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豆恋上精神病算作死吗》悟悦

11、第 11 章

　　季离在星辉石公司大门前巧遇刷卡过闸门的李胜秋，热情的上前打招呼

　　“李副总，钢铁女侠啊。听说你最近平息三宗‘大案子’？昨天3点下的班，居然9点准时来打卡”
　　“季总监不也是王炸创始人吗”
　　“哈哈哈，你啊，哪哪都好独是嘴，太叼！”

　　李胜秋在公司是出名的第一公关，不知道是不是名字里带个“胜”字，让她铁腕女强人的形象更加鲜明，每每公司艺人出现不可挽回的负面，她总是能力挽狂澜，最擅长的是翻牌——翻黑为白。
　　即便是类似之前公司的影帝跟超模之间的丑闻，她同样能将伤害降到最低。然而丑闻毕竟是丑闻，无法翻牌，伤害力减弱已经是最好的成果了。这并不是为艺人自己，而是为公司的利益。

　　“季总监，我有消息说对家手上握有尽长安的新料。但具体是什么还在找人查，我这边联系过邱楠，他说尽长安确实最近休息的时间总不在组里，也不在酒店”

　　季离跟李胜秋双双走向公司电梯的方向，季离像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反问她

　　“那他总去哪？”
　　“邱楠说不带他”
　　“野子呢？”
　　“不带”
　　“啊？！”
　　“所以还请季总有时间问问响经纪，现在的热度要是闹绯闻的话，恐怕会非常麻烦。如果他在跟人约会，最好报备给我们，这样能方便提前应付”

　　“不能不能。长安那孩子不会在这种时候谈恋爱的，再说，他没那个时间”
　　“呵~季总，爱情要是来了，想挡，它挡不住啊”
　　李胜秋说完，跟季离一同进到电梯里。

　　“咱们这要去哪啊？”
　　程优一路哈气连天的被尽长安带着满宁波绕圈兜风，说完又一个哈气
　　“你哪来的车？”

　　“租的”
　　“兜风晚上多好，这一早上，困死我了”

　　尽长安这几天意识到自己像是被人跟踪，苦于无法确定，只得小心为妙。他七拐八绕的将车停在医院里，程优全程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一时间并不知道两个人已经到达目的地。

　　“醒醒”
　　尽长安轻声叫唤他，见程优没反应，又推推他
　　“程优，下车了”

　　“啊？哦。。。到了？”
　　“嗯，下车”

　　两个人一同带上帽子口罩武装完毕，他跟在尽长安身后走上好长一段路，来到一处偏静的诊区，赫然发现眼前的科室名字是“血液透析室”。
　　程优第一反应是尽长安健康出问题，注视他背影细细观察会儿，似乎又不像是他有病的样子，可不管是谁，来到这里的人必然不是普通的情况了。

　　他加紧脚步跟上尽长安，在倒数第三个透析室门口停下。尽长安依靠在门框上，环抱双肩若有躲闪的身姿，不过还是很担心的探头想要知道诊室里边的情况。程优随他的目光望进去，只见躺在床上的一个女孩轻轻跟他们挥挥手，这女孩便是萧逸阳。

　　程优刚要开口问尽长安点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静静的陪他等待。时间安静的流淌，伴随着人来人往的脚步声，窸窸窣窣的攀谈声。

　　在医院里总是有人从忧伤到喜悦，有人从喜悦到忧伤，还有人，会从烦躁到愤怒，形形色色。

　　他漫无目的打量眼前行走的这些人，感受这人世间的变幻无常。不免替尽长安忧虑，不管那女孩跟他是什么关系，当前情况来看，她跟绝症没有区别。

　　“我明天要出组，三四天才能回来”
　　“嗯？商务行程吗？”
　　“对”

　　程优继续聆听他接下来的话，同时自己猜测到几分。

　　“我想让你。。。”
　　“让我帮你照顾她，是吗？”

　　尽长安没有正面回答程优的问题，只是转身来到他身边慢慢坐下。程优能够感受到他在试探自己，带有些许的为难与谨慎，生怕自己赫然拒绝或者是诸多询问。

　　“照顾人的话，野子不是最深得你心吗？啊对，他和邱楠要随你走”

　　“不是”
　　尽长安干脆的回答他，真心实意的说
　　“是我需要个很信任的人才行”

　　程优抬头与他相视而望，同时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无法想象他居然说信任自己，难以置信他会信任一个刚认识不过月余的陌生人。尽长安转而低头，悄悄的往程优身边再靠近一些，双双无话。

　　等到治疗结束，尽长安进去跟萧逸阳协商好久，萧逸阳的目光好几次带到程优身上。程优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什么，但他能感觉到萧逸阳开始特别的抗拒，最终妥协。尽长安交代给程优好几句话，待他走到门口时又说

