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豆恋上精神病算作死吗》悟悦

109、第 109 章

　　“喂，喂。。。”
　　程优盘腿坐在工作室沙发上，似有无病呻吟之举
　　“我现在相当清醒了”

　　“不够清醒”
　　“狗屁啊你！快来！”
　　“你看你，是酒醒的人吗？”

　　尽长安带程优回到他家，两人才一进门，他搞不清楚程优是借酒耍疯或是酒精催化剂他兴奋异常，搂住他开始亲个不停，双手脱衣服的速度飞快。只可惜中途被尽长安叫停，理由是，他现在不清醒。
　　此时程优已窜到尽长安身上，横跨他双腿两侧，声调颇高语速激动

　　“你都不想我吗？啊？我们有一个月没见过了，你才25岁啊，怎么没点年轻人的样子呢，来来来！”
　　“来什么呀？”
　　“我们做点爱做的事”

　　尽长安丝毫不为所动，有条不紊的拦下他的手，倒是着急询说自己要问的事情。

　　“你最近很忙吗？我见你屋里画稿有不少，必须在工作室画吗？你可不可以少出差？艺术家也需要那么多曝光率维系知名度？”

　　程优婉约一笑，两个眼角弯弯带俏，凑近他些语气暧昧的问说

　　“怎么？想当我经纪人啊？”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说完，尽长安右臂抬起单手搂过程优，揽他入怀。程优挪挪自己的身体，在他身边找到合适的位置安心躺好，头靠在他肩膀，仰面朝天高举双手随意摆弄，说

　　“倒不是必须维持曝光度，那不是为赚钱嘛。其实咱俩某种程度上是一样，你主业是拍戏，接商务活动赚快钱。我也是，画画是正途，但偶尔去参加讲座画展之类的，完全看在钱的份儿上”
　　“你现在缺钱吗？”
　　“缺！当然缺”

　　程优本以为是两人闲聊，却不想尽长安立刻掏出自己电话，边翻边问

　　“你要多少？我转给你，卡号变了吗？”
　　“郑淼，你上辈子是散财童子吗？你别跟我说，你谈恋爱的‘特色’就是给对象转钱，那我亏大了！”
　　“你、你亏？亏哪了？”
　　“啧啧啧，谁知道你谈过多少个，个个都要你钱花，家底儿到我这岂不是非薄非薄的”

　　尽长安知道他是开玩笑故意拿话揶揄自己，再瞅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忍不住哈哈笑起来，程优见他嘲笑自己，端坐直身没好气的翻他一白眼。

　　“你到底谈过几个人？”
　　“你到底需要多少钱？”
　　“三五个？不止吧？”
　　“60万？够吗？”
　　“快点说”
　　“别闹了”

　　眼见程优不依不饶，问得穷追猛打不说，过去他们谈到这事儿程优多半调侃，今晚他似乎认真了。尽长安莫不吭声，掏出当初留给程优的信用卡，岔开话题

　　“这张卡我后来再没用过，你每月还进去的钱都存着呢。拿去花吧，收好”
　　“大哥，我说我缺钱，是缺帮你还债的钱。你究竟欠公司多少钱？算过吗？”

　　尽长安倍感错愕，显然对程优的话大为惊讶，原打算问他在哪里听到的传言，后来细想明白过来，一准儿是李胜秋告诉的。他有意躲闪程优的话，捏好几份剧本起身要走。程优当机立断扯住他手腕，誓要问个清楚。

　　“说正事也走？我老早就打算问你的，一直没得空”
　　“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自己处理”
　　“我听说因为钱的事，公司把你成立工作室的企划给否了。成立工作室对你以后生涯规划很重要，我希望帮你早点把钱还清”

　　钱，在任何人心中都是敏感的词汇。程优努力解释自己的用意，只因他察觉出尽长安故意避开话题，生怕他误会。如他所料，尽长安的确不愿同程优谈及账务问题。

　　“。。。你，因为什么欠公司那么多钱呀？是因为安菲菲吗？又或者是郑焱的治疗费用？”
　　“程优，你不能，把我唯一能给你的东西也抢走了”
　　“啊、啊？什么、什么意思？我。。。抢什么了？”

　　尽长安低下头许久不肯再说话，踌躇的神色令程优倍感堂皇，准备开口却不知从何问起。反复犹豫而后，尽长安终于想好自己要说的话，他转头凝望程优的眼睛，那双总是叫他心潮腾涌的双眼，缓缓解释道

　　“我能给你的东西不多，实在是太少了。我唯一的资本只有钱，除了钱，我什么都没有”

