艺术大奖赛颁奖礼。
　　作为上一届杰出青年艺术家金奖获得者，按照规定，程优将会作为本届颁奖嘉宾出席典礼。

　　“程老师，您的休息室，等会儿有同事来给您交代流程”
　　“好，麻烦你了”

　　没多久进来一位男工作人员，向程优一一介绍颁奖典礼的流程顺序，以及他在什么时候应该做反应等。程优认真听取，时不时的跟他交换个人意见。
　　一个半小时后颁奖典礼正式开始，程优手里捏有一张手卡，卡上的内容是他与主持人的窜词。由于人多声音嘈杂，他只能寻觅一个较安静的位置开始背词。北京十一月底的天气已寒风凌冽，程优仅穿件厚重质地的亚麻长款休闲衬衫，配一条简单的黑色长裤，哆里哆嗦的站在拐角处口中念念有词。

　　“你冷啊？”

　　程优闻声回头，不太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人竟然是尽长安。他突如其来的声音不仅打断程优的思路，还吓他一跳。

　　“你来是领奖？哪个奖项？”

　　“不好意思”
　　程优姿态做作，他正正自己衬衫的衣领，挺直胸膛拿腔作调的说
　　“鄙人，是来颁奖的”

　　“武术吗？”
　　“嗯？！武术？获奖作品名称吗？在哪？我卡上怎么没有，你有吗？”

　　说着，程优双眼快速扫过自己手中的流程单，短短几行字迹当中，没有提到任何带有武术或者相关拼音发音的名词。
　　他探头靠向尽长安身前，因为身体姿势不舒服，所以他下意识拽过他的手腕，细细检查他手中的卡片

　　“没有啊。。。你在哪看见的？”
　　“我说你衣服，穿的跟打太极拳似的。不是指作品名称，你傻吗？”

　　程优缓缓抬起眼睛望向他，无法相信跟自己一面之缘的人，不仅仅讽刺自己的衣品，而且直白的骂自己！他震惊亦如风中摇曳的狗尾草，若是能表现出来，他定当为尽长安颤抖一番！

　　“明星傲气，我多少知道点。像你这么自命不凡的，太令我刮目相看了！咱俩不熟吧？嗯？你说的，那既然不熟，二次见面你说话是不是过分点？”
　　“第三次见，不是第二次，你记性好像不太好。另外前几天你去过东坝郊野公园附近吗？”
　　“用不着你管，神经病！”
　　“你有别的衣服吗？不能换其他的吗？”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我穿的名牌！”

　　程优一边扯衣服侧位线的水洗商标，一边追向已经转身离开的尽长安，着急给他展示衣服品牌。不过尽长安丝毫没有要理会的意思，小声嘀咕句

　　“还要跟他合影，真是糟心。。。”

　　尽长安作为此次公益活动的宣传大使，奖杯传递人，要和在场领导以及获奖者合影，程优自然是其中一位。并且上届金奖得主需跟他单独合影作为新闻宣传图，但程优的衣品确实让尽长安替他捏把汗。

　　季离整理好桌上的两个文件夹步出办公室时交代秘书，下午不接待任何来访人员，刘秘书恭敬的应声点头。

　　他是星辉石的王牌经纪人，位居总监。年轻时负责公司的练习生，尽长安便是其中一位。后来他成功拉到一笔可观的投资，不竭余力的造出当年两个爆红且非常有实力的影帝影后，分别问鼎国际电影节奖项。

　　星辉石正是通过如此傲人成绩，成功从一个5600万的公司融资到2.1亿。季离为公司立功，很快高升到总监的位置，负责掌管公司演艺部门所有经纪人及其艺人的发展方向等。

　　站在张总办公室门前，季离没有急于进去，反而在门前来回踱步许久后，才挺起腰杆敲门而入。张总一见他进来顿时没好气的样子，未等他开口便警告季离，不要再商谈尽长安企划案的事情，他已经决定放弃这个计划。
　　两人好一顿唇枪舌剑，张总气的直拍桌子，巴不得把公司现在如何破烂不堪的模样全扔到他面前才解气

