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自成蹊》坐隐公子

14、第十四章

　　成蹊撩了撩披散而下的头发，看了眼周策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看向了河面，微微一笑。
　　“很好笑吗？”一旁的周策有些懊恼的瞥了眼成蹊，语气里竟然有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傲娇的意味。
　　“酒气太重了，我还是喜欢闻你身上的皂角味。”成蹊歪了歪脑袋，语气悠然。
　　......周策觉得自己被这个女人调戏了，只是他没有证据。靠。他暗骂一声刚刚自己的不淡定，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刚刚他竟然起了反应。想到刚刚她撩拨自己的样子，他不自禁的问了句成蹊：“你对别的男人都这样吗。”
　　“你对你的老师都是这样的吗。”成蹊不答反问，把他那一套活学活用的非常好。
　　“......”周策觉得这个女人像是突然找到了自己的弱点一样，他两现在成了他占据下风。
　　“我只对你这样。”
　　“哪样？”她看向了周策，没有调笑的表情，一副洗耳恭听的认真的样子。
　　“我没把你当老师。”他被成蹊问到有些无路可退，又继续说道：“我把你当女人。”
　　成蹊听懂了。
　　“那你觉得我好看吗。”成蹊用了陈述句的语气说了这句话，而且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竟然没觉得她自恋。
　　周策也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大大方方的问别人自己好不好看这种问题，他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眼成蹊，顿了顿：“好看。”
　　“谢谢。”成蹊淡淡的道谢，好像是理所应当自然而然的一件事情一样。
　　“......”周策觉得这个女人已经不能用自恋来形容了。想他周策也是一表人才，喜欢他的女人不计其数，只是他没见过像她这么...行吧。
　　“我比你大七岁。”成蹊捡过一个小石头轻松的扔向河里，继续说道：“你和我没有可能，所以你也别喜欢上我了。”
　　她的语气淡淡的，像是陈述一件不置可否的事实一样，可是听在他耳里却有些让他不爽。“你就这么自信我会喜欢上你？退一步说，喜欢一个人，关年龄什么事？”他是懂了，刚刚她问自己的那些问题就是为了引出她最后这句“他两不可能”的结论。
　　成蹊转过头来对视着周策，表情是他没见过的疏离与冷淡。“我对你不感兴趣。”

　　周策的表情变了。
　　成蹊知道。她能很敏感的捕捉到一个人的神情变化。
　　“呵。”他冷笑出声，像是被成蹊的话打击到了一般，站起了身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挺好。
　　她知道周策对她的感觉和对她的态度变化，她也很清楚男女之间那点微妙的情愫，只是她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何况她还是他的老师。
　　成蹊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后面的泥，想回老蒋那问问有没有回去的车，虽然是周策带她来的，但是刚刚那一出她也不会再和他一起回去了。

　　周策一个人先回了老蒋家，一进屋子就看见老蒋满脸通红的坐在窗前抽着旱烟。
　　“酒醒了？”周策拿过老蒋放在窗台的烟袋，划了根火柴点上抽了起来。
　　“还没，抽点烟清醒下。”
　　两个男人就这样无言的互相抽着烟也没谁先开口说话。
　　“你刚刚是去找成老师了吧。”
　　“嗯。”周策淡淡的嗯了一声。
　　“她是来支教的。”蒋国盛的声音里有着喝醉酒后的微醺，但是话里却有话。
　　他在等蒋国盛接下来说的话。
　　“不会再这里待一辈子，别把自己给陷进去了。村里的流言蜚语你不一定扛得住。”
　　... ...

　　周策微微垂了垂眼眸，声音淡淡的，“我知道的。我有分寸。”
　　“成蹊老师长得美，人也温柔，可她今天那句话你也看出来了，人家不是一般人。”

　　老蒋的话和刚在河边成蹊那故意“诱惑”他之后说的那些话他都懂。她不要工资只是因为怕他们管她要成绩，她来这支教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走完这段旅程。也可能她只把这个村的所有人当做匆匆过客，所以说他周策再如何特别在她眼里应该也只是个过客罢了。

　　认识这个女人的第一天他就记住了她，那天他去接她的时候，几乎是和他平日里一个人在盘山公路飙车时没差别的速度，她竟然面不改色的坐完了全程。她气质独特，一看就和当地的村民格格不入，却也没嫌弃安塘中学的破旧和艰苦，依旧是毫无抱怨的留了下来。上课的第一天他只是好奇去看了一眼，却发现她和所有他见过的老师都不一样，他看得见她眼里深藏的远方与忧郁，他看得见她的笑容里的疏离，就好像另一个他自己。
　　要问他喜欢她吗？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他被她身上独特的东西所吸引，那种想要了解她的想法是他十八年的孤独成长的路程中第一次出现。
　　他不是没谈过恋爱。他只是想走近她，想知道她身上隐藏的，他还看不出来的东西。

