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豆恋上精神病算作死吗》悟悦

17、第 17 章

　　“我玩累了，啊！太累了。。。但是，实在是。。。爽！呜呼~！”

　　尽长安拍拍黏在手套上的白雪，口鼻之中不断的冒出大量的哈气。程优给他捡起地上的帽子和围巾举在身前。
　　眼前的尽长安低着头，阳光从他左侧脸庞逆向投射过来，让本就白皙的他晕上一圈淡淡的金色。刘海散落在额前，深栗色的头发被阳光印的更加光亮。
　　两只眼睛玲珑剔透，一眨一挑仿佛令人心动的一颦一笑。仅是微小的动作，也足以让程优看的意犹未尽

　　“灼灼有辉光”
　　“嗯？”
　　“我说你现在的样子”
　　“那是什么意思？”

　　程优没有说话，交给他围巾与帽子。

　　“咱们走吧”
　　“怎么不问去哪？”
　　“随便，有你去哪都行，反正我不熟”

　　圣.索菲亚教堂，拥一个巨大的墨绿色穹顶，褐红色的古老外墙。始建于1907年，这是座典型的拜占庭风格的东正教教堂，每年吸引大量的游客前来，是全国的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现如今不是作为祷告的普通教堂，而是哈尔滨建筑艺术博物馆，里边陈列着许多相片，模糊又黑白的照片中呈现出哈尔滨的历代变迁。
　　它出自于俄罗斯著名建筑师科亚西科夫之手，典雅庄重，在白雪的衬托下显得异常宏伟，让人肃然起敬。
　　墨绿色的圆顶部分是俄罗斯传统风格，“帐篷顶”，这里是教堂的钟楼。至今依旧保持敲钟的规矩，钟楼一共有7座铜钟，分别发出音乐最基本的7种音调。整座建筑物俯瞰是一个拉丁十字型，一共有四层。

　　程优满是赞叹的神情仰视这座辉煌的建筑物，对于他这种艺术工作者来说，最振奋的便是遇见充满智慧的艺术作品。

　　“是下雪了吗？”
　　“是，下雪了”

　　“以前我总觉得为冰雪大世界来挨冻不太值得。现在来想，我应该早点来。你瞧这雪，你是怎么发现这么美的城市？谁推荐你来的吗？”
　　“没人推荐我，进去吧，不然要关门了”
　　“哦，好”

　　教堂门外满是合影的人群，程优见状提议要合影，尽长安几次推脱还是被他拉住不放

　　“你还有拍照恐惧症啊？偷拍还说得过去，合影也不行？”
　　“太傻了，我不要”
　　“傻？！平时那么多人拍你，就差没拍过你上厕所了，居然说拍照傻。过来，快，快点，来来来。我准备好了，笑，笑一笑，笑~啊~！”

　　“正是拍太的多，不要”
　　“哪有这样的，营业可以，自己的纪念却不要，来！哥哥教你做个人”
　　说完，程优再次强制拉扯尽长安入镜
　　“把口罩摘下！乖~”

　　尽长安一脸不情愿的把口罩拿到一边，面无表情的看向镜头。程优忍不住吐槽说

　　“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路人偶遇明星，强迫你合影呢。你能不能笑笑啊？兄弟”
　　“要求还真多，你快拍”
　　“啊！！”

　　尽长安站在程优身后，猝不及防的朝他后腰给上一拳。程优手抖的瞬间，刚好把自己面部狰狞的样子拍下来。镜头中他紧闭双眼龇牙咧嘴，头部虚晃的要闪出画面，尽长安则是望向他一脸得逞的坏笑。

　　“这张我太丑了，不行，重新拍！”
　　“没有啊，这是你，你不就长这丑样吗？”
　　“滚！我是远近闻名的素人帅哥知道吗？追我的小姑娘你是没见识过！有机会全拉出来让你看看！”

　　尽长安忽然贴近程优的脸，低声幽幽的说道
　　“不要跟明星比帅”

　　随后得意洋洋的大笑走进教堂，程优想要反驳，但真无从反驳。。。

　　从教堂参观一圈出来，天色已经彻底黑。哈尔滨的冬天，天黑的比较早。程优再回头望一眼夜色中的索菲亚教堂，周围已亮起一盏盏金黄色的灯，光晕染的白雪尽是金色，金光闪闪的样子更是显得奢华。
　　他忍不住拿出手机再拍一张夜景，随后小跑一段追上独自行走的尽长安，两个人穿过兆麟街，又穿过尚志大街，向中央大街的方向步行而去。

