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豆恋上精神病算作死吗》悟悦

19、第 19 章

　　在哈尔滨一共住有三天，每一天尽是阳光明媚天空湛蓝的好天气，今天亦然。程优和尽长安两个人站在太平国际机场大厅尽头的角落，留给他们的时间仅剩下短短的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尽长安必须前往安检口准备登机。

　　“这回你邻居再吵，可没地方躲，哈哈”
　　程优故意取笑他，他并没留意到尽长安似有挂记。他反复的掂量自己手中的登机牌，想了想说
　　“要不要给你留着房间？”

　　“哈！”
　　程优超级无奈的干笑一声
　　“你钱多的没地方花是吗？回去抓紧把房退掉”
　　“另外你不要总是不吃饭，剧组不是有饭吗？总不见你吃。不是那么难吃吧？我吃感觉还行”
　　“我是怕胖，不是难吃的问题”
　　“正常饮食还是要有的，总要维持身体基本运作吧？敬业是好事，量力而为，拼搏不等于逞强。。。”

　　“你干兼职吗？”
　　“啊？”
　　“兼职保姆挺适合你的，剧组比较缺打杂的”

　　程优死命瞪他以示不满，准备抬腿踢他的瞬间意识到不能引人注意，不甘心的咬咬牙说

　　“念你单枪匹马的份上，放过你。还有，学画的事要等你出组后才行吧？”
　　“嗯，我们再见要等年后”

　　“那。。。还有两个多月？！”
　　程优左手搭在尽长安肩头，拖起自己的行李箱送他去安检的地方，不放心的又问
　　“你一个人安检行吗？以前试过没有？”

　　“试过，没事。认不出我，你放心”

　　“行吧，我们年后见。你，好好加油！”
　　程优伸出右拳，等待尽长安跟自己撞拳。没成想尽长安却将自己的拳头握在手心，温柔的说
　　“你也是”

　　突如其来的温暖，经由尽长安的手掌绵延至程优的整个手背。在不算暖和的机场大厅里，他手心的温度更加炙热，程优松开拳头攥紧尽长安的大拇指，又开始嘴里没个正经话的说

　　“我必须好好加油，别让人以后背后戳我脊梁骨，指指点点的说我巴结权贵，抱你大腿！”
　　“你太胖了，我带不动”

　　最怕尽长安这样的人一脸正经的调侃，因为他那张脸要严肃起来，说个彩虹屁都跟真的似的。程优不服气的小声啧啧嘴，随后微笑的拜拜手，直到尽长安走到他看不见的地方，自己才提好行李找地方坐等更换登机牌的时间。

　　回到北京的程优这次学乖不少，第一时间打电话给罗盼，生怕他突然出现自己又要挨顿打。得到通知的罗盼高兴坏了，自己又一肚子的苦水要和程优诉说。
　　他提上酒跟三盒胡大小龙虾，两盒张大爷凉皮外加一套红莲烤鸭直奔工作室来，东西还没放稳当，这“苦水”立刻脱口而出

　　“你要是再不回来，哥们儿我可是要准备去宁波找你呢”
　　“我的天妈呀，能让你有这决心。。。遭遇到，致命情敌啊？”

　　“滚！”
　　罗盼用胳膊肘狠狠朝程优的左肩膀撞去，语气相当不乐意的质问他
　　“能不能盼我点好？”

　　“呦呦呦，成天叨叨我被绑架抢劫！还好意思说我，切！”

　　罗盼把蒜蓉味小龙虾放在程优面前，开好两罐啤酒准备胡吃海喝一餐，程优随口一问

　　“柒染怎么没来？叫她过来呗”
　　此话一出，他察觉出罗盼脸上稍显为难的样子，继续问道
　　“吵架了？因为房子因为车啊？钻戒？包？”

　　“唉。。。”
　　罗盼使劲干进大半罐啤酒，继续说道
　　“要真是这些玩意儿，那倒是好说啊！”
　　“她不是要你给她开个模特公司吧？哈！哈哈！”

