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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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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123。”林灿灿仰躺在床上，手臂挡住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
“滴滴”两声，123的声音响起，“主人有什么烦心事吗？请向123倾诉吧，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哦。”
“我……”林灿灿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过了几秒，他翻了个身，改为趴着的姿势，张口，发出一个音节，又闭上了嘴。
连续翻滚五六次后，他深吸一口气，将脸埋在枕头里，下定决心闷声道:“123，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123沉默了一秒，然后语气中透着满满的受伤:“诶诶诶，主人喜欢的人居然不是123吗？！”
林灿灿将脑袋埋在枕头里，没有搭理他。
123喋喋不休了一会儿，忽然道:“主人，123可以问问那个人是谁吗？”
林灿灿侧躺着，露出一半已然变得通红的脸颊，“是个……很温柔很优秀的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喜欢上了……”林灿灿眯着眼，心情从澎湃逐渐变得稍微理智了些，看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有些愣神，“但是，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可能性啊……”
中午，食堂。
“灿灿。”
“灿灿？”
“嗯？”林灿灿回过神来，看向许轻，“你刚刚说什么？”
许轻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把他嘴角沾着的饭粒拿下。
林灿灿呆呆地看着他的手越来越近，长期敲打键盘的指腹有些许薄茧，触到脸上痒而温暖。
他不自觉地颤了一下，微微向后躲。
“我刚才问，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许轻看着他，目光透过镜片流露出些许担忧，“你的情绪有点低落。”
“是吗……”林灿灿小心看了一眼许轻，与他目光相接时又飞快地挪开了。
他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回事，只要和许轻呆在一起就总有种失落和焦灼叠加的感觉，没在一起的时候更甚。
林灿灿道:“可能是忙得有点累吧……”
许轻盯了他半晌，才慢慢挑起另一个话题:“过几天我要和导师出去参加一个编程比赛。”
“啊？是吗？”林灿灿马上抬起头道:“那，那预祝你比赛顺利！”
“借你吉言。”许轻朝他笑了笑，“赛程大概一周，比赛场地在魔都，坐飞机去，所以接下来的一周都不能见面了。”
林灿灿顿时感觉胸口被“不能见面”四个字压住了，耷下眉眼，有些闷闷地应了一声，才道:“那你具体什么时候离开？我去机场送你吧！”
“三天后的下午吧。”许轻顿了顿道:“你那天有课吗？”
“上午有，下午没有，我很有空的。”其实林灿灿撒谎了，那天下午有节大课，教授很严格，可他觉得翘这一次课完全值得。
两人吃完午饭，从食堂绕到湖边，散步回宿舍。
可正是这段路，让林灿灿本就不太好的心情跌落谷底。
林灿灿的手机被一个骑自行车的男生撞进了水里。
17.
只是普通的场景，和平常一样，两人在湖边闲谈漫步，背后忽然一串急促的铃声。
“同学！快让一下！”
一个男生的自行车轮胎被路面硌到，摇摇晃晃就往两人这边歪，林灿灿的手被许轻一攥，往沿湖栏杆靠。
自行车擦过身边甩出一阵风，林灿灿的腰撞上栏杆，手机从上衣口袋中滑出，扑通一声，湖面溅起水花。
林灿灿转身，盯着湖面愣了许久，才缓缓道:“靠……”
那一刻，他脑海里第一个闪出的念头竟然是123怎么样了。
手机防水能力不强的话，123是不是也无法运行了呢？
可是，它的自我完善进度条还没推完啊，怎么能就这样消失呢？
骑自行车的男生过来连连向林灿灿道歉，林灿灿却在走神。
一股巨大的空落落的感觉占据了他的心口，于此同时，一丝侥幸的希望也升腾起来。
“手机……我要快点把手机捞上来。”林灿灿喃喃道。
“啊？”男生苦恼地挠了挠脑袋，“可是学校的湖很深，捞出来要花的时间太久了……要不这样，我直接赔你一部新手机吧！今天真是非常抱歉！”
一贯好说话的林灿灿这次却格外坚持，与男生意见不和就直接自己去找材料准备捞手机。
许轻瞥了男生一眼，眉头微皱，然后跟上林灿灿，只剩男生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灿灿。”许轻几步便于林灿灿并肩，垂眼看他，林灿灿还在闷头走，许轻忽然伸手锁住他的手腕。
林灿灿的步伐被打断，抬头看，许轻的拇指指腹在他眼睑下轻抚而过，带着一丝水汽，林灿灿才发现有几滴泪水在自己眼眶里打滚。
他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上次手机丢了也没见自己那么难过，也许是情绪一直积攒着，一朝爆发。但他更多的是觉得，123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如果失去他，好像就与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切断了联系。
林灿灿说不清楚是什么，正是这种朦胧感让他心中沉甸甸的，难过得想流泪。
“灿灿，这个手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许轻问，手在帮他擦完眼泪后并未收回，而是绕到他的耳边，一下一下拨弄着他耳际的发丝，像安慰小猫似的。
“很重要。”林灿灿重重地点了点头，又转身继续往前走，“所以我要赶紧把他捞上来。”
许轻将手覆上林灿灿的头顶，轻轻晃了晃，“我帮你。”
18.
两人找体育科买了两个细格子的篮球网，两根棍子，把网系在前端，做成一个简易的捕捞设施。
许轻拿着棍子晃，篮球网甩得人眼花缭乱，“还挺有想象力。”
男生一直在湖边巴巴地等着，看见两人拿了这样的东西过来，差点崩不住笑了，但气氛不允许，憋了回去。
林灿灿和许轻就地蹲下，往手机掉落的附近探索，引起路人注目，但两人没有理会太多，全神贯注地打捞。
不久男生也加入了打捞行列。三人努力了半小时，林灿灿终于用网将湿漉漉的手机带出了水面。
欣喜万分。
林灿灿马上把手机拿回宿舍，先拆开零件，又用吹风筒吹干，忙忙碌碌。
许轻安静地坐在林灿灿床上，忽然问道，“灿灿，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部手机呢？”
林灿灿身形一顿，道:“其实我也不太明白……可能是因为，手机里有个特别有趣的智能语音吧。”
“智能语音？”
“对。”林灿灿还没有在许轻面前展示过123，两人呆一起时林灿灿一般不开手机，“如果这次手机没坏，我可以给你看看，他的声音特别好听。”
听到这许轻忽然咳嗽了一下，目光转到窗外，“那你觉得，是我有趣还是那个智能语音有趣？”
“啊？”听到这个问题，林灿灿的心跳忽地漏了一拍。
这种语气，以及眼神移开的小动作，光从窗外打进来，勾勒着许轻的发尖和侧脸，都好像在给林灿灿某种希望一样。
好像许轻也像自己喜欢他那样喜欢着自己。
林灿灿慌忙地把这种想法镇压下去。
……这怎么可能嘛？
林灿灿笑了两声，用自己都认为十分僵硬的语气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你们根本没有可比性啊哈哈……”
许轻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平淡道:“确实。”
此后，两人没有再对话，林灿灿小心地把每个部件都吹干了，然后组装起来，屏住呼吸等待开机。
许轻也过来看，两人盯着屏幕整整五分钟，无事发生。
“果然……还是坏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