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县令不靠谱》藜也

38、夫夫

　　衡阳一巴掌拍过去，“再胡说八道，就把你嘴巴缝上。”说完衡阳转向洪远，“不是说有人看见刘吉是被蛇勒死的吗？人呢？蛇呢？”

　　第一个发现刘吉死亡的人是刘吉的姑母，就住在隔壁，今早起来见刘吉家里没有生火做饭，所以过来看一眼。推门进来的时候发现堂屋的门开着，东西一片散乱，跑到屋里一看，刘吉躺在地上，一条金色的蛇盘在刘吉的脖子上。

　　惊慌失措的她叫来儿子、丈夫，蛇消失不见了，跑到刘吉身边查看，人已经凉了。

　　真的看见蛇了啊！衡阳正吩咐方烨林和洪远去房间周围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蛇爬过后的痕迹，就听到房间外面一片慌乱和哭声。

　　衡阳出去查看，只见刘吉的尸体掉在地上，一个瘦弱的男子抱着刘吉的尸体，拍着他的脸，一边哭一边询问，“吉哥，你怎么了？你醒醒，不要吓我啊……”

　　身后赶出来的刘吉姑母比那个男子更加激动，跑过去拽着他的头发，将人推倒一旁，然后对着他拳打脚踢，口中念念有词，“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下贱胚子，你一晚上跑哪里去了？是不是你害死刘吉的？你说，你说……”

　　刘吉姑父将妻子拉开，堂弟刘泽想要将那个男子扶起来，但是男子伏在刘吉身上痛哭，怎么也拉不起来。

　　衡阳看见那个男子的背篓倒在一旁，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是一些干粮、野菜之类的吃食，还有紫苏的嫩芽，这里好像并没有人种植紫苏，所以应该是野生的吧。

　　刘吉姑母在人群中看见一个人，变得更加激动起来，指着那人对地上的男子破口大骂，男子对不堪入耳的诋毁和谩骂依旧没有回应，仍旧不死心的摇晃着刘吉，期盼能将人唤醒。

　　奸夫□□？衡阳挑着眉看向洪远，“这是个男的吧？”他的眼睛应该没瞎吧。

　　洪远：“此人应该是刘吉的契弟。”

　　契弟？干弟弟，结义兄弟喽，衡阳反应过来，难道说这个男的绿了自己兄弟，抢了自己兄弟的老婆？

　　骂人的话越来越难听，衡阳掏了掏耳朵，受不了，大声喊道，“好啦，不要吵啦。”

　　刘吉姑母扑过来，“大人要为我侄儿作主啊，一定就是这个腌臜的贱人害死了他。”

　　衡阳勉强扶着这个胖胖的妇女，说：“害死比侄儿的人应该不是他。”

　　刘吉姑母的吐沫星子喷了衡阳一脸，“大人可不要被这贱货的脸骗了，这人坏得很，您可不能包庇他……”

　　洪远和刘吉姑父将人拉开，衡阳才得以喘息，用帕子抹了把脸说：“刘吉不是感冒……得了伤寒吗？这人要是害他，干嘛一大早给他送紫苏来治病。”

　　刘吉姑母看到紫苏，停止了控诉，但还是忍不住抹泪。

　　衙役要将尸体抬走，男子似乎仍旧不死心，哭着跟了上去，摇摇欲坠，不能承受刘吉离开的事实。

　　刘吉堂弟刘泽看了父母一眼，得到父亲的首肯后，跟着一起去了，时刻留意着身旁踉跄地男子，怕他摔倒。

　　那个男子对刘吉的感情还真是好，亲兄弟也不过如此了吧，衡阳看着那个男子离开的身影感慨道，若是向前……呸……向前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可自己穿过来的时候，跟向前是睡在一个包厢的，他起来看到自己已经凉了。应该也一样接受不了吧，不知道向前那个一米八八的大汉，会不会为自己哭鼻子。

　　远处，方烨林兴奋地朝着衡阳挥手，“大人，大人，我找到蛇爬过的痕迹了。”

　　衡阳拍了拍方烨林的肩膀指着痕迹说：“追去看看，说不能能找到蛇窝。”

　　方烨林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去？”

　　“不想去，自己去说服大洪。”

　　洪远去追蛇，衡阳就指派方烨林去村里打听刘吉的事情了。再次回到刘吉家中，衡阳将刘吉家的堂屋检查了一遍，发现似乎没有另一个人的来过的痕迹，桌子上的东西似乎都是刘吉死前自己扫到地上去的。

　　因为除了主桌上的物品散落一地，其他台子、柜子上的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上面。若是有另一个人在，打斗起来不可能不碰到柜子上的东西。

　　所以，衡阳猜测，刘吉应该是坐在榻上休息，然后感觉到不适跑到桌子这里来喝水，但应该没喝进去少，就不行了，将桌子上的东西推撒一地，自己也向后仰躺了过去，直至死亡。

　　衡阳指挥一个衙役将茶壶、茶渣、垃圾等收进箱子带回衙门。

　　刘吉姑母的情绪终于缓和了，衡阳才开口问：“你们就住在刘吉隔壁，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姑母：“昨晚很晚的时候是……是听到一些动静，但是就一下，很快就没了，所以我们也就没过来。”

　　“这东西都摔碎了？你们也不好奇？”

　　姑父：“我们以为刘吉和刘宴在打架，所以……”