　　“公司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不要以为自己是金牌经纪人而为所欲为，金牌有的是！我再请三个进来你信不信！”

　　“公司资金紧张我知道，但是尽长安他不是一般的有潜力，肯定给你赚翻倍！”

　　“单说他性格，礼貌教养倒是足够的。温柔暖人呢？热情开朗呢？甜蜜微笑呢？他哪有一点偶像的样子！他挑剔的毛病我倒是听了不少，你还、还什么，打造艺术家的气质，你疯了？你有闲工夫让他把自己的那点破事管管好，从出道到现在一次次的为他辟谣，你知道宣传部因为他浪费多少人力物力？！”

　　张总给予尽长安的评价犀利，中肯。尽长安礼仪得体在业内人尽皆知，唯独有两个小毛病常落人话柄，一个是为人不热络，人情往来的事情似乎没什么慧根。又因在工作方面，他竭力做到尽善尽美，过于挑剔细节不免让部分工作人员的耐心难以接受。

　　而张峰口中的“破事”，则是尽长安的黑料历史乃至绯闻对象。要说明星有点花边新闻很正常，只要不沾染道德底线之外的事情，通常好解决。问题恰恰在于，尽长安数十年如一日的绯闻全是同一个人，正因如此，外界更是觉得必定是真的！

　　说到企划案，按照演艺圈的规律，稍微红起来的小生们几乎千篇一律会走潮流时尚路线。因为它最赚快钱，其次代言费不少拿知名度又高，许多公司喜闻乐见。毕竟艺人最大的价值有且只有拼命给公司赚钱。季离却计划给尽长安尝试一种全新的营销方式，将他包装成艺术家路线，才华加上自身颜值与实力，肯定大火。

　　季离深知此次企划案于尽长安而言至关重要，作为一个出道五年的艺人，第五个年头若是无法更上一层楼，必定会陨落星海，再想翻身比穿越如来佛祖的五指山都难。现在若执意跟张总争辩，恐怕只会激化矛盾不利于谈成计划，季离只好先退出，待日后再议。

　　程优所颁发的奖项是倒数第二个，因此他几乎全程待在后台，目睹整台晚会背后的场面。一场艺术展赛也能办的如此声势浩大，其排场不亚于一台公益性晚会，如果有歌舞表演加入，说是地方春晚不足为过。

　　尽长安始终站在距离舞台出入口最近的位置，幕布之后依旧站得笔直。程优感受到他认真的态度，每一次不慌不忙的上台到从容下台，微小的细节都做到尽善尽美。
　　不仅如此，尽长安在等候的间隙会帮助工作人员解决小麻烦。传递话筒，寻找道具，见到脚穿高跟鞋等候的女嘉宾，帮助对方挪动箱子当临时座椅，也会借自己的外套给儿童组小嘉宾御寒。

　　数日前他们第一次相见，尽长安留给程优的印象堪称平平无奇。如果不是响一亮特意介绍他，程优定当认为他是个什么实习生之类的。
　　但是现在，那个在他眼中不过十八九岁的嫩小子摇身一变，一件淡蓝色的修身西装，内搭再普通不过的白色T恤衫，下身是一条米色的休闲长裤，配上平凡的帆布鞋却能将干净清新的味道穿出极致。就连简单吹过的发丝，每一缕勾卷恰到好处，不多不少的亦如拥有弯动人心的魔力。

　　尽长安是典型的东方人相貌，与程优略带英气的长相截然不同。他清澈纯黑的凤眼别具魅力，微长的眼尾稍显上挑，极具气色神韵。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忧郁气息，吸引你去他的世界里探索一番。冷峻在尽长安的脸上播下一道屏障，眼神流转间透出些许忧郁的意头。

