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豆恋上精神病算作死吗》悟悦

14、第 14 章

　　程优彻底沦为失语状态，完全想不到尽长安会说出这种厚颜无耻的话来。明知道是强人所难，可他偏要为之，奈何自己真的没有拒绝的能力，不能说也不敢说。
　　他向后退两步，闭上眼睛自嘲般的笑，边笑边重重的鼓掌，最后比个“赞”赠给尽长安，说

　　“敬佩！真有你的。。。不过你小嘛，我让你一回！”
　　“待会野子回来，你去里边把衣服换了。你总不能穿的这么路人甲的见宋静吧？”
　　“我又没说要干什么？就远远的看两眼”

　　待到野子回来，程优接过他手中的旅行包后打开翻出一套衣服，一件黑色的连帽衫，一条时尚的休闲裤，再里边还有配好的鞋子，袜子，帽子，甚至还有个随身包。尽长安抢过他手中的连帽衫比了比，又塞在程优怀里提醒他加快速度。

　　程优换好衣服再出来，桃姐已经回到屋里正在给尽长安做造型检查，随后手中拎上用品准备去影棚。尽长安仔细打量程优一番，审视过后尚算满意的点点头并要求程优坐到化妆镜前面。
　　程优警惕的回望他，见尽长安拿过吹风机，恍然明白他是要给自己吹头发，赶紧一躲

　　“别动！回来坐好”
　　尽长安几近命令的语气，不过程优并有要坐好的意思，依旧躲闪着问他
　　“怎么我还要吹造型？不用了吧，我又不出镜的”

　　尽长安直接抓住他的头发，吹风机不由分说的开启，一时间程优狼哭鬼嚎的声音夹杂吹风机大功率的噪音，当然还有尽长安各种命令的声音。
　　站在一旁的桃姐笑到拍巴掌，野子本打算喝口热茶也是被两个逗的无法继续，邱楠干脆拿出尽长安的手机记录下如此难得一见的场景。

　　“烫烫烫！你会不会啊！”
　　“不要吵！”
　　“疼啊大哥！”
　　“你乱动才疼的！”
　　“不是、不，你等一等！”
　　“忍着！”
　　“耳朵耳朵！我聋了！”

　　好在桃姐及时救场，伸手接过尽长安的工具表示她要亲自负责，尽长安停止手上的动作，程优从脖子到脸都急红了，的的确确是真疼！桃姐非常专业的吹起他的头发又问尽长安

　　“你朋友要采访吗？”
　　“他要见宋静”

　　“不好意思，哈哈哈哈，实在是，哈哈哈，没忍住”
　　这回桃姐又没忍住笑，不过理智尚且存在，十分抱歉自己不应该这样笑。程优这一晚上经历好几次“无情”的嘲笑，也不差这一回，并且人家专业化妆师还给自己免费做一次造型，理应道谢才是
　　“没事没事，还要谢谢桃姐，热心肠，真是热心肠的人！”

　　桃姐，名叫桃燃，是剧组的化妆师，三年前和尽长安有过一次合作。跟组化妆师是一项非常考验人的工作，并没有普通人想象的那种每天接触明星的幸福体验。通常剧组化妆师面向外部招聘的特别少，要靠人推荐进去。毕竟正规剧组看重的是质量与工作人员的经验，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

　　桃燃最开始是一个人独闯横店，19岁开始在横店住18元一晚的宿舍，白天给一些名不见经传，甚至是不知道什么名头来历的小剧组化化妆。通常这类型的剧组非常缺资金，说是在横店拍戏，多数是自我营销的噱头。
　　正规高级的影棚或者外景是租不起的，随便在横店周围哪个地方自己支个灯泡便说自己是“横店专业”出品的。
　　蛰伏六年，她终于在25岁的时候认识到一位前辈，前辈非常欣赏桃燃的拼劲跟吃苦耐劳。恰逢自己刚出师的徒弟缺个帮手，于是推荐她去，自此桃燃开启了跟组化妆师助理的职业生涯。

　　当年的尽长安年仅18岁，第一次出演电视剧。在剧组演一个小角色，等戏的时候会帮剧组工作人员的忙，或者给前辈们打打下手，来回帮着拿东西什么的。偶然撞见桃燃不小心碰碎一位顶级艺人的水晶杯，据说是从意大利买回来的名牌货，她吓得嘚瑟乱颤，不知道怎么办好。一来怕自己赔不出，二来担心自己被开除。

