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山》安苏苏

20、第二十章

　　直到第二天离开，程铭都没有从房间里出来。晓陌送了两次饭到门口，原封不动摆在哪里，一口未动。
　　老大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然而林晓陌却也没心思管他，面对即将来临的硬仗，她没来由地紧张，现在外面的形式不明朗，秦子言一个人把舆论控制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她也完全不知道，虽然她的存在和努力都和大局没有关系，但是茫然无措的感觉还是让她手足僵硬。
　　晓陌几乎一夜未睡，山里天亮得早，她早早在门前守候。可当看见从白色BMW商务车里出来的人，她还是在一瞬间被吓到。
　　“秦总？怎么是你过来。”
　　“怕我半路逃跑吧。”程铭从楼上下来，言语轻松，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穿了一身秦子言相似款式的黑色正装西服，比肩而立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情。
　　晓陌没空看美男子，着急想知道外面的情况，但是看到秦子言，一肚子的话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说到底，她还是有些畏惧秦子言这样的性格，尤其是作为上司，想要畅所欲言更需要勇气。倒是秦子言比较体贴，“上车再说吧。”
　　程铭第一时间抢占了后座的位置，晓陌只好坐上副驾驶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没睡好还是思虑过度，脸色明显有些不好，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不安。
　　秦子言开车平稳，在山路上一路盘旋。从后视镜里看看后座上百无聊赖看窗外风景的程铭，又看了看身侧不停扭着安全带的晓陌，心里隐约猜到了一些事情。
　　“我们直接去公司么？”晓陌终于忍不住开口，双手无意识地纠缠着腰间的安全带。
　　秦子言看了她一眼，“程铭没有跟你说么？”
　　“啊……”晓陌踌躇着应对。
　　程铭装作没听见，自顾自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山林渐渐远去，整座城市慢慢出现在视野里，仿佛一头即将睡醒的猛兽，蠢蠢欲动。
　　“我们先去会场，10点的新闻发布会。”秦子言淡淡地说。
　　晓陌受惊非浅，讲话都有一些结巴：“怎……要怎么说？”
　　程铭在后面哧了一声，嘲讽口气十足：“美霖不是你开的，发布会又不用你开口，一路紧张什么。”一句话说得棍棒齐下，昨日的怒气果然未去。
　　晓陌愤怒地闭上嘴。也是，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助理，天塌下来也有身边的两个男人挡着，关她什么事情。可是即便如此，怒火涌上来，脸色仍是不好看。
　　秦子言看看晓陌又看看仍旧脸色淡漠的程铭，好心出来解释：“不用太担心了。民众只是好奇这段轶事，并没有想太多。董事会那边他回去后自己去解释，他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后果。”
　　此话一出，晓陌忍不住飞快地回头看了程铭一眼，正对上对方投过来的眼睛，忙又做贼心虚地掉过头，只觉得气氛尴尬，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才好。
　　“那晓茵呢？”
　　秦子言顿了一下，车中的温度仿佛又冷了几度。“你不用担心她。唐珊带她回美国了，她在那边还有合约没有履行完，再不过去怕是要来绑人。”
　　晓陌这才送了一口气，整个人慢慢放松下来。董事长昨天已经过来，想必也和程铭通过气的了，至于发布会，既然秦子言说民众并不太介意，那么想必也没有大碍。只是想起来秦子言当初的整体策划安排还是觉得有些遗憾，如果没有这场意外，这应该是多么完美地一场营销。有的没的想了许多，带着歉意的目光从秦子言的身上掠过，到让对方有些怔愣。