　　“程优”

　　正当程优沉浸在畅想中时，他恍然听见舞台相反方向传来的呼唤，清清楚楚叫出自己的名字。他回头顺声去瞧，瞥见那人脸庞的瞬间，心头“咯噔”的翻腾两次，自身的血液快速流淌于双腿，人类应激反应一触即发。

　　“程优！”

　　那人再次呼唤他，意思再明白不过，是让他过去。此人便是上次在厕所跑掉的那个。程优正好有话要和他说清楚，距离他上台颁奖仍有一段时间，程优决定跟他过去。

　　尽长安注意到程优惊慌失措的呆望远处，他顺势望去，那边是消防通道的大门，进进出出好几位工作人员，瞧不出什么端倪来。

　　为防止他再次消失，程优急匆匆的随赶去，随他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再次见到这张似曾相识又陌生的脸，程优依然记不得他究竟像谁，只知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告诉自己名叫周初。

　　“上次来找我，为什么不等我出来，我正好有话跟你说”
　　“你决定好跟我走吗？”

　　“跟你走？”
　　程优不明白他说话的意思，反问过后，再次提问
　　“我们之间没有约定此事吧？我自己的事情。。。让我一个人处理吧”

　　“你跟我说给你两年时间，我等到现在马上是第三年了，突然间。。。”
　　周初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嬉笑又似讥讽的口气说
　　“你以为就凭自己，能找到你爸妈吗？没有我，你什么都做不到。况且。。。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

　　程优感受到周初亦如当年一样，丝毫没有改变。仍旧对自己的事情执着不放，并且依旧有意掌控自己。周初见他沉默不语，略有急切的朝他靠近。于程优而言，他的行为不亚于逼迫。程优开始害怕担心，不知道周初会有什么大动作，毕竟自己不愿在公共场合闹出乱子。

　　“你干什么呢？”

　　程优听闻身后有人发问火速转身，见尽长安站在自己不足两米的地方满眼疑问。尽长安好奇的向他凑近几步，探头朝墙角偷瞄一眼，除了楼梯之外未见有任何人。

　　“怕冷不在人多的地方，一个人跑出来做什么？你在和谁说话？”
　　“为什么要跟踪我？”

　　“我、我跟踪你？！你有什么好跟踪的？”
　　尽长安百口莫辩，自己根本是误打误撞碰巧而已，哪来什么跟踪可言？莫须有的污蔑着实头一次遇见，脸色一沉，说
　　“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吧？”

　　程优对于他此时的行为越发不满，右手中指轻点在他肩头，警告他说

　　“少管闲事，你说的”
　　“呵，精神病，你说的”

　　精神病三个字在程优的耳朵里相当尖锐，刺痛。他仿佛是个被人捅破的气球瞬间爆炸，怒火借由双眼夺眶而出。怒瞪尽长安几秒后，才意识到自己应该保持克制与冷静。稍微收敛自己的情绪，故意跟他撞肩而过。

　　尽长安回身反手打算揪住程优质问清楚，余光瞧见邱楠从门廊里走过来，只得心有不甘的大口深呼吸告诫自己息事宁人。邱楠未见过程优，自然不知道尽长安为何对一个陌生人的背影如此动气

　　“干嘛这么生气？”
　　“没，碰见个疯子而已。你呢？那边什么情况？有消息吗？”

　　邱楠沮丧的摇摇头，失落的说

　　“好几个医院都查过，没有。她能不能用□□什么的？反正她没医保，会不会回澳门呢？”
　　“不能，她哪敢”
　　“唉。。。全中国这么大。。。”
　　“肯定是相当麻烦的事情，不然她不会消失几年又回来找我。先回去吧，不能离开太久”