　　程优完全融入不进他情绪，全程傻愣愣的瞧罗盼，心想还有比这些更难的东西？那简直不敢想啊！罗盼双肩深深一沉，有气无力的抬手搭在他脖子上，开始自己的正式吐槽

　　“哥们儿，知道我公司12月结算，利润多少钱吗？”
　　“你这，让我往多了猜还是少了猜？”
　　“多？！哎呦哎呦，还感想‘多‘？优儿，这个数。。。”

　　罗盼用手指比划出"2"和“5”程优叼个虾头还没来得及摘掉，满嘴喷蒜末的反问

　　“亏二十五万？！”
　　眼见罗盼悻悻地点点头，程优心里真不是滋味，赶快又开始安慰

　　“没事，你想啊，咱俩刚开始干画室的时候，不也是赔的找不着北吗。创业这事自然要慢慢来才能越来越好”
　　“那时候，咱们有时间能等。唉，就怕她等不了啊。。。”

　　程优知道罗盼说的是柒染，从第一次见柒染的那天开始，他始终觉得罗盼留不住她。爱情之中，无论哪一方面都要维持相对而言的平衡。财力不能太悬殊，这是他在自己与杨莉身上学到的。
　　生活理念要在一定的契合范围内，哪怕是彼此有一部分的出入，但大方向要一致。最后是非常关键的一点，双方爱的“尊严”要平等。一方太卑微又或者是一方过度投入，那将是致命的。
　　如果出现“祈求式的讨好”不断地让自己卑微，那注定是个悲剧。可怕的是，罗盼正处于最后这种情况。

　　“你们最近。。。？”
　　“她每天忙的后半夜才回家，一早上又走了。你走的这一星期，我俩呆在一起的时间恐怕还没一天长”
　　“这是好事吧，她不一心想成名吗，说不定是个机会”

　　罗盼闷头不语，细细的卷好烤鸭的葱饼。程优停顿半晌后，用餐巾纸擦了擦手，打开第二瓶啤酒，说

　　“是怕像我跟杨莉吗。。。依我说，你啊。。。唉。。。”
　　“‘人之所以痛苦，是因为追求了自己不应该追求的’，佛法说的对啊！大智慧！来，干！”

　　程优明白此时罗盼的心情，与当年的自己不尽相同。皆是留不住的恋人，区别于罗盼与柒染不是一类人，而自己跟杨莉则是客观原因的遗憾。

　　尽长安回到宁波后马不停蹄的赶往剧组，一月份的宁波终于不再如十二月那样阴冷刺骨。虽然还是凉些，不过再过几天很快会暖和。
　　接下来是一场淋雨的戏份，邱楠跟演员副导助理正在商量。尽长安认真的听导演执导他跟女主唐乔要如何发挥内心戏的部分，野子准备好保暖用品候场。

　　谁知这天气居然异常的配合，阴天转成瓢泼大雨。没办法，所有出外景的人只能找地方躲雨或者回到自己的车里等雨停。
　　要说下雨还是有好处的，好处在于，能够有充足的时间吃上一顿热乎饭。围坐在保姆车里的尽长安瞄向响一亮好几次，总是想要问些什么，迟迟不肯张口。响一亮吃过两口饭后察觉到这一点，问他

　　“不吃饭一遍遍的盯我，有事？”
　　尽长安嚼着粗粮饼没说话，响一亮大概猜到他要问的话，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最近陪你的时间太少，认为我偏心？啊？”

　　“哥你认识黑市的人吗？”
　　“黑市？你要买火箭筒啊？”

　　邱楠没能憋住笑，听到这么无厘头的问答，是不太好忍耐的。野子笑嘻嘻的问响一亮

　　“他那张脸买火箭筒，能干什么啊？哈哈哈哈哈”
　　尽长安心思不在说笑上，严肃又慎重的回答响一亮
　　“我想要肾”

　　“葚？桑葚啊？这东西都炒黑市了？美国大樱桃也没那么火吧”

　　“肾，肾脏”
　　尽长安稍显用力的拍拍响一亮后腰外侧的位置
　　“器官，肾脏”

