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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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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没过多久，隔壁几桌的气氛就热烈起来，开朗一点的干脆直接拿着啤酒，绕着全场挨个干杯。
林灿灿自然也被照顾到了，但是很不幸，他就是传言中一杯倒、酒量极差的人。
几杯啤酒下肚，他整个人就已经晕晕乎乎的了，全靠本能一口一口地嚼着烧烤。
首先发现不对的是张旭，他先是瞧了林灿灿几眼，疑惑道:“奇怪……怎么忽然不讲话了？”
大波浪御姐也撑着下巴向前倾，“是不是喝醉了？”
“不至于吧……他才喝了几杯啊？”张旭张开五指在林灿灿眼前晃了晃，看林灿灿反应慢半拍地缓缓抬起脑袋，目光呆呆的，不由道:“靠，还真的醉了！”
“我……好像有点困……”林灿灿耷拉着眼，连手上的烧烤串都不想拿了，直接放回盘子里，在桌上趴了下去。
张旭:“……”
一旁的大波浪御姐笑得花枝乱颤，“噗……算了算了，让他睡吧……”
林灿灿的意识有些漂浮，随着周围的说话声，时而上升，时而下沉，他只想安静睡个觉，但四周的欢声笑语好像越来越热烈。
声音像摇晃的啤酒瓶，木封被冲开的那一刻，炸出满地的泡沫。
“大家还要去第三轮吗？”
“当然，我们还没尽兴呢！”
“走啊！不醉不归！”
“诶等等，有人醉了，先找人送他们回去吧！”
张旭一边拍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的林灿灿的背把他叫醒，一边左看右看，想找个靠谱的人，可惜林灿灿平时也没什么关系好的，不由有些犯难。
犹豫间，大波浪御姐朝对面抬了抬下巴，“许轻在收拾包，应该是要回去，要不麻烦一下他？”
张旭道:“……我和灿灿跟他都不熟，他能答应吗？”
大波浪御姐道:“以前和他说过几次话，我去问问吧。”
一番交涉后，许轻跟着大波浪御姐走过来了。
走近后张旭才发现许轻很高，他自认为在男生中已经算是比较高大的了，没想到许轻还比他高出小半截。
“谢谢你啊，同学。”张旭道了个谢，转头要把林灿灿叫起来，就听见许轻道:“没事，不用叫了，我扶着他吧。”
张旭有点愣，心里忽然涌出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又一时想不起来。
许轻上前一步，慢慢把林灿灿扶起来。
林灿灿一滩水似的往下滑，整个人没骨头地靠在人家身上，嘟嘟囔囔的，让张旭扶额不忍直视。
好不容易看着许轻把人半拖半抱地挪进了出租车，张旭在车窗再次道谢，又把宿舍钥匙给了许轻，这才放下心。
出租车在街道驶出一条轨迹，路灯打出的光一束一束地在许轻的侧脸上游移，他垂下眼眸，看着肩膀上的人舒展的、毫无防备的面容，轻轻笑了笑。
11.
