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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十三 ...

  •   四月初三,白太尉寿辰。
      这是白延年八十三岁的寿宴,贪污了那么多年,老东西将自己的寿宴办的堪比皇家寿宴。
      前来参加的宾客也皆是非富即贵,带来的贺礼也更是寻常人闻所未闻的稀世珍宝。
      白延年见池中舞女水眸含情,裙裾飞扬,若仙若灵,虚虚实实好不诱人,又看那满堂珠宝齐物,乐得眉眼都弯做月牙,指示着仆役们给宾客填上酒水,再过一盏茶时间开宴。
      此时宾客已来的差不多,小厮便打算将门关了,好为等会的戏剧营造气氛。
      哪知就在他关闭大门的那一刻,一只刺绣精美的白靴抵在了门槛上。
      小厮一看这鞋子面料就知道外头的宾客定是富贵至极,忙将门打开,低头道歉:“小的实在不知道还有贵客为至,冒犯了客人…”
      “无碍。”那富贵客人倒是个好脾气的,非但没有介意,反而将人扶了起来:“待会你就下去休息吧,今日就不用你再跑堂了。”
      小厮抬起头想询问这是何故,可一抬头他便像个呆鹅般只知道应声:“……好”
      又有一个气质相貌接上乘的男人从后面走了出来,拉住前面那挡门宾客的手半是无奈的责备道:“你怎么就直接上脚抵门?万一那小厮没看到用力关上了可怎么办?”
      拦门的客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睛亮晶晶的说:“我等这一天太久,一刻也等不及了。”
      男人凑到拦门客人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拦门客人用手肘轻捶男人胸口,道:“滚!今日人多你又刚…我给你面子不动手,你识相些!”
      这么浩浩荡荡一对人进去了,小厮都没回过神来通报,依旧呆呆的立着。
      无它,拦门的那宾客实在是太好看了!
      所以,当楚蔺与陈旻忽然出现在宴亭时,白延年懵了。
      没人通报是一回事。
      这两人的出现本身就很不可思议。
      太尉府虽然也给太子陈旻发了邀请,但陈旻这个人吧,宫宴都没去几次,皇帝的面子都敢拂,又怎么会给他们这些大臣面子来什么寿宴?
      而且陈旻来就来了,还把楚蔺带来什么意思?
      他要是看楚蔺好看想收着当面首倒可以理解,但楚蔺好歹也是灵乐公主的前驸马,这把妹妹的男人收做面首是什么光荣之事?还带出来参加寿宴?
      看来,来着不善呐!
      但白延年知道归知道,却没单子质问陈旻打什么鬼主意,反而要满面堆笑的招呼道:“太子殿下与驸马……现在该称呼楚公子了?能来参加老夫寿宴实在是让老夫这儿蓬荜生辉啊!”
      白延年抬手将身边的婢女抽翻在地:“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安排太子殿下与楚公子落座!”
      “不必了,”楚蔺皱着眉将婢女服气,对白延年说到:“我与陛下仅仅是来为太尉送贺礼的。”
      “陛下?!”白延年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以为天寰帝也来了,左顾右盼了好一会才到:“楚公子可不要拿老夫打趣,圣上哪里……”
      楚蔺对朝陈旻行李宾客说到:“先别起来了,免得等会还得跪。王公公,宣旨!”
      “喳!”
      白延年这才发现天寰帝的贴身太监竟然也跟在这群人当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年事已高,近些年已有力不从心之感,现决定传位于太子陈旻。钦此!”
      圣旨一出宾客们连忙将身子压的更低,小声的窃窃私语道:“圣…先皇才刚到天命之年怎么就力不从心了?!”
      “是啊!这太尉大人八十好几了都每天神采奕奕的…”
      “你们说该不会是…”
      楚蔺笑了笑,说道:“诸位不用多加猜测,这先皇力不从心的缘故嘛…自然是因为白太尉!”
      楚蔺拉过一旁的椅子摆在中央,坐了下来,一副大爷模样:“来人!把聘礼呈上来!”
      皇帝陈旻就像个侍卫一般立在他身后,随他胡闹,仿佛楚蔺才是被传位的那个。
      楚蔺呈上来的这份聘礼也不知道是什么,有百来个大箱子,就连白延年都被他这架势弄愣了。
      “这是何物?”
      “何物?”
      楚蔺有些看着他,脸上嬉笑散去:“太尉您亲自收购的万斤炸药你问我何物?”
      白延年的脸色刷的白了,面前的箱子也被人打了开来,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不计其数的炸药!