　　车子进入市区，交通照例开始拥堵。秦子言开车平稳，仍免不了走走停停，在长长的车流里堵得天昏地暗。晓陌晚上睡得太差，早饭又没有吃，此刻一晃，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此刻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从昨天到现在，因为程铭的关系，她原本也没吃什么东西，胃里翻江倒海，头也跟着昏昏沉沉起来。
　　“停车。”程铭突然冲着开车的秦子言喊，“找临时停车线。”
　　秦子言一愣，忙把车子开出主路，靠边停下。晓陌慌乱地解开安全带，跌跌撞撞冲了出去，脚下一软便跪倒在路边，干呕不止。程铭一步跨下车追了上去，单膝跪下，扶着晓陌靠在他腿上，一手拿出手帕递了过去。
　　“怎么搞的，你什么时候有了晕车的毛病。”程铭眉毛皱成一团，手上动作却轻柔无比，拍打着晓陌的后背。
　　啧，想不到程铭还是老派的男人，这种年月了还随身带着手帕。晓陌满眼金星乱飞，脑子里却突然想起一些乱七八糟不相干的东西。
　　秦子言俯身看了看晓陌的脸色，有些担心，“要不要紧，我们先去一趟医院？”
　　晓陌稍稍缓了过来，手足并用从程铭的膝盖上爬起来。“不用，我在路边坐一会儿，走走就好，别再让我坐车了。你们不用管我了，发布会的时间要到了吧。这次再迟到，还不晓得记者们要怎么编排。”
　　程铭看了看腕表，算上堵车的时间，确实时间不多。他扶着晓陌在路旁行人休息的长椅上坐下，满脸“你真没用”的表情。晓陌自知理亏，又没什么力气，索性闭着眼睛眼不见为净。
　　“我送晓陌回去，你先去发布会吧。”秦子言看着程铭。
　　“不用不用，我真的不用。我只是有点晕车……”晓陌惊得恨不得站起来蹦两下以表示自己的身体健康，她原本以为程铭是个乱来的人，没想到秦子言也如此不分轻重。她林晓陌何德何能，真要出了事情，她要如何负责。“感谢你们的好意，我知道你们都是好老板。但是……也请不要让我为难，我不想做一个任性和没有责任感的人。”晓陌喘着粗气，好容易把一句话说完整。
　　程铭下巴微微扬起，眼里的怒意连秦子言都清晰可辨，“你是在说我是任性和没有责任感的人么？”
　　晓陌没有做声，但是在她的心里，他和李晓茵做出的事情确实够得上这条最低的工作道德底线。
　　“走吧。”程铭没有多做纠缠，径自上了车。林晓陌的臭脾气他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他也早死了这份心。
　　秦子言有些担心地看了看程铭，又看了看晓陌，“身上有带钱么？休息一会儿先去吃点东西，拿好手机，有问题立刻给我们打电话。”晓陌点了点头，秦子言这才拍了拍晓陌的肩膀，转身离开。
　　晓陌看着车子启动，渐行渐远，突然觉得肩膀上的一点暖意化作一股暖流沿着经脉而下，让痉挛的胃部好受了许多。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晓陌攥紧手中的手帕，仰着头微微笑起来……

　　“是，那边有个玫瑰园……嗯，她没有吃饭，还有一些低血糖……”好半天，等那边终于确认清楚，程铭关上手机，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秦子言从后视镜里看着他如释重负的脸，嘴角忍不住扯出一点笑容。“既然担心，刚才何必要说得那么难听。”
　　程铭冷哼了一声，突然问道，“你应该也觉得她说的是正确的吧。”然后不等秦子言回答，便又答道：“这几乎是肯定的，你们原本就是同一种人。”
　　秦子言难得地点头没有否认。“晓陌说得没错，任性，没有责任感。你应该庆幸你姓程，有一个当董事长的父亲。”
　　程铭难得听到这样坦率的不满，有点尴尬地揉了揉鼻子，“我以为上次你已经骂够了。”
　　秦子言专心开车，不再答话。程铭整个人靠在柔软的座椅上，那日晓陌愤怒和惶惑的脸再次出现在眼前。她一直是那样，有着十足的勇气又有着十足的胆怯，这么多年，他看不透她。如果没记错，她是天秤座的女孩子，万事要求公平，却忘记了很多事情是不能用秤来衡量的，比如感情，比如人心……
　　“把握住这次机会吧。你要往上走的路还很远，我不会给你很多这样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懒得写，回家再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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