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期2困兽之斗》暗夜男J

4、第一章 04

　　二楼陆续又走上来了其他人，先是齐旭轼，他上来了以后直接进了男更衣室换衣服，紧接着我跟在他后面也到了，我们俩在男更衣室一边换衣服一边聊天，最后一起进了技术组，在经过副主任办公室的时候，门已经被人关上了，所以我们并没注意到里面的状况。
　　迪坤这时候又回到了技术组里，他向我们俩简单说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讲到一半的时候刘佳和叶晴也进来上班了，从今天开始周文要去前面办公楼进行为期三天的能源培训，所以车间这边的情况他并不知情。
　　我叫林洋歌，25岁，目前就职于机加工二厂，在车间技术组担任技术员的工作，但我却没有技术员的岗位，我们这些大学生现在拿的都是工人岗的工资。同组的人有组长赵一茗，她之前是楼下班组里的一名工人师傅，前阵子刚刚提干，现在是整个技术组里唯一的一名拥有管理岗身份的科员。其他人按照由大到小的顺序介绍，依次为大我两届的周文和刘佳，他们这一批总共来了三个人，另外还有一名女性宋继玲前两个月刚生完孩子，现在正在家歇产假，再回来上班恐怕要到年底了；接下来就是大我一届的齐旭轼、叶晴和丁淮朋，他们三个里面丁淮朋两三个月前怀了孕，现在基本处于上一天歇三天的状态，刚好她昨天来上了一天班，所以今天也没有来；而我这一波分到车间来的就只有我一个人。刨去周文去办公楼参加培训，今天整个技术组只有五个人上班。
　　主任在九点半左右的时候赶到了车间二楼，迪坤和赵一茗直接带他进了副主任办公室。我们四个全都跟了过去，齐旭轼和我快跑两步来到门外偷听，刘佳和叶晴则是远远地站着，里面先是半天没有动静，然后听到主任小声问：“真死了吗？”
　　我们并没听到另外两人的回答，接着传来主任打电话的声音，他这通电话是打给经理的，在说明完情况后他挂断电话，指挥其中一个人说:“你报警！我叫救护车！经理他们马上就过来！”
　　主任出来后，对站在门外的我们几个说道:“李主任可能出意外了，我们已经在第一时间通知了急救人员和公安人员，同时公司领导们也马上就到，你们准备一下。”他挡着门，使我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开门那一刹那，我们还是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尿骚味。
　　我们几个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一时没反应过来需要做什么准备。这时候还数赵一茗清醒，她叫上我们四个说:“咱们先回技术组吧，在这儿站着也没有意义。”
　　技术组里，赵一茗把门关上，我们五个人围在一起。技术组空间大，因此装了一台立柜式空调，它此时正在高效运转着，但我们每个人脸上还是蒙了一层细汗。
　　赵一茗先用眼睛扫视了我们一圈，然后低声说道:“李天雷八成是已经死了，是自杀还是意外现在还说不好，不过待会儿警察肯定会过来，到时候怎么说你们都知道吗？”
　　见我们没有一个人吱声，赵一茗继续说:“警察问的时候，你们就说早上来了以后看见迪主任在技术组给我交待工作，然后他回到自己办公室以后发现李天雷倒在地上，这时候主任也来了，看到这种情况第一时间选择了报警和叫救护车。知道了吗？”
　　我们还没从李天雷死亡的这一状况中清醒过来，都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然后赵一茗让我们回到了每个人自己的座位上，她又开门跑了出去。
　　厂子的办公楼离我们并不远，经理一行人赶在警察和医生之前来到了车间。毕竟是死了一个中层干部，我看到公司的正副经理和几个重要部门的部长全都一起跟了过来，上一次见到这个场面还是集团的领导下来慰问的时候，只不过那次还有几个女领导，这回来的则是一水儿的男人。