　　“我要回剧组了，车给你留下，我坐出租车回去。你送她回酒店，还是你定的那家，没换过房间”

　　程优恍然大悟，这是上次他偷看到搂住尽长安脖子痛哭流涕的那个人吧？难怪她当时哭的那么伤心，八成是知道自己得了重病

　　“你开走吧，我叫车来接”
　　“不方便”
　　“拉倒吧，你叫车更不方便。快走，这有我呢，你放心”
　　“谢谢你”

　　“呵”
　　程优不禁苦笑，抬手在他胸膛点几下，调侃道
　　“综艺录完回来请我喝最贵的酒，你好歹是个明星，怎么说也应该带我去个像样的酒吧才是，别拿什么聚餐的破啤酒打发我”

　　“到酒店给野子打电话，我电话或许不通”
　　程优拍拍尽长安的后背以示让他放心。

　　程优第一次在医院照顾病人，临走前护士交代他各种注意事项，以及复诊的时间，如何预约等等。怕自己很多事会忘记，他还特意借来笔纸一一记录好，随后小心翼翼的将萧逸阳带回酒店。
　　一路上萧逸阳没说话，程优更是没好意思开口。好生安顿了她，程优给野子打电话汇报情况。全部妥当以后，他按照纸单上记录的内容，写有她应该多吃哪些食物，为此还特意出去采购。

　　他出去的时候萧逸阳在睡觉，回来的时候她还在睡。程优心里很不是滋味，充满怜悯和惋惜。萧逸阳样貌很年轻，顶多跟尽长安同岁，即便是病容仍然能瞧出长得很漂亮，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非常纤瘦，更显得娇弱些。

　　睡过好久的萧萧逸阳微微睁开眼睛，瞥见程优还坐在沙发上，正玩手机游戏

　　“你还没走啊？”
　　“醒了，饿吗？头晕吗？恶心吗？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我没事，你可以先回去的，不用等我睡醒”
　　“那不好吧。。。你这情况没人在身边照顾你，我哪敢走，回头要是出点什么事，他不‘弄死’我呀”
　　“没事，他都是送我回来就走的”
　　“啊？！”

　　其实程优暗自在心中揣测多次他们的关系，只是经常确定过后再推翻结论。听她刚才的描述，又搞不懂尽长安和她究竟是何种关系了。萧逸阳没有再说什么走出卧室，发现程优买回来的一大堆东西

　　“你买这么多东西？”
　　“你要多吃这些，嗯。。。还有你血钾有点高，不能吃菠菜，西红柿，橙子木耳核桃。啊！你不能吃水多的东西，容易肿”

　　听着程优一连串说出这么多，萧逸阳瞬时笑了

　　“呵呵，你趴在护士桌子上写好半天，原来是在记这些啊？谢谢你，谢谢”
　　“我这人健忘，怕把重要的事情漏掉。啊对对对，把你电话号码给我，有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我”

　　尽长安一点准时回到剧组，顺利拍摄完下午的任务，期间跟程优通话两次，这一刻已经在回北京的飞机上。可是自己提不出一点精神来，想到明天还要拍摄非常开朗的广告片，真是力不从心。
　　然而他的事情还远不止拍摄这么简单，下飞机刚坐进商务车，响一亮通知他明天一早先去公司见季离，看他表情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第二天一早公司刚开大门，尽长安便等在会议室，没多一会季离进来了。先是噼里啪啦的一顿痛骂邱楠跟野子，又指责响一亮，此乃经纪公司训话的标准方式，有如是过去陪太子读书，先生打手心都是打书童，异曲同工。

　　一来照顾艺人的脸面跟心情，毕竟艺人真要是叛逆劲出来，公司怕是要善后善的上班如上坟。二来给艺人造成心理压力，这么多人因为自己的行为受到牵连，让他以后再想这么干的时候，会有所顾虑。

　　“少爷，你到底想怎么样？嗯？”
　　季离双手撑在桌上，附身弓腰，大为踌躇的对尽长安发问。尽长安低头板起脸，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

　　“你们先出去”
　　季离随手比划两下，野子跟邱楠还有响一亮却生生的开门出去。他来回揉搓自己的双手并在尽长安身后反复踱步，半晌，季离意味深长的开口

　　“你16岁来公司的时候，我还是个执行经济人就带你了。所以跟你，我内心的感情是不一样的。是，最近这两年我带你比较少，但这不是我本意，我的职位要求我抓全面工作，不过我的心，肯定还是向着你的”

　　“季总。。。不是因为你对我感情深，你是感情深在有我，你才升的总监”

