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豆恋上精神病算作死吗》悟悦

12、第 12 章

　　萧逸阳头痛欲裂打算买些止疼药，谁知刚过马路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身旁还有两个不认识的男性，她当即慌了阵脚撒腿便跑。
　　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即便是跑，体力也没办法支撑很久，由于慌不择路，自己跑进一个小胡同后很快被人追上。
　　当初野子提议世茂酒店正是看中这地方周围居民很少，多为高大的写字楼，眼下早上五点多一点，并不是上班的高峰，附近的行人特别少。

　　“你再大声乱嚷嚷，别怪我跟你动手！”

　　说话阴阳怪气的这人正是她的赌鬼父亲，萧联盛。萧逸阳上次深夜赶到宁波正是为躲避他，没想到还是被他找上门来。

　　“找你找的太辛苦了，你倒是狠心啊，我的好女儿！”

　　萧逸阳被死死的揪住头发掐住脖子按在墙上，倒不用费多大的力气，她自己早已哆嗦的几乎站稳当。另一个站在她爸身后的男人说道

　　“少说废话！你们要团圆叙旧有的是时间，赶紧让她拿钱！”
　　“我、我我已经没钱。。。没钱。。。啊！！”

　　萧逸阳话还没说完，萧联盛重重的一巴掌扇到她脸上，随后粗糙黑壮的大手捏在她瘦弱的脸上，力度大到他自己的手指尖整体发白，恶狠狠的质问道

　　“你没钱？！没钱你住这么好的酒店！再不给我钱，你爹让人砍死在街上了！拿钱来！”

　　萧逸阳本就虚弱，经过这么一番连打带吓，又贴近耳朵一通乱吼，更加六神无主，像一群马蜂绕在自己头上嗡嗡作响，头发乱糟糟的垂在眼前，双腿一软直接坐在冰凉的地上，12月的宁波常是雨天，她身下是一片雨后的积水。

　　此时没有人会关心她的死活，唯有任人摆布，除了默默的哭，不曾有半点挣扎。过往太多次经历让她深知，每一次挣扎将带给自己什么样的后果，然而她那脆弱不堪一击的力量，如同石子扔进大海之中，连一丁点的浪花都不会有，更不会有人同情她的苦苦求饶，。

　　萧联盛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的手机找出来，兴奋的有些手抖，眼睛睁的溜溜圆，活像见到财神爷大驾光临，说不出的喜悦。
　　他抓起萧逸阳的手指贴在手机上，打开以后找到转账的地方，轻而易举的将尽长安转给她的钱统统拿走。
　　尽长安承诺给萧逸阳30万，但他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钱，所以暂时给她转去15万，除去这几天的医疗费用等，还剩将近13万。

　　萧联盛欣喜若狂，犹如烟鬼及时抽上一口救命的老烟枪。贱嗖嗖的手舞足蹈，丝毫不见一分羞耻心，还不忘跟两个催债的打手吹嘘

　　“梁哥，我说找到这死丫头我肯定有钱吧！你瞧瞧！哈哈哈哈，我说她有钱吧！二位大哥慢走哈，改日我光顾生意去！”

　　萧逸阳的泪水顿涩无声，安然静默过后她竟然开始笑出声，一种自嘲而绝望的笑。瞧她又哭又笑的模样，萧联盛抬腿踢向她的屁股

　　“你可不能疯啊，我还指望你养老呢！”

　　这几脚挨在她身上，令她更加倍感厌恶。她唾弃萧联盛的卑鄙无耻，腻烦自己竟然是这种人的孩子，痛恨自己无能反击。她双手撑地，勉强扶稳站起身来，踉跄了两步，用力的说

　　“你走吧”
　　“阳阳，不是我说你，凭你这病怏怏的样子，还总能找到金主肯为你花钱，算你有本事啊，真的！”

