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日记》冥国水母

3、第三章

　　2122.2.5 星期二 晴
　　我把她锁在了地下室。
　　作为她挑衅我的惩罚，我并没有给她留下食物和水，硬生生饿了她好几天。
　　不是能耐吗，我到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已经三天过去了，可怜的麦离离要饿坏了吧？这三天我当她不存在一样，一次也没有管过她看过她，照常生活，等的就是她待在那个阴暗狭隘充满血腥气的地下室崩溃的时刻。嗯……可惜太久没直播，上回留在冰柜里的的尸块儿早都已经全部清理完了，不然还能借此吓她一下。
　　哼着歌儿为自己做了顿丰盛的午饭，吃完后为了消磨时间又看了部电影。我强压下去看她反应的想法，又到书房挑了本书看。
　　这一下午的时间过得无比漫长，我完全无法集中精神，只草草地翻了几页，脑子里便又浮现出她涕泗横流的痛苦神态，便不可抑制地兴奋起来。
　　在那样封闭着的阴暗又压抑的环境，没水没食物，我看你还能不能装出那幅令人作呕的兴奋又享受的丑态。
　　好不容易熬到晚饭时间，我做好晚饭坐在餐桌前，打开地下室的监控，准备欣赏她的蠢样。
　　然而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她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身体有规律地起伏着，显然睡得正香。
　　我再三确定画面没问题，一股怒火升腾起来，我一把扫掉桌子上的饭菜，不可置信地盯着屏幕，又过去十几分钟，她依然一动不动，我双手颤抖着，几乎咬牙切齿。
　　为什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他.妈为什么还能睡得这么安逸！
　　我怒不可遏，正准备去地下室把她抓起来，却见监控中的她身体抽动了一下，紧接着，细细的抽泣声透过麦克风传来。
　　我停下了气冲冲的脚步，随手扯了张椅子缓缓坐下，紧紧盯着屏幕中的人。
　　她把自己裹紧在毛毯里，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能听到她呜呜咽咽的哭声。
　　现在才有反应，真能忍啊……
　　我眼神一刻不离屏幕，听她起初还试图把呜咽声咽下，把身体缩成一团，多么可怜，在黑暗冰冷的地下室待着不好受吧？我轻轻抚上屏幕，想要安抚她。她已经开始崩溃式地哭喊了，抓着毯子的手改成拉扯自己的长发，又嫌不够疼似的，发了疯一样抽自己巴掌。
　　“哈哈哈——”我往椅背一倒，仰起头捂脸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想碰她啊……想抚摸她惊慌失措的脸，想感受她因恐惧而颤抖的身体……从脸开始，到锁骨，到手臂，到腰，到腿，每一处都痉挛着，颤抖着……这张脸之前不是很能装吗，割掉舌头让她不能再骂，剜掉眼睛让她不能再瞪……我近乎痴迷的看着涕泗横流的她，告诉自己再忍忍，再忍忍，忍到她被彻底击垮。
　　整整一晚上，我兴奋得无法入眠，一直在欣赏她的美态。
　　夜半时分，她哭到嗓子嘶哑，又改作低低的抽泣，看起来真是让人心疼。一直到天将明时，她似是彻底没了力气，趴在沙发上毫无声响，像一个坏掉的娃娃，好可爱……

　　2122.2.6 星期三 晴
　　一夜没睡我依旧精神得很，看起来接下来她会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我退出监控，心情十分好，梳洗了一番便愉悦的出门采购去了。
　　采购完毕，吃过早饭后我又去了书房看书，今天一天我的心情都很好，就连手里的散文都仿佛变得更加生动起来。一天的时光很快过去，到了晚上我又打开监控，她还维持着趴在沙发上的姿势，连位置都不曾挪动过。
　　我又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实一动不动。心说该不会因为脱水严重出了事吧？连忙换了衣服戴上面具，抓了手电赶到地下室，手电的强光照到她身上时她似乎被有刺激到，偏了偏头。
　　我走到她面前，她脸色苍白，还挂着泪痕，双眼红肿，鼻头也是红红的，身体还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可怜极了。这惨样极大地满足了我的施虐心，我掐住她的脸迫使她抬头，正想好好嘲弄一番，没想到一时不防竟被她啐了一口，尽管因为几天没喝水她连唾液都分泌不了。
　　我错愕地看着她微微睁眼，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却嘲弄地笑了，嗓音沙哑：“看够了吗？爽了吗？现在可以杀掉我了吧？”
　　她又是装的！
　　意识到这一点，怒火瞬间在我胸腔里燃烧起来，我忍不住把手电重重砸了个稀碎，吊灯接触不良似的闪了几下，整个空间更显压抑。我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提起来怒吼：“给我哭出来！给我害怕！给我求饶！”
　　她急急抽了一口气，脸憋得通红，依旧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满含嘲笑。
　　我把她一把掼向沙发，想着反正人没死继续扔这算了。
　　好一会儿，我逐渐平息了满腔怒火，上前踢了她一脚：“喂。”
　　她毫无反应。
　　我掐起她的脸晃了晃，她的脑袋无力地歪向一边，好像真的晕过去了。
　　“……真他.妈是带了个祖宗回来。”