      白延年咬牙切齿倒:“你这是造谣!你如何证明这是些炸药是老夫的?!”
      楚蔺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进白延年用一种看笑话的眼神看着他:“白延年,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就这么一项证据吧?”
      楚蔺背过身子对着挑箱子的伙夫道:“抬头!”
      他就背对着白延年,不用去看都知道他面上的表情,又从怀里掏出一本蓝本,与一封信:“见到你私兵的将领们开心不?老东西我可给你准备了不少东西呢!”
      楚蔺将账本往后一扔:“自己看吧,你的账本!你贪污了多少上面都记着!不过你不用着急撕,这是复本,原来那本在皇上手里呢!”
      某位刚上位的皇帝非常配合的拿出了一本一模一样的蓝色账本。
      楚蔺终于转向了白延年,果不其然,这老匹夫脸都气歪了。
      白延年气的手都有些发抖颤抖:“你究竟…究竟,在老夫这安了多少人?!”
      “多少人…二三十?”楚蔺思考了一会:“还不及当年楚家枉死人数的一半!”
      那封信被楚蔺拍在了白延年面前的案几上。
      “五年前,阿六冒着被你处死的风险,偷换了即将被你烧毁的通敌之信!”
      通敌之信!
      白延年立马便动手去抢那封信,却被楚蔺灵巧的夺走了。
      楚蔺吹了吹信封:“本公子虽然的确不如皇上那般能打,但反应又怎么会比不上你一个半身入土的?”
      看这仗势,他白延年今日是在劫难逃了,白延年看了看在场这些达官显贵的宾客,拿起墙上的蜡烛往那些装满炸药的箱子说丢去,狂笑道:“有你们这些人甚至还有皇帝给老夫陪葬,不亏!”
      蜡烛轻巧的落在了木箱上,白延年看着木箱笑得越发猖狂:“你们都得死!哈哈哈哈…”
      然而,木箱又烧了一会便自行停了下来,甚至都不用人去灭火。
      宾客们停止了嚎叫,全部盯着狂笑的白延年。
      白延年等了好一会也没有等来爆炸,又是个八十多岁的老人了,笑了没一会便拍着胸脯咳嗽:”为…为什么?!”
      “你问何故?”楚蔺嫌弃的看了白延年一眼:“说你傻可真没冤枉你,你还认为全天下都是傻子是吧?你都放火烧过本公子了,本公子还傻兮兮的运转一堆炸药往你府上跑?等你这老东西狗急跳墙,找炸?”
      说着他从又打开一个箱子,从中拿出一包炸药,拆开丢到了白延年面前。
      白延年定睛一看,这哪是什么炸药?里面包的就是一包泥土,还是湿泥土!能咋就有鬼了!
      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楚蔺这么狡猾的白太尉铁青着脸,指着楚蔺:“你…你你你!”
      楚蔺贴心的递给他一杯水:“年纪大了,喝杯水再说话,免得话没说完人先气死了!”
      白延年夺过杯子摔在地上怒目圆瞪,吼道:“小儿戏我!你以为你一个先给公主当侍寝,又给陈旻当玩物的腌臜玩意,能得意多久!等陈旻他玩腻了你我看你…”
      话未完,陈旻的剑却已至。
      玩权弄势了半生的白延年,就这样被一剑刺穿了喉管。
      陈旻:“太吵了。”
      楚蔺戳了戳剑柄:“他死了吗?”
      陈旻:“现在还没有,是朕手快了。像他这般狡诈之人,让他就这样一剑呜呼确实过于便宜他!若是不拔出剑,用药或许还能拖上……”
      楚蔺却是干脆利落的抽出了吊着白延年性命的宝剑,血液瞬间喷涌而出,溅在了楚蔺的白衣上,染出鲜红的血花。
      楚蔺在陈旻震惊的目光中走了过来,将剑插回剑鞘:“我对虐待他没有兴趣,杀他只因他该死,生命无论贵贱好坏都一样珍贵,且不能以数量来衡量。他活着会有更多人因他而死。”
      陈旻伸手抱住陈旻,轻抚他的脑袋:“那,第一次杀人感觉如何?”
      楚蔺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希望没有第二次了。”
      “好,不会再有第二次。”陈旻拍着楚蔺后背安抚他,又看似不经意的提起:“他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朕…我对你不是玩玩。”
      楚蔺主动伸手环住陈旻,抬起头来看着他:“我知道,尔冬公子对我是认真的,并且将喜欢我养成了一种习惯。”
      那双漾着四月春色的桃花眼中,陈旻的身形逐渐僵硬了起来。
      “陈旻,你算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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