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期2困兽之斗》暗夜男J

5、第一章 05

　　警察来了以后和急救人员进行了简短的交流，之后急救人员就拎着来时的急救箱坐上救护车走了。很快厂里又来了一波穿便服的人，有几个眼尖的师傅一眼就认出了最后来的这帮人是刑警。
　　师傅们早已发现，死在副主任办公室里的人就是李天雷，而且在得知昨晚就是李天雷值的夜班后，大家都沸沸扬扬的议论开了。
　　“竟然惊动了刑警，恐怕这次的事情闹大了。”
　　“是啊，而且这么看来昨天上夜班的人嫌疑最大，他们也够惨的，刚下夜班说回家补会儿觉吧，肯定待会儿就得有警察去找他们调查不在场证明。”多亏了现在电视上总是播一些刑侦剧，使得大家对警察的办案流程掌握得门儿清，那几个下夜班的师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看样子是怕继续待在现场给自己找麻烦，我猜他们这时候肯定也不敢回家，估计是待在宿舍里等待着接受警方接下来的调查吧。
　　警察不允许我们徘徊在案发现场附近，师傅们都下楼回到了各自的班组里，继续着今天的机床生产加工任务，领导们则全去了车间会议室，我们被命令回到技术组，等待着警察接下来的侦讯。
　　赵一茗是我们技术组里第一个被警察叫出去进行侦讯的，她出去以后齐旭轼就站了起来，看他意思是想过来和我商量待会儿怎么回答警察的问题，结果却被站在门口的一名穿着警服的警察呵斥道：“不许交头接耳，回自己的座位坐好。”
　　齐旭轼看了他一眼，见对方的态度如此坚决，齐旭轼小声嘀咕了一句：“干嘛呀？我们又不是凶手。”然后便乖乖坐了回去。
　　赵一茗出去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她回来以后警察又把齐旭轼叫走了，我看她一脸轻松的样子，不知道刚才警察都问了她什么，但我猜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了，不禁感到一阵紧张。
　　不出我所料，十分钟后，齐旭轼走了回来，跟他一起回来的警察对我叫道:“你是林洋歌吧？来，我们需要向你了解点儿情况。”
　　走出技术组，我看到两名警察正抬着一个长条形状的袋子从副主任办公室里往外搬运，想必里面装的就是李天雷的尸体，下一步应该就是把它拉走化验。
　　我被那名警察带到了主任办公室，办公室里正对着门的墙面前摆放着一张长条沙发，沙发上坐着两名刑警，他们都穿着便服。刚才带我进来的那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关上门以后就原地站住不动了，我站在他身边，一时不知所措。
　　“林洋歌是吧？请坐！”坐在沙发左侧的那名刑警说道。他大概四十来岁，肤色有些黑，身材看上去很精瘦，他伸出右手，冲着沙发对面的一张椅子比划，我看到他胳膊上的血管清晰可见，肌肉线条也特别明显。
　　我小心翼翼地坐到椅子上，等待着接下来的提问环节。
　　刚才说话的那名刑警见我如此不安，笑了笑说:“放松一点儿，不要这么紧张。我先来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邱斌，是市刑侦二队的副队长。旁边这位是我的同事，他叫王磊，这个案子现在由我们两个负责，现在轮到你了。”
　　我看向王磊，他岁数可能也就比我大个两三岁，看着也跟个大学生似的，有同龄人在场，我多少还能够放松一些。我深呼吸了几口气，感觉比刚才好了一点儿，缓缓开口说:“我叫林洋歌，是技术组的一名技术员。”
　　“那么，林洋歌，你能说说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吗？不要有负担，你看到什么就说什么就可以。”邱斌引导着我继续往下说。
　　“今天早上的事儿？还有你刚才管这件事叫案子？李天雷不是吸毒过量死的吗？难道他真是被人杀的？”一想到进来前看见的那个蓝颜色的裹尸袋，我的内心就充满不安。
　　邱斌依然面带微笑，说道：“目前还没法断定他的死因，在化验结果出来前，我们也需要尽可能多地了解一些情况，这就要靠你们的帮忙了。你刚才既然说到李天雷吸毒，你是知道他吸毒这件事吗？”
