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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新线索 ...

  •   何忠,那个六十文卖了衡阳一只鸡,发疯说衡阳抢了他女儿的大叔,昨天迎娶了个隔壁村的寡妇陶露。半夜洞房花烛,哪知何忠掐晕了陶露,自己大叫着跑出门,不慎跌落山坡,摔死了。早上被同村的发现,遂报官。

      衡阳到达浏河村何家时,他家里围满了人,似乎是何忠的一些个亲戚,要把陶露赶回去。何忠的尸体被村民帮忙从山坡下方抬了上来,孤零零的放在院子的一隅,没有任何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陶氏,你克死了先夫,又在新婚之夜克死了何忠,这种不祥之人何家断然是不能留的,不过念在你一人孤苦无依,何家不会要回你所收十两聘礼,赶紧收拾东西,回你原来的住处吧。”

      为首的老妇咄咄逼人,陶露坐在凳子上抹泪却并没有按照老妇的话去收拾东西。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大人,陶露像是看见救星一般嚎哭着扑了过来,与刚刚抹泪怯懦的样子判若两人。

      方烨林被衡阳推上前去“挡刀”,苦着脸拦住陶露,怕她抓到自家大人。方烨林心道,即使衡阳不拽他,他也会上前拦住陶露,毕竟自家大人是有家室的,怎可随意与旁人有肢体接触。哪里还能找到像他这么贴心的好捕头,简直应该加月银。

      陶露被方烨林拦着,伸长脖子对衡阳哭诉,“衡大人,你要为民妇作主啊,何家这些个出了五服的远房亲戚,要谋夺亡夫家产,逼死我这个弱女子啊……”

      衡阳:“……”你的嗓门要是小一点儿,我可能就信了。

      在看热闹的行列,找到了上次问话的邻居大婶,何忠的这些个亲戚确实是出了五服的,他们没有赶走陶露的权利,所以何忠的这些个遗产,自然由是他的新妇以及女儿继承。不过何兰现在变成贵妇,应是看不上这点儿家产的。

      “何忠尸骨未寒,你们就纠集上门想着瓜分他的财产,对何忠却没露出半点儿伤心,想必何忠也不愿把遗产分给你们这种人。”衡阳提高了嗓音,“你们若是再敢来闹事,我就让衙役请你们到衙门去喝茶。”

      何忠的几个远房亲戚面面相觑,有个人躲在他人背后,小声道:“真是个勾人的狐媚子,竟能勾的县令帮她说话。”

      “……”你以为躲在别人身后我就听不见了么?衡阳正准备出声呵斥,那个为首的老妇却忽然挥起了拐杖,这是要“袭警”吗?

      老妇拐杖挥得气势汹汹,衡阳还以为她要打人,结果冲到他们面前,只是指着陶露道:“大人,我侄儿往日发病一炷香时间就会清醒,从未出过事,害过人,村里的路他闭着眼竟都能走,又怎么会失足跌下山坡呢?一定是她,是这个贱人把我侄子推下山去的。”

      老妇拿拐杖指着陶露的时候,衡阳就在观察陶露的反应,她似乎很害怕,很紧张,不过被人拿棍子指着害怕也正常。陶露脖子上的掐痕已经变得发紫,显然不像是作伪。

      “何忠死因为何,本县令自然会调查清楚。现在,不相关的人,赶紧走。”人群散去,衡阳让方烨林去邻居家询问情况。检查过何忠的尸体,他身上多处擦伤,尤其是脸上,惨不忍睹,像是一头从山坡栽下去的。

      尸体被带回县衙,衡阳开始询问陶露。

      昨晚亥时左右,陶露在房间等到醉醺醺的何忠,两人喝了交杯酒,何忠因为太累躺在床上休息了近一炷香时间才缓过来,他们开始办正事儿,可是衣服刚脱到一半儿,何忠就开始犯病,突然掐住了陶露的脖子。

      “你怎么穿着兰儿的衣服?说我的兰儿去哪了?你把她藏到哪儿去了?”何忠越掐越紧,陶露说不出话,喘不上来气,推不开挠也没用,只能去抠何忠的手指。因此她脖子掐痕的上方,还能看到一些抓痕。

      何忠疯疯癫癫的,因为太用力,脸色涨红,青筋都憋了出来,一会儿,他晃着脑袋,似乎是把陶露认成了何兰,“兰儿,你是我的兰儿?兰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我女儿,我们怎么能成亲呢?这是□□,要被沉塘的。兰儿,爹对不起你。”何忠说,“兰儿,不怕,没人会知道的,爹不会告诉别人,爹不会让人知道的。”

      陶露的记忆只到这里,后面她就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就是天亮了,有人来砸门说何忠摔下了山坡。

      陶露依旧穿着昨夜的喜服,发髻乱糟糟的,几缕碎发被顺到耳后,面上的粉黛都掉光了,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憔悴,是初见的模样。衡阳发现她安静下来,跟刚刚嚎哭求他作主的时候简直精分有点儿厉害。