　　萧联盛说完握紧她的手腕，萧逸阳没有挣脱的力气，只得别过头去不看他。萧联盛整理好她散乱的头发，细细打量她的样子，笑嘻嘻的说

　　“反正你出来‘卖’，不如咱们合作！我给你介绍客人，爸爸认识很多有钱人的，你不用这么辛苦的全中国跑‘客户’，多好啊！这回又是哪个没开眼的公子哥被你给迷了？爸爸教你两招，你要是‘卖’个有头有脸的人，长点心眼，留点证据什么的，以后没钱了随时敲他一笔，知道不知道？！”

　　萧逸阳任由他的污言秽语随便攻击，强忍住内心崩溃的情绪，不想让他见到自己信念崩塌的样子。她努力的睁大双眼，用尽全力上扬嘴角使自己看上去像个荒淫无耻之人，同萧联盛说

　　“钱全给你了还不走？抓住我的话，我如何能给你卖命赚钱去？”

　　“对！对对对！哈哈哈，我的宝贝女儿你真是长大了，懂事！行，快回去吧，快，好好洗洗澡，打扮打扮，别让金主瞅见你个鬼样儿！”

　　萧逸阳偷偷观察他离去的背影逐渐消失，总算是能提起力气走回酒店。当一个人还能放肆大哭的时候，那他一定不是最绝望的。因为他还可以感受到难过，还能为不幸而悲伤。
　　真正的心死往往是无声的，所有撕心裂肺哭闹的人都还有救，那些异常平静又理智的才是绝望中最后一丝力气。

　　回到酒店房间，她先是认真检查血管通路有没有受损，不幸中的万幸，内置管位置还是好好的。谨慎的给创口位置做足保护，她简单而快速的洗了澡，像无事发生一样，亦如从前一次又一次经历过今天的事一样，又如，自己还能好好的活下去一样。

　　听完季离跟自己告之萧逸阳的事情后，李胜秋简直无话可说，要知道5年前尽长安刚出道的时候，她处理过几次他们的绯闻。当年新人出道，两个人并不是什么大明星，绯闻没什么博眼球的地方，甚至没什么人能记得，但偏偏萧逸阳的爸爸是个麻烦事。
　　不知谁给的爆料，说尽长安跟澳门□□帮派之女交往，新人出道扯上□□的事，观感度增加不少。更让李胜秋痛苦的是，尽长安后来多次跟萧逸阳持续往来，当时还是组长的李胜秋没少因为他的事天天挂双熊猫眼。
　　这会儿得知最近情况，后脑勺跟扣住一口铁盆似的，又重又紧，箍得难受死了。她攥攥拳头，做好再次辟谣的准备。

　　下飞机回到宁波的尽长安第一时间赶去找萧逸阳，正好程优也在。他几日没见尽长安，见他脸色有些灰黄有些心疼，可怜这孩子太辛苦

　　“你这是几天没睡过觉？怎么脸灰成这样？”
　　“三天四夜吧，不知道，记不太清。。。”
　　“啧啧啧~你们圈里没有过猝死这种事吗？公司不怕出人命的？”
　　“这次是突发

　　情况，因为宋静的档期问题，所以调。。。”

　　说到宋静，程优瞬间眼睛雪亮雪亮的，哪怕两人此刻的距离有一米，尽长安亦然感到他眼中放射出来的闪光。

　　“你吊着一张花痴脸是怎么回事？”

　　“宋静回来剧组？”
　　程优嫣然一笑，还有几分不敢相信的样子，凑上前来急促的反问尽长安
　　“跟你拍戏？！”

　　“你喜欢她？”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赚到了！”
　　程优乐的忘我，退后没两步，两腿用力蹬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笑的满脸通红
　　“我的妈，做梦怕是要笑醒，哈哈哈哈”