林灿灿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扶着他往宿舍楼走。
那人的手很暖，任他东倒西歪，每次都能稳稳地揽回他。林灿灿喝了酒，浑身都懒得冒泡，一时想不起他是谁，就不再深究，只觉得被这样扶着很省力，想更省力一点，于是忍不住把重量往那人身上挪。
到楼下，要上阶梯时，林灿灿实在是太累了，脚底像踩着棉花，抬不起来，于是干脆一步也不挪动了。
“马上就到了……灿灿再坚持一下好吗……”
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男音，像炭似的，把他的耳朵烫得通红。
“唔……”林灿灿的大脑因酒精的作用而当机，他的脑袋歪在那人的颈窝里，抬头要去看那人的脸时，只能看到他下颚流畅的线条和微抿起的嘴唇。
林灿灿耷拉着眼，忽而觉得有些口渴，喉间动了动，含糊道:“累……走不动……”
他感觉到那人低下了头，指尖蜻蜓点水般在他眼睫抚过，轻声道:“呆在楼道里会着凉……”
林灿灿眯起了眼，困意袭来，他索性软绵绵地随着性子，两眼一闭，就当做睡着了。
楼道沉入了寂静与夜色中，声控灯无法感应到黑暗里两道微乎其微的呼吸声。
林灿灿感觉那人站着让他靠了很久很久，周围一片安静，唯有耳边鼓动的心跳声。
后来他感觉自己被背了起来，那人的脊背和手是一样的暖和。
“主人……”
“主人……”
林灿灿躺在床上，迷糊间听到123在叫他，唔了一声。
“主人，进度已推进至52.1%，可解锁“心动模式”，请问是否执行？”
123的声音很低，离得很近，就在他耳边。
林灿灿翻了个身，此刻他只想早点进入梦乡，呢喃道:“嗯……随便……”
他感觉这样躺着有点冷，无意识地缩了缩，没过多久，恍惚中有一层毯子盖到了他身上，掖得细致。
凉意被驱散了不少，林灿灿将脑袋埋在枕头里，沉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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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灿灿这一觉睡到了午饭后，醒来时，伴随着隐隐的头疼，他坐在床上懵了好一会儿，第一件想起的事是下午还有节课。
他打开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时间，不由浑身一震，马上爬起来洗漱，还不忘嘀咕两句，“奇怪，我明明记得提前设了闹钟的……”
没想到这句话被123敏锐的话题接收到了，“滴滴”两声提示音响起。
“主人，闹钟是123关的哟。”
林灿灿刷牙的手一顿，转头瞪着一旁的手机，“为什么？！”
是他太纵容这个智能语音了吗？果然以后不能把这么多权限都给他……其他的倒还好说，但闹钟权限绝对不能再给了！
“因为……主人趴在枕头上，熟睡的样子让人不忍心叫醒……考虑到昨晚主人也劳累了，123就自作主张把闹钟关掉了……”123似乎还扭捏了一下，又慢慢道:
“毕竟……毕竟从昨天开始，123和主人的关系已经和以前不同了……”
林灿灿洗漱完开始擦脸，越听123的碎碎念越觉得不太对劲。
“如果只是命令与执行的关系，123会准时把主人叫醒，但现在，毕竟、毕竟是恋人的关系——123自然……”
林灿灿呆住了，毛巾啪嗒一声掉进水里，123后面说了什么都没听清，耳中只回荡着“恋人关系”这四个字。
足足三秒，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种想法，千言万语汇聚成一个字。
“哈？”
12.
林灿灿花了五分钟狂奔到教室，找了后排位置坐下，然后又花了一整节课的时间证明123还是那个123，既没有被人替换也没有中木马，默默消化着这件事直至下课。
铃声一打响，他就忍不住道:“可你是一个智能语音啊……”
“而且，你还是个男生！”
林灿灿边下楼边苦恼道:“这也是自我完善后解锁的新模式吗？太奇怪了，能不能换回来呢？”
123顿了一下，道:“主人也意识到我只是个智能语音呢。”
林灿灿一愣，“……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主人潜意识里，还是把123当做手机里的一个普通的智能语音，这就意味着，123对主人来说只是一种虚拟的东西。而现实的道德伦理在虚拟中的束缚会变得微乎其微，这样的话，主人根本不需要考虑123的身份和性别，只需要做自己高兴的事，这样不好吗？”
“当然不好。”林灿灿道:“电子爱情，太假了，如果喜欢，那就得真真切切。”
这一次，123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直到林灿灿到了楼底，往人少的绿荫小道上走。
从这往前几百米，过一座木桥，就是他常在湖边晨跑的人行道，晚秋的风拂来，刷啦啦掀起落叶波浪。
林灿灿晃了晃手机，道:“‘情感’这种东西对你来说还是太复杂了，不过就算是我也……”
“主人……是真的。”滴滴两声，123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断他说话，“或许对主人来说，123只是生活的一小部分，占比甚至连1%都不到，不过一个路人的角色。可是，对123来说，主人却是世界上的唯一。”
“见你的第一面，我就用身体里100%的数据爱上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