　　主任和迪坤一起跑出去迎接，把这帮人也带进了副主任办公室参观，当他们出来的时候，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好看，就像吃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门卫把电话打到技术组，赵一茗接了起来，刚解释一句，电话就被保卫部部长抢了过去，对着那头一通狂骂，让他们立刻放人进来。
　　我被主任命令去车间大门口那里给急救人员引路，以防他们走在楼下的大库里迷失方向，万一再被运行中的机床碰伤，到时候不知道该谁救谁了。临下楼前赵一茗追了上来，嘱咐我说:“看见楼下的人别跟他们瞎说。”
　　楼下的人指的就是在班组里面干活儿的师傅们，按说赵一茗在成为技术组组长之前，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不过据说那个时候她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很不好，自从她上楼以后，索性彻底不再和他们来往，一心只和车间领导接触。
　　我不明白“瞎说”指的究竟是什么，只好对碰到的每一名师傅采取闭口不言的办法，但结果却适得其反。他们刚才肯定看见了经理那帮人上了二楼，如今对我一个人站在库门外面这件事觉得很有意思，都聚集在旁边的吸烟区看戏，尤其是当看到一辆救护车闪着急救灯开过来的时候，一瞬间他们的兴趣更大了，我看到有几个师傅不等手里的烟抽完，直接往垃圾桶上一扔就跑了过来。
　　“师傅们，你们都回去吧，赵一茗特意交待了不让我跟你们瞎说。”我哭丧着脸说道。
　　“赵一茗？她还真把自己当领导了！她算个屁！”几位师傅对于赵一茗这个名字相当厌恶，“你不什么都没跟我们说么！”
　　我看几个师傅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也就不再纠结，赶紧带着穿白大褂的急救人员上了二楼。
　　公司的领导们全都站在副主任办公室的门口，我上来的时候他们正在窃窃私语。见到急救人员后，这些人马上让开了一条道。
　　赵一茗把我往一旁拉，小声埋怨我说:“怎么跟上来了这么多人，不是不让你告诉他们么！”
　　“我什么都没说，他们都是看见经理和救护车来了才追上来的。”我确实没跟他们说什么，而经理一行人和急救人员可是实打实当着众人面从下面上楼来的，所以这个理由还算合理，赵一茗也没法再指责我什么，索性不再理我。
　　主任一个跨步站到了师傅们跟前，以防止他们再进一步靠近李天雷的办公室。
　　“主任，那屋怎么了？怎么连救护车都来了？”
　　“对啊，怎么还来了这么多公司的领导啊？”师傅们被主任拦在外面看不到屋里的情形，都感到很好奇，七嘴八舌地向主任打听着消息。
　　“没什么事，大家不要乱，不是还有今天的生产任务没完成嘛？你们先回去工作，这边的情况我肯定会在适当的时机告诉大家的。”主任想把师傅们先劝回去，可是这招根本没什么用，我注意到在他说话的时候，又陆陆续续从楼下上来了几个人，包括本应在二楼办公的两名调度王杰和许海涛也被吸引上来了。他们平时上班没什么事儿，来车间以后就直接去售后维修组那边找人抽烟，貌似他们俩在那里还有自己喝茶的杯子。人群中还有几名昨天上夜班的师傅，他们宁愿下夜班不回家也要上二楼来一探究竟，足以看出停在楼下那辆救护车的吸引力有多大。
　　经理见到这种状况，也没了主意，直接进了副主任办公室，我听到他在里面向急救人员询问李天雷的情况如何。
　　“没救了，这个人已经死亡有一段时间了，你们报警了吗？”急救人员问经理。
　　“报了，不过他这种情况是不是意外啊？比如说心梗什么的。”我感觉经理还在试图做最后一丝挣扎。
　　“你也看见桌上放的东西了吧？我初步怀疑他是吸毒过量导致的死亡，但他的样子又有点儿像中毒，具体原因还需要经过化验才能确定。”急救人员说得很冷静，但经理却半天没有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