　　“你这孩子怎么！”
　　季离一屁股坐在尽长安面前的桌子上，一手叉腰，一手撑于桌面
　　“小时候怪听话的，怎么长大这么不好管了？”

　　“我没不好管，公司安排我什么，我做什么，你听过我拒绝什么活动吗？扮白雪公主我都去了，还要我怎么样？”

　　尽长安说着将撑在桌子侧面的腿用力伸直，身下的座椅向后滑开，季离及时一脚挡住，冷不防的问道

　　“是不是谈恋爱呢？”
　　“没有，没有，没有。。。到底还要我解释几次。。。谈过的三段全告诉你了呀！”

　　尽长安没好气的瞄他一眼，季离火速更换一个姿势，单膝弯曲，半蹲在他右面，眼神真挚

　　“少爷，你必须要跟我说实话，不然真爆出来！我怎么保你？”
　　“没有你让我怎么说啊？总不能空想出来一个吧”

　　季离抿紧嘴唇重新站起身，多年职业经验告诉他，其中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眼下需要诱导尽长安说出实情。思索过程中他猛然间醒悟，右手食指要指不指的停在自己眼前，音调拖得老长

　　“你，别告诉我，还是。。。萧逸阳？！”

　　带了尽长安将近四年，季离最懂他，依照他现在的这个表情一定是萧逸阳没错。他犹如晴天霹雳，张大的嘴巴久久合不上，原地转上好几个圈，挠挠头发说

　　“不是让你跟她断联系吗？让你断联系的啊！她太麻烦了，她麻烦到，毁你轻而易举，你就是她手中的香灰，不费吹灰之力，唰~！灰飞烟灭”
　　“你知道我没办法不管她的”

　　“什么叫‘没办法’啊？！你自己算算前前后后搭给她多少钱？嗯？没50万也差不多了吧？那么多钱她拿到哪，干什么不够啊？”

　　程优一连几日陪伴萧逸阳按时来到医院，三天的时间除闲聊以外，他没有多打听过一句。萧逸阳非常感激他这一点，虽然她并不知道程优跟尽长安是怎样的朋友，但她为尽长安感到高兴

　　“他很少有特别知心的朋友，特别少。至少，我没有认识过，只见过野子和邱楠”

　　“他那个样子，那种脾气，朋友少应该的”
　　程优把买来的饭菜放在小饭桌上，坐在旁边笑说
　　“永远跟我莫名其妙的发火，永远随意的使唤我”

　　“他有符合他年纪的活泼跟幼稚，其实，好像幼稚的时候更多”
　　“英雄所见略同啊！这小子分明是个幼稚鬼”

　　“他要是多点结交你这样的朋友那真是太好了”
　　她紧接着又问程优
　　“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呢？你连我名字都没问过一次”

　　程优哈哈大笑的同时，起身又给她拿过一杯热水

　　“傻妞，你名字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我还要问你？我有毛病吧”
　　“我意思是说，你都不好奇吗？”
　　“应该好奇什么？”
　　“我有呢，我想问问你们认识多久？”

　　“一。。。一个。。。半月？没有，要不就一个月？哎？哪天认识的？”

　　程优犯起糊涂，不过萧萧逸阳挺震惊的，认识这么短的时间便可以让尽长安放心把自己介绍给这个人照顾，一定是很特别的人

　　“很谢谢你”
　　“傻妞，我有什么好谢的，快吃饭”
　　“虽然时间很短，但是我的人生能够认识你还是挺开心的，你是个非常好的人。你跟他都是”

　　程优被夸的直脸红，而且认为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还有点小尴尬。

　　“好好跟他相处吧，他是个很需要别人关心他的人，还是个非常寂寞的人”
　　“我倒想！问题是他，哎你知道他从来不直接回答别人的问题吗？我问他什么，他非但不回答，还向我提其他的问题，哇塞。。。酷啊。。。我的妈呀”

　　萧逸阳笑出声来，似乎是想到以前尽长安的样子，跟程优找到共同的画面感。

　　在回酒店的路上，程优眺望熙熙攘攘的街景，已经开始飘出圣诞节的气氛，路过的商业街更是张灯结彩的装饰一新。越是如此欢乐的气氛，他内心的忧伤随之而来。那么年轻的女孩要面对生命即将结束的结果，心中的苦难别人又如何都能懂呢。他轻叹一声，发消息给罗盼，问他：

　　【今年的圣诞节会下雪吗？】

　　“圣诞节，会下雪吗？”

　　尽长安站在商场落地窗前，凝视远方，嘴里念念不忘此事。野子正忙的整理一会商场活动现场的各种备品，邱楠拎有好多零碎的东西站在角落后场

　　“你刚说什么？”
　　“没事，准备后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