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她总是出其不意》春榕令

32、第十五章

　　顾森罗一边脱下西装外套，一边推开门，昨天下了场秋雨，温度降下来许多，他把外套搭在衣架上，一回头，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高清灵。

　　办公室里的窗帘拉起来了，一片漆黑，高清灵坐在黑暗中，一动不动，跟个雕塑一样。

　　顾森罗打开灯，刺眼的白色瞬间灌满了整个房间，高清灵的肤色本就是苍白的那一种，现在被白光一照，惨白如纸。

　　“你连夜赶回来，就是为了待在我办公室里装神弄鬼？”顾森罗坐到高清灵对面，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两袋茶包，“事情怎么样？博伦还好吗？”

　　高清灵搓了把脸，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慢慢升了上来，说：“胡烨死了，博伦先生还不错。”

　　顾森罗泡好茶，热气氤氲，茶香四溢，他把杯子推到高清灵面前：“胡烨怎么死了？”

　　“我……”高清灵皱着眉头，没有接茶，只是盯着褐色的茶汤，“她身上有别人下的符咒。”

　　顾森罗风轻云淡地应了一声，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事，转移话题道：“事情查完了就行了，这段时间橘子洲那边都会放烟花，有很多人会去看，执行员查到潜龙可能就在那附近，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我打算派你过去负责，你觉得怎么样？”

　　高清灵垂着眼眸，她沉默了片刻，忽然说了个不相关的话：“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不让我知道万象盟的事情？”

　　顾森罗眼中一沉，他坦然笑道：“什么万象盟？我不知道。”

　　“你知道，博伦说你知道，”高清灵干脆破罐子破摔，“他告诉我，管理局的建立，就是为了抵抗万象盟，你身为亚洲分局的局长，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总是说些没有必要的话。”顾森罗的神色终于有了丝变化。

　　“我之前一直以为，出现的那些怪物，都是自然所成，就像是这世间所存在的千千万万的生物一样，是天生如此，只不过对人有危害，才会去将其消减。”高清灵面若冰霜，“但我没想到，这一切居然是有人在操控！那些怪物并非自然所成，而是人为制造出来的！这一切的背后就是万象盟！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她气得发慌，太阳穴突突跳着，她想起谢倩，想起胡烨，想起那些死在她面前的人，想起那些被万象盟害死的人。

　　这些人就算是罄竹难书，也不该死得不明不白。

　　高清灵从归墟离开前，胡烨的尸体被火化了，是她亲手将骨灰洒进大海的，那时她的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受。

　　花一般的生命，就这样凋谢了。

　　顾森罗静静地看着怒不可遏的高清灵，他摇了摇头，笑着说：“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高清灵僵住了。

　　“你知道了，管理局的建立就是为了对抗万象盟，我们举全局的力量，才能和他们抗衡，你知道这件事又能如何？单枪匹马去和他们搏斗吗？你能做什么呢？”顾森罗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诛心的话。

　　高清灵轻声说：“至少我不会处于被动，顾森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连知道事情真相的权利都没有了？”

　　顾森罗柔声说：“我是在保护你，心肝，你也知道，知道的事情越多，就越危险，你不也是这样保护曾絮白吗？”

　　“这不一样！这是原则性问题！”高清灵据理力争，“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傻乎乎地去送死，到头来自己死了，还不知道是死在谁的手里吗？”

　　“你不会死，”顾森罗认真地说，“谁都会死，但你不会。”

　　高清灵觉得自己和顾森罗没法聊下去了，这个事情以后再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她总是这样，能很好地把控自己的情绪，冷静得不像个真人。

　　“算了，以后再说。”高清灵拿出资料摆在桌子上，“我之所以调查谢倩和胡烨，是因为有个人告诉我，万象盟在寻找阴时阴刻出生的人为祭品，要复活神龙，我当初在调查琪雅中学的案件的时候，特意看过死的人的生日，其中杜紫桃和谢倩的生日就是阴时阴刻。”

　　顾森罗托着腮，望着高清灵，随意地扫了资料一眼。

　　“于是我在回城后，特意去找了谢倩的家人，询问谢倩死之前的情况，果然，谢倩在死之前身上有非常浓厚的血腥味，这是拿活人做人傀的初期表现，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拿谢倩做人傀，但我能从这里推断出，琪雅中学一事，的确是万象盟在其中操控，”高清灵说，“不过现在还不能断定，万象盟在这里插手了多少事。而且我初步推断，林康辰有很大的嫌疑，他很有可能是万象盟的一份子，因为他的出现和存在太巧合了，他像是自己送上来的鱼饵，等着我上钩一样，还生怕我不咬。”