　　“我的傻小子，你。。。说什么傻话呢？嗯？怎么叫除了钱一无所有？”
　　说罢，程优从背后搂住他，侧身探向他跟前。尽长安依旧垂着头，持续揉捏自己的双手，委屈的像个孩子。
　　“你有的可多呢，再说了，有钱就是一等一的了不起啊！”

　　“我连你是谁都不能告诉别人，我也没有能带你回的‘家’，更没有亲人让你见。反而需要你跟我一块面对许多糟心的事，最近一阵关于我乱七八糟的新闻倒是少很多，但没准儿哪天就出个闹剧丑闻的。况且我的家庭背景，随时能通出个篓子来”

　　于尽长安而言，程优拥有许许多多他不曾拥有与见过的美好。他有一颗善待别人的心，跟罗盼多年的情谊，过年过节同长辈围坐在家吃口团圆饭。凭借自己的才华出人头地，自由安排他的私人时间，他每日依旧过得逍遥自在。
　　但当他们的生活有交织后，程优由一个忙里偷闲的逍遥人，突然变成需要时刻配合自己工作，行程，时间的人。别说日常生活，连最简单的日常见面都要依时间表的安排，时常莫名遭遇传闻谣言，承受精神压力。或许他永远没办法跟别人说出，程优是他爱的人，没有可以带他去见的长辈，更别提最为烟火气的团圆饭了。

　　“你要非那么说，我还担心自己比你岁数大呢。你瞅你，嫩的跟朵水仙花似的，你再看我，我现在早上刮完胡子，第二天胡青立马出来。我一想到自己正在衰老心里头塞塞的好吗？你还嫌自己啥都没有，再有多点你让不让我活了？水哥，杀人诛心呐！”

　　“叮——”

　　程优正说话，他手机传来一条提示音。

　　“说到这，你帮我打听打听哪家美容院好，我觉得我需要。。。”

　　“叮——”

　　“定期保养保养，做做美容什么的。。。”

　　“叮——”
　　“叮——”
　　“叮——”

　　电话提示音将程优简短的话搅和的支离破碎，三番四次打断他。尽长安颇为好奇大半夜是谁如此着急联系程优。但是程优不以为然，瞧着他说话功夫回手摸到电话抓过来，简单拿眼睛扫过没急于回复对方。却不料电话继续响声不断，现在变成另外一人发过消息进来。弄得程优不禁皱眉头，不为别的，主要是他闹不懂对方用意，因此只得不理会。

　　“谁呀？”
　　尽长安看看钟表，已过十二点
　　“应该是急事，怎么不回复人家？”

　　“全是闲事，不用管。说到哪了？啊对，我要做美容，叫邱楠给我找一间效果好的”
　　“谁找你？干什么？”
　　“晚上吃饭的时候，应酬嘛，就。。。不得已加几个人”

　　“叮——”

　　推送消息不断送进来，恰在最为关键时刻，给予程优致命一击。尽长安伸手示意他交出电话

　　“我单纯好奇他们跟你说什么，又没怪你怎么样”

　　程优自知躲不过，为表自己清白只得交出电话给他。尽长安拿过后快速翻阅，嘴里时不时发出冷笑，嘲笑和鄙夷。只听他犹如在线翻译的机器人一般的语调念出

　　“叫平凡的IAO说，【程老师，请问】，哈，还‘请问’？够礼貌的。【请问您明天下午有时间吗？想去您画室参观一下您最新作品】。她发的第二条说【老师，睡了吗？】，【没关系，您看到回复我就好，我等您的回复】。她谁啊？”
　　“啊。。。一个老师的学生。。。”

　　紧接着尽长安继续念第二个人的消息，语气同上一个人一样

　　“【程老师，今天有幸跟你交流，请问您明天或者后天是否有空，我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希望向你请教】，这人男的女的？怎么用两个飞天人头当头像？”
　　“大哥，那是夏加尔的《夜里的红公鸡》”

　　程优此话一出，顿时收到尽长安侧目而来的冷箭般凌厉眼神，吓得他连忙摆手随声附和

　　“人头，人头人头，飞天人头，非常好，品鉴独到眼神锐利”
　　“【我们可以约在艺术廊附近，我知道有家拿破仑非常好吃，刚好老师也爱拿破仑，跟我一样呢】，你什么时候喜欢拿破仑的？”
　　“。。。那不是，为了应付她快点闭嘴嘛，当时我。。。随便瞎说的。。。”
　　“哼，【晚上如果你有空】，你以为你谁啊？！谁跟你有空！”

