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生》十一宁

5、五姬求嫁

　　仍是我的卧房，与这人见过面一次了。
　　“敢问大人名讳？”
　　我斟了一壶清茶。
　　“你这人有意思，一开口竟就问我名字。”他端起茶杯端详了几分，转了个圈一饮而尽。
　　“后日卫国公府的老太太过寿，我要你去他府上献舞。”
　　我并不吃惊，因为他要查的岭南姜家，与卫国公脱不了干系。今日我宴请卫国公之子卫进正是此原因。他不说，我也会去的。只是目前不明他为何还要委托于我。
　　我顺势低了低眉，道：“大人之命，小女子一介舞姬，不敢不从。只是大人不是一向看不上小女子的舞艺吗？小女子担忧，会给大人丢脸。”
　　让他天天口无遮拦。我暗自腹诽。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下意识往窗外看了看。
　　“呃……原先请的舞姬病了，你……还算凑合。”
　　我悄悄白了白眼，没有就直说，死要面子。
　　我没有继续去深挖，笑道：“那大人需要小女子跳什么舞合适呢？”
　　“随意。但我要你去找一个人，她叫卫遥，卫进嫡亲的妹妹。”
　　“她贴身有一枚血玉，给我拿来。”
　　当真是好不客气，颐指气使地要求。
　　“小女子可否好奇那玉有何奇特之处？”
　　“不可。”
　　果然，回答如我所想一般，真不愧是他。
　　“那……事成之后……”我试探道。
　　“替你赎身。”
　　我连忙下跪，假哭道：“大人，小女子从小孤苦无依，若赎了身也没有安身立命之所，将来还是要受人欺辱，替我赎身等同于取其性命啊！”
　　我边说边假装拭泪，偷看他表情。
　　只见他微微皱了皱眉，开口：“那你想怎样？”
　　“不若，大人将小女子娶回去吧？”我的眼底闪过狡黠的光。
　　“你也配？”他吐了口唾沫。
　　我装作壮了胆子道：“大人懂我曲，乃知音。小女子一介舞姬，唯好音律，但求知音，而知音难觅。今夜那曲为我所作，曲解曲意，便是为求得懂曲之人。既是知音，虽自知身份低贱，小女子也愿厚着脸子，求一嫁。”
　　“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大人不说，小女子便不问。”
　　他直直地盯着我，也不说话。
　　我亦装作期许，望着他。
　　许久，他突然说：“姐姐，你比我大许多吧！”
　　我有些错愕，直愣愣地望着他，心里的百转千回竟被他这一句莫名的话给打乱了。
　　“小女子今年十九……”也不知怎地我就说出了口。
　　他捧腹大笑，头也不回地起身向门口行去。
　　“事成之后我还会再来，定不少你的报酬。”
　　“小爷，萧絮吟。”
　　“娶妻我没兴趣。”
　　……
　　“哟哟哟，小五儿竟然会被一个臭小子给吓愣了，真是了不得，我回去就告诉翎商去。”
　　“你够了。”我回过神来时，姬永那张阴阳怪气的脸已经在我面前晃了。
　　“别看了，别看了，那小子已经走了喔。秣陵恣肆萧絮吟，年仅十六就官至骠骑将军，深受小皇帝器重。咯咯咯恣肆说不上，但这小子还真是肆意妄为毫不客气呀。”
　　“所以，人？”我躺回了我的美人榻吃起葡萄。
　　“抓着了，是一对挺厉害的小子和姑娘。也亏得他们舍得，从小训练这两小兔崽子混进幽宫来。”
　　“哼，皇宫和幽宫没什么两样，宫里的人，都视人命为草芥。这些人命，只要能用来达成目的，谁在乎呢？留着做人彘吧。”
　　“啧啧啧，还是我小五儿心善。留着他们一条命。不过，他们俩已经水乳交融三天三夜了呵呵呵，现在再做人彘……也不迟就是了。”
　　我皱了皱眉。“下次惩治人先知会我，不要妄做决定。”
　　“我可不敢喏，是翎商下的命令喔。”
　　“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我正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黄泉所属，自然听小五儿的。”
　　“回去帮我警告翎商，再敢插手我的事，我杀了他。”
　　“好喔，永哥哥我最喜欢看姐弟相杀的戏码了咯咯咯。”
　　“再说一遍，他不是我弟弟，我弟弟已经死了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