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棋魂之我在》任青钺

25、紧随

　　“嗯……”
　　“嗯……”
　　其实，一只猫咪盯着伊武深司看没有什么好奇的，奇怪的是一个在大夏天穿着雨衣的天然呆和一只小猫咪对视！

　　湿乎乎的鼻子，圆圆的眼睛；
　　直直的眉毛，薄薄的嘴唇。
　　小猫咪摇摇尾巴，踮着脚、滑着狐步离开。

　　伊武深司的独白：“多可爱……本想亲口告诉你，但是你走掉了，所以不告诉你你有多可爱……嗯……不能告诉你你有多可爱，会骄傲的。骄傲的猫咪就不会可爱了……”

　　（小猫咪在打喷嚏吧？！⊙﹏⊙b汗）

　　伊武深司不再神游于小猫咪是否真的可爱，因为手冢匆匆的脚步。

　　乾追逐着手冢的身影来到教堂的门口，在这里蹲点的盖世太保用一双双威胁的眼神止住了乾的脚步。却不想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身影——靠在墙壁平和呼吸的伊武深司！

　　剧烈的心跳声隆隆的在耳边作响，脖颈侧的大动脉几乎爆裂。乾是闭着眼睛走回去的，因为伊武深司的出现。

　　“计划已经开始了吗？”
　　乾的恐慌源于对未来的无知。这样的恐慌是因为自己想要在未来同一个人在一起。而伊武深司，可以给我们带来这样的机会吗？

　　这个人，乾再熟悉不过了。慕尼黑大学的同窗。乾坚持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汗水在密闭的空间随即涌现。伊武深司，一个看似柔弱的人，性格确实决绝的。他做事从不留后患，光凭这一点，与他合作的人就要做好牺牲一切的代价。同时，成功的几率也会因为他的加入而增大。那么这样的风险还是值得期待的。

　　乾突然笑了！
　　因为他知道为什么伊武深司刚才一脸木然的靠着墙壁——一定又是坐在地上太久突然起身造成的眩晕！

　　乾擦着头上的汗水，记忆中的慕尼黑校园清晰的出现。如果时间可以停留，真的希望而已停在那里直到永远。但是现实让所有人都祈求着唯一，那就是请让“现在”快快的过去吧！

　　永恒的幸福也是人类无力负担的。

　　伊武深司跟着手冢转战公车终于出了柏林城。没有雇佣马车，手冢选择步行只是想要拖延一些时间，至于考虑如何面对迹部的事情竟然是一片空白。因为拖延时间不是因为迹部的临近而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对不二解释——身后的人没有松懈跟踪，更加张狂的在自己的身后散着步。

　　一个从未见过的面孔，有着和那些小喽啰不同的沉稳与执着。虽然散落的长发半掩着他的面容，但是那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气质绝不是一般人。

　　手冢突然停下脚步，因为监视自己的只有身后这位大晴天还穿着雨衣的怪人。

　　手冢转身，本想用眼神逼退跟踪者，但是对方那没有焦距的目光反倒让手冢自己有些不再在了。

　　根本就不是监视，而是赤裸裸的随行。手冢很讨厌这种明明抱着目的却非要装作事不关己的做作行为。

　　手冢：“你可以回去了，我会亲自对他说的。”
　　对方平视着手冢，天真的模样。

　　手冢：“……你不是党卫队的人？”
　　对方平视着手冢，天真的模样。

　　手冢心想，看来遇到了对手。那么就这样吧，只是不能带给乾麻烦。

　　柏林大教堂的监视已经开始松懈，如果在此时出现什么风吹草动岂不是害了乾吗！

　　迹部的别墅已经浮现，但是手冢改变了方向决定放弃。
　　但是，那位转着雨衣的绅士没有跟着自己，径直的朝迹部的公寓走去。

　　手冢大吃一惊，被他弄的越来越糊涂。

　　手冢不由自主的“跟踪”起这个古怪的“雨衣男”。心中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解开了。但是本就炎热的天气，又加之自己身体的不适走了这么长的路途手冢早就有些体力不支了，更何况面对着这样一个怪人。

