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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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高碧又去了片场，她专门早去了一会儿。上次只看了一半拍摄的流程，这次剧组不在厂房，换了工厂空地拍摄。
高碧找了个角落尽量不添麻烦，远远地看工作人员井然有序地搭建灯光设备，按照顾老给她的建议，拿出手机拍下她觉得有意思的画面，导入笔记写上备注。
昨天和边雨格简短聊过后，高碧回酒店上网查了他的资料。他才二十出头，现在除了演戏，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男团成员，代表作是一部水花不大的网剧。高碧看了几集，视频下面评论一片向好。高碧不了解娱乐圈，直觉告诉她这个演员和她的剧本会很搭，顾老应该也乐意提携。
边雨格早早来到片场，化好妆等着。他还是和昨天一样坐在小板凳上，脚边摆了一瓶矿泉水，认认真真地研读剧本，边看边念出声。像他这样的新人，能进入这个剧组演已经是很幸运了。为了能好好抓住这次机会磨炼演技，昨天那场独白戏他拉着助理私下里排练了很多遍。
连着几天下来，小助理躲在角落向他抱怨，她真的不行了，边雨格的表演早就挑不出刺来了。边雨格把她揪起来安慰说，她要是真的因为这个动不了了，雨哥养她。
小助理拍了几张边雨格看剧本的样子，加个滤镜上传微博。美滋滋地看着活跃起来的粉丝们给她家雨哥吹彩虹屁。
边雨格站起来活动的空当，看见高碧走过来，他随手指了个地方让助理去一边等着：“没有命令不许过来。”助理一脸疑惑地坚信边雨格对她的器重，屁颠屁颠走开了。
边雨格朝高碧挥挥手打招呼，笑容明亮：“高老师来啦。”
“你还没开工？”高碧问道。
边雨格没觉得自己被冒犯，依旧笑着解释：“看来高老师是真的不了解我们这行，我有好几次从早上等到晚上，回去睡了没多久，凌晨被叫起来拍戏。说到底还是因为我资历不够，在戏里起的作用不够大。”
高碧低头抿了下嘴唇，为刚才的提问感到抱歉。
“高老师不用不好意思，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猜今天我得等到下午。”
才说完，不远处传来边雨格的名字，边雨格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小跑着迎向来喊他的人。
高碧走进正在拍摄的地方，和导演打好招呼，拿出手机从监视器上拍了几段边雨格表演的画面。
边雨格的戏份结束已经到了中午，导演留她吃饭。鉴于高碧昨天见识过剧组盒饭的样子，拿边雨格当借口溜走了。
她找边雨格确实有事，她想把拍下的视频发给顾老看看，但是得先征得他本人的同意。
他当然同意了，高碧话还没说完就急着点头，表示高碧可以发，多发几份。
边雨格觉得自己最近简直幸运到无法想象，不仅能在制作水平这么高的剧组演戏，又受到大导演顾风为的青睐。他很担心物极必反，担心接下来会跌入谷底。
谈完这些，到了剧组放饭的点，小助理端着盒饭跑过来，边雨格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假装没看见助理，悄声向高碧提议反正他下午没戏，他在这儿待了一段时间，附近有什么好吃的都熟了，盒饭实在难吃，他请高碧去牛肉面馆吃一顿，那里有老板特供的牛肉饺子。
高碧给卓斌白发微信说不用给她订餐了。正在对着电脑忙碌的卓斌白看一眼亮起的手机屏幕，以为是工作群里那群不务正业的在发红包。
敲键盘的手突然顿住，不敢置信的拿过手机又看了一眼，仔仔细细正反读了三遍，是高碧发过来的没错。这是高碧第一次主动给他发消息，不管是因为什么，卓斌白很高兴。
卓斌白新建了一个相册，把那条消息截了图，珍而重之的存进去。
高碧整理了一份边雨格的资料，连同拍的视频一起打包发给了顾老。
顾风为觉得这个小哥不错，很快发来消息说同意边雨格去试镜，他这边再找一两个合适的演员，留个备选。
卓斌白手里的工作很快处理完了，打算去高碧面前刷刷存在感。
抬手给高碧发了条微信：你中午跟谁吃的饭？
高碧没来几天，这周边肯定不熟，除了卓斌白，高碧也不认识其他什么人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和那个昨天看到的演员去吃饭了。卓斌白想到这里，心里的嫉妒止不住升起。从高碧这里，他第一次体会到嫉妒的滋味，很不好受，苦涩难忍，他现在还不能明目张胆的做些什么让自己纾解。
高碧回消息很快：我和边雨格去的。
卓斌白明知故问：昨天你去找的那个男演员？
高碧认为有必要向身为项目负责人的他报备一下：是，我问过顾老，边雨格很不错。
完了，卓总监有小脾气了。撂下手机冲进浴室，赶快洗澡，早睡早超生，一觉醒来高碧就会夸他了。
人一专心，总是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这几天，高碧有时候自己去片场，有时候窝在酒店写剧本，剧本的大致结构梳理出来了，已经完成了前十集。剩下的部分，高碧只要保持这个进度完成就行了，等到正式跟组再根据拍摄进度修改。
夜里乐思发来消息，告诉高碧她把药放在小区暂存柜，让高碧记得回去的时候取出来，还有务必好好吃药。
半夜十二点......