　　萧逸阳从卧室出来，准备好去医院治疗，见他笑的异常开心特意询问是发生什么事。不想尽长安冷冷的提起背包，侧目而视的同时，轻蔑的冷笑一声出门去。程优跟她解释自己非常崇拜宋静，恰好她过几天会进组拍戏，自己能零距离追星。
　　萧逸阳微笑着跟尽长安打趣要好好给程优引荐才行，尽长安并没回应她，目送他们坐上出租侧后，自己也赶回剧组拍戏了。

　　程优陪同萧逸阳血液透析期间，一名护士找到他，要求他前往主治医生办公室，昨天检查结果已经出来，医生需要跟他沟通最新进展。在得知萧逸阳没有直系亲属在的时候，医生面露难色，回答说

　　“病人目前的情况，如果没有直系亲属的话，我们必须跟她本人阐述病情，所以如果你能找到直系亲属，尽快通知他们来医院”

　　程优轻轻点头走出医生办公室，按照医生的说法，她目前单纯依靠血液透析只能适当生命周期而已，况且透析的情况不是很乐观，血钾高的症状已初见端倪，最佳方案是及时换肾。惴惴不安的他安静的等待萧逸阳诊疗结束，实在不忍心和她透露实情，然而偏偏还是无法隐瞒的事。好在萧逸阳的反应不大，她浅笑一下安慰程优不要太担心，随后同他再次回到医生办公室。

　　面对自己的病情，她显然非常冷静理智，时不时还有细致的问题与医生详谈。程优不懂，她到底是拥有怎样的过去才能让一个柔弱，年轻，稚嫩的女孩坚强到如此地步，同时也怜悯她病入膏肓却没有一个至亲在身边，要自己亲耳到毫无婉转，不加修饰的病情陈述。

　　离开医院的时候，沉默很久的萧逸阳向程优提出一个要求，她想要见尽长安，并且今天必须见，只因自己有很重要的话想对他说。不过听到尽长安的行程时间，她又放弃了这个念头，心事重重的样子令程优颇为担忧，表示愿意竭尽全力带尽长安过来，奈何萧逸阳开始犹豫了。

　　“我不想耽误他时间，而且他连续几天没睡觉。。。”
　　“哎呀，这时候你还考虑他。你等我晚上把他抓来，先送你回去”

　　程优陪同萧逸阳回到酒店客房，待她安稳的睡熟后放心的离开。回酒店的路上，他一直掂量要怎么跟尽长安“打预防针”呢？如何能婉转简单的概括这件事？程优心中暗暗思虑一路，最后他一个字都没能跟尽长安讲出口，只是简单的说句

　　“让她自己跟你说吧”

　　尽长安今天拍摄进度有点长，直到早上五点方能结束。算上这一晚上，他已经四天五夜没在床上睡觉，导演知道他的特殊情况，贴心的给他空出6小时的休息时间，第二天上午十一点继续拍摄。
　　然而这6小时恐怕是无法好好利用了，毕竟还有萧逸阳的事情。等程优跟尽长安再次来到萧逸阳房间的时候，她已经把东西收拾的差不多，憔悴的样子必定是熬个通宵。

　　“你要走？”
　　尽长安扶好萧逸阳的手臂，带她到床上休息
　　“这种情况你怎么能走呢？”

　　“你知道换肾不是那么容易的，况且医生说，北京的治疗方案会更多一些，技术更成熟，全国人民看病不更是愿意去北京嘛”
　　“肾

　　源不是问题，我想办法。你听我的，好好配合治疗，其他的不要胡思乱想”
　　“我回北京同样是想好好治疗呀，有什么不一样的？”

　　两人在房内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许久过去依旧无法达成共识。最终萧逸阳使出杀手锏，不得不要挟尽长安说

　　“你知道如果我要消失，我能很彻底。我怕你一直担心，才让你过来道别的”
　　“简直是胡闹！”
　　“我们看上去还真的很像是胡闹呢。。。那天在医院被野子逮到的时候，我就想，唉，我们真的不应该再有瓜葛的。”

