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成泥情如梦(上)》多情追惜

15、第十三章

　　“国师，城主说是有事找您相商。”
　　“知道了。”明日起身去找仁和。
　　“大哥，你来了！”仁和看见明日走来，便站了起来。
　　“仁和，你……你要出去？”明日见仁和一身便衣装扮便问。
　　“呃，这个……”仁和笑笑，岔开话题，“大哥，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我帮不了你。”明日淡淡地说。
　　“我还没说，你怎么知道你帮不了我呢？”
　　明日指指桌上一大堆奏折：“这是你的责任。”
　　仁和见明日已然猜到，又恳求道：“大哥，你就帮帮我吧，我今天真的有事。”
　　“仁和……”
　　“就这样说定了！”仁和边朝外走便说，“我会差人把奏折和玉玺送到你那儿去的！”
　　“哎……唉。”明日见仁和已经走远，无奈地摇摇头。
　　***************************************************************************
　　深夜，明日房中依然灯火通明。明日专心致志地替仁和看着奏章，这奏章足有三天之多——仁和是累不过才故意借口溜走的，他虽然关心民生疾苦，但是他更热衷于捕快之类的工作，对于什么财政、内务、军备之类的却是一点都不感兴趣，他也弄不懂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明日在翻阅过的奏折中都夹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对于奏折内容的批复——他并不直接写在奏折上，也不曾动用玉玺，毕竟仁和才是城主。
　　天上星移斗转，柄杓打横，东方升起了长庚星，似乎冷气生芒，煞是别致。明日抬了抬头，有些疲倦——他整整忙了一夜。明日喝了口茶——茶已冰凉，明日不禁悲从中来，易山的面容又在他眼前浮现，明日叹了口气，探身吹灭了快要燃尽的蜡烛，站了起来，见天已微亮，便索性开门出去。初冬的早晨已颇有些寒意，明日深吸了口气，不禁感到有些冷。
　　“明日，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玉竹夫人正好路过，看见明日站在庭院里不禁有些诧异。
　　“啊？噢，是。”明日听见母亲的声音便回转过头笑着答应着。
　　“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脸色这么差！”玉竹夫人一见明日的脸便惊怪道。
　　“啊？呃……没有啊。”明日笑着掩饰。
　　“明日你……”玉竹夫人走了过去，正想拉明日回房，突然碰到明日的手臂，“明日，你怎么穿这么少？天这么冷，会着凉的。唉，你怎么不知道照顾自己。”
　　“娘，我不冷。”明日笑着，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服饰——已是初冬，自己竟然还没换上冬衣。想这欧阳明日，原本对于衣食是多么讲究，如今却似乎连照顾自己都做不好——易山，一直都将明日照顾得无微不至，以至于明日都忘记了要自己添衣加被。易山——明日心中的又一隐痛。不过还好，至少现在还有母亲陪着他，明日从心底里感到一丝温暖。
　　“爹怎么样？”
　　玉竹夫人轻叹口气：“还是老样子。”
　　明日见娘的神情，便岔开话题：“娘，您怎么起得这么早？”
　　“唉，老了，睡不着。”玉竹夫人笑道，“哎，我得去看看你爹了，明日，当心别着凉。”
　　“知道了。”明日冲玉竹夫人笑道，待玉竹夫人走后，他感到有些累，但看看天已大亮，便觉得该把奏章送去给仁和过目，然后让他斟酌批复、用玺——政事是不容耽搁的——便强打精神，直接去找仁和。一到寝宫，得到的回复却是：城主至今未归，并下令早朝取消。
　　明日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觉得政事不可再拖，只得将批复誊抄一遍，并用玺加盖。
　　“将这些奏折交给城主。”明日对内侍道，“让城主早点用膻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国师走了？”过了好一会儿，仁和开门问内侍。
　　“是。国师走的时候留下了奏章，让您过目，他还说，让城主您早点用膻。”
　　“用早膻？”仁和倒吸一口气，“他知道我在里面？”仁和随便翻看了一下奏章，见明日已有批复，又转笑道：“还好，总算让他批复了，来人！把这些奏章发还给各大臣。”
　　“是。”
　　***************************************************************************
　　“霜儿，事情办得怎么样？”
　　“气死我了！”吟儿气得一跺脚，“那个欧阳明日，又自负又冷漠，居然……”一想起那晚明日冷冰冰、拒人于千里的态度吟儿就来气。
　　“好了霜儿，别生气。”宇文泰来安慰道，“仁和那小子不足为惧，至于欧阳明日……你尽量接近他，其他的我来想。”
　　“爹，你是不是又要去听那个半天月的指示？”吟霜不高兴道，“您就甘心听他摆布？”
　　“我有什么办法，我……”宇文泰来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啊。”
　　“爹，半天月是个小人，您可得早作打算。”
　　“爹明白，总有一天……”宇文泰来发誓般地自语，“霜儿，你自己要小心，别让欧阳明日看穿你的身份——他不知道你的真名吧？”
　　“宫女不都是用小名的嘛。”吟儿得意道，“他怎么可能知道我叫‘吟霜’呢？他还把我和他妹妹的名字想到了一起。”
　　“小心为上，这欧阳明日城府极深，不好惹。”宇文泰来提醒道，“而且，你千万不要身陷其中。”
　　“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他？”吟儿咕哝道，心却跳得快了许多。
　　宇文宰相与吟儿躲在角落说话，自然隐蔽得很，却不料这一幕正巧被刚走出寝宫的明日看见。明日暗想：一个宫女怎么会和宰相在一起？吟儿，你果然不简单，但是……现在，就是不能让仁和有事。明日盘算已定，灿若寒星的眼眸里又泛着自信的光彩。
　　明日离开后，便顺道去看了看丁雪莲和上官燕。
　　上官燕守着丁雪莲，她有些困趴在床沿睡着了。明日走了过去，悄悄地将一件外衣披在上官燕身上——上官燕并不曾深睡，便惊醒了：“赛华佗？”
　　“我是来看看上官夫人的，司马夫人。”明日解释道，一说到“司马夫人”四个字，明日就觉得有些难过。
　　上官燕起身给明日让座——两人又如同初见时的客气。
　　明日替丁雪莲诊了诊脉。
　　“如何？”
　　“脉象平和，没事。”
　　上官燕舒心一笑，略微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晕。
　　“司马夫人也该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不可太操劳了。”明日见上官燕有些憔悴，便关心道。
　　“我知道，多谢赛华佗关心。”
　　明日见日已上三竿，便起身告辞，可一站起来，就觉得头晕眼花，站立不稳。
　　“赛华佗！”上官燕急忙扶住明日。
　　“我没事。”明日稳稳身形，低头看了一眼上官燕扶着他的手——上官燕连忙松开了手，有些不好意思——明日微笑着用话岔开，“可能是有些累了。”
　　“你也要多注意身体。”
　　明日看着上官燕清澈的目光，感动万分，却平静地说：“我知道了，多谢司马夫人关心。”——明日时刻用“司马夫人”来提醒自己，这又何尝不是难以忘情的另一体现？
　　“告辞了。”明日说着便出门而去——毕竟他俩的身份已经不同往日了，任何的牵绊对大家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