　　夜晚的中央大街装点的异常绚丽，各个建筑物外墙的装饰灯五彩斑斓。树梢上挂满金色星光串灯，部分商家门口的地面装有镭射灯，随时变换形状。
　　一眼望去犹如走在巴黎的香榭丽舍大道上，难怪有东方小巴黎的美誉。程优和尽长安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并肩而行，好一段时间无话。终于程优耐不住寂寞，打破了静默

　　“你来过几次？”
　　“五次，这是第六次”
　　“这么。。。多次。。。”

　　程优本以为来过最多两三次，因为仅是一条街路而已，没必要经常来回吧。这一次他很想知道因由，于是又问

　　“为什么要来这么多次？而且，只来这一条街吗？”
　　“也去过别的地方，第一次来的时候。但后来，我只来这一个地方，我喜欢走在这条路上的感觉”

　　程优听罢，开始端详脚下的石头路。因为是石头砌在里边，所以难免会有不平整的地方，所以脚感还真跟平铺的板油路不同，但他难道仅仅是为了感受凹凸不平的感觉？

　　“你是指脚感，还是这环境？”
　　程优追问他，尽长安双手插进羽绒外套的口袋里，在围巾里缩缩脖子，把脸部埋的再深，好让自己暖和点
　　“我是喜欢身处这条街上的感觉，脚踏中央大街的触感，感受夜晚走在这里的。。。心情”

　　“你是感受回忆吧？”
　　程优抓住重点，偷瞥他一眼，故意问他
　　“第一次跟你来的人，你是要回忆跟那个人一起走的感觉，对不对？”

　　尽长安没有回答程优的问题，不过程优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继续问
　　“有点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你这个被几百多万人‘无限爱慕的’大明星，如此的想要跟她走在这路上” ”
　　程优的语调特意强调 “几百多万”这个数字
　　尽长安还是没有回答，默默的走着。

　　“喜欢的人？”
　　程优开始观察他的表情，虽然尽长安的脸被口罩蒙住，还被围巾包裹一圈，不过还是能见到面部肌肉明显的动了，眼睛里满是笑意。

　　“这家砂锅非常好吃，饿吗？上去吃点？”
　　尽长安指向一家名为“好上居”的饭店问程优，他不提还好，这一说出来程优便饿意来袭。
　　“走呗！”

　　尽长安只点一碗粉丝汤，倒是推荐给程优好多种类。哪种饼好吃，哪种砂锅汤好喝，哪些小菜不错。但是直到菜上齐，尽长安还只吃自己的那锅青菜粉丝汤，青菜全吃了，粉丝还剩大半

　　“你干嘛不吃？人多怕被认出来啊？”
　　“上午吃太多，我只能陪你那一顿饭，再吃恐怕要长胖”
　　“你不是吧。。。这么多东西，让我一个人吃？再说你瘦的。。。其实，你会不会觉得自己的工作还挺辛苦的？”

　　“还好，还好而已。是工作就会辛苦，再说我没资格说‘辛苦’。比我还要难的人有很多。我的工作环境是这样的，适者生存，每一个工作岗位不都是如此吗？困难要比辛苦更多，至少我是这样的”。

　　程优很想知道到底他经历了怎样的过往，能让本是男孩最活泼最爱闹的年纪，长出来连自己也没有的成熟与内敛来。可终究，这样的话，他还是无法问出口。

　　饭后，程优第二次同他无声的走过一段中央大街的石头路。尽长安尤其喜欢接近午夜的中央大街，人非常的稀少，有些店家的灯火已经熄掉，四周昏暗不少。
　　越是这样暗浊的夜色，越是能够细细的体会走在这条路上的心情。每一走步格外踏实，坚定，这是一份他自认为非常浪漫的心情，可以独享完全被世界遗忘的“尽长安”，能够将自己心底那份伤感释放出来

　　“我很喜欢深夜，你呢？”
　　“巧了，我的灵感全在后半夜呢。白天基本干不了什么像样的活，没见我总起不来床吗”

　　“我是因为安静，我喜欢自己一个人的那种安静。我能跟自己独处的时间真的不太多，全是工作”
　　尽长安缓缓的说出
　　“很小的时候，我记不住是几岁，是我妈带我来这的”

　　“哈尔滨？”
　　“嗯，那是我第一次来。小时候的我从来没出过远门，总是一个人在家里的院子玩。那次特别开心我妈来接我，带我出去。来到这里以后，我的天哪，没见过这么厚的白雪”