　　他的回答惊呆在场所有人，野子噗嗤一声将刚送进嘴里的蛋花汤全喷出来，一部分溅到邱楠的脸上，气的他反手狠狠的锤野子好几巴掌。响一亮嘴里西兰花久久没有动作，僵住了。

　　“没事，等出商务到北京，我回一趟公司问问季总吧”

　　尽长安继续埋头吃饭，任由大家追问他缘由依旧沉默不语。

　　年终岁尾总是阖家团圆的喜乐日子，春节是每一位中国人一年当中最为期盼的节日。工薪族能够迎来悠长的假期，在各个城市为自己生活而努力奋斗的人，终于能在这个时候返乡团聚。
　　无论路途再遥远再周折，过年总是每个人心中的大事情。
　　程优自从认识罗盼以后，每一年的春节都是在他们家度过的。后天是小年夜，
　　他习惯每年到雍和宫为罗盼的父母祈福，今年也不例外。他有个习惯，那就是每次结束后便去旁边的新和小馆子吃上一顿。
　　小店两层楼，传统竹木桌椅，装修风格贴近□□时期的样子，又有点清末的国风。每次来必点一碗打卤面跟家常烧带鱼。如果罗盼在的话，两个人还会点一个炖吊子，实在是太适合冬季热呼呼的吃一口。

　　今天店里人流异常的多，排队的人层出不穷，程优匆匆吃过以后，将剩余的带鱼打包出了店。正思考自己是否还有需要去的办事情，忽然瞥见个熟悉的背影，只是不确定那人是不是萧逸阳。

　　因为无法确定，而且距离不是很近，程优加快脚步赶上去，在他接近萧逸阳的时候，试探的喊道

　　“逸阳？”

　　那女孩穿件宽松肥大的羽绒外套，附带一个毛茸茸的大毛领帽子转过头来，还真是萧逸阳。很明显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下意识的确是想要逃跑，程优眼疾手快牢牢抓紧她的衣袖。
　　萧逸阳不得不停下脚步，她用一种程优无法解读的目光望向自己，像是初见，像是重逢。但又让自己感受到她想要躲避

　　“我啊，程优！”
　　“我知道，我记得。。。”

　　程优稍显的有点尴尬，闪烁的双眼开始无处安放，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主要是她的语气，让他有点不好判断后边该如何是好？简短问候道再见？询问她最近过的是否安好？尚在纠结中，萧逸阳先开口问他说

　　“你来雍和宫？还是路过这里？”
　　“啊，哈哈，我来给好朋友的爸妈请福袋的”

　　程优拿出来放在外套口袋，贴近胸口位置的两个红色金丝绒的小锦囊。程优见她笑了，便开始跟她闲聊几句

　　“你好像瘦了。。。有按时去医院吗？最近跟他联系没有？他说只能你单方面的联络，他找不到你”

　　“嗯，我单方面的联系他”
　　萧逸阳依旧笑盈盈的回答，眼睛却从始至终不肯和程优对视
　　“我昨天跟他报过平安，他没因为我而着急，你放心”

　　“我？哈哈，我、我是担心你。要不你把你电话留给我，我一直在北京，你有什么事来找我，我不用打卡上下班所以时间非常。。。”

　　“不用了！”
　　萧逸阳的回答冷不防的窜出一股急躁的意味，忙于拒绝，焦于撇清关系
　　我。。。有你不了解的事情，我不能。。。”

　　程优见她没有继续说，想到一定是非常难言的情况。尽管自己很愿意为她的事情出分力，并且不明白为何自己同样不可以成为联络人。
　　因为在此之前，程优一度认为由于过往的传闻导致她和尽长安无法保持正常联络，所以才只好单方面沟通，现如今来想，似乎并非这种情况。怕场面陷入窘境，程优关心起她的身体情况

　　“你情况怎么样？血钾还高吗？另外，你在哪个医院？还是人民医院？”
　　“我每周按时去透析的，血钾还好，人民医院距离我现在住的地方太远，并不方便，我去解放军医院了”
　　“哦哦哦，这个我倒是听过，说是移植还不错的，那你。。。什么时候能排到肾源呢？”
　　“已经在弄，我打听过不少人，有消息我会告诉他的。我在地铁口约了阿姨，我要过去了”
　　“阿姨？”
　　“我请到一位帮忙照顾我的阿姨”

