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被逼天下无敌》陆雪留

3、千山飞雪3

　　耀眼的日光下，连绵无际的楼阁展现眼前。
　　白石雕砌的水池上，繁复虹桥连接起幢幢高阁。身着白袍的人群像工蚁穿行在楼阁之间，气势磅礴震撼。
　　陆寒江木然想，他写的应该是个“小”药堂？
　　但这不重要。
　　现在他正站在柴房门口。而柴房在药庐的最边缘。左右杂树丛生，没人看得到他。
　　陆寒江等了一会儿，确定没人注意他，忽然一转身，钻进屋旁树丛。
　　——原著里，柴房后的树丛，其实是男主偷偷溜出药堂的暗道。
　　最开始男主加入药堂，其实更多是为了治疗自己先天不足的心脉，这是一直桎梏他不能习武的根源。但他翻遍药堂，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只好另寻出路，在每天干完活回来后，外出寻找线索。
　　陆寒江顺着书里的描写，没多久就找到树丛尽头的围墙。
　　高大的围墙中央不知道什么时候塌了一道缺口。透过缺口能看到外面热闹的街市。
　　“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呐？”
　　“两碟牛肉，一壶陈年女儿红！”
　　“这位大侠，看看这好马，如假包换的汗血马！”
　　“卖糕点！新出炉的糕点——”
　　……
　　非常热闹。哪怕翻出药堂也不会有人发现。
　　但出去容易，再想回来就麻烦了。陆寒江没有立刻出去。
　　药堂的剧情本身没什么内容，只是给男主一个变强报仇的理由。药堂之后，才是主角真正的起点——在一次寻找灵药时，男主误入前圣居所，被圣人收为弟子，从此摆脱羸弱病躯，一飞冲天，真正踏上称霸江湖的路。
　　陆寒江有信心跳过药堂而不影响主线。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依然没有动作。
　　“……人呢？小兔崽子，最好别让我抓到！”
　　陆寒江一惊，蓦然转向声音的方向。
　　只听树丛外，刺耳的男声逐渐接近。
　　是不久前来叫他干活的男人。
　　在脚步声踏入树丛的一刻，陆寒江终于咬了咬牙，低头走向裂缝。
　　“刚才怎么不走？”一声古琴般的优柔声音响起。
　　陆寒江霍然抬头。
　　屋边的杨树上，郁盛的枝叶自由舒展，微微摇摆。身形单薄的青衣公子撑着枝干坐在树上，双腿一晃一晃。见陆寒江看过来，他歪了歪头：“你好像总是会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
　　一瞬间，整个世界的声音都静止下来。
　　温柔的晨光穿过树枝，打在他脸上，本来苍白的皮肤变得柔和下来，眉眼却愈显明艳慑人，幽黑的眸子里有山泉一样的光泽，看起来不像鬼怪，反而像一只误入凡尘的山灵花妖。
　　陆寒江感觉喉头有些发痒。半晌，他低下头，不自在地挪开视线：“你可以用灵犀控制我走。”
　　“那多没意思。”李飞绝没在意他的违逆，只好奇打量着围墙：“你打算去外面做什么？”
　　陆寒江闻言心脏一缩，指甲陷进掌心里：“……去归云峰拜师习武。”
　　他没有隐瞒。以李飞绝的心智，他瞒不过去，而且……
　　下一刻李飞绝道：“那是后面的剧情。现在你该在药堂。”
　　果然。陆寒江的心沉了下去。
　　他猜到李飞绝不会让他走。理由很简单，他让陆寒江做男主不是为了看故事，而是报复——显然药堂剧情是很合适的桥段。
　　虽然早就猜到这一点，但陆寒江心里还是有点难受。他抿了抿嘴：“我不会蛊毒，也不会武功，药堂的剧情有可能被我搞砸……不去归云峰习武，你能教我一些武功吗？或者蛊毒也可以。”
　　“蛊毒……”李飞绝拖了一会儿声音，才悠悠道：“不行。”
　　“至于武功，我也不会。”
　　这一回陆寒江没有失望。他只是沉默了一下。
　　“好。那我现在回去。”陆寒江没打算多做无谓的挣扎。
　　但李飞绝却没有放过他：“好啊。我找人送送你。”
　　“什么？”陆寒江愣了下。
　　忽然，一声粗粝的男声在背后响起：“小兔崽子。”
　　陆寒江悚然一惊，猛地转身！
　　只见高大男人贴在他背后，低头看向他，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小兔崽子，看你往哪儿逃？”
　　霎时陆寒江脑中一空。
　　他忽然想到大殿上的男女。他们盯着血丹的眼神，和此时的男人完全一样。
　　李飞绝打了个响指：“去吧，继续原来的剧情。”
　　接着高大男子就顺从转过身，带着不变的笑容，笔直向前走去。
　　一道闪电掠过陆寒江脑海。他僵硬地盯着男子，忽然想起不久前，不早不晚的敲门声——从一开始，他就没有逃出过李飞绝的视线。原来如此。
　　陆寒江扫向身侧杨树，树上的人却已经不见。
　　他讽刺地扯了扯嘴角，就转过身，跟上傀儡。

