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她总是出其不意》春榕令

33、第十六章

　　许蔓生拿着钓鱼竿，戴着遮阳帽，翘着个二郎腿问道：“你跑去归墟干什么了？”

　　高清灵说：“顾局长叫我去巡视，顺带看了下博伦先生。”

　　“就这？”许蔓生嗑着瓜子，她不怎么相信，谁都能去巡视，怎么偏偏就叫高清灵去。

　　“对，就这样。”高清灵满脸认真，看不出来有半点虚假，许蔓生瞅着高清灵半天，往塑料袋里吐出瓜子皮。

　　反正真有什么事，高清灵也不会告诉她，她何必自取其辱。

　　许蔓生心态一直不错，她抓了把瓜子递给高清灵：“喏，红茶味和杨梅味，就这两种口味，爱吃不吃。”

　　高清灵接过瓜子，她听出来许蔓生不高兴，许蔓生不相信她说的话，可她说的是实话啊。

　　高清灵有点疑惑，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些什么，但又想不起来。

　　许蔓生嚼着瓜子，随口问道：“我看档案，你之前调查过琪雅中学？这还是我的母校呢，我高二转学到那里，那边一群势利眼，都是中国人，非要分出个三六九等的。”

　　说着，她瞥了高清灵一眼：“那里老是出现校园霸凌，学校也不管，真是……我看这场案件，也是校园霸凌引起的？”

　　高清灵点了点头，许蔓生咂了声嘴：“没意思，早晚都会出的事儿。”

　　到了晚上，橘子洲对岸的人聚集得越来越多，人头攒动，喧嚣不断，地铁早早地就停了，路边的停车场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人们簇拥在一起，兴致高昂地谈天说地，有的望着天空，期待着烟花的来临。

　　许蔓生酸地牙都倒了，现在她吃饺子都能不蘸醋，她指着对岸的灯火，义愤填膺道：“我和你说，要不是今天一通电话把我叫来，我就是那边的其中一个，我现在就带着我那小男友看烟花呢！”

　　她拍着大腿，她也是没想到，朱雀会那么对她胃口，人长得好不说，还特别贴心，很容易害羞，明明是他自己主动的，接吻的时候却会脸红。

　　许蔓生这是第一次搞小男孩，朱雀长得又显小，搞得许蔓生总觉得自己是骗了个高中生，每天刺激又开心，感觉自己都跟着年轻了五六岁。

　　果然是不搞年下就不知道年下的好，年下好就好在真他妈的好！

　　许蔓生想着自己的小男友眼泪都快下来了，她需要向高清灵倾诉一下自己的思念之情，一转头，看到高清灵四平八稳面无表情地盯着水面。

　　高清灵察觉到许蔓生在看她，说：“你鱼儿快上钩了。”

　　许蔓生皱起脸，她跟一个木头说什么风花雪月，她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许蔓生转回头看向江面，她看着看着，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江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一层水雾，那水雾朦朦胧胧，灰白中带着点儿青，像是云雾一样在水面上升腾。

　　“卧槽，老高，你看这个……”许蔓生拉了拉高清灵的袖子，高清灵早就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比许蔓生还要早一步地观察水面上的动静。

　　“你带了照妖镜吗？”高清灵蹙眉问道。

　　许蔓生从装渔具的袋子里掏出一个黑色塑料袋，打开后手伸进去扒拉了两下，掏出一个其貌不扬的青铜八卦镜。

　　要是许家先祖看到家传神器照妖镜被这样随意地放在塑料袋里，怕是会掀起棺材盖来打爆许蔓生的头。

　　高清灵惋惜地看了照妖镜一眼。

　　许蔓生蘸了朱砂，在镜面上熟练地画了一道符，刚才还灰扑扑的镜子一下子金光大放，许蔓生怕被对岸的人看到，忙用皮衣外套拢着挡住光，嘴里骂骂咧咧的。

　　“什么破玩意儿，每次启动都跟开了个狼牙手电筒似的，妖怪没照出来先把自己眼睛照瞎了。”许蔓生一边骂着，一边把镜子往水里一照，一道龙影在镜面上闪过。

　　“好家伙，我听说过守株待兔，没听说过守江待龙的，”许蔓生一拍高清灵的肩膀，“老高，看见没，里面是潜龙！真给咱们逮住了！”

　　高清灵站起身来，脱下外套，吩咐道：“准备下水，我和你打头阵，剩下的人迅速通知管理局，在我们上来之前，不要贸然下水。”

　　许蔓生把镜子收起来，不情不愿地掏出两张防水符：“我就不明白了，怎么每次都叫我个法师打前锋，你这个ADC是吃干饭的吗？”

