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豆恋上精神病算作死吗》悟悦

108、第 108 章

　　“只有我自己来，馨姨，你不用紧张”
　　尽长安率先开口打消她的顾虑，馨姨神态逐渐放松，怯懦的说了句
　　“给您添麻烦了。。。”

　　“没有，那个记者没爆出去，我买下了你的录音”
　　“我、我有。。。我有苦衷的。。。”

　　馨姨忽然啜泣落泪，她打开自家大门邀请尽长安进去。满屋子中药味扑面而来，不足20平米的小房间拥挤不堪，床上躺着一个跟郑焱年岁相仿的女孩。馨姨的女儿去年参加朋友聚会不幸发生意外，由于腰椎受损压迫神经导致左半边身体无法控制，复健费用极其高昂。但医生说她处于生长期，如果好好恢复的话有望康复痊愈。为此馨姨不分昼夜给女儿赚钱奈何杯水车薪，而后她不得不出此下策，想着借用安菲菲的名义捞一笔钱。

　　“实在是走投无路，我女儿停下一节课我都觉得我要死了。。。我真是走投无路才出卖旧主的。。。”
　　“馨姨，你、你先擦擦眼泪，不要太激动。我不是来责怪你的，我只是希望了解当时的真相”

　　馨姨告诉尽长安，就在他们兄弟二人落水前几日，安菲菲常带郑焱一个人在水塘边奔跑，起初她没太在意，即便是她跟郑焱在水塘边玩耍时不允许佣人们在，她依然觉得无所谓，毕竟是妈妈和儿子玩闹，不用佣人在无可厚非。
　　或许是她从未觉察出安菲菲行事有异，有一次端茶点的时候忘记她嘱托不允许旁人经过水塘那条路走，直接走到小桥上看到郑焱一次次从房子一角跑出来又跑回去，正当她担心之时，安菲菲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大声呵斥

　　“谁让你来的？！我不是说了不允许走这边吗？！权叔没吩咐你吗！”
　　“对不起太太，对不起，我一时大意了”
　　“大意？！下一次告诉你不要忘记少爷们的餐饮，药品，安全，你也大意怎么办！”
　　“不会的太太，不会的。我退回去重新走那边，对不起太太”
　　“先生不允许小少爷奔跑玩闹，你是知道的，这事要是让先生知道一星半点儿，你别忘了你在澳门没有身份，管好你自己的嘴”
　　“我什么都没看见，太太”
　　“下次不允许走错路”
　　“太太，没有下次”

　　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了，郑先名碍于郑焱视力不好，的的确确嘱托家中所有人若是见到小少爷奔跑疾走定要劝阻，安菲菲作为母亲偶尔溺爱纵容孩子玩闹，即便是时候馨姨回想起来也不会觉得异样，很快便忘了这回事。
　　不久时间转眼来到事发当天，负责看护郑焱和尽长安的共有两位保姆，其中一位回客厅取抓青蛙的网兜，另外一位则被安菲菲叫去同自己取一份甜品给孩子们吃。回客厅的保姆不慎走路过急踢到青砖扭到脚，恰巧馨姨路过便被她求助帮忙拿网兜，并且告诉她水塘那边好像没人务必快点。馨姨一听水塘只有两位少爷在焦急道

　　“怎么可以没人盯呢？！我现在过去，你缓缓脚起来再慢慢过来吧”
　　“也好也好，太太以为我很快回去才叫霞姐跟她走的”

　　馨姨为尽快到达水塘，特意抄近路横穿草坪趟过浅喷泉却不成想正正好好见到安菲菲在角落抱着郑焱说

　　“宝贝儿，你按照前几天练习的样子跑过去抓住你哥哥”
　　“好！”

　　郑焱乖巧的应有一声后拼尽全力朝尽长安跑去，随后两人双双落水。馨姨吓得几乎要晕倒过去，死命捂住自己的嘴连呼吸声都不敢发出，连连后退躲在工具房门前，等到她清楚地听见有开关门的响声后再次探头出去，安菲菲不见了。
　　因为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并且始作俑者居然是孩子的亲生母亲，所以一串串惊吓搅得馨姨六神无主，呆滞不堪，好一会儿回过神来才想起去救两个孩子，只可惜仍是来不及。

　　恐怖的画面一次次回荡在她脑海中，她不敢相信竟然会有妈妈见到自己亲儿子落水无动于衷转身离开，更不敢相信她事后的反应堪称完美。安菲菲悲痛万分，泣不成声的样子甚是真实，跟她悄悄怂恿郑焱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那真的是一位母亲失去求生意识的表情，真的是见到自己孩子危在旦夕的呕心抽肠。