　　熟悉的楼宇又回到眼前。
　　药堂分为前堂、药庐、后堂三部分。前堂处在所有建筑前方，平时用于接待病人，药堂的大夫大部分都在这里。后堂是弟子的起居楼，也就是陆寒江看到的那些阁楼，占了药堂大部分场地，剩下那些低矮的大院就是药庐，各种药材的炮制都在这里进行，各处下仆正在院子中翻晒药材。
　　陆寒江跟着高大男人穿过座座建筑，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闻到一阵古朴的药香。
　　他抬起头，看见一座巨大的厅堂。大堂中人来人往，陈设古色古香，布局却和和寻常医馆差不多。
　　四面是高大的药柜，不少弟子在药柜前抓药，中间排着几排诊桌，大夫和病人正在会诊。靠大门一角是一排泥炉药罐，瓦罐上冒着热气，许多杂役在炉边打扇催火。朱红木门大敞，透过门，能看见台阶外车水马龙的大街。
　　一个绿衫富态男人站在门边，正负手监督堂内众人，神情高高在上。

　　带领陆寒江的男人一踏进大堂，就恢复正常，回头森森扫了陆寒江一眼，才朝绿衫中年人走去：“嘿嘿，鲁管事，您瞧，人带到了——”
　　鲁管事？陆寒江立刻看过去。药堂中有一个反派让人格外印象深刻——带头欺侮男主的药堂管事，在原著里，他觊觎男主炼制的灵丹，不但处处刁难男主，最后还诬陷男主是魔教奸细，害得其被正道追杀，一路险象环生，好不容易才被女主救起。
　　鲁管事朝陆寒江阴沉扫过来：“一个小玩意儿，也敢跟本管事摆谱……”
　　“你，盯着他煎完药，然后，”他扫了眼陆寒江，眼神里闪过一分淫.邪，对着男人道：“把他带去后堂。”
　　男人立刻意会，挤眼一笑：“鲁管事放心！”
　　陆寒江没有立刻明白其中的意思。他正盯着鲁管事，眼睛越睁越大——捧着血丹的绿袍男人……
　　陆寒江猛然扭头，扫过整个大堂。堂上其他弟子正在看他的热闹，打扇的弟子、整理药材的柔媚女人……仿佛大殿上狂热的傀儡人群再一次站到面前，陆寒江脸色惨白。热烈的日光从门外打进来，他却冷得打了个寒噤。
　　他忽然想起原著里，中原武林被男主完全渗透后，各派傀儡在他身前列成大军，狂热地冲向前方，不畏生死，无人能挡……
　　“听不到本管事的话吗！”
　　陆寒江蓦然回头，发现鲁管事正愤怒瞪着他。其它杂役还在看热闹，高大男人大步朝他走来，脸色阴沉。
　　这样生动鲜明的表情，怎么可能是傀儡？陆寒江不由又迷惑起来。
　　但在书里，傀儡失去神智后就不可能再变回常人。这是怎么回事？
　　“有没有大夫！”
　　就在这时，一声清亮的少年声音打断所有人的思绪。

　　陆寒江转过头，看见一匹高大白马越门而入，马背上，少年蓝衣如风，流星般掠过半空。
　　“咴”的一声马嘶，照夜白的马蹄稳稳停在陆寒江眼前。蓝衣少年翻身一跃，跳下马背，银白剑鞘反指一旁的男人：“马背上的人受了伤，快给他看看！”
　　直到这时，照夜白才放下前蹄。陆寒江终于看见马背上的另一个人。是个褐衣朴素的樵夫，趴在马鞍上，一动不动，腰间洇出大片血迹。
　　高大男人顿时没空再找陆寒江的麻烦：“这位少侠……咦，这伤势不轻啊，怎么弄的？”
　　蓝衣少年：“不知道，路上捡的。”
　　陆寒江：“……”
　　男人无言以对，只好招了招手。立刻有两个药堂弟子上前乖觉动了起来。
　　蓝衣少年无事可做，干脆抱剑在一边围观。比陆寒江还高的照夜白也停在旁边，甩了甩马鬃。
　　过了一会儿，蓝衣少年忽然转头：“你看我干嘛？”
　　被他问到的陆寒江：“……”
　　陆寒江很想说我不是在看你，但是条件不允许。
　　熟悉的灼痛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血脉里浮起，凌迟般的痛楚令人生不如死。耳边一阵嗡鸣，陆寒江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
　　蓝衣少年还没发现不对：“怎么？你认识我？”
　　哇的一声，陆寒江朝他呕出一大口血，随即倒下。
　　“……”少年猝不及防：“喂你怎么回事！我又没说什么……”
　　“喂！快来这边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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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号小弟楚楼风出场
嗯，柴房李飞绝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