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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利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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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足和伊武深司在迹部的办公室,桌子上除了一只高脚杯和一份报纸外,还有一部厚重的镀金《圣经》。
窗外的夕阳收揽最后一缕余晖,迹部才从林中的小路返回。坐在路边的时间太久了,反而不愿意起来。还有青石之上的他的温度。
如果自己再说一次“走不动了”,那个人还会走过来、牵着自己的手吗?
那是的自己只是单纯的想要和手冢呆在一起,现在还有更加深刻的欲望。如果那相触碰的手可以永不被分开就好了。
到底我们经历了什么变成了另一番的模样呢?
迹部知道这样的疑问是不会有一个标准的答案的,也许每一个的人一生都是在寻找这个答案。而找到的答案也不是全部意义。
“你见过乾摘下眼镜的样子吗?”
忍足手中紧握的是手冢留给他的字条。一句“我也是”只有当事者知道的含义。
伊武深司一直盯着纸条看,虽然不知道上面的内容是什么。但是忍足可以毫不犹豫的答应自己的计划并着手行动,应该有些玄机。这样的问话反而提醒了伊武深司关于过去的回忆。
“没有。”
虽然同窗四年,但是他真的没有见过乾摘下眼镜的样子。因为乾的刻意躲避所以伊武深司从没有进入过乾的这个禁区。
“呵呵……”忍足在回忆中突然笑了出来,“我是故意的。我故意摘下了他的眼镜,我想要知道乾到底要隐瞒着什么。..即使是一道伤疤,我……也有勇气接受,我只是不希望他的隐瞒……你,知道吗?藏在眼镜之下的是一双多么美丽的眼眸!”
那天的忍足被惊呆了,被一种纯粹的美丽所震惊。乾的双眸迷离着月夜的朦胧和星光的璀璨。两种极致的统一却又同属于夜色的神秘。
乾被这突然的“袭击”气得紧皱着眉头,又被忍足的别样审视而羞红了脸。抢过眼镜、转过身去带好:
“……就是这样……我不喜欢被别人看见我的眼睛……是讨厌……”
忍足也背过身,尽量忘记乾的眼眸:“我……没有被你讨厌你吧?”
乾:“如果有第二次,就和你绝交。”
忍足:“我今天的离开,也许就是永别了……”
是的,忍足就要奔赴战场了。在充满未知的战场之上,只有死亡是唯一可以确定的。
不约而同的回身,并不只是为了这最后一眼的眷恋。几乎要吻在一切的嘴唇,相互都收紧着,却无法拉开彼此的距离。
忍足:“我……我想要每一天都和你在一起……”
乾,没有任何回答。直到五年之后的一句认同。
窗边的忍足在朦胧月夜中流下眼泪,如星光璀璨。
有些事情,真的不用讲明。因为我的存在就是为了与你相逢,因为我的存在就是为了与你共度一生……
伊武深司不知道忍足流泪的具体原因,但是那星光般的泪水对于伊武深司来讲就是成功的砝码。
“我说过,不可以利用手冢。”
迹部的声音带着不可辩驳的命令口吻出现,门口的迹部带着帝王的盛怒。
忍足:“你也说过,如果是手冢自愿的就可以借用他的力量。现在是手冢亲自送来的乾的信息。”
迹部不敢相信。
忍足:“你的管家交给我的,是手冢亲自交代的。”
迹部看着身后的斯洛,老管家只是机械的点头,并不知道这里面藏着怎样的惊天秘密。
伊武深司:“所以,手冢中校是会帮助我们带些东西给乾的。”
迹部:“上边写的是什么?我要看。”
忍足:“机密。知道的人越多反而增高被暴露的风险。”
迹部进入办公室,反锁了门:“那张便条是我办公桌上的纸,乾带出的是口信,更是与我们的行动无关的口信!不然,手冢是不会就受的。如果真的接受加入我们,他不会什么都不对我说的!”