　　我听了立刻摇头，“这我真不知道，我是刚才在外面偷听到急救人员和经理的谈话才知道的。”之后我在脑海里回忆着赵一茗之前对我们说的话，盯着邱斌和王磊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对他们说:“早上我来到技术组以后，看见迪坤正在和赵一茗交待工作，之后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见李天雷倒在了地上，正在这时候主任也来了，于是就报警和叫救护车了。”
　　邱斌听我说完以后，和坐在他身边的王磊对视了一眼，这个对视使我感到一阵心慌，生怕被他们看出来我在说谎。
　　“那么，我想问几个问题。迪坤来上班以后为什么连工作服都不换就直接去技术组和赵一茗交待工作？他们两个有什么要紧的事你知不知道？你和齐旭轼究竟是谁先到的技术组？迪坤是在你进了技术组以后就出去了，还是一直待到另外那两名女性也进来之后才出的技术组？你们主任又是在什么时间来上班的？”邱斌一口气抛出了许多问题，我感觉自己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
　　我被他这一连串的问题难住了，他肯定知道我在撒谎了，我非常害怕，但又无处躲藏，此时邱斌就像一个审讯官，而我则是被绑住了手脚任他宰割的鱼肉，如果我稍有撒谎他就要对我实施酷刑。
　　面对邱斌刚才那么多的问题，我现在只还大概记得住最后一个，不过它也正随着我的恐惧一点点加深而逐渐变得模糊不清，趁着还没彻底遗忘，我急忙说道:“我不知道，你别问了，车间有摄像头你去看录像就知道我们都是几点来的了，你别问我了。”说到后面的时候我已经不主动去看邱斌的眼睛了。
　　“你们车间的摄像头全部分布在一楼的生产工区，二楼并没有装，所以有关楼上的情况我只能靠你们给我正确答案。我已经问过你们公司那几名所谓的领导了，还包括你们车间主任、迪坤、赵一茗和齐旭轼，结果发现了一件特奇怪的事儿，你想知道是什么吗？”邱斌注视着我问道。
　　我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盯着他的鞋子看，他穿着一双类似于登山鞋那样款式的鞋，穿这种鞋走起路来肯定特别方便，我在心里暗想。
　　“看样子你已经猜到了，你们所有人最初的说法全都一样，可是当我再细问以后，每个人的说法却都稍有不同，把这些证言合在一起就会有矛盾的地方，这就表示你们说的不可能是真实的口供。”邱斌说着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我无法辩驳，在经过一番傻子都能想出来的简单的思索过后，我决定把早上实际发生的一切向他全盘托出。
　　邱斌听完我的讲述以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你们的行动轨迹就全对上了。”
　　我刚觉得松了一口气，邱斌却马上接着说:“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虽然这次的事件经过判断，死者已经死亡很久了，但如果未来你再遇到这种事，我还是希望你能第一时间拨打急救电话，而不要拘泥于单位里的上下级关系，毕竟这牵扯到一条人命，有可能你早一分钟打了电话，对方就不会死。”
　　我无比认同邱斌说的话，用力地点了一下头，邱斌满意地笑了起来，我这是头一次觉得他笑起来还挺和善的。
　　在我以为他们即将放我出去的时候，不料邱斌再次开口问道:“再问你一个情况，听说你们技术组还有一个叫周文的，他和李天雷最近有过矛盾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说:“为什么这么问？是有人说什么了吗？”
　　邱斌看到我的反应后，又笑了一下，我立刻觉得他的笑有点儿招人烦了，“现在是我在提问，不过从你刚才的表现来看，你确实知道些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