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莫语》南冥之鱼

82、第81章 风又起（三）

　　等把早餐吃完，老爷爷坐了会儿，便又收拾东西回家了。据老奶奶说，他这是要赶着回去喂家里的阿黄。
　　之后的时间莫语和老奶奶便一直在唠嗑了。她知道了很多老两口的轶事，听到趣处不禁笑出了声。等老奶奶说的差不多了，她看着莫语，迟疑了会问道：“孩子，你身上这些伤是谁打的？”
　　莫语知道，她问这话没有恶意，只是出于陌生人的关心。她略微想了想，便答道：“是家里的兄长打的，我做错事情了。”
　　“这些男孩子，下手真的不知轻重，我家老大就喜欢和人家打架，结果最后，哎……”老奶奶说到这，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情绪一时低落。
　　莫语连忙道：“奶奶不好意思，让你想起了伤心的事情。”
　　说完之后，不曾想老奶奶当即便答道：“没事，你又没做错什么。个人有个人的造化，我们老两口已经尽力教育他，算是对的起他了。”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道：“孩子，我看你也不像是会主动惹事的，以后要保护好自己啊。对了，这两天除了那个中年妇女，你家里其他人呢？”
　　莫语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老奶奶见此，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无奈地叹了叹气，随后便掏出电话，拨通后说道：“老头子，你待会多做点好吃的，咱们跟这个小姑娘一起过个年。”
　　莫语刚想表示点什么，老奶奶便已经挂断了电话，没有一点犹豫，感觉只是单纯的下达命令而已。而老奶奶看着想说点什么的莫语，则是说道：“你要是拒绝我的话，我老人家会伤心的。不如，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莫语对这种老人家真的没辙，其实她对很多人都没辙，尤其是那些主动对她好的人。她愣了那么一会儿，随后便温柔地说道：“奶奶，我叫莫语，你可以叫我小语。”说完对着老奶奶微微一笑，发自肺腑的微笑。
　　老奶奶换了一声“小语”，随后便念叨到：“这就对了嘛，小姑娘家就应该多笑笑，冷冰冰的一点都不可爱。”
　　莫语自然是再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不过，这笑终究是没有到达心底。她还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还有两天就要开学了，而她的伤势还很严重，不知道到时候该怎么返校。
　　这么一想，又想到了罗伊。今天是新年，自己应该和她说句新年快乐的。而且，之前失约这一篇章，还没有翻过去了。那个傻姑娘，这两天估计又给自己发了很多消息。她向来安全感低，遇上经常“失联”的自己，这安全感则是直接降到了零。
　　忽然想起，老奶奶是有手机的，于是她便问道：“奶奶，你的手机可以借我用一下吗，我想给一个很重要的人打个电话。”
　　老奶奶很是干脆地答应了，甚至问道：“要我帮你拨号嘛，你的胳膊不方便。”
　　莫语感激地点了点头，随后便报了罗伊的电话号码。上次那事后，她把罗伊的号码记下了，可是自己的号码还是没记住。
　　老奶奶把电话拨出去前，便叫来了外面值班的护士，让她帮忙把手机放到莫语耳边，顺便帮忙把电话拨出去。
　　莫语很是感激地对两人道了谢，之后便等着电话那端的接通。幸亏，在响了十几秒后，电话通了。那边传来了罗伊的声音：“你好。”
　　再次听到她的声音，莫语的泪水瞬间决堤，沿着眼角而下。一时哽咽，居然发不出声音。
　　罗伊见没有人回答自己，便又说了一句：“你好，能听得到吗？请问你是哪位？”她自前天收到莫语的短信后，整个人的心情都不太好。虽然不是第一次被放鸽子了，可是多少还是有些沮丧。
　　后来还是习惯性地给莫语发了很多消息，可是没有一条回复。昨天也发了很多，电话也有打，可还是没有回音。今天就不用说了。她虽然谅解莫语，可是也需要莫语的回应，不用多么频繁，只是偶尔就好了。这样，她才不像是在唱独角戏。
　　来电铃声响起的时候，她有一瞬的恍神，随后便带着满满的期待，接通了这通陌生的来电。可是，接连说了两句话，对方都没有回复，让她升起的希望渐渐熄灭了，看来又不是那个人的。
　　她最后无力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你可能打错了，我…”
　　“挂了”两字还没有说出口，她便听到电话那端的人带着哽咽说话了：“伊伊，是我。”
　　罗伊看了看手中的手机，随后带着不敢相信，问道：“语语？”
　　这次那边的回答来的很快，之前明显的哭腔也消散了很多：“嗯。”之后还有一句“伊伊，新年快乐”。
　　听到这句“新年快乐”，罗伊直接哭出了声。快乐什么！她都快吓死了。这个没良心的人，一言不合就失联，没个回信。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担心她。
　　听着罗伊的哭声，莫语只得手足无措地不停安慰着她：“伊伊，对不起，是我的错，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她说了很多很多安慰的话，但是罗伊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其实，罗伊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后面就止不住了。她一开始只是有点小委屈，所以一时没有忍住，可是到后面，听着莫语温柔的安慰，她的眼泪就想停也停不下来了。
　　莫语见罗伊一直不停，于是便想伸手把手机拿近点，她担心自己是说话的声音太小了，罗伊又在哭着，可能没听到。可是刚准准备伸出右手，便听到老奶奶说：“哎哎，小语，你不要乱动，胳膊还要不要了，你想做什么，我帮你叫护士。”
　　老奶奶说话的声音可不小，尤其是现在一时急切，声音就更洪亮了。莫语听完她的话，很是无奈的止住了手上的动作，同时摇了摇头，之后便是寄希望于罗伊千万不要听到最后那两个字。
　　但是，她的想法明显落空了。那端的罗伊忽然止住了抽泣，带着疑惑问道：“什么护士？你在医院？还有你的胳膊怎么了？”她一连抛了三个问题。
　　莫语当即否认到：“不是，你听错了，我不在医院。”
　　说完正找着借口，便听到罗伊带着几分怒意说道：“你到底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好，你要是没在医院，刚刚那声音是谁？你为什么要哭？你的手机呢，为什么用别人的手机给我打电话？”
　　罗伊心中气愤，说完自己的问题后，不给莫语回答的时间，又继续恶狠狠地说道：“你想清楚，你要是再骗我，我真的不会原谅你了，我说到做到。”
　　说完便停下来，等着莫语给自己答复。她最气莫语这点了，一有什么事情，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扛着，从来都不会主动告诉她，让她只能自己去猜，只能干等着。这种无力感，她受够了。
　　不知道双方沉默了多久，莫语小声地说道：“我在医院。”
　　“哪家医院，几楼几零几？”罗伊没有其他的话，只问了这一句。
　　这个莫语真不知道，她之前没来过，于是便问了问一旁的老奶奶。得到回答后，便如实告诉了罗伊。说完后，便听到“嘟~”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这下，大事不妙了。莫语无奈地叹了叹气，随后老实地等着。事实上，她也跑不了。

作者有话说

　　此时，罗伊正在赶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