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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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惓侧过身装作没有看到周慎，扶着孙尚书令穿过人群往前厅去了。
看到李惓和孙尚书令往外走，其他朝臣自是不好再待下去，跟着回了前厅各自寻了借口告辞了。周慎虽有事想问李惓，但没有留下的理由，也只能先跟着众人一齐离开。
这事关乎皇家联姻非同小可，李惓当即派了人禀告圣上，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接到了圣旨，传他和孙尚书令进宫面圣。
高门大户寡情义，孙尚书令为了朝堂争端，把女儿嫁给这个不知还能活几天的病秧四皇子，明摆着是把自己女儿当作朝堂博弈的筹码。寻常姑娘家哪个愿意整日提心吊胆，不知什么时候就守了活寡，只要不傻都知道李惓不是良配。
但若说孙尚书令对小女儿一点亲情都没有，那也不是，毕竟身上流的是他孙家的血，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
可是今日孙瑞卿被毒杀，一来朝堂争端必然失利，与皇家唯一联姻机会就此中断，二来老年丧女，白发人送黑发人，孙尚书令是悲愤交加，连往日的礼节都抛诸脑后，面见圣上之后便声泪俱下厉声跪求皇上立刻下令查明真凶。
“孙尚书令的意思朕明白了，”皇上点点头，沉吟片刻，“放心，朕一定会查明真凶，给你一个交代。”
孙尚书令跪在大殿正中，重重叩头谢恩，“老臣谢陛下体恤。”
“你先下去吧，朕还有些话要同老四说。”皇上挥了挥衣袖，示意孙尚书令退下。
“是。”孙尚书令起身又施礼，侧头看了李惓一眼，才退下离开英武殿。
成亲当晚宾客未散，孙瑞卿就中毒身亡于新房之中。孙尚书令一时情急失了往日那般从容，当局者迷分不出其中利弊，可皇上却看得清楚。当初让李惓同孙家联姻的时候，皇上就想过了，若是孙家日后东山再起势力又威胁朝廷，那李惓的处境就会变得非常微妙。
也就这么巧，孙瑞卿与李惓成亲，孙家算是与六皇子一派彻底撕破脸，只能投身李惓门下，就在此时孙瑞卿死了。孙家必然还是要支持李惓，但少了孙瑞卿这条纽带，李惓又不必受制于孙家，好处全让他给占了。
下毒的到底是谁，皇上抬眼看向李惓，他的这个老四，真是心狠手辣杀伐果决，可惜还是有些急躁了。
“老四，你觉得凶手会是谁？”皇上看着李惓，面上读不出半分情绪。
“启禀陛下，此事儿臣也不敢胡乱猜忌，”李惓规规矩矩行了礼，“不过随轿喜婆已经被扣押在王府了，若是派人盘问，说不定就能查明真凶。”
皇上已经猜到李惓会这么说了，便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是吗？那朕就交予你去查如何？”
“回父皇，此事牵扯多方，儿臣恳求父皇能派几位禁卫协助查案。”李惓不卑不亢，说什么都是提前就想好了的。
下毒之人都谋划好了的要陷害三皇子，自然是要求个禁卫来监督着，以证清白，告诉旁人自己没动手脚，堵住旁人的嘴。
“好，准了。”皇上点了点头，“一会儿朕会派两名禁卫同你一起查这案子。”
想要的都求到手了，一切都进展顺利，李惓跪下行礼谢恩：“谢父皇恩典。”
……
……
其实一切都是早就筹谋好的，自萧家被端之后，三皇子就已经算是砧板上的鱼肉了，没有外戚没有门生党羽，不过他的皇子身份还是让人有几分忌惮，不得不除。李惓将下毒之事陷害给他，朝堂上也没什么人想阻止。
有禁卫监督案审，自是不会有人质疑李惓弄虚作假，所以那喜婆供词一出，圣旨跟着就下来了，贬三皇子李温为庶人，流放奚北，终身不得踏入京城，五月初九启程离京。
三皇子流放出京那天，李惓和周慎也去了城门。不过李惓没有出面，只是站在城墙上，看着李温背着一个包袱，跟着押送他的禁卫，一起往城外去。
周慎站在城楼下，一如既往的春风和煦，面带浅笑欢送李温。
“周慎，本……我没想到，你居然选择站在李惓那边。”李温看着前来送行的周慎，“你真的就死心塌地跟着那个病秧子了？”
“微臣的私事，就不劳烦三皇子忧心了。”周慎穿了绛黑长衫，外罩暗金笼纱，把前襟拿金线绣的牡丹淡淡的笼了一层薄烟。
听了这话李温忽的笑了起来，唇角勾起同李惓有三四分相像，“他看起来一副病病歪歪的模样，我是怎么也没料到他是会吃人的。”
李温往前走了几步，凑近周慎耳边，一字一句吐字极轻，“周慎，你听好了，我什么下场，你以后也会是什么下场，不对，”
“你会比我更惨，惨上千倍万倍。”
周慎一句话没说只是安静的听完李温的话，依旧眉眼温和似乎是在听什么不痛不痒的闲话。良久，周慎抬眼看向城楼上站着的那个瘦削欣长的身影。
“时候不早了，请三皇子上路吧。”周慎收回目光轻轻往后退了一步，朝李温行了个礼。
看着周慎的样子，李温从鼻腔里冷哼一声，转身跨上马随押送禁卫一道，扬鞭驾马离去，马蹄振荡尘土飞扬。
周慎站在原地目送那几道身影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清楚。
他是会吃人的，自己一直都知道，可是偏就是不想在他身上费这些算计。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是这番下场吗？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他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怎么了？想什么呢？”李惓不知什么时候从城楼上下来了，站在了周慎身后，“怎么站在这里愣神？”
突然听到李惓的声音，周慎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无事，什么时候下来了。”
李惓神色淡淡，“就在你愣神的时候。”
“应该是近日累着了，都这个时候了，晚上想吃什么？”周慎有意绕开了刚才的话题，“去酒楼还是回府上？”
“回府上吧，许久没吃你府上的饭菜了。”李惓的桃花眼难得的弯了弯。
见李惓笑，周慎心情也不由跟着好起来，“行，那咱们回府。”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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