　　她指向远处地铁口站着的一个中年女性，朝她用力挥挥手。由于距离远些，挥了好几次那位阿姨才看到萧逸阳，示意她快过去
　　“我们来附近买些过年的东西，刚刚阿姨说地铁排队的人有点多，我又不能急走，她先过去买票的”。

　　“你一定要坚持，我电话告诉你。如果你有任何紧急情况，不方便找别人就来找我吧！”

　　萧逸阳看得出如果不记他的电话，程优应该是不会放自己走的。她只好拿出电话
　　仔细记下。程优瞧见那边等待的阿姨急慌慌的再次同她招手，于是提醒她

　　“快过去吧，阿姨好像挺急的”
　　“你保重”

　　萧逸阳望着程优的双眼许久，那是一种此生永远不会再相见的眼神，诉不尽的惜别。她再次和他道一声保重后，转身离去。

　　程优一直目送萧逸阳跟阿姨汇合，见阿姨看似非常关系她，细心的拉上她的手走进地铁站，终于放心准备回家去。稍晚些时候等自己到家，立刻给尽长安发去一条消息：

　　【看到消息，给我打电话】

　　不过直到程优临睡前也没有一个电话打过来，自己满心失落的躺在床上左等右等最后睡去。寂静的深夜伴随他酣睡的呼吸声，猛地一段洪亮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叮叮叮~叮叮叮~”

　　“哇？！我的妈呀。。。这大哥，唉。。。”

　　程优一直把手机放在枕边，手机振动加响铃，可是把他吓得不轻。凌晨两点四十五分，尽长安终于回电了，然而程优却不是很高兴

　　“你这人回电话不分时间啊？睡一半电话在我耳边响，心脏都快吓出来。。。”
　　“（你告诉我看到回电话的，你不等我吗？）”
　　“那我总不能彻夜不眠的只为等你一个回电吧！”
　　“（你跟我说你晚上不睡觉的）”

　　程优一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停了好久才说

　　“你这孩子是不是理解能力有问题？我问你圣诞节会下雪吗？你觉得我喜欢哈尔滨那种地方。我说我灵感在晚上，你又认为我晚上不睡觉的。。。你是智商不行吗？”

　　“（23天之中第一次让我给你打电话，就想要跟我吵架的？）”

　　“你可真是！呀！”
　　程优没忍住，跟电话那头的尽长安喊道
　　“是你一直要无音讯好吗？我好歹还给你发过几次微信，你呢？我不问你，你根本一句话都没有！”

　　“（我拍戏，很忙）”
　　“再见，不送！”
　　“（真的是只为吵架？？）”

　　“滚！你听好了，我今天下午遇见到萧逸阳。地点是雍和宫附近她说自己一直按时看病也托朋友再找肾源还有个保姆阿姨跟她在一起那位阿姨人不错很关心她我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她让她有问题随时打给我，以上！通话，结束！”

　　程优毫无停顿，自顾自说完便挂断电话，气急败坏的朝枕头重重砸去。

　　“我跟他一定是八字不合！从来没有一次顺心的。小小年纪说话怼天怼地对空气，以后得势那不眼睛长到脑顶心去？亏我日思夜想。。。不对！是亏我整日惦记他，拉到算我倒霉。怕你担心萧逸阳？！我真是疯了！”

　　尽长安被程优挂断电话以后，一脸凝重的表情盯住手机屏幕。桃姐站在他右侧给他补妆，问道

　　“谁呀喊的这么大声？跟朋友吵架？”
　　“程优，遇见到我朋友”
　　“哦，那怎么吵起来了呢？”

　　“我没有要吵，是他开始喊的”
　　“哈哈，感情好是这样的”
　　“怎么看出来的？”

　　桃姐拿着纸巾的手忽然停住，好奇的看他说

　　“你们一看就是感情好啊，这还用怎么？”
　　“可能是八字不合”
　　“不要笑，我刚擦完”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