　　跟在伊武深司后面的手冢终于放弃了，坐在路旁的青石上休息。额头上已经是冷汗。

　　“您，热吗？”
　　怪人走回来，保持着和手冢之间的距离。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样的语气。

　　手冢有些哭笑不得，这样热的天气更何况还穿着雨衣的您，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呢！

　　手冢挑着眼睛看着他，冷若冰霜。

　　伊武深司：“热吗？”
　　手冢挑着眼睛看着他，冷若冰霜。

　　“热吗？不觉得呀？”
　　伊武深司同样也没有理会手冢是否做了回答，低着头开始自言自语：“二十度是刚刚好的温度，既不会有湿热的感觉，也不会干燥。人体的恒温的是三十六摄氏度，华氏……”

　　手冢做着深呼吸，借以希望着呼吸声会减弱“雨衣男”的碎碎念。但是没有一点效果。即使自己回答他的问话，结果还是会经受他这一番的碎碎念。

　　没有语气、没有语调，声音不大，音质却不含糊。语速不快不慢，很强烈的逻辑感让听者想要逃避他的声音都难。不自然的，手冢认为如果乾的声音在柔弱一些也许就是这种效果。

　　“……正是因为上述的原因，所以今天不热。”
　　“雨衣男”推导出结论之后，自顾自的赶路去了。
　　手冢感到胸闷，原来对着自己所说的那些理论不过是论证给他自己听的！怪不得要地下头。

　　手冢捧好面包，故意错开一个身位。但是无论怎样，落在伊武深司身后都像是一个跟踪者，在人迹罕至的郊外。

　　老管家斯洛第一个看见手冢，高兴的想一个孩子跑着出来迎接。伊武深司倒像是主人一样大方的进到院子里。

　　“手冢少爷，您……您……”
　　老管家高兴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手冢微笑着，看得出散落在周围的监视者已经全部退出。正常的守卫要比以前增加了。

　　“斯洛爷爷，迹部的秘书在吗？”
　　“你不进来吗？”
　　老管家有些失望，因为手冢停在院落之外，问着另外一个人。

　　“我……”
　　“忍足先生不在……”
　　主仆两个人僵持了好半天。

　　手冢：“给我纸和笔，等忍足先生回来请帮我交给他好吗？不要让……让……让他知道，斯洛爷爷。”

　　斯洛匆匆回去拿来纸和笔，手冢简短的写了几行字把纸叠了又叠交给斯洛。
　　“他的伤……”
　　“好了！迹部少爷的上已经好了。”斯洛等待的其实就是这样的关切的问候，“您的病呢？怎么看起来还是有这样虚弱？”

　　手冢：“已经好了，是天气的原因吧？”
　　斯洛：“我开车送您回去吧！”
　　“不！”

　　手冢拒绝了。要是让不二知道自己又来到这里，他不知道又会做些什么样的事情来伤害自己。被大雨淋了整整一晚上，腿上的伤已经复发。

　　“斯洛爷爷……我……”
　　“嗯！回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你回去……去吧……”

　　手冢头也没有回的走掉了，但是放缓了脚步。那年，自己也是在斯洛爷爷的送别中踏上军旅的。如今的送别却不能将彼此从战争中带回家园。

　　“大晴天穿雨衣你不热吗？”
　　迹部忍住了对伊武深司的提问，因为后果可想而知。

　　迹部：“消失了三天，今天有闲情到我这里坐坐吗？”

　　伊武深司脱下雨衣，将雨衣叠得整整齐齐，并不急于回答迹部的提问。

　　迹部坐在沙发上看报，也不打算听伊武深司的回答。

　　伊武深司叠好了雨衣，靠在窗前：“为什么不二要派人监视自己的爱人呢？”

　　报纸的边缘被攥碎，迹部用报纸遮挡着自己的目光：“您在对我说话吗？”