　　“哈哈哈哈，是个小土包子”
　　“呵，是，确实是那种感觉”
　　尽长安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雪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么美的地方

　　“那后来呢？为什么要经常来？”
　　“或许是儿时的第一印象吧，第二次来的时候，已经16岁了，我在这里拍广告”
　　“我的妈呀，你出道广告在这拍的？？”
　　“嗯，那天好比今天这么冷，我穿很少的衣服，只是心情变了。。。回不去了。。。”

　　这句“回不去了”在程优听来，想必是尽长安感慨自己的童年本该是无忧无虑的，没想到再次来到记忆中的梦幻堡垒，却已经要提早开始人生的道路吧。

　　“当天结束拍摄的时候，半夜偷偷一个人从当时住的地方走很远的路过来。我自己一个人，在这条街上，又把它从头走到尾的走了一遍”
　　尽长安挺直脊背，下颚微仰望向最远处的街灯，一抹哀伤的微笑浮现
　　“我当时想，以后我要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在这条街上完整的走一次”。

　　“哎呀。。。你可别告诉我，后来的三次，你分别带三个不同的人来”
　　程优嬉闹的搂住尽长安的肩膀，另一只手指过他的脸
　　“不然你这浪漫的誓言真是太渣了”。

　　尽长安拿下他的手臂，又轻轻的推他一把，似是警告他正经一点。程优鬼马的晃晃脑袋，笑呵呵的跟他并肩行走。

　　“。。。后来全是我自己一个人来的。。。”

　　“得了吧，我可不相信”
　　程优不屑一顾的说
　　“这比你说你没‘睡’过更难以相信”

　　“不是没有能跟我来的人，而是没有机会”
　　尽长安停脚步，缓缓转过头去与程优相视而望。直挺的鼻梁将一抹阴影投射在他左侧脸颊。一侧眼中映满街灯的光斑，皎洁明亮。另一侧颇暗的眉眼间散发出幽深的感伤。

　　“要说给你听吗？”

　　尽长安的目光注视好一会，方能说出话来。语气略带得意，与此同时，附有些许故意般的试探。

　　“我有病啊听这些？回去吧，太冷，脚冻木了，脸疼，往回走，走走走！”
　　“是你说好奇，我才要说的”
　　“小朋友，大人说话很多时候是假滴~”
　　“能骗我的话，也是好的”
　　“呦！那我可是要策划个惊天大案用在你身上”

　　东北的暖气总是能把屋里烘的热乎乎的，无论在外边多冷，只要进屋很快便会暖和。尽长安习惯进屋直接去淋浴，程优则是走的太累，要先躺床上放松“精神”。
　　他一头栽倒于尽长安的床上，趴个足够翻身四仰八叉的横卧过身。疲倦促使他的思维不断游离，逐渐回忆到白天在江边时和尽长安玩闹的样子。

　　尽长安开朗明媚的笑容，带有一身的阳光温暖走近程优的梦中。他立于白雪之中，倒影亦如本人那样身姿俊朗，藏在身后的双手握有一枚学团，两人的生死大战一触即发。
　　程优及时躲闪方能幸免于难，不甘示弱的掷出自己手中的雪球砸在尽长安的肩头，散开的雪花仿佛白雾环绕在他身前，朦胧又灵动。完全被他俊俏的脸庞吸引过视线的程优，忽觉右侧下颚及脖颈处冰凉至极，原来是尽长安投来的攻击弹药，激的他不由自主后退数步，弯下腰去无法直立起身，狼狈不堪。

　　窘迫间，尽长安清爽的笑声响彻耳畔，逐渐靠近自己。程优随后抓起地上散落的雪扬散在他面前，一遍一遍，一片一片。雪雾弥散，模糊了两个人的距离，待到程优的视线再次清晰，尽长安已站在自己身前。
　　雪花化开绵延成水珠，点点滴滴挂在他前额处的发梢，鬓角眉尖，卷长睫毛上，伴随每一次眨眼闪动耀眼星光。

　　程优猛地抬手绕过他的臂膀，置在他脖颈后方的位置，用力朝自己的方向抓过尽长安。随他而过的还有发丝间的水珠，星星点点的滴落在程优的脸上，那种温凉的感觉让他感觉异常奇怪，再瞧尽长安的双眼，目光温柔且平和。两人身处冰天雪地，但很明显程优察觉自己腰间穿过一抹炙热的体温，抛去衣服的隔阂，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腰间，那是尽长安的手臂，不知不觉间，他将程优再次拉紧一些，轻声的对他说