　　不幸中的万幸，女明星倒没有特别的难为桃燃，只是说让赔偿一半的价钱。但对于当初还是个化妆小助理的她来说，1万块钱还是非常难以承受的。

　　桃燃算算自己能拿出来的现金只有4809.2元而已，四处借钱只借到1000元。刚刚进组成为助理，这工作机会非常难得，她实在是不想因为一个杯子而断送自己这6年来的坚持，一次她躲在更衣间里偷偷的掉眼泪。
　　当时尽长安被前辈拜托回更衣室取自己的外套，打开更衣室的门，却发现桃燃坐在里边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桃燃赶紧擦擦自己的眼泪，生怕耽误尽长安的事情，弯腰从他开门的手臂下方钻出去，因此尽长安问她

　　“你看见一个长羽绒服吗？”
　　“没有，我没见。大队要出发的时候，杨哥特意最后检查过的”
　　“哦，那我再回去问问吧”

　　“你抓紧点，马上到点出发了，新人晚去的话很容易被骂”
　　“那你这么不走呢？”
　　“我、我。。。我正要去的”

　　这是两人第一次对话，直到第二天拍大夜戏的时候，尽长安候场等戏再次跟桃燃见面，四周无人的时候，他多嘴问了一句

　　“杯子钱你赔了吗？”
　　桃燃面露难色的摇摇头，小声回答他
　　“我凑到五千多”

　　“不赔，开除你吗？”
　　“我。。。不知道。。。”

　　桃燃瞬间心慌意乱，回想到刚进组的第一天下午，一个特约演员转身挥袖子打到另外一个女演员的脸，随后演员副导助理便告诉她，以后都不用再来了。
　　两个人一来一往的攀谈着，尽长安才知道桃燃在这6年种吃了很多苦，了解到许多化妆师业内的艰难与辛酸。

　　“要不，我借你5000”
　　“啊？”
　　桃燃根本不相信这话，甚至可以说，无法理解。自己朋友都不肯借钱来，刚认识的人张嘴就说要借钱，更何况还是个艺人，结束这部戏以后或许不会再见面的。尽长安说完从戏服里边把手机拿出来说
　　“加我微信，我借你吧”

　　桃燃以前听过非常多关于娱乐圈的各种风言风语，有些夸张到咋舌。特别是“潜规则”这方面的，人云亦云绘声绘色怎么说的都有，这份突如其来的慷慨着实顾虑

　　“主动借钱你居然还不要？？”
　　“啊不是，呵呵，不是，我们不熟。。。”
　　“满世界找钱的时候，太辛苦了”

　　听到尽长安说的意味深长，桃燃推测他一定经历过非常艰辛的时候，也许正是有过相同的经历，才能和自己的处境感同身受。她拿出电话，跟他互留联系方式，并且承诺两个月内一定还钱给他。
　　后来的桃燃兑现自己的承诺，一点点的把钱还给尽长安。再之后是这次拍戏，两人居然缘分般的重逢，又恰巧自己负责尽长安的梳化。

　　“你喜欢宋静啊？”
　　桃姐问程优，程优点点头。桃姐故意又逗他，放好吹风机跟发胶，再拿粉底液跟粉底刷问他
　　“用不用给你化个妆？”

　　“不用不用，谢了桃姐，算了吧。我挺感谢给吹头发”
　　吓得程优赶紧起身，连连后退直到躲于尽长安身后，还偷偷的拽拽他外套的后摆，暗示他帮自己解围。桃姐见他慌里慌张的样子，咯咯的笑个不停，跟尽长安打趣的聊几句后，回去到拍摄现场。

　　宋静进组的排场虽然不大，但也是符合自己现有的实力地位。刚一进化妆间就开始有人陆续采访，又有拍摄花絮的人围在那里。
　　程优并没打算跟自己多年的偶像有什么近距离接触，仅仅是想远处观望望足以。因此没有蹑手蹑脚的混在工作人员中间，挤进去一探究竟。
　　尽长安坐在程优旁边等戏，他低头研究剧本，期间好几次偷瞄程优都瞥见他那恨不得伸出去一米的脖子，望眼欲穿的急切，终于开口低声的说了一句

　　“伸那么长脖子，不疼吗？”
　　“你懂个屁！”

　　“哈~”
　　尽长安冷笑一声，卷起剧本拍拍自己胸膛，甚为骄傲的说
　　“对我望眼欲穿的人好几百万呢”
　　“嗯，你厉害，人气高，优秀！”

　　程优满嘴的敷衍，一丁半点的目光都没分给他，见他如此态度，不甘示弱的尽长安所幸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自己微博首页举在程优面前

　　“瞧见没有，八百三十五万人”
　　“与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粉丝”