　　“之前肖老板说，他是从一个少年手里买的录像带，那个录像带里就有谢倩的人傀，那个人很有可能是林康辰。而且教胡烨控制希恶的，说不定也是他。”

　　“你有证据吗？”顾森罗问。

　　高清灵摇了摇头：“这只是我的猜想，所以我才会去归墟。在我询问胡烨的时候，她突然断舌自杀，就是在我说出了林康辰的名字的那一刻。”

　　“他的确有很大嫌疑，”顾森罗站起来，从桌上拿过来装订好的资料，“你看看，这是我调查的结果，琪雅中学，根本就没有这个叫林康辰的人。”

　　高清灵不敢置信，她忙翻看着手中的资料，越看越心惊，这是琪雅中学.高二.的.学.生.资.料，里面根本没有林康辰的信息，后面是琪雅中学历年来的学生档案，也找不到一点林康辰存在的蛛丝马迹。

　　顾森罗坐下来，看了看自己修建圆润的指甲，漫不经心道：“看到了吧，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可是……”高清灵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教室的照片上有林康辰，他甚至在校庆上发言，当时都有影音记录的。”

　　顾森罗拿起遥控打开办公室里的电视机，屏幕上出现了那天琪雅中学的校庆，在讲台上发言的，是一个高清灵不认识的少年，这个人根本就不叫林康辰，长的和林康辰千差万别。

　　顾森罗又拿给他班级照片，取而代之的也是这个发言的男生。

　　林康辰像泡沫一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无影无踪。

　　高清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能使用这种群体性幻术的，只有万象盟了。”顾森罗淡淡地说，他看了眼电视屏幕，转而看向高清灵，“我们从一开始就被他们耍了。”

　　顾森罗一点怒气都没有，好像被骗的人不是他一样。他站起来，坐到高清灵的身边，伸出双臂，虚虚地拢住高清灵的肩膀。

　　他在高清灵耳畔轻声说：“你不要在意，这不是你的错，她们的死与你无关，这一切都是万象盟的手笔。”

　　顾森罗说话的时候，有浅浅的金光在高清灵的身边闪现，高清灵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她合上眼，倏然觉得很累。

　　“睡吧。”顾森罗说。

　　高清灵陷入了沉睡，顾森罗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在沙发上，将西装外套搭在她身上，顾森罗蹲在高清灵面前，沉吟不语，伸手摆弄了一下高清灵的头发，把挡在她脸上的发丝撩到后面去。

　　他摸了摸高清灵的脸，叹息一声，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他掏出手机，给博伦发了条信息。

　　博伦回消息很快：“我只是说了我该说的。”

　　顾森罗的脸冷得可以掉冰渣子下来，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动着：“不许有下次，你明知道她状态不好。”

　　“你难道会割了我的舌头吗？”

　　顾森罗严肃地回复：“这是个好提议。”

　　博伦那边停了下来，过了许久，他发了个竖中指的表情。

　　顾森罗关上手机，冷哼一声。

　　许蔓生肚子里有一千句脏话要说，但她还是坐在了临江的小马扎上，戴着□□镜，双手拢着袖子，精致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她扎着高高的马尾，浅褐色的卷发像是绵羊的绒毛，卷曲轻柔地垂下，在阳光的照耀下，卷发近乎于金色，耀眼夺目。

　　高清灵老远就看到了许蔓生这头抓人眼球的卷发，她走过来，拍了拍许蔓生的肩膀，许蔓生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又面无表情地转了回去，继续看着江面。

　　“你来得很早。”高清灵拖了个马扎坐在许蔓生身边。

　　“老高你知道不，今天我原本是打算带我那个新男友去世界之窗的，晚上我们会睡在海底隧道，在漫天的水母和海鱼中入睡。”许蔓生痛心疾首，“我票都买好了，结果呢！今天早上八点，一通电话把我喊来这里，就瞅着这江面，啥事儿不干，就叫我在这儿坐着，你实话实说，管理局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这可是国庆节，国庆节都要上班哦？”

　　许蔓生想起自己和红雀通电话告诉他自己有事不能去的时候，红雀那强装不在意的声音，明明情绪低落得尾巴都耷拉下来了，还很乖巧地跟她说注意安全，以工作为重，许蔓生愧疚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高清灵的注意点不在这里：“喔？你交新男友了？恭喜。”

　　许蔓生露出仿佛吃了泔水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是生气高清灵没有抓住重点，还是不太满意自己的这个新男友。

　　“算了，和你说这个我得气死，”许蔓生头往后一扭，对着一个执行员吼着，“干坐着干嘛？屁事不做叫老子无聊死？去把我车子后备箱的钓鱼竿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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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道理我都懂，可为什么学.生.资.料和□□会被屏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