　　事后多日馨姨恍恍惚惚，权叔多次询问她都守口如瓶，但心中的疑虑仍旧挥之不去，几经挣扎后她决定自己寻找答案。她先是假意自己丢了一个镯子，去监控室调取录像希望查到镯子掉落的地方，谁知保安告诉她那日监控录像刚好检修，没有影像资料。
　　而后她又去撞见安菲菲的地方重复巡查，确定当日安菲菲开合的那扇门是园丁储物间，只有那间房的门锁是老式的，发出不同于新式门锁的声音。于是她走进园丁储物间经由另一扇门出去，原来是洗衣房。

　　穿过洗衣房就可以直接来到客厅，当时的安菲菲是从客厅出去的。以上所有路线完全吻合安菲菲能够快速脱身出现在客厅当中。
　　最后她去找霞姐，霞姐告诉她，安菲菲走到半路去客厅拿准备好的毛毯，怕是担心少爷们玩水后身体冷。她们当天的行走路线正对馨姨推测——路过洗衣房。如果安菲菲依照正常路线回客厅，她需要走很长一段路但偷偷穿越洗衣房，不仅直通客厅还可在最短时间内到达水塘附近。

　　“啊？！你、你你，你的意思是说，安菲菲为了。。。哎哎哎，郑淼，不对啊”
　　程优听过这段故事，讶异到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只觉得自己毛孔大张冷汗连连，随即他提出自己的异议
　　“你是后来的儿子，那是他亲儿子，要‘牺牲’也应该是你吧？为啥用亲儿子换你？！”

　　“亲儿子不中用，她亲口跟我说的。我知道真相后找她摊牌，那天我像疯了似的，简直跟疯狗一模一样，我不记得怎么到的澳门，不记得如何迈进家门。看哪里都是血红血红的，人清楚又模糊，我简直。。。简直是发狂。。。”

　　“呵呵”
　　程优苦笑两声，用自己肩膀撞了撞他身侧
　　“你都能说自己发狂，那会是个什么样啊？我以为咱俩那天晚上，你够狂的了，看来你有非常‘残暴’的一面啊”

　　“她非常淡然的承认所有事情，没有否认。她故意给我吃药导致我昏迷，不过是为了让我爸来见她。她抛弃郑焱是因为，她认为我更适合替她争取加入郑氏的机会。其实我明白，即便那天出事的是我不是郑焱，于她而言，有什么所谓？是谁不重要，谁能在日后加以利用才最重要”
　　“所以，你一直在跟她抗争，才会说出你们的关系结束了”
　　“对，只可惜我从未成功过。。。”

　　程优再也忍不住，终是将手臂搭在他身上用力搂住。他的牵挂，他的纠葛，无需多言。既然郑焱无法去北京，两人商议最终将他转院到香港的疗养院，它距离内地较近，若是日后尽长安前去探望起码内地狗仔队不至于追到香港。办完郑焱转院的事情已经是晚上，明天一早尽长安将飞往南京，程优则飞回北京。

　　十月已末的北京迎来新冬降雪，今年落雪比往年早许多，尽管雪花轻薄落地即化，依旧无法阻挡人们兴奋的心情。打从梁尚英自杀后，梁玄礼时常中韩两头跑，若无必要需他在东莱美处理的业务，他一律留在韩国远程办公。邱楠跟随尽长安天南海北的跑行程，两人经韩国分别后再没见面。
　　跟他同命相连的还有程优，他和尽长安澳门一别有35天未曾见面。不过他自己手头上的事情也不少，之前堆积许多画稿不说，罗盼替他牵线搭桥的几次活动需要他如数参加。

　　“刚才那几个都谁啊？叨叨叨的没完没了。。。”

　　程优忍不住吐槽，他被罗盼拉着去参加饭局。说是饭局不过好听而已，其实实打实的酒局，席间哪有几个人认真吃饭，统统不住嘴的推杯换盏，喝够了再前往KTV随歌摇曳。

　　“神神道道的非给我算命，不有病吗！”
　　“你呀，就是太不擅长交际。我跟你说，现如今艺术家同样需要人脉资源你知道吗？你以为你画好名响，一人儿坐在你工作室里头，大家真金白银的排队去找你啊？搁齐白石那年代还行，现在？哼！”

　　罗盼硬性要求程优参加的是场人际“联谊会”，无非是名利场那点事。有头有脸的被阿谀奉承，享受众星捧月的崇拜感，初出茅庐或者小有名气的甘愿为出头日谄媚。在座的有商界朋友，有圈内名家，更有名不见经传但搭上牵头人，愿意带他们入场的。