　　成蹊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周策和蒋国盛与烟瘴气的抽着烟，噗，她笑出声，这两还真是“臭味相投”。
　　她略过了周策，直接看向了蒋国盛，问道：“蒋老师，这附近有什么车回安塘村吗。”
　　周策看着成蹊，没说话。
　　蒋国盛摁灭了烟，“这边没有车回去，偶尔有路过的大巴车可以捎一段路，不过得看情况。”
　　“这样啊。我还想早点回去备备课呢。”成蹊有些无奈的挑了挑眉。
　　“要不今天就在我这歇一晚上？明天周末再回去也不迟。”老蒋看了眼周策的表情，又看了眼成蹊，只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说不上来的怪怪的。
　　歇一晚？她还在考量是自己走回去，还是在外面去碰运气等过路的大巴车，就听见周策说了话。“我今天不回去了，车子有点问题，明天修了再走，我送你回去。”
　　她看了眼周策，没说话。
　　一旁的蒋国盛跟和事佬似得，“这里离安塘村还是有些距离的，成老师步行回去的话估计也很吃亏，不然你就将就在我这待一晚，让阿策明天送你也安全点。”
　　成蹊心里有些好笑。也不知道他车是真坏了还是怎么，他两都这样说了，她再执意说自己一个人回去反倒显得她不近人情似得要故意闹脾气了。“行吧，那，蒋老师就麻烦你了。”她想了想阴森森的刘婶，觉得在这里借住一晚舒缓一下也还不错。
　　“好，那我等会让丽丽去给你们打扫一下客房。吃完晚饭咱们几个也可以好好聊聊。”老蒋笑了笑，笑容爽朗真挚。

　　成蹊坐在客房里的小板凳上看着蒋国盛的妻子忙前忙后，也没有来得及插话和帮忙。
　　过了一会，丽丽铺好了床被，坐在了床沿边，拉着成蹊的手也一起坐了过来。
　　“你，叫，成蹊，对吗。”她的声音听起来柔柔的，语调不很标准，夹杂着很浓重的当地口音，听起来却很舒服。
　　成蹊点点头，“对，我叫成蹊。”
　　“我，听蒋老师说，你是来这里支教的。”丽丽看起来年龄不是很大，倒是和她不相上下的样子。
　　“对，我刚来不久，大概半个多月吧。”
　　“你喜欢，这里吗？”丽丽突然看着成蹊，一脸真诚的问了她这个问题。
　　成蹊被问得一时有些迷茫，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吧。“还好，这里的人都很热情。”
　　“我很崇拜他，所以我嫁给，他了。”提起蒋国盛的时候，丽丽的表情看起来很温柔。
　　“他人很好，我在山里砍柴摔断，了腿，”她指了指自己的右腿，继续说道：“他背着我，一路回到我，家，还照顾了我一个月。”
　　这样啊。成蹊了然，难怪她吃饭的时候余光瞥见蒋国盛的妻子丽丽上菜走路时腿有些不太利索的样子。
　　“我，很爱他。他是我这辈子，非常重要的，人。”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握住了成蹊的手，继续说道，“我看得出来，阿策喜欢你，你不要错过了。”
　　？成蹊有些惊她说这句话，她顶多觉得周策对她是青春期的萌动与情愫在泛滥，还不至于喜欢。“不会，他就是青春期吧。”
　　丽丽听了成蹊的话，摇了摇头，“阿策不是孩子。他每年会给村里无依无靠的老人买东西，给钱他们用。有骗子欺负老人的时候，他会狠狠地打他们。”说到这里的时候，丽丽还扬了扬捏起来的拳头，一脸很凶的表情，逗笑了成蹊。
　　听了丽丽的话，成蹊突然了解了为什么村民们对周策都挺友好的原因了。那天她去文智杰家里家访的时候，他突然冲进来惩恶扬善的样子不是装的，他也一直知道文智杰的家庭状况，他那天看似凶狠的手段也只是为了保护文智杰和他的妈妈。可是他却调侃的说是为了当她的保镖。
　　“阿策很善良。他养了很多村里的流浪狗和猫。”丽丽指了指窗户外面台子上正懒洋洋的窝在一团晒太阳的小白猫，“它叫一一。是阿策在路边看见它受伤了抱回来养好了送给我的。”
　　成蹊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眼那只小白猫，那猫咪一身雪白的毛，神态安逸祥和，丝毫没有怕人的样子。
　　“一一。”成蹊念了念小白猫的名字，又问道：“为什么叫一一？”
　　“因为这是阿策捡来的第一只流浪猫，他说叫一一就可以了。”
　　窗台上的小白猫像是感受到了屋里人的目光一样，冲她们歪了歪脑袋，又对着成蹊‘喵’了一声，那模样看起来还有些姑娘家的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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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给追更的小可爱道个歉，最近懒癌犯了，一直拖着没更，哈哈，以后尽量两天一更，因为日更可能不太适合我的节奏，我本人觉得文章的质量比速度是要更重要的，所以我也不会让追我文的读者失望的。已经是第十四章了，相信看我文的读者也看出来了我文里的一些特别之处，因为我平时会看很多纪实文学，也喜欢读书，我觉得一部好的作品或者是电影应该是能引发人思考的，我更加希望我以后的所有作品都是这样。读完我的作品，你能思考一会，那么我的目的和写作的目的也就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