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成泥情如梦(上)》多情追惜

13、第十一章

　　“不好了，大哥！”一大早，仁和匆匆赶来，神色慌张。
　　“怎么了？”明日并不惊慌——他向来处事不惊。
　　“边疆前辈、古前辈都走了！”
　　“我知道。”
　　“你知道？”仁和诧异，他还想问些什么，见明日已闭了口，也不再说什么。
　　“不好了！不好了！”小豆芽向明日住处跑来，边跑边喊，到了明日面前已气喘地说不出话来。
　　“又怎么了？是不是边疆前辈和古前辈不见了？”仁和不屑道，“我已经和大哥说过了。”
　　“不……不是。”小豆芽连连摆手。
　　“小豆芽，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明日警觉道，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雪莲奶奶她，她……”小豆芽缓了口气，可在一时之间又不知该如何形容。
　　明日不待小豆芽说完，已朝丁雪莲的住处走去。仁和和小豆芽也紧张地跟了过去，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 * * *
　　丁雪莲房中。上官燕、司马长风、玉竹夫人围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丁雪莲焦急不堪。
　　“赛华佗，你看……”上官燕一见着明日赶到，忙问。
　　明日用手势止住了上官燕的问话，径自走到了丁雪莲身边，仔细看了看昏迷不醒的丁雪莲——丁雪莲神色依然，脸上微微带着笑，只如同睡熟了一般，似乎还做着美梦。
　　明日诊完脉，表情凝重，他站了起来，走至窗边，若有所思。
　　“赛华佗，到底怎么样？”上官燕焦急地询问，“你，你直说吧。”
　　“哦。”明日转过身来，“上官夫人是中了毒。”
　　“中毒？那……”
　　“上……呃，司马夫人，不必着急。”明日望着上官燕那焦急的脸庞，有些怜惜，“令堂中的是梦仙散……”
　　“梦仙散？”司马长风插话道。
　　“梦仙散是在梦仙茶的基础上配制的。”明日不觉想起当初弄月托自己配制梦仙茶解药的情景，梦仙茶是弄月的独门毒药，可随着弄月的离世，除了自己，这世上又还会有谁能配制这种毒药呢？明日思虑着，又道，“中毒者据说能梦见仙人，因此睡中含笑，而睡的时间则是看用量的多少。”
　　“好诡异的毒药。”仁和忍不住道。
　　“真正的诡异并不在这儿。”明日继续说道，“按上官夫人的情况，她大约能睡三个月。”
　　“睡三个月就能醒？”小豆芽天真地问。
　　“三个月后就永远也不会醒了。”明日平静地述说着，他所担心的并不在此。
　　“永远不会醒？”仁和重复道，又突然恍然大悟，“你是说三个月后上官夫人会死！”
　　明日点点头，丝毫不被众人的大惊小怪惊扰。
　　“那下毒者如果要取岳母的性命，为什么要拖三个月？”毕竟是司马长风想得深远些。
　　“这才是诡异的地方。”明日思绪万千：昨晚的黑影是谁？梦仙散与梦仙茶的渊源仅仅是巧合吗？为什么要下毒害一个看来无关紧要的人，是想要挟上官燕？可又为什么除了下毒，再没有第二步行动？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明日感到不安。
　　“我不管什么诡异不诡异。”上官燕着急起来，“赛华佗，我只想知道可有办法医治？”
　　“办法，倒是有。”明日略一犹豫。
　　“你快说！”上官燕催促道。
　　“所谓以毒攻毒。”明日道，“这解药就是梦仙散，只要服下等量的梦仙散就可以解毒。”
　　“那你……”
　　“梦仙散我可以尽力配制，只是……”明日有些为难。
　　“只是什么？”
　　“还差一味药引。”
　　“药引？”
　　“是。这就是毒药与解药的唯一不同之处。”明日又道，“而难就难在这药引上。”
　　“什么药引？”上官燕问道，“就是再难，我也要找到。”
　　明日望望上官燕，她的心情明日自然了解：“这药引就是冰魄雪莲。”
　　“冰魄雪莲？”司马长风一字一顿道。
　　“冰魄雪莲生长在冰雪之中，以冰为土，全花连根、茎俱是雪白，与冰山相融，不易发现。”明日介绍道，“而且更为奇异的是，此花只在下雪时才会开放，雪一停便凋谢，仿佛以冰雪为魂魄，因此取名‘冰魄雪莲’。”
　　“好奇怪的花。”司马长风听来只觉得像是神话般神奇，不过在这方面他还是绝对相信明日的，“那在哪里能找到？”
　　“据说在仲冬时节、天山之巅能找到，不过数量极少，因此很少有人见过。”
　　“我现在就去。”上官燕急不可待。
　　“燕儿！”长风一把拉住上官燕，“仲冬离现在还有两个月。”
　　“要去找的话，现在就该去，否则时间一过，只能等到明年，到时候……”明日不温不火地说。
　　“让我去！”上官燕想要挣脱长风的手。
　　“天山之巅极寒，一般人承受不了。”明日平静地说，但语气已颇含关切、规劝之意。
　　“还是我去吧。”长风想了想道。
　　“不，长风！”上官燕深情地望着长风，“我不能让你冒险。”
　　“燕儿……”长风也深情地唤道。
　　明日背转了身。
　　“我们一起去。”上官燕下决心说。
　　“那上官夫人呢？”明日泼了司马夫妇一盆冷水——他并非故意要拆开司马夫妇，只是他们俩都走了，那剩下的人谁来保护？爹神志不清，娘、仁和、小豆芽不会武功，自己又未痊愈，而幕后主使者一直隐身不现，众人身边是危机四伏。
　　“这……”
　　“欧阳兄说的有理。”长风笑对上官燕，“你就留下来照顾岳母吧，我一定平安地把冰魄雪莲取回来。”
　　上官燕考虑了一下，便只好点头答应：“好吧。”
　　“长风。”上官燕又叫住正转身的长风，深情道，“千万小心。”
　　“我知道。”长风微笑道，他伸手抚摸了一下上官燕的脸庞——这是他新婚的妻子呀！长风终于转身离去。
　　“司马夫人，一起回皇宫吧。”明日淡淡道，平淡的语调里却有一种不容推辞的力量。
　　“可是长风……”上官燕有些犹豫。
　　“燕儿，回去吧，大家好有个照应。”玉竹夫人柔声劝道。
　　“对啊，燕姐姐，走吧。”
　　“嗯。”上官燕终于点头答应。于是五人带着丁雪莲一同回了宫，吟儿也一并回了宫。
　　接下来的日子里，并无特别的事发生。长风去寻找冰魄雪莲未归；上官燕和小豆芽照顾着昏睡的丁雪莲；玉竹夫人陪伴着疯癫的欧阳飞鹰；皇甫仁和处理着朝政，明日则在一旁辅佐。然而生活越是平静，明日却越是不安心。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觉得会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觉得阴谋就像是一张看不见的网，正慢慢地向着他们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