　　“再不来了，弄得我实在膈应”
　　“妈呀！今天三四个可全冲你名声来的，你膈应？又没让你当舔狗”
　　“哎呀不行不行，我不适合这事。那个文化局的副局长，唱歌跟个抽水车发动机堵了似得，你瞅瞅做架子鼓旁边那几个捧的，我的天。。。”
　　“咋着？给你安排一次茶话会？花前月下的交流艺术？”

　　“用不着那么矫情，正常饭局我也去，今天这样的以后拉到吧，你自己来”
　　“哎呦我的天，我真成你经纪人了。上辈子我是不是辜负过你啊？这一世让我给你当牛做马的偿还？”
　　“你大爷。。。不自己瞅瞅自己什么奶奶样，我上辈眼瞎也不能跟你！快点开车送我回家，头疼的厉害，最后两瓶洋酒后劲儿。。。大啊。。。”

　　车子起步不超百米，程优醉意上头开始昏昏欲睡。途中他电话持续响个不停，可他又醉又困神志不清，导致第一次仅成功拿出电话，第二次看眼屏幕，第三次彻底没反应了。在路口等待红绿灯的时候，罗盼被持续响起的手机吸引住视线，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

　　【小混球儿】

　　“程优程优，程优？优儿？”
　　罗盼腾出手朝他脸蛋招呼两次，程优除了喘气啥反应没有
　　“那我给你接啊？哎？嘿！大明星来电话了”

　　一边是程优的不省人事，一边是尽长安的夺命连环call不厌其烦打过来，根本不容空，搞得罗盼实在没办法，不得不替他接电话。罗盼才接起来电，电话那头尽长安赶忙询问他出什么事为何不接电话，在得知程优醉酒后跟罗盼表示要亲自来接，两人在电话中短暂聊过随即挂断。
　　他将自己的车停在一栋写字楼后身的公共停车场，夜深人静不显眼。不出四十分钟，罗盼离老远就见到程优的白色宝马车逐渐靠近自己，车灯熄灭他确定驾驶位置坐的人是尽长安后，才将程优架出车门。
　　程优倒不至于烂醉如泥无法行动，主要是初冬严寒，他睡得正香不爱动弹，别别扭扭好半天不肯下车。没办法，最后罗盼必须生拉硬拽的把他揪出车门，见状，尽长安立刻下车。

　　“抬脚抬脚！程优抬抬脚”
　　“哎呀。。。睡个觉。。。你烦不烦人呐，干嘛呀死冷寒天的，干嘛去？！”
　　“你回家啊”
　　“你让。。。我再睡会儿”

　　幸得尽长安及时搭手，配合罗盼用力提拉程优终于站好，睡到蒙圈的他脸色一侧绯红一侧幽白。

　　“借你车里睡一觉都不行？！你急着回家啊！”
　　他瘪个嘴巴两腮气鼓鼓的瞪罗盼，说到。尽长安站在他右后方，伸手拉他一把向自己怀里，问罗盼说
　　“他去哪了？”

　　“郑淼！！”
　　“行走江湖，哪有不应酬的”

　　几乎在罗盼回答尽长安问话的同时，程优大喊一声，不过两人谁都不理会他的兴奋。程优见到尽长安出现忽如神灵附体，当然依旧是不清醒的那种，但比刚才活泼多了。

　　“哎呀我的妈呀，我的小朋友，哈哈哈，什么时候回来的？嗯？哈哈，哈哈哈哈嗝。。。”

　　说着开始往他身上乱扑，很明显尽长安略有尴尬不断躲闪，罗盼在程优身后来回拉扯他，要他好好站着不要大声说话，毕竟深更半夜声音传得远，引人注目不好。

　　“行吧，我任务也完成了，你快带他回去吧，别叫人发现”
　　“嗯，麻烦你了，等有空咱们再约”
　　“哎呀，跟我不用客气，你们快回去吧，快走吧走吧”

　　尽长安搭在程优腰身扶他往车的方向去，程优多日不见他自然非常想念，单手挂壁式勾住他脖子连搂带亲，临上车门的时候终于因不满而质问

　　“你躲什么？！谁让你躲的！”
　　“你收敛点，赶快坐好”
　　“哈哈！还是那个小屁孩，哎呀呀，快让我瞧瞧，啧啧啧，小脸儿嫩的呀。。。嫩的我心好痒啊水哥。。。脚！脚脚！卡住了！”

　　没等他话说完，尽长安先发制人再是不能听他一句胡言乱语，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塞他到副驾驶座位上。回家的路上程优酒醒大半，他斜靠在车门上不错眼珠的瞧望尽长安，笑而不语。此时的他有一种全新体会，即便是沉默不语，即便是做着平日里最普通不过的事，即便是他们没有对视，然而幸福同样插在心田，开出茁壮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