　　刘宴指的就是刚刚的那个男子吧，可打架不是更应该过来看看吗？“他们经常打架？”就算是怕殃及，那听到动静停下来，还是应该回过来看看啊？

　　姑父：“不曾。”

　　既然不曾打架，天又很晚了，他们又不曾看见刘宴来刘吉家，怎么知道打架的是他们二人？听刘吉姑母说刘宴一晚未归，难道……

　　“刘宴也住在这里？”

　　姑母疑惑的看了衡阳一眼，“他不住这里住哪里？”

　　果然？衡阳点头，“他们二人平时关系很好？”

　　“阿吉对刘宴自是没话说，”姑母想到刘宴，脸上带着不屑，“刘宴却不是个感恩的。你拽我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姑父拽了姑母被回怼之后，便讪讪的松开了她，“小晏这孩子不错，对阿吉也挺好的。”

　　姑母转身怒视姑父，“他做的那些事情也叫好，你忘了他刚来的时候……”

　　姑父提高音量打断姑母，“你也说了，那是刚来的时候，他们现在过的不是好好的，阿吉……也知道上进了。”

　　“有什么用，有什么用，阿吉可是我大哥的独苗啊~”

　　怎么又哭起来了，衡阳递了个干净的帕子过去，断断续续衡阳算是问出了刘吉大概的情况。

　　刘吉是其父的老来子，而且是独子，因为得来不易，所以从小到大备受溺爱，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因此，刘吉被养成了一个飞扬跋扈的性格。

　　两年前，他爹死了，这小子地也不种了，租给了姑母，自己去城里讨生活，具体也不知道干啥，反正是没有闯出什么名堂。

　　一年前，刘吉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人，就是刘宴。

　　刘宴是村东头儿一户人家的小儿子，他大哥欠了钱，他爹将刘宴卖给了城里一个大户人家换钱。

　　不知怎么的就被刘吉带回来的，刘宴家一开始以为是刘宴偷跑出来的，来刘吉家吵闹过，要刘宴自己回去，过了几天，那大户人家也没有来要人，才作罢。

　　刘宴没有回自己家，从那以后，便在刘吉家住了下来。刘吉也没有再回镇上，在家里住了下来，安分种地，偶尔会去山上打猎拿到镇子上去换钱。

　　衡阳所说没错，刘吉确实感染了风寒。他从小身体很好，很少感冒，但是前一段儿时间换种太过忙碌，歇了一天后又去山上打猎，谁知半路回来的时候下雨，被淋了透，因此感染了风寒，而且一连吃了几天药都不见好转。

　　刘吉姑母昨天傍晚来刘吉家送野菜，知道刘宴昨天去给刘吉拿药，新药放在厨房，刚刚检查确实少了一味紫苏，紫苏在山的另一边有长，所以刘宴才会去远地方采药，距离太远，想必是还在山中待了一晚。

　　姑母虽然知道刚刚误会了刘宴，但还是对他有些不满，说要不是他留刘吉一个人在家，刘吉也不会出这种事。

　　刘宴跑那么老远去采药，还有他刚刚对刘吉的态度，那真的是情真意切，反正在他看来刘宴这兄弟当的是没话说的。

　　衡阳很想为刘宴抱不平，心想：若是你们昨天听到动静过来看一眼，也可能刘吉就不会出事。可，事已至此，追究亲人的责任，除了让他更伤心之外，又有何用呢？

　　衡阳毕竟只是一个外人，这么说也欠妥，所以他选择闭口不言。

　　昨晚可疑的人、动静都没有，这两年刘吉也没有得罪过谁，除了一年前刘宴父亲、大哥来要人的时候，被刘吉拿着棍子撵到了村东头儿。

　　衡阳一时半会儿没想到什么问题，东西收集好，便出门去找方烨林他们了，没想到这家伙效率还挺高，已经打听完回来了。衡阳捂着头反思了一下自己效率是不是太低了，回想问问题的经过，结果只想起来刘吉的姑母在各种抹泪，抱怨。

　　洪远已经看不见人了，不知道追着蛇留下的痕迹跑去了哪里，衡阳上马车回了县衙。

　　车上，方烨林总结汇报他带着几个衙役打听到的情况。

　　这情况和刘吉姑母说的可是很不一样啊，虽然知道刘吉姑母说自己侄子的时候，应该是有美化的，但这也差太多了。

　　刘吉可不能说是飞扬跋扈了，那可真是为非作歹、劣迹斑斑、无法无天……简直是村中小霸王。

　　调皮捣蛋、偷鸡摸狗、惹事生非、欺男霸女，损事、坏事儿每天都做一箩筐，但是细数也没有做过什么无法无天的事情，以衡阳的话总结来看，就是一个字，贱！两个字，泼皮！

　　听到后面，衡阳又有些糊涂，结合刚刚刘吉姑母的言辞，以及方烨林的说法，他怎么觉得刘宴和刘吉之间的关系这么暧昧呢？

　　“刘宴不是刘吉的契弟吗？”

　　方烨林看向衡阳，不解，“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大人？”

　　刘宴跟别人走的近，引来流言蜚语，这说法……

　　“被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刘宴都成了刘吉的老婆……妻子了！”

　　“是妻子啊，”方烨林拿着自己的笔录本，翻了翻，没记错，“他们成亲了，可刘宴是男子，一般称为契弟啊。有什么问题吗，大人？”

　　衡阳内心：男人和男人成亲、夫夫、契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