　　“程优？”

　　“你换个方向，这样睡腿肿明天穿不进鞋子”

　　程优睡眼朦胧，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有谁在叫自己，哼哼呀呀的扭动身子不肯动弹。

　　“那你睡吧”

　　尽长安原本打算让他换成床头床尾的体位好好睡觉，不成想程优睡的太沉，叫不醒，没办法只好自己抱他一把，帮他换动位置。他抬起程优的手臂搭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拖住他的腰部，另一只手去抬他的膝盖窝，正在移动的过程中，程优清醒了。
　　程优眼睛刚睁开一条缝隙，便瞄见尽长安的脸蛋距离自己的鼻头那么近！吓得他不明就里，双手死死的在他胸口推开。奈何自己的腰和双腿还在尽长安手中，上身在自己作死的反作用力之下，迫使他整个上半身大头朝下的仰过去，颈椎骨“咔咔”两声响清脆利索。

　　“你干什么？”
　　尽长安不得不放他在床上，连忙去扶他的后背
　　“做噩梦了吗？”

　　“做、做，做了。。。你你你，吓死我啊，贴我够近的。。。”
　　程优双腿用力蹬出两下，自己挣脱开尽长安的怀中，靠缩在床头的位置不停的活动扭到的脖子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搅和我的春秋大美梦”

　　“我是看你。。。”
　　“行了！没事，原谅你！睡觉睡觉，你。。。躺下，不用管我”

　　尽长安脸色突变，狠狠揪下肩上的毛巾充满怒气的甩他脚旁，冷冷的说道

　　“滚回自己的床”
　　“好好好，哎呀。。。还是梦里好啊，啧啧啧”

　　第二天两个人睡到自然醒，今天的行程只有一个地方，太阳岛的冰雪大世界。由于昨晚睡前的紧张“活动”，导致程优醒来脖子阵阵酸痛难忍。尽长安简单的归置行李，因为明天要启程回剧组，发现程优坐在二层楼梯附近的写字台前，一个人比比划划的写好久。

　　“你写什么呢？”
　　“我算钱啊”
　　“算什么钱？”

　　程优的回答，令尽长安不得不走上楼梯几个台阶，急于知道答案。

　　“剧组酒店，来这里的机票，住宿，餐饮，吃喝玩乐。。。”
　　“为什么。。。要算这些？”

　　程优睁大眼睛，十分夸张的表情，转脸看向楼梯上的尽长安

　　“大哥。。。难道。。。不应该吗？衣服跟鞋多少钱？”
　　“我真不知道，是邱楠去买的”
　　“哦，那行，等你回组里，见到邱楠你问问他，回头让他告诉我一声”
　　“。。。 。。。”
　　“还有什么我想想，啊！我不回去，你可以结账吧？剧组的酒店”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哈哈哈，小子，说你是大人吧，你有时候又蠢萌蠢萌的。说你是小孩吧，又总是摆出老练稳重的气质来”
　　程优再次转过椅子面向尽长安，笑盈盈宠溺的跟他说

　　“我总跟你在剧组呆着算怎么一回事呀？以前我还能说跟你有宣传合作，不出意外，过几天尾款都要到账了，我还跟你？我先给你五万五千七百六，然后剩余的，你让邱楠告诉我，我再给你”

　　“五万多？你算错了吧？”
　　“你之前给我转过2万块钱，你忘了？”
　　“那2万块不是给你上次的房费吗？”
　　“我自己住的房子你出什么钱？再加上这次的剧组房费，来这里的机票住宿，嗯！没错没错！”
　　程优再次审视一遍纸单，确认无误

　　“不用算这么细吧。。。”
　　尽长安眼巴巴的望望程优，不过瞅程优的神色，事势在必行，果不其然，自己手里的手机响起一声提示音，不用看也知道准时程优的转账提示。

　　程优把自己写的乱糟糟的纸笔收拾妥当，同去到客厅穿衣服。尽长安的目光随着他的身影来回移动，很久，终于还是问他一句

　　“那你明天几点回北京？”
　　“我改签到下午五点”

　　最开始野子给尽长安还有程优预订的是两个人一同回宁波的机票，同为中午十二点二十五分的。但因为程优要自己回北京，所以只能尽长安自己先走。

　　“准备准备走吧”
　　“好”

　　跨年之旅最后一站，冰雪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