　　2年前尽长安与萧逸阳来被群众偶遇，两个人深夜同住上海一酒店。当时并不是特意偷拍他们，而是一名网友拍摄自己跟朋友的合影，无意间将身后正好从房门走出的他们收入镜中，被眼尖的网友扒出来。
　　要说也真是巧合中的巅峰，老早以前圈里就一直有尽长安的传闻，内容基本差不多，全是他有神秘的交往对象，保密工作做得完美，因为统统没有真凭实据。

　　酒店同出照片一经流出，尽长安遭受出道以后第一次网络侵袭，他虽然不是特别红，但那时候多少有些名气。在此之前□□实力的舆论皆能摆平，唯独这次真是让星辉石火烧屁股一样着急。
　　当时星辉石刚刚完成第二次融资，力捧尽长安和曹天亿。没成想宣传期开始没过五天，新闻通稿还没完全发出呢，他自己先来个狠料。

　　季离被张总骂的狗血淋头，事情惊动总公司，李胜秋的部门日夜加班。事情闹了将近半个月才平息，但是至今舆论反噬还是有的。至此之后萧逸阳消失将近2年，再没有联系过尽长安。而尽长安一直没放弃寻找她的机会，好在萧逸阳偶尔会跟他报平安，仅此而已。

　　“我会给你报平安，但你不要试图找我或者见我，只能够我单方面跟你联系，不然我彻底消失”

　　尽长安知道她能这么说，肯定会做，眼下要是不顺她的意思，恐怕她会放弃自己，一走了之。尚若真的如此，那他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再见的机会

　　“你回去以后，请好护工跟保姆，无论是什么钱还是其他，你一律不用考虑，只管好好治病”
　　“好，你保重”

　　送萧逸阳回北京的事情自然落到程优身上，他在机场一直细心照顾她到安检的地方。萧逸阳没有行李，她来宁波的时候是只身一人，反而现在多了尽长安还有程优给她准备的必需品

　　“这个应该托运，怕你拿它太重”
　　“这点东西我没问题”
　　“回去记得一定要，一定要按时去治疗啊”
　　“谢谢你，特别开心这一生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祝你未来，充满精彩吧”
　　“别这样说，我们还能见面的。等回北京我去看你，呵呵”

　　萧逸阳非常温柔的拥抱这位连日来对自己照顾有加，贴心又周到的人。带着满心的感激与感恩，挥挥手，走向安检口。

　　程优一直等到萧逸阳的飞机顺利起飞才离开机场，同时给尽长安发条短信：

　　【一切顺利，放心】
　　【有微信为什么还发短信过来？】

　　“啊！死混球不说我还忘了，为什么给我转账2万块钱啊？”
　　程优边嘟囔边回复尽长安：
　　【我怎么知道那是你！另外为什么给我2万块钱？】
　　【那是你瞎】
　　程优一连五六条过去，尽长安再没话，全部石沉大海。

　　剧组这几天格外忙碌，因为之前宋静档期的问题，无论是主角还是配角，戏份无一例外全是紧紧压线，一条接一条的。上到导演组下到场记，能真正休息的人几乎没有。
　　连做伙食饭的师傅都崩溃了，这要是再多几天，估计程优也疯了。他一直寻觅机会跟尽长安见面，至于见面干什么嘛，他心里自认为是“算账”。
　　启料这一等又是两天半，完成跟星辉石的最后一批画稿，出版社的第一版初稿刚刚上交，那边远在北京的罗盼又开始跳脚的打电话追骂程优，骂他消失，骂他杳无音信。

　　程优哪有闲工夫搭理他的闲言碎语，主要是他自己心虚。他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为什么来，又为什么帮尽长安做那么多事情，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去，不过尽长安那句话说的倒是挺有道理，他还真是在哪工作都一样！

　　“嘀嘀嘀叮~”