上次给乐思打电话她还抱怨凌晨三点不是人类作息，现在半夜十二点发消息简直无力吐槽。
高碧累得难受，摘下眼镜来放空自己。高碧近视不是很严重，没到人畜不分的地步。她一直戴着眼镜是因为看不清楚电脑上的字，眼镜摘摘放放的不方便，干脆一直戴着了。而且字只要待在以电脑为代表的电子设备，高碧统统看不清。
高碧把卧室的大灯关了，只留下一盏台灯。昏暗的灯光下，高碧看什么都糊成一片，辨不分明。高碧很享受这种什么都看不清的时候，模糊的视野能把她和外界隔开，给她一些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乐思怕是闲得发慌，见高碧不回她消息就一直发，高碧手机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高碧有点恼怒从床上抓起手机，想赶快堵上乐思的嘴。
她累得难受，打字又着急，手抖把给乐思的消息发给了卓斌白无可厚非，对吧？
高碧捂着胸口安慰自己。
手机还在响，很明显乐思没有收到她的威胁。
戴上眼镜的高碧看清顶在最前面名字是卓斌白，那一刻，高碧脸白了一大半。
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撤回。
另一个房间，正睡意朦胧的卓斌白来了精神。是要假装看不见，还是真没看见？这是个问题。
卓斌白根本没想知道答案，在微信上问高碧：什么？
什么“再不睡觉就画个圈圈诅咒你”？
这么可爱的吗？
高碧：......
高碧难得的慌了。
她硬着头皮：没什么，我发错了。
他好整以暇，关心得虚情假意：你要是遇到了什么问题，一定要告诉我，我就算不能帮你解决，也能给你出出主意。
卓斌白在心里默数了一串省略号的时间。
继续锲而不舍：咱们相处了这么久，你可以信任我。
高碧躺床上闭了闭眼：我眼瞎......
卓斌白乐了，笑得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这大概是他这几年最轻松的时刻了。
他撑起上身，从床头柜拿起一瓶水灌了两口，试图浇灭自己燃烧起来的不良企图。现在不能操之过急，高碧会生气的。
卓斌白佯装正式地发出了结束语：天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高碧终于解脱了，丢下手机陷入了沉眠。
当作家以来，高碧一直保持着高消耗的作息。每天能带着浓浓的睡意沾枕头就着，是她最开心的事情。她不想让自己因为害怕做噩梦而失眠，睡不着意味着她要清醒着度过漫长的夜晚，当手边无事可做，孤独、无力就会从四面八方涌来。
有一次走在大街上，高碧听到一个阿姨在教育孩子：“你都多大了还怕做噩梦？”
高碧的心颤了一下，把自己代入那个孩子，陷入自责的漩涡，一连几天顶着失眠导致的头痛码字，终于在办公室累倒被米云送去医院。
高碧完全记不得躺在医院的时候有做过什么梦，反正一醒来，生活还是原来的样子，噩梦离她远去了那么一小会儿。
从此高碧确信，选择在身体极度匮乏的时候去睡觉，是一个躲避噩梦的好办法。
高碧又一次疲累睡去的这个晚上，高碧梦到了卓斌白。
他逆光站在她面前，阳光给他镀上了一层暖黄色的金边。
他笑着向高碧伸出手，高碧没有拒绝。他的掌心厚实而温热，他把她拉到身前，轻轻按到怀里。心跳声近在耳边，每一下都敲打着高碧慌乱的思绪。像极了那天在车上，高碧迷迷糊糊间在他胸口感受到的节奏。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