不管忍足再怎样掩藏着那个便条都已经没有用了。
迹部:“忍足,你应该感谢手冢的善良,为什么还要将你的恩人推入危险之中呢!我虽然不知道乾要说些什么,但一定都是要对一个人说的!手冢是不会看着自己的朋友陷入关于情感的痛苦之中的,他……他就这样傻瓜一样的善良!”
“不然怎么办?”
伊武深司冷冷的一句话,打断了迹部的激动和忍足的内疚。
“总要有一个结果来结束现在的一切。你真的以为让手冢中校置身事外就是最好的方式了吗?也许是的,但是如果没有一个结果,痛苦的人将永远痛苦下去。即使失败,也是一个结果,了却了许多忧虑。”
伊武深司重新看着两个人,一个皱着眉头,一个脸上的泪水还没有干却。但,都是沉默的。
“沉默,就是认同。”
伊武深司走到案几边,拿起了桌子上精美华贵但是已经破损严重的《圣经》:“组装的材料都可以放在里面,以乾的水平是无需实验的。只是让手冢中校送进去,只这一件事情。”
迹部:“什么材料?组装?”
伊武深司打开了那本《圣经》,里面的书页竟然是挖空的,里面填满了零件!
“定时炸弹,五分钟之后结束‘A’生命的炸弹。”
迹部瘫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伊武深司合上书,走到窗边将手中的《圣经》交给了忍足。不需要任何多余的交代了,伊武深司穿好雨衣在夜色中悄然消失。
忍足:“相信……相信这个计划,一定会将两个人都救出来的。”
迹部看着忍足,没有认同或是否定。“希望如此。”心中如此宽慰着自己也是徒劳的。也许真的像伊武深司说的那样,仅仅需要一个结果。
手冢是硬将面包塞进嘴里的。不知道应该怎样和面前处理文件的不二解释。
走出迹部别墅所在的树林,不二的汽车就停在大路边上。熄灭的发动机,应该就是为了在等自己,而且等了好久。
不二看着自己的眼睛还是幽兰色的,但是深不见底。没有失望,不是愤怒;没有猜忌,不是怨恨。只是深深的看着自己好一会才下车迎向自己。
没有说话,只是抚顺着自己的背让自己减缓剧烈的心跳。不二的温柔是不会对自己吝啬的,但是自己却有着很深的负罪感。
不二一瘸一拐的将自己扶上车,还是一句话都没有一直到家,一直到吃过晚饭,一直到现在。
不二的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不是因为天气热,他是易流汗的人。手冢知道,那是残留在腿中的弹片所引起的疼痛而冒出的冷汗。上一次不二在大雨中淋了整整一夜,病痛当然会发作。
手冢用温热的毛巾想要帮着不二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却不知道应该怎样接近。说自己真的不是去找迹部吗?虽然事实确是这样,但是自己知道心中还是希望见到迹部的。
反而是不二,揽过手冢的腰身抬着头等待他的擦拭。
手冢更加内疚却也是高兴的,不二没有质问气氛也是平和的。
“不二,我……”
“你先睡,我要忙到很晚。”
不二的微笑不再是一种表情,手冢看到那笑容里面有对自己的关心。
“我陪你,给你揉腿?”
不二笑着,将推搭在手冢的大腿上,又继续看文件。
渐渐的,揉捏小腿的手减缓了力度,身边之人酣睡的声音响起。
不二看着熟睡的手冢:“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们的生活从未就没有第三个人的介入。从来都没有。”
不二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因为介入他们生活的那个人必须消失,马上消失!即使手冢会憎恨自己也无所谓,即使手冢痛苦都是不重要的。因为哭泣的手冢也需要一个包容他泪水的怀抱,而那个给与手冢怀抱的人只能是自己!
天刚刚亮,不二第一次没有叫醒手冢就自己一个人出门。关上车门,观月在驾驶座上阴沉着脸:“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不二:“开车。”
观月:“不二!你要考虑清楚后果!”