　　“回来人了？！”
　　程优耳朵灵的连自己也吓一跳，套上睡裤直奔尽长安房间过去，正巧邱楠再次出来，跟他打过招呼还不忘给程优留门。

　　“尽长安，尽长安~~！”
　　程优连续叫喊两声没见回应
　　“没在？那。。。只有邱楠？”

　　转了一圈，程优心里略感失望，一个不留神碰倒放在桌边的半杯咖啡。被子虽倒在桌上，但自己条件反射的用身体一挡，麻烦来了，把短袖上衣的衣摆溅个满贯。

　　“完了完了完了！要死了要死了”

　　程优急的东翻西找，努力搜索能擦拭的东西，奈何啥都没有。他立刻冲进厕所去拿纸巾，一推门竟然瞧见尽长安跟个雕像一样站在浴室里。淋雨喷头没开，光溜溜的背影站在浴屏里，头顶在花洒的长杆，一只手臂撑在墙面，一只手搭在浴屏的门把手上，一动不动。

　　此情此景，程优只能凌乱的来回张嘴闭嘴，那是出不了一星半点的声。那动作就像吃到一口刚出锅的四喜丸子，烫的他两嘴唇乱颤。

　　“大哥你、你想，你、你怎么总有这种能把人当场吓去世的本事呢。。。”
　　尽长安抬起搭在浴屏上的手，有气无力的示意让他出去。
　　“我走我走我走！走走，走！”

　　程优心领神会，连声答应的出来关上门，全然忘记自己衣服的事情。他反手紧握门把手，六神无主的靠在门上，双眼茫然若失，感觉魂飞天外的飘飘然，腾云驾雾。
　　“我最近一定是贫血，不然为什么总是头重脚轻呢？这么不禁吓。。。”

　　七慌八乱好大一会，终于能迈动腿，走到尽长安的床边扑通一下栽倒，闭眼瞬间尽长安通体的背影顿时闪现在眼前

　　“我的妈呀！造孽！造孽啊。。。怎么还挥之不去了呢。。。失忆失忆失忆！屏蔽，关机！不不不，死机，死机一了百了！”
　　程优耳朵里满是心跳的咚咚声，胸膛的心跳感如此清晰
　　“多亏我还年轻，要是再过几年，不被这家伙吓出心脏病来啊。。。”

　　尽长安实在是太过疲惫，自己出道以来还没试过这么长时间不睡觉的。从走的那天算起，先是回北京，当天晚上直飞深圳录综艺节目。
　　深圳录影结束当天赶上飞机停飞，火箭发射一般高铁到南京，从南京转上海无缝连接进行杂志平面拍摄。
　　拍完杂志随后是代言的品牌在商场的见面会，马不停蹄又上飞机去西安出席另外一个珠宝品牌宣传，随后再次回到上海参加一期综艺节目的录制。
　　最后回剧组的当天又拍4场戏，紧随其后和萧逸阳道别还是没能睡觉，今天一整天再度拍了6场。

　　只要是没戏的时候，尽长安便躺在休息椅上秒睡，真的是一秒钟入睡。好不容易坚持到结束，刚回到房间直奔浴室洗澡，困的他拧不动水龙头，直接站着先眯一会缓缓精神。
　　以前他曾听一个前辈说过，洗完澡吹头发的时候自己已经酣睡，吹风机那么大声浑然听不见，幸好助理进屋取东西及时发现，不然恐怕头发要卷到机器里了。当时尽长安只是当做趣事来听，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成为“趣事”的主人。

　　“哥，我买回来了，放在哪里？”
　　程优听见野子隔门跟尽长安讲话，不过他听不清尽长安回答的是什么，正准备出去打招呼，野子已经进到卧室，这回轮到野子被吓的跳脚

　　“哎呀呀！老师没走啊？！邱楠跟我说你来了，刚进来瞧客厅没人，还以为您回房。。。”
　　“别提了，没让他给吓死。。。哎？你们准备吃宵夜啊？”