　　尽长安终于忍不过妒火中烧，仿佛电话如同那人脸面似的，朝屏幕大声喝问。程优快速抢回电话，好生安抚他。架不住他思绪游走，在脑海中好一顿胡思乱想。其实平日里程优在他身边的时候，尽长安有过观察。
　　他天生一副暖人脸，桃花眼笑眯眯的样子确实甜人，尤其是本身底板好，瘦下来以后走到哪总有人盯着他端详半天。就拿上次他们在圣托里尼拍广告来说，申敏媛的中文翻译跟程优谈笑风生不说，连广告组里的工作人员都偷偷问过野子，是否能要到程优电话。

　　“好啦小朋友，你乖啊，明天抽空我带你去个地方怎么样？”
　　“去哪？”
　　“带你去见见我爸妈”

　　一年前程优为父母落葬在之前尽长安选定的墓区，两人凌晨五点便出发前往，实在没办法，尽长安白天行程紧到不行。又是一年初冬，又是一年寒来到，没有漫天飞雪却依旧苍凉，在墓园门前那条长街上，程优和尽长安分别买有一束浅粉色的百合，一束白玫瑰。
　　程优说他不喜欢用拜祭花束，他希望他爸爸妈妈收到的花，跟平常生活中别无二致，如此一来，在他心里会有种父母依旧在身边，从未离开的感觉。

　　尽长安在此之前没有过扫墓经验，他拘谨而无措，看着程优蹲在墓碑前细细擦拭灰尘，一一摆过祭品，有意帮忙却又无从下手。程优理解他的不安，反复安慰他好几次，告诉不需要他做什么，自己很快会弄好的。即使有他的宽慰，但尽长安仍旧觉得抱歉

　　“我。。。没来过，我意思是我没扫墓过。从来没人带我来，所以不知道要怎么做，对不起”

　　“喂喂喂，第一次见我爸妈，搞得像我平时经常欺负你似的”
　　程优站直身子，右臂搭在他肩膀斜歪个身子，笑着说
　　“爸妈，别瞅他委委屈屈的小样，他呀，相当厉害了呢，我可没欺负他。倒是他，太能欺负我了，尤其是晚上。。。”

　　尽长安使劲拉下他胳膊，用力使眼色给他瞧，挤眉弄眼好一番示意。程优难得见他惊慌失措局促不安的模样，尤其是他撅个小嘴，八字眉软趴趴的挂在脸上，黑圆黑圆的眼睛努力眨巴不停，甚是喜欢的拉过他左手放在自己腰间，大有显摆之意，朝父母碑前说道

　　“看见没看见没，哈哈，我就是喜欢他这样，可爱吧？郑淼相当可爱了呢，爸妈要好好保佑他，他年纪小但罪遭不少，可别让他再受罪了，我心疼呢”

　　听到此，尽长安再次有意回避，他试图挪开被程优牵到腰间的左手，但程优不肯放。于是乎他不得不小声问他

　　“你不至于宿醉到现在吧？干嘛呢你？”
　　“跟我爸妈介绍你啊，你不是还要我爸妈给你见面红包吧？那是有点难，关键是他们拿出来的钱，你也没地儿花呀”
　　“。。。 。。。”

　　尽长安彻底被程优搞到无语，他自然不是讨厌程优向他家人介绍自己，而是若以朋友的身份介绍他能理解，忽然间带给爹娘过目的是个男人，他怎么想怎么替程优的双亲别扭。

　　“是不是过于突然了？你考虑过叔叔阿姨的感受吗？”
　　“考虑过啊，我过的幸福开心，他们一定特别及其高兴。咱俩在这边过的如胶似漆，他们在那边平平安安的，多好。妈，你说是不是？看吧，我妈跟我说，是，哈哈”

　　一年前程优为父母下葬那天，他有一件事默默的放在心里没有说出口。他想跟他爸妈说，自己有了想要度过一生的人，那人应该是此生挚爱了。可惜自己永远带不来他，无法让他父母见到那个叫自己永生难忘的人。
　　如今程优得偿所愿，当然无所顾忌，他需要，渴望，期待与至亲分享他的爱，表达他们的幸福，让他爸爸妈妈知道自己过得有多好。

　　“爸妈，郑淼是个大明星，现在实在太红了，中国最优秀的男演员”
　　“别唬吹，我哪有。。。”
　　“小孩儿脸皮薄，呵呵。等他再有时间，我们再来看你们”

　　程优递给他一个巧妙的眼神，尽长安收到立刻明白他意思，端正站在墓碑前认真的说

　　“我会好好照顾程优的，叔叔阿姨请放心，我一定努力赚钱”
　　“哈哈！我爸妈没那么世俗”
　　“那赚钱也很重要，你看，叔叔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