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莫语》南冥之鱼

153、第47章 空白（一）

　　等终于安抚好罗伊的情绪后，莫语带着她去吃了午饭。已经过高峰期，现在去可以直接点餐，不用排队等候，也不用忍受拥挤的人群，翻涌的热浪。莫语带罗伊去的是一家老鸭汤店。
　　等吃完午饭，莫语是要回公司的。她计划中是用一早上的时间和罗伊说清楚，但是现在的结果，反而是更乱了。她不确定现在丢下罗伊回公司是不是合适之举，所以只好先出口问了一下，罗伊下午的安排。
　　罗伊没回答她，只是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腰。
　　莫语当即给李夏打了电话，让她把急需处理的文件的电子版发给她，至于不那么急的，就推后再说。等做完这个后，她又问道：“你接下来想去哪里？”
　　罗伊思考了那么会儿，之后抬起头看着她，眼睛里带着亮晶晶的期待：“语语，可以去你家吗？”她只去过一次，还是在莫语醉的不省人事的情况下。那次其实说来是有些逾越的成分的。
　　莫语最后自然是答应了，她开车带着罗伊回了家。这是那间房子迎来的第一位客人，莫语之前从来没有带人回去过。
　　等到家后，罗伊征得莫语的同意，仔细地打量起房子的角角落落。罗伊对莫语的一切都是感兴趣的，小到掉在地上的头发，大到那只猫咪，她都认真地看着。这个只有莫语的味道的小天地，她也可以在里面留下自己的足迹了。
　　在她打量这段时间，莫语便开始动手收拾起冰箱来。冰箱里有些食物已经过期了，需要整理出来。也需要再看看，有没有需要采购的东西。她不太有空来收拾这些，趁现在可以好好整理一下。
　　等罗伊从卧室出来的时候，莫语正在看一份鸡胸肉的保质期。莫语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买的这个了，看这肉的颜色，她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必要再去找保质期了。等找到保质期后，果然已经过期了半个月了。还真是难为这个冰箱了……
　　罗伊凑过去把头搭在了莫语的肩上，和她一起看着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空了的冰箱。再往地上一看，则是需要处理掉的一大袋东西。她笑着打趣道：“语语，你这是多久没在家里做饭了？”
　　莫语想说昨天就有的，不过是煮的面条，冰箱也没有打开过。她自知理亏，也就没有说话。
　　罗伊蹭了蹭她的脖子，提议道：“语语，要去超市采买吗？”
　　莫语看了看外面的阳光，回道：“晚上再去吧，现在去太晒了。”罗伊点了点头。
　　等莫语收拾的差不多之后，她看着在沙发上睡着的罗伊，无奈地摇了摇头。在把罗伊叫醒去睡卧室和就让她这么躺着之间，莫语选择了前者。“伊伊，伊伊，去卧室睡吧。”莫语温柔地唤道。
　　罗伊没有睁开眼，只是喃喃地道：“语语，我好困，你让我睡会儿。”说着说着就没了声。
　　莫语无奈，去卧室拿了空调毯，之后把她在沙发上放平躺下，盖上了毯子，又把空调的温度稍稍打高了一点。做完的这些她又给软软倒了猫粮，接了水，之后便去书房办公去了，李夏已经把紧急的文件发给她了。
　　等做完工作从书房出来的时候，罗伊仍在酣睡中。莫语就那么在书房门口站着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回过神来的她又走进了书房，从书架底层最靠边的位置找出了一本书。
　　这本书本身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是里面夹得东西确是特殊的。里面夹着罗伊给她的那封分手信，不知道为何，突然就想到了这个。刚刚看着罗伊的睡颜的时候，莫语想到的就是这封信。照理来说，不应该的，她的睡颜如此恬静美好，而这封信如此决绝残忍，不该在这个时候想起来的。
　　莫语重新看了一遍那纸上的内容。看完之后抱起在脚边蜷缩着的软软，把她放到了腿上，轻轻地摩挲着。
　　她一共看过三次这封信，但是这一次看的心境却和以往不太一样。她记不清上一次看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收拾书本的时候，从里面掉出来的，就看了一遍。那次还是有些触动和不解，但是已经没有第一次时来的痛彻心扉。
　　这一次，似乎看的是别人的故事，没有了不解，也没有了触动。甚至，没有了爱。也许在第二次偶然看到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爱，也许更早，早到那个高考完的暑假。其实她也记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哪个瞬间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只是在想要爱上某个人的时候，才猛地发现，原来自己不会爱了啊。
　　怎么还会有爱人的能力呢？她爱的抛弃了自己，爱她的为自己献出了生命。她没有谈爱的权利，从那个暑假开始就没有了。她自诩没有对不起罗伊的地方，可是有一个人，她永远都弥补不了那份愧疚。她而今的苟延残喘，只是为了替她好好看看这个世界。这世上，再不会有哪个老人家比她更好，也不会有人比她对自己更好。那是她的顾奶奶啊。
　　那时从高考考场下来之后，她便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支撑着的力量。不知道是怎么回到顾奶奶家的，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等到再有意识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明显苍老了许多的顾奶奶。
　　顾奶奶见莫语终于睁开了眼睛，连忙关切地问道：“渴不渴，要不要喝水？还是先喂你点粥？”
　　莫语虚弱地摇了摇头，表示都不用。她看着顾奶奶，心疼地道：“奶奶，你的头发怎么全白了。”鉴于良好的心态，顾奶奶虽然高龄，但是发色却不似一般的老人家，她之前还是有些黑头发的，可是现在，全白了。
　　顾奶奶在椅子上坐下，没好气地道：“你再昏迷几天，就见不到我老人家了。”
　　莫语心里更加愧疚，敛眉说道：“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
　　顾奶奶看着这样没有生气的她，更是没好气：“身体是你自己的，还想有下次啊！下次谁来照顾你啊？”顿了顿又继续道：“我知道你和小罗之间发生了问题，既然分开了，那就随它去，没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我们要学会爱惜自己，好不好呀？”
　　莫语慢慢抬起头看着她，认真地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