不二:“开车。”
观月即使多么的不情愿也发动了车子。街上没有一个人,就这样出发了。
不二:“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现失误。”
观月:“如果是我呢?如果是我破坏了你的行动呢?”
不二突然踩住了刹车,拽着观月的领子:“你以为你是谁!背叛我的人都是一样的下场。”
幽兰的眼睛,死亡的召唤。
观月强忍着泪水重新发动汽车。那一夜,只是一个梦而已,无比沉重的梦。
桌子上只有不二留下的字条:“下周搬到乡下去住。我们,从新开始。好吧?”
不二的心情很复杂,因为不二从昨天开始的反常。但是,也是有原因的。两个人真的是不应该弄的这样僵。好不容易从死亡边缘逃离的我们,应该好好的珍惜彼此的。
手冢看着纸条点点头,充满期待。
出门的时候,平时的几个暗中监视自己的盖世太保都不见了。手冢平静的心突然不安:不二不会是要辞去自己的职务真的和我隐居吧?不然,昨天也不会将公务搬到家里去做……
一辆车停在自己的面前,打断了手冢的思路。身后的“雨衣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赶在自己的身后了。
忍足从车上下来,犹豫了一会走进手冢:
“谢谢……”
手冢停留了一会,作为接受忍足的谢意。但是,马上就走开了。
忍足:“中校!”
手冢留步。
“请您再一次的帮助我和乾好吗?最后一次。”
忍足将手里厚重的《圣经》摆在手冢的面前:“这里面夹着五年来我写给乾的却没有寄出的信,请您帮我转交给他好吗?”
手冢看着吞吞吐吐的忍足,和那一本看着就沉重的《圣经》什么都没有说就接过了书:“那位穿着雨衣的绅士……”
忍足:“是迹部他……他派在你身边的,希望知道你近况的人。”
手冢:“可以帮我拒绝吗?”
未等忍足答应,手冢捧着书已经离开。
忍足拉住想要继续跟踪手冢的伊武深司:“我告诉你是迹部派出的人,已经答应他不让你跟着他了。”
“教堂那边的盖世太保看不见我会起疑心的。”
伊武深司摆脱忍足,继续跟在手冢的后面。
忍足不理解伊武深司的话,但是他知道伊武深司一定有道理。忍足不敢看着手冢有些纤弱的背影,迅速开着车逃离了。
当手冢将《圣经》交给乾的时候,才有些怀疑。不过看到乾像宝贝一样抚摸着那本《圣经》的时候,手冢还是相信自己作对了。庆幸的并没有遭到突然的检查。
手冢:“能够得到救赎吗?”
乾推着眼镜:“希望得到救赎的不只是我一个人。”
乾叫住了手冢:“我可以继续受你无端失神的折磨,作为对你的感谢。”
手冢转身:“如果你要感谢我,就把眼睛摘下来。”
乾警觉的后退,手伏在镜框上:“绝不!”
乾奇怪,为什么所有人都好奇自己的眼睛呢?但到是自己保护的过分招惹的吗?乾想要告诉手冢,镜后的双眼只给一个人看。
手冢寒光相向,转瞬一笑的挥了挥手。
突然停顿了,不知道为什么要挥手,像是说着永别。
手冢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匆匆的走了。应该找到不二,叫他不能冲动。
乾急切的想要知道忍足写给自己的信会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当打开书的时候,乾镇静的又缓缓的合上了——救赎的,真的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而是德国和整个世界。
晃入乾视线的还有一个穿着雨衣的男子,在欣赏着壁画。
这个定时炸弹的模型就是他们两个人共同设计的。因为一次实验事故,伊武深司的被炸伤的手指失去了灵活性。
“这就是你出现的原因吗?”
乾随手将《圣经》放在工作的书堆中,同样没有引起教堂内“员工”的注意。