　　伊武深司：“就当是吧。贵国有一位传奇人物名叫手冢，说起来还是您的堂兄。他不单是一位杰出的战略分析家，更是贵国中央安全局一处处长不二少将的爱人。您，不知道吗？”

　　迹部本想回避手冢的存在，但是看来已经被伊武深司掌握的一清二楚了。但是手冢的报纸还是没有放下，他不能让伊武深司看出他对手冢的过分保护之情，这样反而会被伊武深司利用。

　　“阁下，您这几天来在研究我的家谱吗？”
　　“就是好奇手冢中校而已，很是敬佩这位军人。”

　　迹部已经不知道该怎样继续话题。被伊武深司盯上的人，比起被盖世太保逮捕还要严重。那么，他也要利用手冢吗？

　　“您所敬佩的这位军人也在您的‘计划’之中吗？我会阻止的，我的家族不能为此断送了后人。”
　　迹部希望这样直接的告诉他会起到作用。

　　“观察手冢中校，只是我个人的爱好。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发现了许多宝贵的资料。”
　　“您听清了吗？我的意思是您不可以利用手冢中校。”

　　不论迹部再怎样的强调，伊武深司保持着沉，却又突然开口，眼睛没有离开注视的窗外的方向：“我很好奇，中校在写些什么……”

　　迹部起身，看到了院外的手冢！

　　“借着外物来遮掩自己的内心，这样的举动本身就暴露了心中的秘密。”伊武深司自言自语一般，“如果可以控制心跳，就没有权力可以称为人了。所以，坦然的面对自己的人性的欲望才是值得歌颂的。所以，您为什么还停留在这里而不去挽留他呢？”

　　迹部看着手冢离去的背影，明明对自己说一定要控制还是冲了出去。

　　伊武深司在窗口，看着一前一后的兄弟二人。他们的背影有些相似，都是一样倔强的挺立着。
　　“为了可以坦然的面对我自己，所以我不会错过任何可以成功的机会。这一点，我已经说了，所以，不能说我不近人情……”

　　手冢当然知道这回跟着自己的人谁。当听到斯洛爷爷说要开车送自己回去的时候就知道了迹部在家。

　　手冢想要加快脚步，但是双腿并不听使唤。也是因为一种习惯：走的太快，他会喊累的。

　　“走不动啦！啦！”
　　胖胖的漂亮男孩在后面叫着自己，耍着性子无赖的躺在地上。

　　“我背你。”
　　“不要！”
　　漂亮的男孩红着脸：“哪有王后背着皇帝的！哎哎！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清瘦的少年停下来，射出手拉起小胖子拖拖拽拽的向家走去……

　　迹部跟着手冢，畏首畏尾，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为什么长大了反而没有了勇气耍赖皮让手冢停下脚步呢？那时候，拖沓着回家的路程只是想要和手冢多在一起。现在，只觉得慢慢的长路是那样的压迫。但是，很高兴可以看见他。

　　手冢突然停下了脚步，坐在了路边的石头上。
　　迹部先是愣在原地，又疯了一样跑到手冢的跟前：“你怎么了！”
　　“走不动了……原以为你还会说这句话……有些……不存在永恒，就连习惯都会改变……”

　　手冢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奇怪的话，也许是中暑了吧。千万不能昏倒就是了，至于胡言乱语就随他去吧。

　　迹部坐在旁边的地上：“不是改变，只是又经历了许多……”

　　阳光稀疏散落林中，树冠虽然过滤着热度，但是也拒绝了微风。
　　反而很安静。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静静听着阳光穿透树叶的声音。
　　记忆中，真的没有两个人这样安静的时候。其实是没有注意到而已。
　　一个在流泪的时候，另一个在悄悄的注视；
　　一个跟在身后的时候，另一个在找寻前行的方向。
　　手，是否牵在一起，真的不再重要了。

　　手冢：“就送到这里吧……”
　　迹部：“嗯。我好像真的走不动了。”
　　手冢：“‘真的’？以前，真的是在耍赖皮？”
　　迹部：“呵呵！一半一半……”

　　手冢微笑着看着迹部的心口处，没有多说便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