　　程优此话一出，尽长安两个眼睛干巴巴的眨巴几次，总觉得心中疑有万语千言难在不知道怎么讲出口，只得无趣的放回手机，索性走到影棚旁观摩别人的拍摄过程。

　　作为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而言，每一部剧的画面皆是美不胜收，但其实真正的拍摄影棚，除了实景场内精致又真实以外，其余的地方如果用“脏乱差”来形容，似乎不为过。各种杂物、下一场要用的道具、休息的椅子、得空酣睡的工作人员统统全在棚内。
　　开始程优对拍摄现场还有深深的好奇之心，现如今的确是见的有点多了，慢慢变得索然无味。一条戏最多的时候重复五十几次甚至更多，反反复复的拍摄，而且前后毫无顺序可言。
　　有时候也能接上一条拍，但多数是跳跃式的，根本瞧不出个内容来。只有尽长安拍摄的时候，他才会过去欣赏一会。

　　但是宋静一来，程优几乎站满两个小时，死盯盯的杵在一个他认为视线特别良好的角落观望。
　　眼见这条戏下来之后，宋静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直直的朝自己的位置走过来。他一时间激动窃喜，心脏狂跳双眼放光又带着微微的颤抖，身体僵住有些动不了。

　　“就这个小帅哥吧？呦呦，帅的人朋友都一样的好看啊”
　　宋静热情的摊手比向程优，询问在自己斜后方的尽长安。尽长安谦逊有礼的点头
　　“麻烦宋老师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你好朋友嘛，小事一桩，别往心里去”
　　宋静十分大方，始终面带微笑，站在程优旁边，又问
　　“程优？呵呵，听长安说你们是挺好的朋友，特意来等我”。

　　程优已经被“甜蜜”暴击了九九八十一拳，完全在飘的状态。自己脑海一片空白呆滞很久，磕磕巴巴的回答
　　“是是，我、我叫程优”

　　缓过神后发现宋静一直伸手探向自己，下意识的抬起自己的手同她握去，逗的宋静哈哈大笑

　　“你朋友很腼腆啊，哈哈哈，小伙子还挺可爱的”
　　“太紧张，紧张。。。”

　　程优宛若个乖巧的小男孩，双手叠在自己身前端端正正的放着，双脚以立正的姿势站好。尽长安用手机给两个人拍了两张照片，微微鞠躬再次表示感谢，宋静笑着说

　　“哎~你这见外啊，不用不用。以后有时间吃个饭吧，带你这朋友一起来！”

　　说着两人又一同向拍摄场地有说有笑的走去，这边也巧，邱楠来到程优身边。他告诉程优要送他先回酒店，因为尽长安要拍一个大夜，等会自己大概走不开，没办法只能让先送他回酒店。

　　路上程优一个人回忆起第一次去见宋静的时候，那还是刚上高中。自己没有什么钱，但实在是因为太喜欢她，加上自己住的地方距离电影节举办场馆不算太远，走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虽不是寒冬，可也是临近年底，但为跟偶像见面，这一路并不觉得多寒冷难耐。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原来想在场馆外看红地毯是要有入场券的。
　　那时候的程优根本不了解这些情况，就在场馆外边混在宋静粉丝群里干站着，一直到有人说已经进去后，他则心满意足的离开。

　　直到步入酒店大堂时，他还沉浸在这些令自己喜悦的瞬间。程优喜笑颜开的走着，到楼层走廊刚一转弯，见到有位女士不耐烦的徘徊在尽头。他边走边用自己的余光端详这个人，单说她这身行头，绝非不是一般人。
　　浑身的名牌质感，而且气质非凡，留着一头乌黑卷翘的长发，身材保持的极好，因为墨镜太大，观察不出具体年龄。

　　不过俨然是个位成熟女性，跟她擦肩而过的时候程优才发觉，这人基本上一直等在尽长安的门前，于是自己好奇的多盯她两眼。谁知她冷傲的抬头与他对视，即便是没有摘下宽大的太阳镜，他同样能够感受到非常傲慢且冷漠的神情。

　　显然是不能细研究的情况，赶紧开自己门进去。但程优必定无法当做没事发生，他在猫眼里观察地上反射出来的影子。没多久听到疑似酒店工作人员温柔礼貌的声音，并且带了一位男性走过来。
　　刚刚还在尽长安和自己房门口徘徊的那位女士，已经经过程优的门口，向走廊另一头走去，随后听见尽长安的房门开启的声音，那位男士进到屋里。程优直觉告诉自己事情没这么简单，必须一探究竟。
　　果然，他听到没过多久，尽长安房门再次打开。走出来一名中年男性，带着刚才那位女士进了门，男子随即离开。

　　“嗯？？剧组房间。。。不是需要联系本人确定以后才能开的吗？”
　　程优站在门口想到自己第一次要求酒店服务员开尽长安房门的情景
　　“那也就是说，这人是联系到尽长安？那她。。。是谁呢？？”

　　程优细心思考着事情的经过，慢慢的回想到与尽长安合作第一天，在广告拍摄场地偷听到工作人员的闲话，心头一惊

　　“不是吧？！他还真的有‘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