　　高清灵没理她，她拔出了归墟，许蔓生这才发现高清灵一直把归墟藏在风衣底下，高清灵贴上防水符，在岸边热了个身，等许蔓生过去一起下水。

　　许蔓生磨磨蹭蹭的，缩着脖子裹着皮衣，一脸嫌弃：“这底下多脏啊，非要下去？”

　　“你还有十秒钟可以留下遗言。”高清灵拿出一支录音笔。

　　许蔓生厌恶地摇了摇头：“算了，这玩意儿不吉利，小说里不都这样写的吗？留下遗言的最后肯定会死，我才不要立flag。”

　　两人在夜色里摸索着下了水，刚入水，刺骨的寒意就涌了过来，十月初的江水早就不再温热，江面还好，越往深处沉，江水越发寒冷。

　　黑色的江水压在头上，叫人喘不过气来，许蔓生抬头看了一眼，上面还能看到点透过水面的淡光，环顾四周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有防水符在，两人可以在水里自由地呼吸，她们周围出现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屏障，江水无法靠近，但是压抑和寒冷如影随形。

　　江底一片寂静，万籁俱寂中，许蔓生有一种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感觉，她忙往高清灵身边游过去，紧紧地挨着高清灵，孤寂感才稍稍褪去。

　　“现在怎么办？手机能用吗？”许蔓生警惕地看向四周，她总觉得黑暗里有什么东西一直盯着她，不怀好意，叫人毛骨悚然。

　　高清灵点了点头，她环顾一周，江底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偶尔从旁边游过去一条鱼，提醒她还身在世上。

　　“这里看不出来什么，我们进虚境吧。”高清灵说。

　　“进虚境？”许蔓生大声说话，给自己壮胆子，“你不早说？现在根本来不及，进虚境需要焚香沐浴，在法阵上摆放九九八十一个金铃铛，花三天三夜作法。”

　　许蔓生话音刚落，四周突然就变了，如果刚刚的黑暗是夜色中的黑，现在就是黑颜料的那种极致的黑，许蔓生忙抬起头，刚才的淡光彻底消失了，她仿佛沉浮在虚空之中，到了宇宙的尽头，只有一片虚无。

　　许蔓生憋出一句国骂，她一把拉住高清灵，不敢置信地问：“老高，你干啥了？你他娘的真进来了？你怎么进来的？”

　　高清灵不知道为什么许蔓生这么惊讶，她调出屏幕给许蔓生看：“这里有个程序，管理局研发的，你一点，就进来了。”

　　许蔓生直勾勾地看着高清灵的手机，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她没有？她听都没听说过，还能这样进虚境。

　　“我敢保证，老高，”许蔓生流下了羡慕的泪水，“整个管理局，不，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用这个方法进虚境，你是神吗？你怎么想进就进？”

　　高清灵不明所以：“难道你们不都是这样的吗？这不是管理局的标配？”

　　“我去他娘的标配，”许蔓生一挥手，“这要是标配咱们管理局早就一统天下了，顾森罗这个老狐狸，也太偏心了吧！这玩意儿他肯定只给了你一个，不然我不可能不知道！”

　　高清灵没想到许蔓生没有这玩意儿，积累疑问已经太多了，她没有时间去想。

　　“行了，找龙要紧。”高清灵说。

　　许蔓生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两人在水底转悠，进了虚境之后，正常的生物全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片漆黑，高清灵隐隐看到前面有道金光明灭，却怎么也接近不了。

　　在绕了第十个圈后，许蔓生拉住了高清灵，欲言又止，高清灵回头看着她，那双沉静的眼睛给了许蔓生鼓励。

　　许蔓生其实不太愿意往那边想，可是事实如此，她指了指脚底下，小声道：“老高，你有没有觉得这儿挺熟悉，我们刚刚来过。”

　　高清灵的方向感不是很好，她低头看了许久，摇了摇头。

　　许蔓生指着一块石头道：“这块石头我看到了两次了，它长得特别像一个猴子，我就多看了几眼，我记得清清楚楚，我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是一个猴子正对着我，我现在看它，它也是对着我的，难不成这水底有两块一模一样的石头？”

　　高清灵仔细看了许蔓生指的石头，把样子记在心里，她指了指前面的金光，那里有细微的龙吟声传来。

　　“我们向着那里，再走一次。”高清灵提议。

　　许蔓生的两腿已经开始颤抖了，她艰难地挪着步子，在死水里扑腾着，按照高清灵的说法，她们再一次地向那道金光走去。

　　许蔓生盯着面前熟悉的石头，脸上的表情是完全消失了，她带着哭腔，想要逃避现实。

　　“老高，”许蔓生抱着猴子样的石头，“你告诉我，这玩意儿到底像不像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个？”

　　“的确是那一个。”高清灵冷着脸，“上面的青苔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许蔓生哇地一下哭了出来，她们这是遇上鬼打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