　　我把她挂到肩上扛回了楼上。
　　人都成这样了，我只好给她擦干净脸，把刚刚弄裂开的伤口止住血重新包扎，又给她灌了一杯葡萄糖水。
　　我去翻了翻冰箱，冰箱里吃的虽多，但她饿了好几天，现在不能吃太实的食物，况且现在也已经快早上了，吃点养胃易消化的垫着再睡到中午吃午饭正好，我便下米给她煮了些小米粥。
　　粥煮好她也正好悠悠转醒，我把小米粥和水推给她：“吃不吃。”
　　她似乎是被灯光刺到，抬起手挡了一下，先是看了看四周，最后目光定格在我的脸上。
　　“……没想到你还挺人模人样的。”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作出了这样的评价。
　　“……我不长人样长什么样？”我又把碗往她面前推了推，“嘴里能不能有句好话？”
　　她有点困难地撑起身体，端起杯子仰头一口气把水喝完，接下来就开始慢条斯理地拨弄那碗粥，客厅顶上那盏暖光灯把她包裹在柔和的光晕中。
　　我就这么坐在对面看着她，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我都多少年没跟人坐一张饭桌上了。
　　“你还挺能耐，饿这么多天不难受？”普通人饿这么个几天看见吃的早就双眼放光了，而她却一副要吃不吃的样子，看得我都难受。
　　“……”她缓缓把一勺粥送进嘴里咽下，“还好吧，习惯了。”
　　“习惯？”
　　她反应特别慢，总要隔一阵儿才能回神理我；有时甚至也不答，只做做反应表示自己在听。
　　她的动作虽然慢条斯理的，但总让我感觉有些奇怪。不是那种游刃有余的慢条斯理，而是有种诡异的机械感。
　　我一边不声不响地盯着她各种细微反应，一边试图从她嘴里问出些关于她过去的事情。
　　“嗯……中学时，叛逆期，总是跟我妈妈吵架，一吵架我就没饭吃。”
　　“她不给你吃？”
　　“也不是，就是不煮我的，当这个家没我这个人。我也倔，非跟她对着干，什么也不吃，然后一饿就饿三四天。”她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轻轻笑了，“然后我弟夹在中间就很可怜，他就只能在我和我妈之间周旋，劝完这个又劝那个，有时候还要挨我妈的骂，受我的冷脸。”
　　她笑着摇摇头，低头重复着舀粥吞咽的动作，像只设定了动作的机械人偶，愈发的无生气。
　　我觉得无趣，我的生活就像一潭死水，连一丝涟漪都不会泛起，所以我厌恶那些波澜壮阔的人生。我喜欢亲手将那些人眼中的光芒掐灭，让那些人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求饶，然后亲手了断他们的希望。
　　可麦离离不一样，她是一只没有希望的人偶，按部就班地存在着，等待自己失去价值的那一天。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死去，将她推向死亡的不是我，而是她自己。
　　她正在逐渐放弃自己。
　　她眼里的光芒早已经被别人掐灭了。

　　于是我突然想到一件很好玩也很有挑战性的事情。如果我重新点燃她眼里的光，又再次亲手掐灭呢？她一定会坠入更深的绝望吧？我望向她，一个计划渐渐在我脑海里成形，我又要兴奋起来。
　　要是你一开始就去自杀，还能让你死的痛快点，何必要来招惹我这样的人呢。
　　手上传来温凉的触感，她轻轻碰了碰我的手，我从畅想中回过神来，与她对上了目光。她却迅速撇开眼神，把碗推了推，碗已经空了。
　　我看了看面前的空碗，迅速摆起了一副关爱的假脸：“吃完了？还困吗？还困就回去继续睡吧。”
　　她收回手，温凉柔软的触感离去，垂下眼不动也不说话，我便静静地等着她回应。良久，她才低低道：“你还要继续把我关去地下室吗。”
　　声音没有起伏，我辨不清她到底是在期望还是害怕，我尽量放柔了声音：“你想去吗？”
　　她这次反应很快的摇了摇头。
　　“那就不去。”
　　“你……要不暂时先在我家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