　　程优见野子手里拎有三个外卖盒子，他把餐盒放在床头柜上，尽长安的房门卡也放在上面

　　“我们吃过了，他没吃。我怕他醒过来太饿就去点两个菜”
　　“别站着说话，来坐”

　　程优拍拍床边邀请邱楠，谁知野子望而却步的样子，摆摆手说

　　“不了，不了不了”
　　“怎么？跟我不熟不能一起坐？”
　　“不不不，不是不是，老师别误会，安哥不让外人坐他床，他。。。会特别生气”

　　程优怎能想到三五不时的走去自己屋里借床睡一宿的尽长安，居然还洁癖自己的床不能让别人碰？？大型双标现场，他不禁感叹一句“霸道啊！”

　　两人闲聊之际，洗澡完毕的尽长安手里拿个毛巾进到卧室，边擦头发边对程优说

　　“你坐那边点”
　　“正好，野子给你打包的饭菜，吃点吧？”
　　“不吃”

　　尽长安用手抓抓自己的发梢，确定不滴水后扔掉手中的毛巾，解开系在腰间的长浴巾，随手扔在程优脑袋上，又把被子掀开一点，顺便踢程优一脚。程优忍气吞声的拉下头上的毛巾赶紧挪挪屁股，但是还不忘怼他一句

　　“踢谁你呢？！”
　　“你回去睡觉吧”

　　野子应声而去，程优跟在他身后准备一同离开，没想到尽长安再度发话说

　　“程优，回来把灯关上”
　　“又开始使唤我是吧？”

　　“关灯，安静”
　　尽长安多一句废话不想说，拍拍右侧空床的位置
　　“快躺下”

　　“你疯了？！我有床干嘛睡你的？以为谁都像你似的，得谁睡谁！我走了，你。。。自己好好睡吧”

　　程优知道他的状态无法继续对话，还是让他赶快睡觉的要紧。可是刚转身脚还没抬起来，他绝望的深深一闭眼，没带自己屋的房卡。。。光顾出来确认是不是尽长安回来，两手空空的窜出自己屋来。

　　他默默转身瞧瞧尽长安熟睡的背影，暗自盘算：

　　“这时候要是叫醒他，略残忍吧？但是不叫醒，我。。。我怎么办啊。。。难不成又要找服务员？万一再让我证明自己是剧组的人，还有打扰野子和邱楠。。。”

　　“尽长安。。。”
　　程优轻柔的小声叫他名字，见他没反应，贴近他一些再努力一次
　　“尽长安。。。”

　　根本没用，他站在原地呆滞一会，轻手轻脚的想要翻翻看，试试能不能找到自己房门的备用卡，谁知刚打开床柜的抽屉，尽长安说话了

　　“你就不能安静会吗？”
　　“喂，这么点声都能听见，你故意不搭理我啊？我没带房卡，备用的呢？放哪了？我着急出来忘。。。”

　　“唰——”

　　尽长安把另一边空床的被子掀开一半，犹如说梦话一样的语气
　　“快睡觉，你想我猝死吗？”

　　“咱俩可说好，我、我这是照顾你情况。要不是看在你几天几夜没合眼。。。”

　　“你好烦啊。。。！！”
　　尽长安猛然坐起，因为他躺下的时候头发没有干，所以此时右侧头发像踩进电门，已经是炸毛的状态，左边又过于柔顺贴紧头皮，他再次大声喝道
　　“躺下！闭嘴！睡觉！”

　　“你说我归说我，发什么火。。。”
　　程优蹑手蹑脚，动作麻利的赶紧滚上了床，笔直躺好

　　“盖被！！”

　　程优听话的把被子拉好，斜着眼睛观察尽长安的下一步动向，尽长安睡眼惺忪的瞧了他一会，扑通一声倒下开始熟睡。躺在一旁的程优大气都不敢喘，暗中感慨：年轻人的情绪还真是收放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