      方烨林还没回来,衡阳带着阿鸿去了何忠摔下去的山坡,从路线来看,何忠从家里跑出来,径直跑到山坡这边,毫不犹豫地扑了下去。

      衡阳站在官道上,看着山坡,觉得有些头晕,山坡很陡,掉下去不是死就是重伤。上次调查那个无名女尸的时候,他就差点儿掉下去,看来这边儿需要修建一个护栏。

      方烨林跑到何家没找到衡阳,听说他来了官道这边,就匆匆跑着找了过来,“大人,您果然料事如神。”

      “少拍马屁,查到什么就赶紧说。”

      “昨天,何忠的亲戚朋友都散去之后,确实有几个小年轻在听墙角来着,只是何忠半天没有动静。听何忠说要缓缓,他们几个拎了酒去外面喝,准备过一会儿再来。屋里传出来动静之后,他们偷偷摸过来见何忠发疯杀人,当时他脸上憋出青筋,脸色甚是骇人,几个小孩儿胆子小,都吓跑了。”

      何忠房屋后面不远处的树下,还放着没喝完的酒坛,证明那个小孩儿没有说谎,他们的话和陶露基本对的上。

      “没有人见到何忠跑出来吗?”

      “有,有两个小孩儿,跑回来搬酒,呃,正好何忠发了疯似的跑出来,他们还以为何忠是要来杀他们的,又跑了,其中一个被吓得今天高烧卧床呢。何忠跑的方向就是这边儿。”

      又是酒后,又是发疯,摔下去似乎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大人还记得何忠的女儿何兰么?”

      “嗯,她怎么了?”

      “今天似乎是有人提议把何兰叫回来,可是,没人知道她具体住址,何忠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何家那些亲戚,翻看了何忠的信件,里面也没有写。”

      “怎么了?之前不就是说何兰没透露过么。”

      “没有,我就是觉得有点儿恶心,何家的那些亲戚想通知她父亲的死讯,没多少真心,似乎是觉得何兰现在发达了,能搭上她,说不定能得到什么好处。”

      衡阳拍了方烨林一下,“想那么多干嘛,县衙那么多事儿,还不够你烦的?”衡阳心里也很膈应,他总是能说别人,却不自知,他自己想的也不少。

      县衙里,衡阳看着面色酡红的周炎,见他扭扭捏捏的,挑了挑眉,周炎还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不是生气就是炸毛的,验个尸而已,害羞个屁啊。

      “尸体有什么问题吗?”

      周炎双手搓着腿,摇头,“没有,他确实是摔死的。”

      “你是还有别的事儿,要问我?”这模样,是看上哪家姑娘了,找他给出出主意?

      “没有。”周炎继续摇头。

      “你要问我一些少儿不宜的话题?”

      “少儿不宜?不,不是,非,非礼勿言。”

      衡阳皱眉,这货不是喝醉了发酒疯呢吧,似乎是有点儿酒味儿,“要不叫小林送你去休息?”

      “呼~”周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发现之前的那个无名女尸身上少了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难不成你验尸出错,那其实是个男的?可她不是怀孕了么?”

      “不是身上的,是,是衣服,”周炎吭吭哧哧的道,“她外衣、亵裤都在,但是肚,肚兜不见了。”

      “肚兜?”那女尸身上什么首饰都没有,之前猜测是出门太过着急,可是再着急出门也不可能不穿内衣吧。之前排除了抛尸,可是没有别的情况啦,就算是在马车里换衣服,意外摔了出去,可那也应该是衣衫不整的摔下去啊。

      不对,有人追了下去,挖坑把人埋了,埋之前给她穿上了衣服。这,什么情况下,有旁人在,能在马车里面把肚兜给脱掉啊。变装?工作需要?还是在办事儿?

      衡阳晃掉脑子里的黄色废料,“这个,就算没了肚兜,也做不了调查的方向啊,先不说那肚兜是什么样子的,就算知道,我们也没法去找啊。发现尸骨的附近小林他们都搜查过了,什么都没发现。”

      周炎两手绞紧,衡阳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周炎怎么越来越紧张了,这家伙竟然纯情至此吗?不就是个肚兜么?

      “我,问过,”周炎顿了顿道,“你之前说拿走她身上首饰的人可能是想掩盖死者的身份,我问过,肚兜也可以,像是手帕一样,会绣上自己的名字。”

      绣上自己的名字,买来的不用多此一举,要是真如周炎所说,肚兜是自己做的,那特么不就更加无从查起了。

      “这,自己绣肚兜的人一般绣工都很好,大多是绣娘。也有可能是,针脚花样特殊,懂得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所以你觉得我们应该查一查,丢失的绣娘?”

      周炎点头起身欲走,没想到衡阳笑嘻嘻地说:“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又是找谁咨询的?”

      周炎匆匆拱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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