　　邱楠跟尽长安再次朝后台走去，尽长安想起他的事情，随口一问

　　“他要走了吧？”
　　“还没，不过快了”
　　“他妹妹结婚是吗？”
　　“嗯，结婚。。。”
　　“但愿妹妹结婚，你们能有个结果。你不要受我影响，我感情不顺有我自己的原因”
　　“你不要这样说”
　　“说事实罢了，哪个跟我在一起的人最后结果是好的？”

　　颁奖典礼历经两个半小时终于结束，会场门外人潮涌动。有粉丝等待尽长安不肯离去的，有各路人马相互安排聚餐的，门口趴活的黑的哥和私家车络绎不绝。
　　程优没有车，距离大剧院最近的地铁口肯定人满为患，他必须徒步一段距离，走到正常人流的地方再叫车回家。冷风瑟瑟吹的他凉意难耐，边走边回头张望是否有空的出租车。

　　“邱楠，靠边停”
　　“不行啊，禁停”
　　“很快，你先停停”

　　邱楠将车子停靠在路边，尽长安从车窗探出半张脸来，程优正纳闷谁把车停在摄像区域，定睛一瞧是尽长安。

　　“上车！快点”
　　“大可不必，不用”

　　“快点上来”
　　尽长安扭头观察车尾后方的车流，很担心给别的车辆造成困扰，再度催促他
　　“你快点啊！”

　　“死心眼呢你，我说不用了”

　　“嘀——！！”

　　一声刺耳的鸣笛来自尽长安后方车辆，急得他干脆打开商务车门，一脚夸出抓住程优用力拽进车里，坐在最后排的野子也没得闲，伸出脑袋朝后边的司机道歉。程优恍如让人绑架一样，朦朦胧胧的就坐进车里，心情大为不爽

　　“有你这么抓人的吗？！拍警匪片呢！”
　　“所以再让你上车的时候你快点”
　　“凭什么？！你谁呀？咱俩又不熟！”
　　“我想跟你解释，我不是跟踪你，我约了邱楠在那碰面的。他，叫邱楠”

　　程优两条长腿向前大大的伸展开，上半身滑进宽敞的座椅中，全然不理会尽长安的介绍，心里并不在乎他的说词

　　“随便，无所谓”
　　“好好给你解释怎么油盐不进的？要是公司跟你签约成了，我觉得我们没办法合作顺利”
　　“邱楠你好，麻烦你前边靠边停车，谢谢”

　　程优说的十分机械化，毫无任何感情在其中。邱楠从后视镜中观察尽长安的意思，但尽长安未及时觉察，依旧跟程优僵持。程优横眉冷对，态度生硬的说

　　“哥哥我混群架那会，你恐怕还哇哇哭的找妈妈呢。真动手我怕你出不了镜啊，停车，让我，滚”

　　尽长安不愿再多讲任何话，别过头去踢踢邱楠的座椅靠背，车子很快停稳。程优以一种高傲的姿态下车。不管怎么说吧，气势怎么都不能丢。

　　“白瞎他那张脸，蛮横！”
　　尽长安盯着他的背影，暗自嘀咕。

　　程优回到工作室，在完成一份画稿后打开外卖到家的凉皮和奶茶，大块朵硕的吃起。思绪不由自主的回忆到尽长安，他又气又恼的在电脑中输入尽长安的名字，似要从网络世界去了解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真真应句老话“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满屏幕的黑料八卦，好些个居然是今日发出的。程优读的津津有味，无法自拔。一边嗦喽凉皮一边滑动鼠标，不顾凉皮带出酱料汁水抖的桌面到处都是。

　　最后他总结，这些新闻爆料基本围绕两个方面，一是尽长安的个人背景，跟澳门黑势力勾结或为□□大佬的儿子。二是他出道以来一直有个神秘的隐藏女友，无法得知此人由来。
　　除有一张十分模糊的共同出入某处的照片外，至始至终全是文字推敲二人共同时间点，共同地点会面等。

　　“我的天。。。他，够神秘的啊。。。大哥的儿子，呵，那就说他立人设呗？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